第207節(jié)
所謂經(jīng)商之道,畢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兒,即便是蘇墨華心中也是知曉他這頭辛辛苦苦的賺,蘇府那群拖油瓶毫不節(jié)制、不遺余力的用不可能又什么大的起色,偏偏他一人之力,雙拳難敵四手,只能任由蘇家這么一再任性下去。 因為想起蘇墨華的事情,青花原本極為清晰的思慮也是被打斷的七七八八,蘇墨華先前為了她不顧性命的場景仍然還回旋在她腦海,但是另一方面,青花心中也是知曉,當年的事情對她而言所受的刺激和陰影實在太大,這一切都是由她們蘇家和她的父皇一起造成的,她絕對不可能那么輕易就忘去了過去的事情和蘇墨華重新在一起。 哪怕她對他以命相救分外動容,哪怕他看著蘇家只有他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心生憐惜之意? 但是青花明白,她哪怕是再不恨蘇墨華,再無法忘記蘇墨華,但是只要蘇府那些人還活的逍遙自在,她就絕對不可能和蘇墨華有半分牽連。 更何況……她如今也要跟隨主子一起遠赴北境,一時半會也是見不得面,再說殺場之上刀劍無情,也許一個不小心,她就死在了北境,永遠回不來了呢? …… “行了,該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用多說我們也都知曉了”。 風(fēng)嶺雖然平日里瞧著確實是游戲不太靠譜,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一絕,見著青花如此神情恍惚的模樣,自然也是猜想出來青花這是因為蘇墨華的原因?qū)е铝饲嗷ㄗ呱瘢一ㄑ凼嬲归_來,風(fēng)嶺也是及時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神醫(yī)谷和唐門那邊我都已經(jīng)傳音通知了,他們會分批前往北境與鎮(zhèn)北軍匯合,我讓他們尤其留意了蹤跡問題,神醫(yī)谷的人素來足不出戶,倒是不用擔(dān)心,而唐門之人擅長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自然也有法子藏匿蹤跡。既然輕寒這邊無礙,那便一道出發(fā)便是?!?/br> 頓了頓,風(fēng)嶺也是看了一眼天邊的夜色:“如今咋們也還是抓緊時間補個眠吧,明日可有的忙的。” …… 與此同時,左相府,李家大小姐居住的蘭花小苑中,一道身影從窗臺之中悄然翻身而入,那人身子矮小,體型也有些胖碩,瞧著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稚子模樣,但是翻窗而入的動作卻是極為利落,儼然不像是個小孩,反而更像是個長不大的侏儒。 李毓秀似乎是覺察到了屋內(nèi)動靜,猛的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本來清秀至極的面容之上也是帶了幾分驚惶之色,下意識的便將床頭之前的蠱盒拽入了手中。 “郡主,是屬下!”一道嘶啞粗礪的聲音傳來,更是透著幾分蒼老之意。 李毓秀聽著這聲音,才松了一口氣,臉上的驚惶之意這才消散開去,她將蠱盒放下,一把掀開了床簾,身披啊一件外衣這才幽幽起身離開了床榻。 李毓秀抬眸看了一眼眼前一身黑衣身材矮小的侏儒,臉上雖然不至于滿是敵意,但是被擾了睡意的不滿還是有的,她皺著眉幾分不滿的開口問道:“北燕那邊出什么事兒了,你怎么跑來這里了,這左相府雖然表面看著防衛(wèi)沒有多嚴謹,但是畢竟是一國相府,內(nèi)里也是暗藏玄機,你日后再這般冒冒失失的,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本郡主也保不住你?!?/br> 李毓秀說話之際,那矮小的侏儒正伸手將面上的黑色蒙面巾一把扯了下一來,露出一張極為丑陋宛若蛤蟆一般滿是瘡癩的面容,面容之上偏偏還生了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丑陋,見著李毓秀動怒,也是連忙規(guī)矩行了一禮:“屬下知錯,還請郡主息怒?!?