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功十八法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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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賭,是賺取橫財?shù)囊环N方法,是許多人喜歡的方法。姑且不論賭博是合法不合法,只要是賭博贏來的錢,通常都使人花起來的時候,覺得很爽。因?yàn)?,只要上了賭臺,大家贏錢的機(jī)會相等,都是“二一添作五”,而輸贏的關(guān)鍵,就在于技巧的高低與賭運(yùn)的好壞。所以,只要不是耍老千、玩假的,而是光明正大贏來的錢,你就可以證明,你的運(yùn)氣比別人好,賭技比別人高強(qiáng)。 運(yùn)氣好的人比運(yùn)氣不好的人,通常都較爽一點(diǎn)。但是,運(yùn)氣二字,只是一般賭徒他們贏錢的借口,真正的賭豪、賭國高手,他們憑借的是實(shí)力,也就是賭技。 賭技的好壞,決定了賭博的輸贏,就如同武林高手決斗,生死存亡的主要契機(jī),乃在于玄妙高超的武技一般,絲毫無法取巧,更不會有僥幸。賭場內(nèi),原本人聲喧嘩,莊家的哈喝聲此起彼落,八張圓桌旁,各式的賭具不斷的滾動、流轉(zhuǎn)。 在一家地下錢莊之內(nèi),有個賭局即將要展開。最先到達(dá)的一班人,正在里里外外的部署,他們要等待著的人正是尹天虹。那間地下錢莊設(shè)在一幢極為豪華的四合院里,當(dāng)時一名中年男子在大門口翹首盼望。站在他身邊的,正是那天在街上被人欺負(fù)的女子。 “你確實(shí)對他這樣說的嗎。” 中年人問他身邊的女子道。 “我當(dāng)然是這樣說的,而且很獲得他的同情。” “他到底會不會來?!?/br> “我想他不會爽約的吧?!?/br> 有個人從室內(nèi)走出來,插嘴道:“尹天虹雖然詭計多端,但在江湖上卻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否則人家不會對他稱為千俠尹天虹。” “我熟知此人的性格,他要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阻擋得住他。” “但是,時間到了?!?/br> 中年人的話猶未完,一輛四匹駿馬共拉的華麗香車緩緩駛來,中年人身邊的女子緊張地伸手一指又道:“他來了?!?/br> 只見馬車在門前停了下來,趕車的竟然是個十二三歲有女孩子,拉車策馬,比之多年老手亦毫無遜色。只要是眼界稍廣的人卻會認(rèn)得這女孩子正是尹天虹的掌上明珠,尹若蘭。 車門啟處,走下一個身材修長,著錦緞繡花長衫,腰系巴掌寬的銀絲英雌帶,佩一柄鑲金的綠色劍鞘。他頭上發(fā)髻輕挑,系了一方淡黃絲巾,看他圓潤的天庭,斜飛的劍眉,以及炯炯有神的眼睛,誰都不相信他是年過四十的中年人。 那女子未等尹天虹下車,便匆匆引退了。 貴賓房里面的人立即各就各位,那張鑲上了綠色絨布的圓桌之上有籌碼,也有分派好了的撲克牌,裝成是牌局正在進(jìn)行中的樣子。入局的三名男子俱是上了年紀(jì)的人,外型老實(shí),衣著光鮮,單是身上那套行頭就價值昂貴,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原來是三名大老千。尤其是那位身材略胖,唇上留有一撮小須,鼻梁上困了一副玳瑁眼鏡,外形老實(shí)得還近癡呆,誰會相信他正是千門高手何明炎呢。 “咯咯咯” 的貴賓室的門終于被敲開了,門開處帶領(lǐng)著尹天虹進(jìn)來的,正是這間地下錢莊的負(fù)責(zé)人金手指金帆,他從中為各人介紹,座中那三人都擁有什幺員外、舉人或公子少爺?shù)拿?。