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柏舟保持了沉默，沒有貿(mào)然反駁沉亦棠的話。

    沉亦棠見他低著頭不再言語，也不在意，繼續(xù)道：“你可知道顧寧是什么身份嗎？”

    戚柏舟抬頭，精致的面容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不知。”禮貌性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么？看來你是不知道自己做了小叁？”其中“小叁”一詞，沉亦棠不自覺微微加重了語氣，也不知道是在暗諷對面的少年，還是在自嘲。

    話落，戚柏舟平靜的面上才漸漸有了一絲龜裂。

    “你說什么？！”

    看見少年眉宇間出現(xiàn)的訝異神色，  沉亦棠眉梢微抬，似笑非笑：“顧寧已經(jīng)結(jié)婚一年，你說你不是小叁是什么？”

    戚柏舟微愣，似是不相信，他搖搖頭，“怎么可能，寧jiejie怎么可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明明寧jiejie不比他大上幾歲，怎么會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呢？

    而且，寧jiejie明明是一個人住的。

    沉亦棠淡淡挑了挑眉，瞧著他一臉失意的模樣，薄唇勾起嘲諷的弧度：“有什么不可能？不過你沒見過罷了?！?/br>
    頓了頓，沉亦棠悠悠然站起身，“也對，以你的身份地位也沒接觸過我們的圈子，自然不知道這些事?！?/br>
    說著，他打開手機，翻出相冊里最隱蔽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身著雪白婚紗，笑的特別漂亮，仿佛世間的美好全都匯集在她一人身上，讓人見了根本移不開眼。

    婚紗是高腰的設(shè)計，領(lǐng)口剛好露出漂亮的鎖骨。七層的裙擺最外面那層，竟然鑲了細(xì)細(xì)的粉鉆。燈光打下來，淡淡的粉色反射出細(xì)碎的光影，仿佛鋪了滿地。

    這是顧寧婚禮那天他為她單獨拍的照片，明明拍出來特別好看，可以說是所有美美的照片里最顯眼的，卻偏偏是最令他心如刀割的一張照片。

    只因為鏡頭里的她，婚紗是為荀笙而穿，就連笑容都是為了荀笙綻放。

    他調(diào)出這張照片以后，將手機正對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樣呢，親眼所見，你還覺得不可能嗎？”

    戚柏舟不可置信的地睜大了眼，不自覺后退了兩步。

    “寧jiejie...她不是那樣的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沉亦棠，還是說給自己聽。

    “不要激動，我們這個圈子里的婚姻，不過爾爾?！笨粗鴱倪M門后就一直保持冷靜的少年，此刻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沉亦棠收回手，將手機里的照片劃開，熄了屏，這才看向他，“你應(yīng)該知道，這就是橫跨在你和我們之間的鴻溝，你與我們的世界注定是不一樣的。”

    戚柏舟再次沉默了。

    包廂內(nèi)的燈光落在少年身上，影影綽綽的光影勾勒出少年的輪廓，清冷、安靜，像一尊雕塑。

    他垂下頭，臉完全浸在陰影里，什么都看不清。

    沉亦棠似乎覺著還不夠，走回沙發(fā)，懶懶地坐下，雙腿交迭，無形中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更遠(yuǎn)。

    “所以啊，最好的選擇就是你主動離開。”

    說完，沉亦棠便不再多言，反是等著少年的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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