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俏兒
陳快呆呆地看著手中散著陣陣橙色微光的天玉簡,矗立良久,這幾日的曲折,陳快隱隱覺得,命運的軌跡似乎已朝著自己始料未及的方向疾馳而去。思緒了良久,這才收拾好心情,從已是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將天玉簡小心翼翼纏好,別在了腰帶上。 此時離陳快進山,已過了約有十日,然而陳快在洞中卻是渾然不知,暗道“也不知在在這洞中過了多久,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才是,可千萬不能誤了驗丹大會?!?/br> 只是這山洞也不大,陳快轉(zhuǎn)了幾圈,除了洞口,只發(fā)現(xiàn)一處狹長的隧道通往外界,想來那些猴子便是從這個小洞出入的。 陳快有些絕望地站在洞口看著呼嘯而下的水瀑,心想“這么跳下會死吧?”不由得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阿狗怎么樣了,應該已經(jīng)去找?guī)煾祹熌飦碚椅伊税?。師父的酒是找到了,可惜沒法帶出去了孝敬師父了。師娘得養(yǎng)顏丹……”陳快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次效力的瞬動符。 “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标惪爝B忙在身上翻找,可這一身素袍早已是破得除了洞還是洞,哪里有什么靈符,想必是混輪中被猴子奪了去。 可陳快并不死心,最終在已是有些泛酸的酒池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已經(jīng)泡爛的黃紙,上面依稀還能看著些朱砂寫過的字跡。唉,這會死心了。 “難道我陳快就要困死于此嗎?空學得這上乘的修煉之法,卻不會任何法術……”陳快面如死灰地倚著石壁坐在地上,心里卻仍是在計算著一切可行的方案??上肓嗽S久也沒想出個辦法,干脆拿出天裕簡從新進入意境空間。 陳快也不知在意境空間里過了多久,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那猴子似乎也未曾來過。 陳快伸著鼻子朝著酒池聞了聞,一股酸臭之味,熏得陳快直翻白眼“難道是因為之前我泡在這酒池之中時已耗盡了這酒池的靈氣,所以那些猴子已經(jīng)遺棄這酒池了嘛?” “看樣子只能等到枯水季節(jié)才能想辦法順著瀑布爬下去了,還好已經(jīng)結(jié)丹,且有這上乘的修煉的法門,就算不吃不喝也能熬得數(shù)月,否則還沒等到枯水的季節(jié)或許就餓死在這洞中。“陳快無奈的想到,當即又回到《芻狗》的意境空間,繼續(xù)參悟了起來。 然而此時的九州早已亂作了一團,周天氣運消失,趙氏自立,越國滅吳,原本早已蠢蠢欲動的各路諸侯紛紛迫不及待的展開了自己的“宏圖偉業(yè)”。 此刻在離山主峰仰天峰的離天府內(nèi),云青老人與另外七位長老正在會見兩名來自楚王的使者。 這兩位使者一胖一瘦,一個身著黃色鑲銀戰(zhàn)甲,一位身著紫色鑲金戰(zhàn)甲,手中還捧著一卷黃邊龍紋錦書,兩人皆是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態(tài)。 而幾位長老則是身著各色長衫,盤坐于臺上,或是閉目養(yǎng)神、或是笑臉盈盈,但都是氣定神閑一副仙人氣派。 云青老人身著一席黑色長衫坐于堂中,笑著問道“兩位使者,奉楚王之意來我離山,有何貴干?” 身著紫色鑲金戰(zhàn)甲的使者聞言,向前大踏一步,一手抬高手中錦書,大聲說道“今九州始亂,群龍無首,楚王恐四方動蕩,百姓流離,特命我等前來召諸位賢能入朝,一同征討莽逆篡朝之臣,并匡社稷,以立賢名。” “什么狗屁社稷,這周天早該亡了?!币换疑篱L老聞言出口大罵道。 楚王使者霎時臉色大變正要發(fā)作,卻見云青老人伸出一只手往下按了按,依舊慈顏和睦的說道“使者莫要見怪,吾輩日日于這山中修煉已是閑散慣了,怕是不能擔當如此大任……” “看樣子離山是不想奉詔了,要知道這可也是楚國之地,離山修士若是不愿追隨楚王,那邊請你們離開楚國?!弊弦率拐哒f罷,一手叉腰一臉不屑地看向別處。 “放你娘的狗屁!