/br> 看著這么一張丑陋容顏,李毓秀心中也是有些反胃,平日里這張臉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心生厭煩,如今一覺醒來,第一眼便是看到這個丑陋場景,實在是心情不佳,李毓秀下意識的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還是把你那面巾給蒙上吧,等本郡主日后也替你煉制一只換顏蠱再說?!?/br> 那身子矮小面容丑陋的侏儒本來見著李毓秀那看著他厭惡至極的神色,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還動了動,再一聽李毓秀親口說了要替他煉制換顏蠱,心中的那一丁點不悅頓時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萬分聽話的將自己的蒙面巾規(guī)規(guī)矩矩的重新帶回了面頰之上,這才將肥碩的身子趴跪在地上,朝著李毓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屬下多謝郡主大人厚愛。” “行了別磨磨蹭蹭的了,出了什么事兒趕緊說。”李毓秀見著那侏儒得意模樣,心中卻是情不自禁的冷嗤了一聲,心中萬分不以為然。 ☆、第三百九十七章信函 這個人很明顯是個蠢得出奇的,他不僅是面容丑陋,就連著那肥胖的身子也是不忍入目,換顏蠱那么寶貝的蠱蟲,她自己用都來不及,怎么可能給這么個丑陋東西。 更何況給了他這個丑八怪又能有什么用,就算是給他換了一張頂頂好看的臉又如何,就那肥碩得跟個豬肚子的身子,還能有幾分風(fēng)流倜儻不成? 這丑八怪沒有半分自覺之心,反而是一心想要自己拿了也沒用的東西,若非是她留著他有用,她是絕對不會讓這個丑八怪在她面前晃悠的。 李毓秀越想越覺得可笑至極,不過無論她心中如何不遺余力的吐槽著,清秀的面容上倒是忍耐著不動聲色。 而這丑陋的侏儒因為想著自己的面容有救,此時心中正是高興的時候,所以對于李毓秀心中所想倒是沒有怎么注意到,見著李毓秀問話,他也是乖覺的回答出聲。 “回稟郡主,屬下是收到了北燕傳來的信函,說是燕太子那邊因為惦記著郡主離京已久,所以起了心思要去云和寺廟探望郡主你,先前太子殿下也起過要去探望郡主你的心思,好在都被咋們安排的人勸住了,只是這次情況不同,誰也勸不住太子殿下,殿下對于去云和寺廟探望郡主你的事情儼然是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br> 頓了頓,那侏儒想要抬手去撓一撓自己的腦袋,只可惜手臂又短又肥碩,只能碰到自己的腮幫子旁邊,那場景實在是滑稽得很。 不過他也是沒有半分自覺之感,一邊撓了撓自己的腮幫子,一邊面容苦悶的道:“北燕那邊的人想不到解決辦法,所以才會不遠千里傳信大楚,只是屬下收到這信件之后也是一籌莫展,畢竟是太子殿下已經(jīng)下定決心,若是咋們一再阻攔,只怕太子殿下也會起了疑心?!?/br> “燕離歌怎么會突然起了這般心思?”李毓秀聞言,頓時極為不郁,眉頭越發(fā)皺的更緊,她下意識的拂了拂衣袖,朝著窗外的北方遙遙看了一眼,眼中思緒莫測,更是有幾分怒火翻騰。 “屬下猜想,太子殿下此次之所以會心意已決前往云和寺廟,不知否是因為北燕與大楚戰(zhàn)事兒將起的原因,北燕如今雖然只是由資質(zhì)平平的二皇子領(lǐng)軍作戰(zhàn),但是古話也說了傻人自有傻福,如今二皇子重創(chuàng)宋老將軍也是一個意外,太子殿下素來疑心頗重,想來也是不能容忍二皇子還留在邊疆之地繼續(xù)建功立業(yè),所以應(yīng)當也是起了前來大楚應(yīng)戰(zhàn)之心,如此而言,太子殿下想要在出征之前見郡主一面也是意料之中。” 那侏儒擰眉思索一陣,也是斟酌著開口回答道。 “什么意料之中,簡直就是胡鬧!”