旁觀者都可以輕易看得出,何明炎的賭術(shù)表現(xiàn)得非常拙劣,單以那一局牌而言,不應(yīng)該跟只他卻跟了,對方設(shè)假局他又看不透,如果這般的賭梭哈,當(dāng)然是輸多過嬴的。 尹天虹也理旁觀者,他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下一局尹天虹也是入局者之一,他向各人提議不用籌碼,只用現(xiàn)金。為了表現(xiàn)他的實(shí)力,他故意讓尹若蘭從馬車上搬來兩口箱子,箱蓋打開,一塊塊黃澄澄的金條,每根十兩重。據(jù)估計,每箱黃金總數(shù)量約在一千五百兩以上。 不錯,都是透視眼,果然每箱是一千五百兩,總計三千兩。尹天虹將金子放在錢莊做抵押,由錢莊開具了面額不同的銀票出來。三個中年人之中,有一個現(xiàn)金不足,錢莊主持人金帆立即命人開來錢票補(bǔ)足。由此可見,這班人都很有信用,否則錢莊的主人又怎幺會相信他呢。 尹天虹賭得很精,就是牌運(yùn)不佳,往往派牌派到第四張他還是穩(wěn)嬴的局面,但派到最后一張牌時他又是大輸家。他無可奈何地看看那位漂亮的派牌姑娘,她應(yīng)該是屬于金手指金帆的人。 何明炎原是個大輸家,由于尹天虹的加入?yún)s變成了大嬴家,他仿佛看透了尹天虹的心事,笑問道:“尹先生,要不是請金老板換一個派牌的妞兒。” 尹天虹苦笑一下道:“不,運(yùn)氣是無可奈何的事,命該如此,我想再換一個姑娘,我可能輸?shù)酶嗔?。?/br> 何明炎和他兩個同伴交換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個佯裝有事要告退了,另一個亦借故要離場。尹天虹不等何明炎開聲,說道:“今天我運(yùn)氣反正不好,不如就此歇手,改天再向各位領(lǐng)教?!?/br> 何明炎口里說“不好意思”,心里卻嫌尹天虹輸?shù)锰?,約略估計一下,那天尹天虹最少輸了一千六百兩黃金,這也只是他提來的黃金一半多一點(diǎn)點(diǎn)。然而,尹天虹卻表現(xiàn)得很有風(fēng)度,毫不在乎的走了。 尹天虹一走,貴賓房里面頓然又變得熱鬧起來。何明炎正在和金手指金帆以及兩個同伙討論著尹天虹的身份:“原來千俠尹天虹也不過如此,哈哈,真叫人難以相信啊?!?/br> “是的,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千俠尹天虹怎幺可以在賭桌上敗得這幺慘呢?!?/br> “剛才他簡直處于捱打的狀態(tài),全無招架之力?!?/br> 那個權(quán)充來手的女子又出現(xiàn)了,何明炎高興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塞了一張三千兩紋銀的銀票給她,說道:“這次你做得實(shí)在太好了,以后有機(jī)會我會再找你合作的。” 那女子說了一聲“多謝” 后就匆匆的離去,事后何明炎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他問道:“你們是否覺得尹天虹輸?shù)锰菀琢?,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那些黃金可能是假的。” 其實(shí),貴賓房里面每一個人都有同一感覺,尹天虹既然是江湖上那幺有名的一名千俠,怎幺可能會這幺輕易的栽在他們?nèi)齻€人的前面。金帆急忙檢查那兩箱金條,一條條的黃金,發(fā)現(xiàn)其中果然有破綻,原來只有箱面上的兩層的確是十足的黃金,下面這些便是鍍金的錫條了。 何明炎的兩個伙伴清算一下,發(fā)覺他們明明嬴了,結(jié)果反而輸了。因?yàn)殚_出去的銀票都是兌現(xiàn)滿天飛的票子,而這兩箱黃金除了四百兩真金,剩余的兩千六百兩都是假金。也就是說,這次他們實(shí)輸了黃金一千兩。不久之前仍然是充滿歡樂氣氛的貴賓房,剎那間變得一片黯然。 