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白露拒絕了金色的自薦,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你能在她死后投入我的陣營,又如何保證不會在我死后另投他主呢?” 但實(shí)際上,白露對所謂的“她的人”沒有一個多么明顯的界限,忠心不二這種事情在她看來……都是神話!哪怕是根植于靈魂中的契約,也有被背叛的可能性,更別說這種簡單地從屬關(guān)系了。 對白露來說,用人可以,她也能做到用人不疑,畢竟她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事事躬親。但是,在用人之前,一定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手中擁有足夠轄制對方的手段,亦或者說……僅僅是單純的雇傭關(guān)系,不對此抱有信任。 許多年以來,不管是在處理什么事情上,她都是這樣偏執(zhí)的要求著自己的。 她的人分為兩種,一種可以抱有信任,但要求絕對高到可怕;另一種就是單純的勞力了,她不會給予信任,不會讓他們參與事情的中心,更不會讓他們互相勾搭,產(chǎn)生對自己不利的影響。 用這種方式要求身邊人的白露,最終只收獲了一群后者,僅僅是驅(qū)使甚至是奴役而已的那種。自始至終,她都沒能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正因?yàn)槿绱耍谖渥鸬畈辉偈俏渥鸬钪?,白露對手底下那些人的去向和打算,其?shí)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那樣一群人之中,還有一部分,愿意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找她,追尋她。 說的有些遠(yuǎn)了,其實(shí)說這么多就是為了說明一件事,白露對待手底下工作的人的態(tài)度,其實(shí)是很隨意的。干活的時候干活,不愿意干了就離開,但必須清清白白的離開,絕對不能存在背叛的情況。 據(jù)以上所述,也就說明了,白露對金色這樣的人,是一點(diǎn)兒好感也沒有的。 說來也奇怪,白露很喜歡獅子形態(tài)的金色,甚至就是因?yàn)檫@個美麗的金黃獅子才落入那個女人的手里的,但當(dāng)?shù)弥@頭獅子可以變成人形,并稍微了解了關(guān)于他的事情的時候,這種好感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倒不是說是因?yàn)榻鹕谀莻€女人對付她的時候動手了——這也占了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白露是有些看不起金色這種必須想要跟著某個人的性子的。 再怎么說,這廝也是什么半獸人聞名中的高等種族,為何偏偏要依附別人才能生存呢?這才是白露對金色沒有好感的主要原因。 所以,趁著現(xiàn)在白露對金色的仇恨值還沒有那么大的時候,趁早讓他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了。至于他是選擇留在蜃城還是去往別的世界,那就不是白露需要關(guān)心的了。 他們兩人交流的這會兒功夫,其余人已經(jīng)把整個戰(zhàn)場都打掃干凈了。觸手怪的尸體被他們直接肢解,有用的帶走,沒有的留下,簡直忒慘無人道;二樓的財(cái)寶金銀,也被全部清點(diǎn)了一遍,黑刀羅則是親自挑選了一些方便攜帶的貴重東西打包帶走。 為何不全部帶走?因?yàn)榧幢闼麄兤甙耸柸巳可详囘\(yùn)財(cái)寶,也不可能帶走這里的十分之一! 真是一個讓人驚恐的龐大數(shù)字。 所幸,在場各方的幾位領(lǐng)導(dǎo)者,都不是貪得無厭的人,能在蜃城走這一遭活著回去就很知足了,這些財(cái)寶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到?jīng)]有生出什么沒法控制的貪婪之心。至于手下各人的偷拿行為,幾人權(quán)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做沒看見了。 ——他們能拿的出去也是一種本事,何況這些本來就是無主之物,他們能拿,旁人也能拿。 這一行,也算是收獲滿滿了,黑刀羅看著忙得熱火朝天的一群人,笑得見牙不見眼。 “真好啊,要是每次冒險(xiǎn)都能像這樣似的收獲滿滿,那就好了。”他如此感嘆道。 白露打發(fā)走了金色,剛走到樓閣附近就聽見他的感嘆,瞅了他一眼,道,“這種好事哪里是每一次都能遇見的,一輩子能有這么一次就該燒高香了!” “什么?燒高香是什么?”因生長環(huán)境及文化差異,黑刀羅顯然沒有理解白露突然冒出來的這句打趣。 白露也是此時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新星系是沒有那許許多多的神邸的,自然也沒有燒香拜佛的這些說法。 “我說,你這次撞了大運(yùn)了!”白露笑道,看見黑刀羅遮掩不住的得意之情,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我聽金色說,這蜃城的中央,還有一位叫做龍老大的人物,深不可測,據(jù)說光憑氣息就能壓制蜃城所有的異獸珍禽,小心為上。” 黑刀羅聞言驚悚了,那觸手怪就已經(jīng)足夠厲害了,沒想到還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那得…那得有多可怕啊! “比…比那怪物還厲害?”他指了指已經(jīng)變成一堆碎rou的觸手怪。 白露聞言就笑了,“那是當(dāng)然,那家伙的實(shí)力,也就和金色差不多,可那位龍老大的氣息,可是隔著遠(yuǎn)遠(yuǎn)地就讓金色覺得恐懼了呢!” 黑刀羅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定,“一定不要招惹,能避則避!千萬不能和對方對上!”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看了一眼白露,那里面警告的意味非常明顯,生怕白露一個想不開,非要找那位龍老大一決勝負(fù)。倒不是說白露不厲害,在他看來,白露自然是非常厲害的,甚至比當(dāng)年的他還要出彩,可那位龍老大就讓能有那么高的威望,那么兇殘的實(shí)力,就肯定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對付的了的了。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diǎn)?!卑茁犊嘈?,她這是給自己經(jīng)營了一個什么樣的形象啊,一會兒沒有仗可打就渾身不舒服的瘋子嗎?那可真是可惜了,她是個瘋子沒錯,但她也是個理智的瘋子。 很簡單的邏輯,她會去挑戰(zhàn)一個她認(rèn)定的對手,那個對手可以是普通的武林俠士,也可以是不出世的隱世高手,但必須是那種和她站在同等水平線上的存在。 這就像是一只螞蟻或許會挑釁另一只強(qiáng)大一些的螞蟻,但絕對不會去挑戰(zhàn)一頭大象,即便那只是一頭剛出生沒多久還很脆弱的小象,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自然,白露不是脆弱的螞蟻,但那龍老大也絕對不可能只是一頭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