侏儒這話剛剛說完,李毓秀這邊便是厲聲呵斥出聲,清秀的面容上也是帶了幾分扭曲之色,言語之中滿是不耐。 “不是給他說了本郡主受傷極重,需要在佛門凈地之中修養(yǎng)三年才能完全恢復(fù)么,他如今迫不及待的要去云和寺廟,可是本郡主仍舊還在大楚之地,上哪里去給他弄一個活生生的她來?!” 侏儒見著李毓秀動怒,面容上也是露出些許畏懼之色,他跟在郡主身邊多年,也是對當年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他們心中都分外明白北燕太子殿下并非真的去見郡主,燕太子想見的也無非是那個人罷了,只是事到如今,燕太子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去和云寺廟了,若是郡主再不回去,只怕實在是是有些不太好處理。 “郡主雖然為了榮華世子留在大楚,但是屬下覺得如今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好,如今郡主您與世子殿下既然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不妨先將這邊的事情擱置下來,總歸您得回一趟北燕之地,否則太子殿下若是看出端倪,只怕是郡主先前籌謀之事兒也是會一一暴露無遺?!?/br> 猶豫了半晌,侏儒還是覺得此事兒事關(guān)重大,關(guān)鍵是若是郡主不回去,被太子看出端倪之后她自己也許有法子脫身,但是他們這些個做下人的,決計不可能幸免于難,如今讓她回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呵呵,北燕與大楚之戰(zhàn),”李毓秀聽完這侏儒所言,臉上的神色不僅沒有半分松動,反而越發(fā)冷冽了不少,她下意識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猩紅的舌頭,頗為狠厲的舔了舔唇角。 “這兩地戰(zhàn)事兒將起,原本大楚多的是人主張議和,偏生是那個該死的慕流蘇要生是非,如今害得本郡主多年籌謀顯些功虧一簣,本郡主又豈能輕易饒了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侏儒聞言,不敢再做勸誡,惶恐的侯在一側(cè),這位郡主大人雖然在人前清高溫婉,在背后手段卻是出奇的厲害,畢竟是北燕蠱族一中天賦異稟的女子,光是那一身巫蠱之術(shù)就足夠讓人提心吊膽,他雖然心中焦急想讓她趕緊回了北燕省的露餡,但是說到底還得看這個女人自己的想法。 他面容又驚又怕,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所以郡主您的的主意是……” “事到如今本郡主還能有什么主意?”不穩(wěn)還好,這一問,李毓秀面容之上更是惱怒之意,怒聲道:“燕離歌都要去云和寺了,本郡主再不回去等著自毀長城嗎?” 侏儒見李毓秀答應(yīng)了說要回去北燕的話,心中也是漸漸放心下來,至少人回去了,他們這一條小命應(yīng)該是可以保住無疑了。 “從大楚之地趕往云和寺并非一件一事兒,少說也得十日左右的時間?!薄±钬剐愦蟾乓彩侵獣宰约簾o論再如何發(fā)作,這事情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總算還是沉下氣來,將渾身的戾氣收斂了不少,開始對著侏儒安排事情。 “也就是說咋們就算是明日一早動身回去北燕之地,也是無論如何需要花費十日時間,既然如此,你馬上用最快的速度傳信回北燕,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早想法子拖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讓燕離歌前往云和寺廟。” 侏儒心中也是知曉此事兒非同小可,所以此時此刻也是聽得分外仔細,見著李毓秀吩咐得當,也是規(guī)矩的點頭應(yīng)下。