老千集團(tuán)有這幺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栽了要忍,輸了再想辦法尋求下一次扳本的機(jī)會,各憑實(shí)力,但絕不是打打殺殺。這一點(diǎn)與武林人完全不同。當(dāng)然,也有些例外,因此老千本身也要準(zhǔn)備一付好身手。 尹天虹那輛豪華馬車由地下錢莊出來,但只駛到街口就停在一個彎角處等候。 不久,有個女子由街口彎角處轉(zhuǎn)過來,尹天虹立刻揚(yáng)聲招呼道:“胡姑娘,請過來,讓我送你一程?!?/br> 那女子感到忐忑不安,因?yàn)樗齽倧牡叵洛X莊出來的,也是被迫做了何明炎老千集團(tuán)的來手,如何再有面目見這位曾經(jīng)被她騙的尹天虹。然而,馭車的小女孩尹若蘭這時已跳下車來,打開了車簾,作勢請她上車去。 那女子看看尹若蘭,又望望尹天虹,看不出他們父女有半點(diǎn)惡意,所以也只有硬著頭皮登上尹天虹的馬車。 “你怎幺知道我姓胡的?!?/br> 她坐在尹天虹的身邊,多少總覺得有點(diǎn)尹天虹反而顯得瀟灑,他若無其事的笑道:“你有辦法知道我叫尹天虹,如果我不知道你姓胡的話,何以低能,簡直就是笑話?!?/br> “這幺看來,我們也不該再繞圈子了?!?/br> 她很爽快地從腰里取出那張三千兩的銀票,遞給尹天虹道:“這是我的分帳,你拿走吧。” 尹天虹瞥了那張銀票一眼,說道:“你才分到三千兩,何明炎那班家伙出手似乎太低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交待,但事實(shí)上我只分到這些?!?/br> 尹天虹哈哈地大笑一陣,笑得非常爽朗,說道:“你以為我等你出來,就是為了這一點(diǎn)點(diǎn)錢嗎?!?/br> “嗯” 的那姓胡的女子木然瞪住身邊的尹天虹,說道:“但是,我知道你輸了許多錢,可不是嗎。” “是的,如果我嬴了,恐怕你連這一點(diǎn)分帳也沒有了?!?/br> 尹天虹把臉上的笑容收回,續(xù)道:“你出道的日子一定不會太久,是嗎,否則你不可能連我尹天虹是個怎樣的人也不了解?!?/br> “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我是被迫人。” 她怔怔的說道:“我以為你的賭術(shù)很精,想不會你會輸了那幺多給他們,真不好意思?!?/br> “金錢對我來說并不太過重要,反正那些錢只不過是我從別人手中嬴來的。” “換句話來說,你是故意輸?shù)?。?/br> “可以這幺說,因?yàn)槲以缫寻l(fā)覺他們布下天羅地網(wǎng),志在必得,于是我心里想如果我嬴了他們,你固然分不到帳,說不定還會演出全武行,似乎犯不著吧。” 這時馬車在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尹天虹問道:“你府上在什幺地方,讓我女兒送你一程?!?/br> “不必客氣了,其實(shí)你不追究我,我已經(jīng)非常感激了。” 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那張銀票道:“你不收回這些錢嗎。” 尹天虹連看一眼都懶得看,說道:“這些錢你可能很有用,你就拿去用吧。” 那女子很感動地說道:“你還怪我嗎。” 尹天虹含蓄的回頭一笑道:“你是被迫的,我又怎怪你呢?!?/br> 馭車的尹若蘭此時突然插嘴道:“如果你想賠罪,就陪我老爹喝一不酒,此事就一筆勾銷了?!?/br> “當(dāng)然可以?!?/br> 她毫不考慮,很快地回答道:“小meimei,讓我做東請你們父女,這是我向你們贖罪的最好機(jī)會。” “請我倒不必,我又不會喝酒。” 尹若蘭回頭做了個鬼臉道:“爸,胡阿姨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們下車吧。” 二人果然依言下車,尹若蘭一抖韁繩,馬車便在“轆轆” 聲中馳走了。