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間空氣有種若有若無的陰涼，封雅頌跪在地面中央，心一直懸著，感覺自己身體哪哪都不安全。她拿著手機弱聲問:“你吃什么？”

    周權(quán)說：“你看。”

    封雅頌想起他那次給自己訂的外賣是西餐，拓展一下，她問：“要不吃披薩？”

    周權(quán)站在那邊突然笑了一聲。他走過來，指示她握著的手機：“這是酒店的訂餐頁面?！?/br>
    封雅頌這才留神看，屏幕上方寫著“東方中心酒店送餐服務(wù)”，底下推薦菜的第一行放著紅燒蹄筋，溜rou段和乾隆白菜的圖片，是中餐，沒有披薩……

    封雅頌“哦”了一聲，趕緊從第一行隨意點了個蹄筋，又往下滑，點了個素合菜。一rou一素兩個菜了，她不知道對方想吃得多好，也無法決定該點幾個菜。

    這時，褲料輕響，周權(quán)在她身邊蹲下了。

    他手肘搭在膝蓋上，看向屏幕，說：“點個蝦仁。”

    “清炒蝦仁？”

    “麻辣蝦球。”

    “哦……”

    “往下翻?！敝軝?quán)看著頁面滑動，說，“再點個雪菜冬筍?！?/br>
    封雅頌手指一戳，迅速點上了。

    他悠閑蹲著，她筆直跪著，他們的肩頭貼靠在一起，封雅頌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熱度，比這冰涼的地板要熱上不少。

    她小聲問他:“還吃什么？”

    周權(quán)依舊看著手機：“往下翻，點個主食。”

    又點了一份烙餅，頁面接下來是果汁，周權(quán)說：“點個橙汁?！?/br>
    封雅頌手指留在數(shù)目上：“兩杯？”

    “一杯，我喝酒。”周權(quán)一撐膝蓋站起來，“行了?！?/br>
    周權(quán)把手機拿走，站在原地按了兩下。

    封雅頌朝他的方向看著，可他似乎不打算交談，裝了手機，徑直走出了衛(wèi)生間。

    封雅頌獨自跪在瓷磚地板上，跪在一面巨大的鏡子面前。她伸手搓搓膝蓋，又從鏡子里照了照屁股，羞恥的感覺已經(jīng)淡了些，只是覺得有點孤零零的。

    好在，不出二十分鐘，午餐就送來了。

    周權(quán)打開房門，跟服務(wù)生交談，他們的聲音就隔著半堵墻，近在咫尺，封雅頌甚至聽到了這是一名男服務(wù)生。

    她擔(dān)憂自己的模樣被進屋的服務(wù)生看到，趕緊往淋浴間那邊挪動了幾下，很快，她聽到周權(quán)說了聲：“謝謝?！比缓蠓块T沉聲關(guān)上了。

    周權(quán)端著托盤，站到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她說:“讓你換位置了？”

    封雅頌張口無言。

    周權(quán)轉(zhuǎn)身往屋里走過去，跟她說：“起來，先過來吃飯吧?！?/br>
    不知道他是不打算追究，還是打算稍后再算帳。

    封雅頌屈膝站了起來，瓷磚涼而硬，跪了一會，膝蓋就硌出了深深的紅印。她小幅度活動一下，然后慢慢走出了衛(wèi)生間。

    周權(quán)把飯菜放在沙發(fā)前的茶桌上，拉來一把椅子，回頭看到封雅頌。他邁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的裙擺拽下來，抻平，然后指著沙發(fā)說：“坐吧?！?/br>
    封雅頌乖乖坐了過去，看周權(quán)把剛才的那一小瓶酒拿了過來。

    午飯期間，他們吃得很安靜，封雅頌有意小口小口咀嚼著，但她不知道周權(quán)是刻意控制，還是他飲食就是這樣的安靜。

    吃了幾下菜，他擰開酒瓶，喝了一口。酒精滑下喉嚨，他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那一瞬間，封雅頌正好看到了，她莫名覺得他是一個很干凈的男人。

    她又突然想到，聊天時他說的話，他說酒量都是練出來的，會喝就不容易醉。

    他應(yīng)該是一個很會喝酒的人。

    封雅頌就這樣散亂想著，覺得安靜的氣氛中，悄悄升起了一絲曖昧，這比撩起裙子更加令她不自然。

    吃好之后，周權(quán)起身，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放在她的膝蓋上。

    封雅頌抬眼看他，周權(quán)說：“我有工作需要一些時間，你挑個電影看，放松一下心情。”