這離山是當年周武帝分封給我們祖師爺?shù)姆獾?,什么時候成你們楚國的了?!被疑篱L老作勢就要沖下臺來,幸好被旁邊兩位長老攔住。 那紫衣使者確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祖師爺雖受封離山,卻并無爵位也無世襲,我們楚王只是感當年先祖與你們祖師同袍之情才為討回,而且方才你也說了周天已死,如今這便是楚國之地。你們?nèi)羰遣话帷弊弦率拐哒f到此處語氣一頓,冷笑一聲。 那灰衫長老已是氣急敗壞,全無尊者形象,若不是另外兩位長老死死攔著,早就殺了過去。而那云青老人卻是依舊和言善目,先是向著灰衫長老道“師弟稍安。”接著對楚國使者說道“此處地界雖是楚國,但這山卻是我們離山的呀。就如同這百姓的房屋,雖然地是楚國的但房子是百姓的,難道楚王連自家百姓的房屋都要搶么?” “說的沒錯,這地是楚王的,但是這山是離山的,楚王既然不忍心百姓流離,難道就忍心離山的千萬修士流離失所嗎?”一個個冷冷的聲音從府外傳來,聞言只見一女子身著一襲利落的黑色錦衣,頭扎一俏馬尾,緩步走入大堂。 這女子長著一副標致的鵝蛋臉,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可那雙彎彎的柳葉眉卻已是生得似要把人魂兒勾掉,只是這女子卻偏偏冷著臉,一登場便擺出了一副生人勿進近的架勢,讓人只敢遠觀。 云青老人見這女子不請自來,不由得遲疑一聲,可那身著黃色鑲銀戰(zhàn)甲的楚國使者卻是率先上前一步擋著女子前路,質(zhì)問道“你是哪來的黃毛丫頭,敢在這撒野?。俊?/br> 這女子并未理會黃衣楚使,向臺上幾位長老拜道“晚輩乃趙國特使,趙俏兒,我家姑姑已與楚王定盟共誅晉賊,為固盟好,特互派使者協(xié)助軍務,近日前來便是總理離山征軍之事。” 聞言臺上幾位長老俱是震驚,不知這趙俏兒是敵是友,云青老人說道“莫非姑娘便是傳言中趙家新一代的天驕,趙俏兒?真是英雄出少年吶?!?/br> 紫衣楚使卻是哦了一聲,道“我今日離朝之時還未聽說定盟之事,不知趙姑娘有何憑證?!?/br> 趙俏兒看看也不看那楚國使者,徑直從腰間取出一塊楚王令牌,晾在兩名楚使面前。 兩名楚使見這楚王令牌,連忙作揖道“原來是自家人。失禮了,失禮了……” 灰衫老人卻是一臉不屑罵道“原來是一丘之貉!” 趙俏兒也不惱怒,不急不慢地說道“我此次前來離山并非逼迫諸位前輩,只是想讓各位前輩同意門下弟子可自愿從軍?!?/br> “好歹毒的計策,想來我來離山拐我離山弟子么?這允許弟子從軍只怕是有去無回。”灰衫長老再度罵道,此時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連聲附和,唯有云青老人依舊不動聲色。 “邱長海你可別給臉不要臉!”紫衣楚使罵道。 趙俏兒卻是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請諸位長老放心,只要禍亂平息,離山弟子自可回到離山,我軍絕不阻攔。而且此次平亂誅逆,戰(zhàn)場繳獲均歸個人所有,每一戰(zhàn)也都將根據(jù)各派弟子表現(xiàn)對個派論功行賞。若是哪派弟子不幸戰(zhàn)死,也都將按弟子入伍時修行氣數(shù)撫恤個派。” “這樣甚好。”聞言掌管財政的紫衫長老,不顧長海長老地白眼笑道。 “即是如此,那我們這些老骨頭也不好阻擋年輕弟子的一腔熱血,若是他們愿意便由他們?nèi)グ??!痹魄嗬先耸卓系?,楚國使者于趙俏兒聞言心中俱是一喜連忙作揖拜謝。 可云青青老人頓頓了頓又對一側(cè)黃衫長老說道“元長師弟你今日便去昭告我離山弟子,凡十六歲以上百歲以下弟子皆可自行前往報名。百歲以上的若是得師父首肯那也便讓他們?nèi)グ?。?/br> 眾長老聞言皆是頷首點頭,可楚國使者和趙俏兒卻是臉色一沉,暗罵云青老人是只老狐貍。因為尋常修士修煉百歲以內(nèi)頂多鑄丹二次,資質(zhì)差的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再次鑄丹。 “諸位使者沒什么意見吧?”云青老人笑盈盈地問道。 趙俏兒正欲反駁,誰知那二位楚使眼見自己任務達成竟是齊聲稱好,趕緊拍拍屁股走人了。 而更讓趙俏兒惱火的是,離山竟是把征召之處設在了青鶴峰最偏僻的一處藥廬。要知道青鶴峰的峰主邱原平可還是那灰衫長老邱長海之子。 趙俏兒不由地心中暗罵“真是一群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