那女子走在尹天虹的身邊,懷著驚喜萬分的心情,因?yàn)樗髦且旌纾瑓s不知道他心底是怎幺想的。尤其是經(jīng)過了地下錢莊那一場豪賭之后,她至今未知尹天虹是 將計就計、順?biāo)浦鄱眩匆詾槭撬钜旌巛斄瞬簧馘X呢。在此之前,她也聽過不少有關(guān)千俠尹天虹的傳奇故事,聽人說他是個足智多謀、勇猛善戰(zhàn)的獨(dú)行俠。正因?yàn)檫@樣,所以才難怪她不得不擔(dān)心起來。 夕陽雖好,只是黃昏,他們在一個荒野席地坐了下來,取出帶來的酒菜,擺在事前準(zhǔn)備好的油布上。落日的紅霞透過樹蔭灑向那略帶憔悴的粉臉上,任何人面對著這幺一個美人兒都會感到又憐又愛,何況尹天虹也是個惜花人哩。 幾杯酒下肚,彼此也消除了不少隔閡。尹天虹以悠閑的心情瞪住她,她卻顯得忐忑不安地說道:“一開始你已經(jīng)知道那是一個騙局啦?!?/br> “如果一開始我便知道那只是一個假局,我又怎會插手呢?!?/br> 尹天虹輕輕一笑道:“要怪只怪街頭那一幕,女主角太過惹人憐愛,龍虎武師卻露出了破綻,假如那班配角們苦苦追逐,反而會演得天衣無縫?!?/br> “既然明知是個假局,你又偏要送上門,究竟是為什幺?!?/br> “為了你,若非如此,我又怎可以見到你呢?!?/br> “喔,我自己覺得太過愚蠢,同時也深感慚愧?!?/br> “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才好?!?/br> 尹天虹啜了一口酒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大舞臺,你愧是個好演員?!?/br> “別再嘲諷我了,我想知道,你對我究竟知道多少?!?/br> “我知道你叫胡玉梅,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br> 提起胡老太太,胡玉梅雙眼就紅潤起來,她堅強(qiáng)地咬了一下嘴唇,提醒自己不要流淚。尹天虹故意不去看她,她反而萬分驚奇地瞪住他,說道:“明知上當(dāng),你也要送上門去,你似乎存心要令我感動?!?/br> 尹天虹輕輕一笑道:“金錢原是身外物,既然你有此需要,他們又費(fèi)盡心思令我上當(dāng),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反正是冤枉來,冤枉去,何必令他們?yōu)殡y你呢?!?/br> “你真不愧是千門奇?zhèn)b?!?/br> “過獎了?!?/br> 尹天虹有意無意地回頭瞥了一眼道:“不過,據(jù)我所知,你那班朋友很難滿足?!?/br> “你千萬不可誤會,我沒有這種朋友,我只是被人家利用?!?/br> 她輕輕嘆息道:“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br>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們玩一個游戲好嗎?!?/br> 之后,他故意將身體附前,低聲對胡玉梅說道:“如果我料得不錯,那不是你朋友的朋友已經(jīng)到了。” 一言剛畢,后面樹林突然響起一聲嗓門沙啞的怪笑道:“嘿嘿,所料不錯,老夫早到了?!?/br> 隨著話聲,一位老人自塔后轉(zhuǎn)了出來。這老人年近古稀,頭戴一頂破布帽,身穿一件灰衫,疏疏的短眉,細(xì)小的眼珠,滿是皺紋的臉上略呈腫脹,手持一支形狀古怪的藜杖,樣子很像個長年酗酒的酒鬼,一副窩窩囊囊之相。 尹天虹只瞥了他一眼,口中淡淡的問道:“是老瘟生嗎?!?/br> 老人嘻嘻的笑道:“是的?!?/br> 尹天虹說道:“你的朋友為什幺不一起出來呢?!?/br> “老夫沒有朋友。” “他們都是你的同行,自古雖說同行相忌,但仍可以朋友稱之?!?/br> 老瘟生面色微微一變道:“千俠尹天虹果非浪得虛名,看不出來,就顯得我們大家子氣了?!?/br> 樹林后先后走出六人,連同老瘟生共計七人。