    他把有線耳機遞給她，然后就走到電腦桌面前坐下了，彎腰從腳邊的包里取出了另外一部電腦。

    他腳下除了公文包，還有一只黑色行李箱，尺寸很大，不是簡單收納衣物需要的大小。

    封雅頌多看了一眼，然后視線回到面前的電腦上。

    一個文檔已經(jīng)被打開了，她下滑頁面，看到里面按著導(dǎo)演分出了各個文件夾，打開一個文件夾，里面的電影幾乎是全系列的。

    他說自己電腦里有電影，居然真是指正經(jīng)電影，并且還有這么多部。

    封雅頌微微咂舌，選了半天，點開了一個前不久上映，但她錯過沒看的漫威電影。

    她的心思是亂的，也不敢起來走動，只能抱著電腦坐在沙發(fā)上，一部電影看完，她都沒什么精彩的感覺。電腦屏幕播放片尾的時候，電腦桌那邊響動了一聲，她轉(zhuǎn)頭，看到周權(quán)扣上電腦，站了起來。

    封雅頌雙腳落平到地面，不自覺坐直了。

    周權(quán)把那只黑色行李箱從桌子底下拉了出來。他攤平箱子，翻了一下，拿出了一只皮質(zhì)的大袋子。

    他把袋子丟到床上，解開繩索，內(nèi)容物暴露了出來。

    這時，他才朝她看過來，一招手：“過來?！?/br>
    封雅頌坐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看清床上的東西是什么了。

    雪白的床單上，攤開著四五樣器具，有寬的木戒尺，細細的教鞭，還有不寬不窄的類似竹板的東西。

    封雅頌只覺得屁股發(fā)緊。她沒敢磨蹭，乖乖走到那些物品面前。

    周權(quán)站直身體，低頭看她：“我給你介紹一遍？”

    封雅頌聲音發(fā)弱：“……是要我選么？”

    周權(quán)視線移到床面，彎腰拿起最寬的那只木戒尺，在掌心敲了一下，仿佛試試手感。

    “你今天的任務(wù)，是挨這個三十下。”

    那個木尺呈深木色，不僅寬，而且厚實，只有把手處是收細的，封雅頌瞥了一眼，就感覺屁股跳了一下。

    周權(quán)撫摸尺邊圓潤的邊角，然后朝她遞了一下：“摸摸看？”

    封雅頌手伸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覺得自己似乎不該碰，于是又落了回去。

    周權(quán)微微聳眉，又把竹板拿起來。

    “兩下竹板，可以頂替一下戒尺。”

    他又拿起那根細細的教鞭。

    “五下藤條頂替一下戒尺?！?/br>
    最后他將三樣?xùn)|西籠統(tǒng)收于手中。

    “給你一分鐘時間，分配一下吧，每樣挨幾下？”

    封雅頌的腦子幾乎轉(zhuǎn)不動了，站在他身邊，微微低著頭，很快一分鐘就到了。

    “不說？要我加碼嗎？”

    封雅頌趕緊指了一下最寬的那根木戒尺：“這個十下。”

    “嗯。”周權(quán)把木尺平放到床上，“其余呢？”

    封雅頌指了指竹板：“十下。”

    周權(quán)聽到這個數(shù)字笑了下：“行。”他把竹板放下，手里只剩一個細藤條，“這個呢？”

    封雅頌張嘴頓了一下，腦中快速加減乘除，然后說：“七十五下?！?/br>
    看來是沒算錯。周權(quán)點點頭，把藤條也放下了。

    他將床面的物品往邊上挪了一下，然后從床頭拿了兩個枕頭，摞疊起來，擱在靠近床尾的地方。

    他退后一步，指了一下，說：“趴下吧?！?/br>
    封雅頌抬頭望了他一眼，和他對視上，又迅速移開了目光。周權(quán)的手還指在床的位置，說：“十秒鐘。”

    封雅頌?zāi)_步動了一下，朝床邊走過去。她還穿著外套，也穿著鞋子，不過她沒敢再磨蹭，直接向前趴在了枕頭上。

    臉貼在床單上的那一刻，她聞到了清潔皂的味道，干凈而陌生。

    床很軟，帶著回彈的力度，她的屁股被枕頭墊高，被迫抬了起來。趴好后，床邊的人沒有任何動作，封雅頌雙手放在臉側(cè)，呼吸提到嗓子眼，越來越緊張。

    懸著心等了很久，她余光看到木尺被一只手拿走了，他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恚骸拔覀冇山涑唛_始。”

    木尺下落，先在她的臀峰上示意似地點了一下。

    “這回要報數(shù)，少報一下，加罰三下，聽明白了嗎?！?/br>
    封雅頌貼著床單點頭，一口氣還沒吐勻，木尺猛然落了下來，“啪”一聲悶響。

    封雅頌疼得“啊”了一聲，腳趾瞬間蜷縮了起來。

    木尺離開，停了兩秒，周權(quán)說：“很好，沒有報數(shù)，加三下。”

