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個表面看上去的很安全的密道,在里面很有可能藏著致命的危險。 白露如今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真理,可惜已經(jīng)有些遲了。 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她沒有想到,那個看著平凡無奇的洞口,一下來就是殺招!墻壁上到處都是鋒利的刀劍,頃刻之間就能將人削成兩截,更何況,還是在繼續(xù)墜落的時候,就算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沒有辦法及時作出反應(yīng)。 白露在剛開始墜落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可惜那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上去,下落的話,即便她輕功超絕,在這樣逼仄狹窄的地方也施展不開,更何況躲過這全部的利刃了! 白露盡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使其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盡量多的躲避那些墻壁上的利刃。饒是這樣,她也受了不輕的傷。 有些攻擊是你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除非你有金剛不壞之身,要么能直接在這個空間消失。 她已經(jīng)無暇去思考,這個密道的下面有什么在等著她了,那只會分去她的心神,讓她在多中幾刀。 果不其然,快要落地的時候,赤虎直接給她把金目盤燭槍扔了出來。白露和它心意相通,雖然無法時時刻刻得知它的想法,但在這樣的時候,還是能在瞬間領(lǐng)會它的意思得的。 下面有危險!很危險!危險到她不得不動用金目盤燭槍的地步。 空間狹窄,白露無法施展金目盤燭槍,只能將其握住,搶頭朝下,借著往下落的力道沖擊。 風聲在她的耳畔響起,宛如厲鬼的咆哮,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緊緊地握住金目盤燭槍,只有緊緊地握住。 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有力量的,只有這樣,她才能減輕自己的恐懼。 她的血液從身體里流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血腥味兒并沒有在密道中蔓延,因為這里沒有風,也因為這里有一股比血腥味兒更加濃重的味道。 腐臭味,尸體腐爛后又常年不通風的味道。那種味道實在是太可怕了,侵蝕的不僅有白露的嗅覺,還有她的理智。 這得有多少人死在這里,才會產(chǎn)生這種可怕的味道?這個密道到底埋藏了多少條生命?白露已經(jīng)無暇去想了,這些問題只是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逝,輕飄飄的立刻就飛走了。 她現(xiàn)在想的只有一個問題,她還能活多久? 從她拿到金目盤燭槍,到落地的這段距離,其實很短很短,但正是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她的思緒卻像爆炸了一樣,亂七八糟的什么也想了一點兒。 終于,她落地了,并不安全。 金目盤燭槍刺中了什么東西,槍頭已經(jīng)陷在了里面。白露降落的地點,也是軟綿綿凹凸不平的,甚至還在蠕動?不,不是蠕動!他們的速度很快,已經(jīng)跳起來了…… 不——白露縱身往后退,片刻也不敢耽擱,金目盤燭槍在她的手中靈活的舞動,刺、挑、壓、擋…一招一式都不敢攜帶。 她現(xiàn)在還看不清楚對手是個什么東西,卻感受到了nongnong的危機。對手的反應(yīng)迅速,好像有好幾只手似的,身形龐大,剛才還在白露的左邊,現(xiàn)在卻在白露的右邊……莫非,對方已經(jīng)充滿了整個密道不成? ‘不,不是他,是他們!你小心一點兒!’赤虎提醒道,它倒是能看見白露所看不見的東西了,但它覺得,完全沒有告訴白露啊。 那些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 于是,赤虎在白露的腦海中指揮著敵人所在的方向,白露就聽從它的引導(dǎo)快速出擊。兩人配合默契,這還是緣于他們之間長久的磨合,不過幾分鐘時間,敵人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減少了一半。 當然了,這個數(shù)據(jù)也是赤虎提供的,白露依舊什么也看不見,只有鼻腔中充斥著慢慢的腐臭氣息,她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也都在散發(fā)著腐臭的氣息了。 這東西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 白露的大概也猜的出來,自己面對的對手不是人類,或者應(yīng)該說,不是單純的人類。這么長時間以來,她也算是見識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有的是變種異獸,也有的是怪物妖魔,對這些不是人的東西,也算是有些了解。 眼前這些對手的感覺,絕對不是人類。但究竟是什么東西,白露一時半刻并不能判斷出來。 對手還剩下一半,白露卻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剛才在下落的時候,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傷,四肢、腰腹、后背等等地方,都有或重或輕的傷,現(xiàn)在又帶著傷堅持了這么長時間,傷勢加重,失血過多…… 她的眼前,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花了。她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還有一群黑乎乎的妖魔鬼怪。它們揮舞著利爪,長著流著腥臭血液的血盆大口,朝著自己撲過來,一副要將她啃食殆盡的模樣。 她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終于,眼前的白光褪去,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埋葬,什么也沒有了。 …… 白露是被一陣劇痛痛醒的,一瞬間,她的腦袋和心臟好像同時被什么東西抓住了一樣,再也沒有掙扎的余地。 “呵——呼呼……”她大口的喘著氣,從一片混沌中掙脫了出來。 觸目所及的是棧的青紗帳幔,還有床上簡潔大方的雕刻花紋。那股折磨了她很久的腐臭氣息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甜蜜馥郁的月季花香味兒。 這里是……棧?是她的房間?這一點她還是清楚的,身上蓋著的是柔軟的輩子,枕頭下面還有她塞進去的一本讀了一半的話本,床頭掛著她在街上隨手買的琉璃葫蘆,一切都和她未出發(fā)去方府之前沒有差別。 似乎,之前經(jīng)歷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場夢??伤?,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從皮膚道骨頭,沒有一處地方不在受著折磨。 那些,不是夢,都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她應(yīng)該是被人救了,至于救她的人,除了城主大人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