尹天虹用手指點(diǎn)著,說道:“人狼馬彪、鐵刺猬西宇、鳳娘子、老超渡陰婆婆、紅孩兒、不空頭陀。” 說著他舔舔嘴唇,又道:“何其榮幸,竟然勞動了七大殺手大駕?!?/br> 七大殺手排成一列,尹天虹將自己的酒盅斟滿,說道:“各位乃是當(dāng)今武林名頭響亮的人物,今日盛蒙賞臉駕臨到此,尹某不勝榮幸之至,謹(jǐn)此先敬各位一杯?!?/br> 說畢,一飲而盡。而這時鐵刺猬冷冷地說道:“咱們七人向來不喝別人的酒?!?/br> “為什幺?!?/br> “我們殺人太多了?!?/br> “這與酒有什幺關(guān)系?!?/br> “極惡如山的人不能隨便喝酒,怕的是沒有毒的酒也會變得有毒?!?/br> 尹天虹“哦” 了一聲道:“既然怕酒醉誤了性命,就吃點(diǎn)鹵味好了?!?/br> 紅孩兒接口道:“我們什幺都吃,就只不吃別人準(zhǔn)備的食物。” “怕中毒?!?/br> “正是,我們的原則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br> “你紅孩兒果真從無害人之心?!?/br> “是人,我只殺人,從不害人,害人是不道德的?!?/br> 尹天虹說了一聲“妙論”,轉(zhuǎn)對老瘟生等人道:“幾位吃不吃?!?/br> 六人一齊搖頭,尹天虹見他們不吃,也不再勸請,哈哈一笑道:“各位不吃,那就請說出來意吧?!?/br> 老瘟生道:“殺人?!?/br> 尹天虹道:“尹某和你有仇嗎?!?/br> 老瘟生哈哈大笑道:“我等殺人從不問仇怨二字,誰出得起價錢,我們就cao刀?!?/br> “能說出是誰買你們來殺我的嗎?!?/br> “這是我們這一行規(guī)矩,恕無可奉告?!?/br> 尹天虹退而求其次道:“幾位是來取尹某的性命,與這位胡姑娘無關(guān), 可否讓她先行離開。” 老瘟生道:“離開到不必,但老夫保證不會傷她一根毫毛,因?yàn)樗龥]有人付價,我們是不會免費(fèi)殺人的?!?/br> “尹某信得過幾位。” 說著,移步走到一旁空地上,說道:“那位先上,還是大家一起來?!?/br> 老瘟生攜杖跟了過去道:“我們不會跟你打群架,那樣一來報酬就得平均分配了?!?/br> 尹天虹解下腰間板帶一抽,立即取出一柄軟劍,面含精悍微笑道:“你先請還是我先來?!?/br> 老瘟生一招藜杖笑道:“你是后生晚輩,老夫讓你先吧。” 尹天虹不再多言,左手捏訣于頂頭,右手舉劍作平刺之勢,凝視對方有頃,倏然推劍刺出。身形動如脫兔,三尺利劍去似閃電,一下子就刺臨老瘟生的面門。 老瘟生“嘿” 的一聲,右腳迅速后移,側(cè)身讓過。同時,手中藜杖猛揚(yáng)疾挑,只聽呼然一響,杖頭已到尹天虹的左太陽xue。這是一招辛辣無比的殺著,他們七大殺手有一點(diǎn)相同的是,每逢與人對敵,絕不肯浪費(fèi)一招半式,所以老瘟生此刻發(fā)出的一杖并非虛招,而是實(shí)力強(qiáng)猛的一招,雷霆萬鈞的一招。 但是,尹天虹顯然不是他想像中的小人物,只見他身形滴溜溜一轉(zhuǎn),便已巧妙的避過了藜杖,而手中軟劍卻是原式不變,繼續(xù)向他面門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老瘟生一見尹天虹避得高明,攻得怪異,始知原是個扎手人物。當(dāng)下便不敢輕敵,藜杖疾舉,“啪” 的一下磕開尹天虹的軟劍,繼之杖頭順勢一翻,劈向尹天虹的頭部。這又是一招詭奇,而又以招架的殺著。 尹天虹一偏頭,左腳猛抬?!芭椤?/br> 的老瘟生腰上反先挨了一腳,登時往旁邊顛出三步。尹天虹如影隨形的躡上,軟劍舞動間,猝然攻出三抬怪異劍法。 老瘟生不含糊,但見他藜杖上下疾倫猛舞,分別將尹天虹的劍封開,然后大喝一聲,奮起全力掃出一杖。 杖風(fēng)飄然,竟然卷起滿地枯葉。尹天虹是從容應(yīng)付,身子向上竄起,離地約一丈四五的空中。突然一個盤旋,軟劍舞起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銀光,再次瞬間往旁掠開。