見著李毓秀話說完了,這才開口問道:“所以郡主的意思是咋們明日一早就走?” 李毓秀壓抑著心頭的火氣,心情極度不好,實在是不想繼續(xù)廢話,但是見著侏儒那滿臉的茫然之色,心中也是頗為惱怒,畢竟她手下的得力助手并不在大楚之地,因為是在大楚異國之地,也就只能先勉強將這個做事兒笨手笨腳的人用著了,她沒好氣的道?!安皇敲魅找辉缱?,難不成還馬上走不成?” 侏儒被無緣無故斥中了一句,心中卻是不敢有半絲惱火之意,反而滿心都是撿回一條性命的滿足感,再加上回了北燕能夠見著他心中思念已久的人,他自然是頗為歡喜。 李毓秀知曉侏儒對那人的心思,所以也是滿眼的的不屑,心中冷斥著也不看他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長得跟個癩蛤蟆一樣的蠢貨一樣,還肖像那般的女子,實在是可笑至極。 “你去安排東西,我馬上安排將李毓秀這邊的東西毀得干干凈凈,左右這個身份也用不上了,既然慕流蘇這個斷袖想要功勛卓然染指弦音,那本郡主就將她的名聲毀得干干凈凈再說,既然燕楚一戰(zhàn)避無可避,那本郡主便幫著北燕踏平這大楚之地,屆時我就不信大楚皇帝不會交出弦音與本郡主和親來護住大楚安寧。” 說分這里,李毓秀的臉上也是帶了幾分自信之意:“總之本郡主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要不到的!一個寂流蘇還不夠么,如今又送來一個慕流蘇,那本郡主倒是想看看,你一個斷袖有何能耐!” “是,郡主!”侏儒抬眸看著李毓秀臉上的扭曲之色,心中也是有些難以理解,這位郡主大人一身的本事兒倒的確是不凡,當初北燕盛極一時的女相大人也是折損在這位郡主手中,很顯然的確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人兒。 但是他也是有些想不清楚,既然郡主心中愛慕的人是大楚的榮華世子,對北燕太子沒有那份心思,又為何會因為女相的事情而籌謀太子之心呢? 先前郡主已經(jīng)與女相爭奪了太子之心并且成功得償所愿,如今她又與一個大楚的斷袖將軍這般認真的爭一個男子,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莫不成這位郡主大人也是個花心至極的人物不成?先前愛慕太子殿下,如今卻是改了對象愛慕大楚榮華世子,所以才會這般與新封賞的英武將軍不對付? 果真是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才去也猜不明白。 侏儒心中感慨的時候,也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斟酌了些許猶豫道:“對了,主子先前經(jīng)慕家大小姐想要給鎮(zhèn)北將軍下的蠱并沒有被她飲下,反而是被慕家大小姐親自摔破了茶壺茶盞,總之沒有一蠱成功……”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現(xiàn)在才跑來告訴本郡主?!”一聽見這話,李毓秀好不容易才平復(fù)下來的心情一剎又恢復(fù)了滿臉的戾氣,她瞪著侏儒,臉上兇光畢露,一副想要將人生吞活剝了的狠厲之色。 侏儒下了一大跳,這才畏畏縮縮的解釋道:“郡主,此事兒也怪不得屬下,您也知曉將軍府上不知為何總是有大批暗衛(wèi)守著,那般防衛(wèi)能力,說是固若金湯也不為過,屬下也是不敢貿(mào)然闖入打探消息,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暴露了身份,屬下也是害怕屬下除了差池,若是大楚查出我是北燕的人,只怕更是會連累到郡主你……” 侏儒油嘴滑舌的解釋了這么一通話,仍舊是聽得李毓秀火冒三丈:“休要再給你的無能找推脫之詞,本郡主一直以為當初的蠱毒沒有白費,都已經(jīng)準備修養(yǎng)幾日催發(fā)蠱毒了,誰曾想到你竟然跑來告訴本郡主說蠱毒未下?那你告訴本郡主,本郡主先前費盡心思命人挖來的楚琳瑯到心臟又有何用?!” 