    封雅頌剛要開口，又一尺打了下來，她話語全部吞了，腦子里只記著一件事情，皺眉報了聲“一”。

    木尺停頓兩秒，再次落下。

    封雅頌揪緊床單，報了個“二”。

    木尺和手掌感覺完全不同，手掌的力度可以控制，觸感也更加溫存，甚至帶著幾分情味。而木尺就是完全的懲罰工具了，冰冷堅硬，毫無緩解的余地。封雅頌?zāi)X中完全空白，只感受到臀部的腫痛一下比一下劇烈。

    報了第五下，封雅頌已經(jīng)疼得忍不住想躲，下一尺打下來的時候，她折騰了一下，從枕頭上挪了下去。

    那一尺偏移打到了她的大腿上，感覺更疼了……

    封雅頌猛吸口氣，喘息著說了聲“六”。

    周權(quán)站在床邊，用尺子點點枕頭：“趴回來?！?/br>
    封雅頌輕輕顫抖著，側(cè)轉(zhuǎn)頭對他說：“疼……”

    周權(quán)平靜地說：“趴回來。”

    封雅頌看著他手里的木尺，情急之間想起來了，她說：“不是說……有安全詞嗎？”

    周權(quán)樂了：“這幾下你跟我要安全詞?”

    封雅頌哀求地看著他說：“我不想要了?！?/br>
    周權(quán)說：“晚了?！彼僖淮我猿唿c點枕頭，“給你三秒鐘，趴回來?！?/br>
    “三，二，一……”

    她沒有挪回到原位置，周權(quán)大步走近，按住腰身，揮尺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封雅頌身體猛然一跳，屁股火辣辣的疼，她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疼……”

    他按著她的腰，緊接著又要打，封雅頌趕緊往床邊掙了一下，屁股是躲開了，不過她自己從床邊滾下去了。

    封雅頌掉到地毯上后，迅速用手撐起身體，掛著淚水戒備地看著他。

    周權(quán)站在原位，尺子抵在床上，臉上沒什么表情，他的眼里有點深，不過看不出生氣。

    封雅頌看著他手里握得木尺直害怕，往后挪了一下，說：“我不想要了。”

    周權(quán)點點頭，把木尺放了，換成了竹板。

    “那先打這個?！?/br>
    封雅頌眼瞅他又朝自己走過來，趕緊往后撤，不過他步子很大，一下子就抓住了她。

    他撐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地面拉了起來。然后托著胳膊，把她整個人懸空著，拎到沙發(fā)面前。

    他的手往前一松，封雅頌被迫趴在了沙發(fā)上。

    封雅頌掙扎了一下，扭頭看他，竹板一下點在她的屁股上。

    “別逼我把你綁起來?！?/br>
    封雅頌撐在沙發(fā)上心里直發(fā)抖，她低低嗚咽：“疼……”

    竹板“啪”的一聲甩到她的屁股上。

    封雅頌疼得抖了一下，鼻子又是一酸：“真的不想要了……”

    他沉聲說：“沒有報數(shù)?！?/br>
    手上緊接著又是一下。

    封雅頌瑟瑟一抖，身子又要往旁邊躲，這回他的大手早一步按住了她的腰身。

    封雅頌掙扎著喘息：“不……”

    語句沒吐完，竹板又“啪”地落到了她的屁股上。

    他的手按穩(wěn)了她的腰，沒有間隔地，四五下連著抽上來。封雅頌身子越抖越厲害，哭得破碎，哀哀地說：“不要了……求求你……”

    周權(quán)一只膝蓋抵在沙發(fā)上，竹板在她的臀峰移動，鼻腔里“嗯？”了一聲。

    這個姿勢似乎更好使勁了，腰上的大手像是鐵鉗一樣。封雅頌哭著喘息，又一下抽在屁股上，她身子使勁一抖，眼淚像是被擰開了開關(guān)，哭喊著說：“求求你了，真的不要了……”

    屁股又痛又燙，每一下都像打在心尖上，她不知道自己屁股的情況，不過她真得覺得受不了了。

    她哭得肩膀劇烈抖動，深深埋下頭去。

    竹板停了一下，然后移開了。

    腰上的大手一松，封雅頌軟著身體往下滑了下去。

    她蜷在地上，瑟縮著，伏在沙發(fā)上抽泣。

    周權(quán)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地，注視了她一會，然后褲料蹭動，他蹲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整個房間只回蕩著她哭泣的顫音，那聲音逐漸平緩下來，漸漸變成了一種委屈的腔調(diào)。

    終于，她氣息平緩了一些，扭轉(zhuǎn)頭看他。

    目光對視，周權(quán)蹲在那里，低聲說：“我不打了。你求我了，我就不打了。”

    封雅頌不由又抽泣了一下，她眼簾輕垂，又聽到他的聲音。

    “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究竟多大了。”

    封雅頌乍然抬頭。

    他的手里還握著竹板，手搭在膝蓋上，于是竹板垂了下來。

    她望向他，他眉骨輕皺，眼神仿佛可以看進她的眼底。

    “你沒有上大學(xué)。你現(xiàn)在是幾年級，高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