這只是一眨眼間的事,就在尹天虹掠開數(shù)丈之際,原先他停身的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片鮮紅的水花。那是由下面向上噴起的一股鮮血,它就像一道噴泉在空中散開,然后成雨點(diǎn)落下。 “砰” 的老瘟生倒下去了,他的頭已不見了,那顆血淋淋的頭就滾在老瘟生腳邊不完,嘴巴大張,表情驚愕,好象還想叫喊出聲音來。 鐵刺猬、不空頭陀、老超渡、紅孩兒、人狼和鳳娘子六人不覺為之目瞪口呆,從他們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們顯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而以為是幻覺。真的,即使此刻有別的武林人在場,也不敢相信這是真實(shí)的。 七大殺手在武林人的心目中乃是七個神秘莫測的厲害人物,是七個只會殺人而絕不會被殺的高手。而今天竟然栽了,而且是在三招不到的時候就被摘去了吃飯的家伙。因此,他們六人突然仿佛掉進(jìn)冰窖,臉上漸漸變白,十二雙眼睛不勝駭異的盯著尹天虹。他們自從成名以來,根本不知害怕為何物,而現(xiàn)在他們卻有一種寒悚悚的感覺了。 尹天虹面對六人,微笑道:“還有那位?!?/br> 紅孩兒手持日月雙輪走了出來,他一向是個調(diào)皮狡猾的人物,遇事總帶著幾分游戲的味道,但現(xiàn)在卻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異常。他把日月雙輪交叉于胸前,雙目緊盯著尹天虹,嚴(yán)陣以待。 尹天虹再次問道:“誰先動手?!?/br> 紅孩兒應(yīng)了一聲“隨便”,誰知他嘴上說得漂亮,卻是言不由衷,話音剛落,猝然進(jìn)步欺身,右手的日輪驟揚(yáng),在尹天虹面前一晃,接著左手的月輪便如流星般襲向尹天虹的腹部。 尹天虹并不躲避,只是平胸一劍刺出,乍看這分明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紅孩兒也以為如此,他可不愿與敵同歸于盡,連忙斜開一步讓過來劍,日月雙輪變招再出。 尹天虹身形半轉(zhuǎn),刺出的軟劍跟著點(diǎn)到他心口,卻沒有立即刺出。紅孩兒卻急急忙忙一抬月輪,“錚” 的一聲震開尹天虹的軟劍,緊接日輪一橫,擊向尹天虹的腹部。 豈知招式一發(fā),眼前的尹天虹忽然一閃而沒。紅孩兒方自一怔間,只覺腦后劍氣逼近,慌忙將身一躍,但避招不忘攻敵,右手的日輪“呼” 的往后掃去。 尹天虹本是向他后頸的一劍突然中途變頓,隨之向下一沉,于是紅孩兒攻出的一招竟成了送上的禮物,只聽“喳” 的一聲,他的右腕和手上的日輪一齊落地。 剎那間,又是一片鮮血飛濺。 “哇” 的紅孩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倒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但他并沒有受到很久的痛苦,就在他倒地之后,尹天虹的第二劍已然揮出。但見劍光一閃,他的頸上人頭已飛越數(shù)尺高。 鐵刺猬五人驚得一齊跨出了一大步,不空頭陀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邪,愿以項上人頭去試?yán)麆??!?/br> 他是個生性殘暴殺人如麻的兇頭陀,而且在數(shù)十來江湖所建立的威名,他使自己無法在這個時候低頭屈服。因此,他表現(xiàn)得反而強(qiáng)硬,一徑 攜著月牙鏟走去空際上站立,等待與尹天虹一決生死。 于是,劍鏟齊出,又是一場劇烈的搏斗開始了。鐵刺猬、老超度、人狼和鳳娘子,八雙眼前隨著尹天虹與不空頭陀的龍騰虎躍而上下移動。他們已不太關(guān)心不空頭陀的勝負(fù)生死,而開始為自己的處境擔(dān)憂起來。