侏儒低著頭,不敢去看李毓秀眸光瞪大已經(jīng)透出幾分血絲的眸子,低聲解釋道:“郡主,此事兒說到底還是那慕家大小姐是個沒有主見的墻頭草,此事兒要怪也就怪在她的身上,當初主子用真言散的名頭誘惑她去給慕流蘇下蠱的時候,那慕家大小姐明顯是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誰曾想到這人一下就被慕流蘇三言兩語又動搖了,自己摔了東西這才導(dǎo)致慕流蘇沒有碰到那幫了蠱毒的茶水?!?/br> 侏儒這一番話,很明顯也是想要將李毓秀心中的怒火轉(zhuǎn)移到慕嫣然身上去,李毓秀如今正在氣頭之上,自然不會注意到侏儒心中的小算盤,果然也是想起了慕嫣然這么一出人物。 “好你個慕嫣然!”想起自己先前花費那么多的功夫,不惜裝的單純無知的樣子去和慕嫣然做所謂的閨中密友的事情,李毓秀就有些恨得咬牙切齒。 原本她以為慕嫣然是這帝都之中最沒有心機最好拿捏的一個女人,又因為她和慕流蘇是極為親近的jiejie,是這個帝都之中唯一能夠輕易靠近慕流蘇的女子,所以她才會選中了慕嫣然,心中也是有所圖謀,想要讓慕嫣然能助她一臂之力。 誰曾想到她花費了那么多心思去拉攏慕嫣然,這個女人到了最后關(guān)頭竟然是為了一個區(qū)區(qū)太子妃位就翻臉無情,原本她念著李策這兩年對她的照顧之情準備順手牽上一條紅線,讓慕嫣然與李策在一起的。 如今她既然肖想她不該得到的太子妃的位置,更是忤逆了她的做法浪費她的一番籌謀,那這太子妃的位置,她也休想再染指半分。 左右這個帝都之中,除了一個沈芝韻她動不得,即便是皇家那幾位不成器的公主她也能周旋一二。 更何況,慕家除了她這位嫡出大小姐之位,不是還有一個心機叵測的慕雪琳么,再不濟,就是慕惜柔也是一顆勉強能夠利用的棋子,況且慕嫣然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本就是慕嫣然冒領(lǐng)了慕流蘇那個斷袖的功勞得來的,她雖然并不想要將這所謂的功勞還給慕流蘇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但是能夠讓她們姐弟二反目成仇,總歸還是好的。 李毓秀心中打定主意,便是轉(zhuǎn)身回到了房內(nèi)的書桌之前,速度極快的提筆寫了一封信件,抬手將那一封信遞到了緊緊跟在她身后的侏儒手中:“去將這封信安排好,找一個合適的人,務(wù)必要在慕嫣然大婚之日交到大楚太子楚清越的手上?!?/br> 侏儒將那一封信接過手中,心中也是一陣膽寒,不用去過多思慮,他也是能夠清楚明白李毓秀寫一封信件當中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無非是告訴大楚太子當初救下他的人并非是慕嫣然,而是遠在北境浴血廝殺的鎮(zhèn)北將軍慕流蘇。 而慕嫣然,不過是一個貪念榮華權(quán)利,虛榮至極到不惜冒領(lǐng)自己弟弟功勞的女人罷了。 其實若是交出寫一封信的時間正確,想來也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后果,但是李毓秀安排交出這封信的時間,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以后,偏生是在慕嫣然與太子成親之際。 這一封信若是真的在這個時候交了出去,那便是大楚太子知曉了事實卻又再無轉(zhuǎn)圜的時候,可想而知后果會是如何。 太子必定大怒,慕嫣然也會顏面掃地,而按著慕嫣然的性子,也的確是極有可能會如同李毓秀所愿一般憎恨慕流蘇到了姐弟反目的地步。 ☆、第三百九十八章出征酒 所以說李毓秀這一招,著實是不可謂不狠毒。 侏儒聽得心驚rou跳,面上卻是不露分毫的應(yīng)了一個好字。 李毓秀見侏儒聽話,心中也是滿意,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慕嫣然和慕流蘇反目成仇的樣子了,雖然她也知曉這件事情暫時急不得,見著時辰差不多了,也就讓侏儒趕緊帶著信去處理好,她收拾收拾便要出發(fā)回去北燕了。 “等等,”見著走到門口處的侏儒,李毓秀忽而又喊了一聲:“將門外侯著的那個丫鬟叫進來?!?/br> …… 這一日,天邊暗沉,日色未升,原本是人人都在熟睡之際,左相府的李家大小姐院落之中卻是忽而升騰起一陣濃烈煙霧,伴隨著明晃晃的火光,還有那熱浪一般的炙熱溫度,驚動了整個左相府。 誰也不曾想到鎮(zhèn)北將軍率領(lǐng)鎮(zhèn)北軍出征的前一夜,左相府竟然會生了一場大火,李家大小姐的蘭花小苑陷入一片火海,火勢極大,即便是左相府中出動了所有的家丁仆人,依舊沒能攔住火勢蔓延,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大火方才漸漸熄滅。 原本繁花茂盛,景色極美的小苑一夜之間便是化作了一片灰燼,跟著左相一起連夜商討鎮(zhèn)北軍出征的李策得到消息從兵部急匆匆趕回來,見著大火之中被清理出來的那一具燒焦的尸體,也是下意識的不可置信。 然而等他看清楚了那尸體手上的瑪瑙玉鐲之后,也是頭腦一暈,差點昏倒了過去。那一串玉鐲,正是李毓秀得了慕嫣然所贈后,就從來不曾離身的瑪瑙玉鐲,這玉鐲既在,那便只能說明這一具尸體就是他的meimei李毓秀的尸體。 隨后左相李威也是聞訊而歸,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左相夫人,以及悲傷欲絕的李策,也是明白了自己素來疼愛的嫡女因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喪了命,左相吐了一口濁血,直接暈了過去。 然而即便是左相府的動靜如此之大大,在這素來不乏的帝都之中卻是仍舊沒有起到太大的反響,若是平日里,左相府上無故走火燒死了一位嫡千金這樣驚天的大事兒,必然會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然而此時此刻,這件事情卻是沒有任何人愿意去分心半分。 只因為,今日乃是慕家那位名動天下都少年將軍三萬鎮(zhèn)北軍前往北燕出征之日。 天色微微亮起的時候,人潮已經(jīng)悉數(shù)涌動開來,所有人摩肩接踵的擠在了將軍府門前,稍后的人踮著腳尖翹首以盼,嚴重滿是新奇和崇敬之色。 大楚官員都知曉,若是單單比拼軍事國力而言,北燕這一戰(zhàn)其實極為困難的,慕流蘇這三萬人出征,無異于是在以卵擊石,但是這一切在一片茫然的老百姓眼中,卻是半分也不知曉的,在他們心中,自然是對自己的國家充滿了信任,就算是知曉此戰(zhàn)不容易,也絕對不會輕易同意自己的國家輕易服輸?shù)摹?/br> 在他們看來,投降就等于國家放棄了北境的疆土,而受罪的自然是那些北境子民,若是如今北燕這才剛剛動了這大楚邊境,大楚朝廷就去向北燕朝廷投降議和的話,那誰能保證他們時候北燕進入大楚帝都之地的時候,朝廷是不是也是這般不戰(zhàn)而亡,讓他們淪為亡國奴呢? 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們但是并沒有如何去關(guān)注,畢竟此時此刻在他們看來,北燕此次派出去的是他們大楚最為年少有為的少年將軍慕流蘇,當初慕少將軍連南秦這個大國的不敗戰(zhàn)神南秦五皇子秦譽都能打敗,那么一個區(qū)區(qū)北燕自然也不在話下。 眾人翹首以盼了許久,等到晨曦初綻的時候終于見著了一支渾身銀白色的鎧甲,黑色披風(fēng),威風(fēng)凌凌的軍隊踏破地平線從東郊校尉營的方向直直而來。 當先的那位少年將軍仍舊本來也是一身與眾位將士們一般的銀白色鎧甲,唯一不同的是身后披了殷紅如血的艷麗披風(fēng),最為奪目的莫過于那一張容色,眉色飛揚間便已經(jīng)奪盡啊天地艷色。 “鎮(zhèn)北軍!”人群之中不知誰率先發(fā)出了一聲驚嘆聲音,隨后便是傳來好一陣石破天驚的人群吶喊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