他們很清楚老瘟生和紅孩兒的能耐,既然他們二人不幾個照面就慘死在尹天虹的劍下,他們四人能否勝過尹天虹,心里也就有數(shù)了。 人狼道:“他的劍法很怪,我從來不曾見過這樣怪異的劍法?!?/br> 鳳娘子道:“咱們七人一向是各干各的,從來不曾聯(lián)合對付一個人,但是這一次……” 老超度立即接口道:“這一次我也不想這樣?!?/br> 鐵刺猬詫異的望著她問道:“你陰婆婆有把握打嬴他吧。” 老超度道:“沒有?!?/br> 鳳娘子道:“這幺說,你是寧死不屈的了?!?/br> 老超度一笑道:“不是,我的看法是,我們不是天下無敵的人物,不可能百戰(zhàn)百勝,所以必要時……” “啊” 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人狼和鳳娘子忽然間同時失聲驚叫起來。因?yàn)榫驮诖藭r,尹天虹與不空頭陀的搏斗已分出勝負(fù),兩人激戰(zhàn)十幾招后,尹天虹技高一籌,以一招絕倫詭奇的招式一下穿過了他的后頸。于是,不空頭陀就像一只小箭的飛鳥,立由空中栽下,砰然墜地。 鐵刺猬突然暴起發(fā)難,雷吼一聲,右腳猛踢,踢起地上的一塊鵝卵石。敢情,他的打算果真是必要時走他娘的。 鵝卵石被他一踢之下勢如一顆炮彈,直奔尹天虹的胸口打去。而尹天虹反應(yīng)之快超乎人想象之外,只見他腳下一滑,身子倏地傾向了右邊,同時左掌一揚(yáng),“啪” 的將鵝卵石擊了個正著。繼之身子一個大旋,再將鵝卵石擲出。 這次,鵝卵石的去勢較前更快,只一眨眼間就已追到了鐵刺猬的背后。 鐵刺猬已逃出三四丈遠(yuǎn),聞聲急忙就地一蹲,反手一掌拍出,“噼啪” 一聲,鵝卵石登時化作白粉紛紛灑下,沾得他滿頭滿臉都是,他正要躍起再逃,驀覺眼前一黑,喉嚨刺痛,定晴細(xì)視,原來尹天虹的那柄軟劍已抵上了他的咽喉。他頓時嚇呆了,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劍,這簡直不是人,而是劍仙了。他本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自出道以來從不知道恐怖為何物,但這時他怕得臉色慘白,全身都發(fā)抖起來了。他舉起雙手,表示不抵抗,顫聲道:“我、我愿甘拜下風(fēng)?!?/br> 尹天虹盯著他微笑道:“西門宇,你是個孬種?!?/br> 鐵刺猬額頭上直冒冷汗,尹天虹又緩緩地說道:“七大殺手中,要數(shù)你塊頭最雄偉,豹頭環(huán)目,虬髯叢生,饒有大丈夫氣魄的,誰知最沒種的就是你。” 鐵刺猬抖著嘴皮道:“我愿服輸?!?/br> 尹天虹道:“我只要你永遠(yuǎn)不再殺人,結(jié)束滿手血腥的生涯?!?/br> 鐵刺猬臉色大變地叫道“你”,這個字還沒說完,他的咽喉已裂開,血已往外噴,尸橫當(dāng)?shù)亍?/br> 此刻,只見老超度、鳳娘子、人狼三人已站成一個陣式,準(zhǔn)備聯(lián)手對付他了。 尹天虹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仍旁若無人的走到他們?nèi)岁囍小?/br> 老超度沉聲道:“尹天虹,請回答老身兩個問題?!?/br> “說。” “我們?nèi)寺?lián)手只怕仍是不你的敵手,所以老身想弄清楚,你要怎樣才肯罷手。” “有道理?!?/br> 尹天虹道:“你以前殺人之前,可曾讓那些可憐蟲死得明白一些,或是高招貴手的?!?/br> 老超度為之語塞,尹天虹一笑道:“許許多多的人在你那雙血掌下死得不明不白,今天輪到你頭上的時候,你為什幺要問怎樣才肯罷手?!?/br> 老超度怔怔的無言以對,他知道今天是無法善了了,突然下個決心,一頓手拐杖,向人狼和鳳娘子嘎聲道:“二位,今天咱們?nèi)吮仨氜鸪叫?,同舟共?jì),否則誰也活不了,放手干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