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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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是誰?難不成蓬萊什么時候換了你當(dāng)管家?我這個做主人的反而不知?” 墨昀離開了。 四九卻從身到心一寸寸變冷、僵硬。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 這句話不停在她耳邊轟炸,將她的理智和情感轟炸的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她仿佛被一舉重錘砸醒,對啊,我不過青溟神君府上一童子而已,我怎么能擅自帶人去書閣?我怎能見了神君不行禮、沒敬稱?我怎能拉著神君陪自己賞月?我怎能……妄想他會……喜歡…… …… 原來,一切不過自己的錯覺。 自己曾經(jīng)的種種想法多么可笑?多么可憐?讓人鄙夷! 她神思恍惚,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敖珩之后來的話,仿佛遙遠(yuǎn)的鐘聲,在她耳邊盤桓了一瞬,便飄散了。 他說:“你沒有心,從來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一句忘掉了,便什么也不用擔(dān)負(fù)。呵!何必說這些!……你只記住,墨昀此人并非你所見的那樣無害,他為何來蓬萊,我不在意,但不代表毫不懷疑!” 四九愣愣看著他,半天轉(zhuǎn)不過來。直到敖珩之默然離開,她終于失去力氣,頹然坐在書閣的軟塌上。 原來,從來沒有過。全都是自己的臆想。 從進(jìn)入蓬萊那一天起,所有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全都被推倒重來,所發(fā)生的一切,全被否定。 所有的一切,不過自己的一廂情愿,不過是自己困在局中的看不清。他不過是對下人的善待,被自己看成了特殊;不過是一些軟語柔情,自己便以為是似海深情;不過是小恩小惠,自己便感激涕零…… 呵!你以為自己是誰?是啊,楊青婉!四九!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過一個普通女子,你這樣的全四海數(shù)不過來,究竟是憑什么會認(rèn)為他是……喜歡你呢? 即使只是想一想‘喜歡’這個詞,四九都覺得充滿了痛和羞恥。 原來,他并不喜歡自己。自己還沾沾自喜地將香囊悄悄藏到他床頭,希望某一日他會發(fā)現(xiàn)、會驚喜?,F(xiàn)在,她突然希望,他永遠(yuǎn)也不要發(fā)現(xiàn)那個東西,那是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她害怕被發(fā)現(xiàn),就像蚌害怕將rou露在外面。 曾經(jīng)對三公主的說的那些話清晰無比地在耳畔響起。 自己有什么資格?那時不過是嫉妒和占有欲,才那么義正言辭。如今,自己竟然也落到了同樣的境地。 想了一夜,四九隱藏了所有的悲傷和情緒。 她決定離開。 一方面,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自己一直就想著要遠(yuǎn)離,卻一直下不了決心,甚至在對他的感情判斷有誤后,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緒?,F(xiàn)在好了,該死心、該放下了。 另一方面,自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既然他對她并無他意,自己也絕不會糾纏留戀,轉(zhuǎn)身離開便是。 她默默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面對眼前青光熠熠的青鸞劍,卻終是舍不得。 罷了,還回去以他的性情,想來也絕不會要你了,還是我?guī)е?。將鳳釵插入發(fā)髻,四九便去龍宮找水君。 水君聽了她的來意,卻什么也沒有說,帶著四九一道去了蓬萊。 司命正在正殿和敖珩之下棋。 “說時遲,那時快,若不是帝君一個茶杯扔過去,敖順那小子就真的引頸自戮了!”司命手中捻著一粒白子,模仿帝君的動作,眼里閃著崇拜的光芒。 “就這樣,輕飄飄的!當(dāng)時滿天仙君就帝君一個在悠閑飲茶,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這最不在狀態(tài)的卻最警醒,果然,我家帝君威武!” 敖珩之輕輕落下一子,頭也不抬:“天帝什么反應(yīng)?” 說起這個,司命就一臉牙疼:“哎呦喂呦!天帝一向仁慈,見狀,哪里還懷疑他?只能讓冥府神君繼續(xù)查咯! 倒是敖順那乖小子,現(xiàn)如今也混成老油條了,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可愛了,真是讓人心痛啊!” “你覺得呢?” 雖然敖珩之說話言簡意賅,但和他相處久了,司命一聽,便知道他在問什么,頓時收了散漫模樣。 “帝君什么也沒說,但依我看,他鬧了這出,反而更可疑了;況且……” “況且如何?”敖珩之抬眼看他。 “我總覺得,這個敖順……和五百年前在瑤池盛會上和我飲酒,訴說對玉清公主愛慕之情的敖順……感覺不一樣了?!彼久櫭?,說不出那種感覺,有些感慨地?fù)u了搖頭。 “像換了個人一樣。” 司命兩眼圓瞪,不可置信般看著敖珩之。 “雖然……言論大膽了些,可,我竟然覺得,就是這種感覺!” “稟神君,東海水君來訪!” 兩人止了話題,水君帶著四九進(jìn)殿來。 “哎呦!這不是——”司命看到四九,白胡子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精彩,他看看面無表情的敖珩之,又看看一臉淡漠的四九,眼睛轉(zhuǎn)的飛快。 水君看了看四九,問到:“上仙與這小童認(rèn)識?” 司命哈哈一笑:“水君說笑了,我常來蓬萊,與這里的小童偶有幾面之緣,正常的很!” 水君也哈哈說是,四九看了司命一眼,不知道這是什么神仙,怎么看著自己笑的這么奇怪? 司命笑瞇瞇地捋了捋白胡須,便說:“這小童可是受過驚嚇?” 四九搖頭。 司命也笑瞇瞇地?fù)u頭:“唔……不過是不自知而已,你的真魂雖在,卻有些不穩(wěn),想來真魂曾一度出竅,受到了外物驚擾。” 司命掌管人間氣運(yùn),最近又在研究魄精、魂精之事,所以對這個比較敏感。敖珩之便問:“真魂不穩(wěn),會有何后果?” “真魂較其他兩魂,死后不會上天堂、入冥府,而是跟隨rou身,所以也是與生前事聯(lián)系最緊密的一魂。若是真魂丟失,便會前塵盡忘;而她真魂雖在,最在意的一段記憶卻因驚嚇而混亂,造成了選擇性失憶?!?/br> 敖珩之心中大震,原來如此。 究竟是受到了什么驚擾?那段記憶還能找回來嗎? 四九雖低著頭,卻一直聽著他們講話,聽到殿下問她的情況,心中便控制不住一抖,他為什么要問自己的情況?是在關(guān)心嗎? 馬上便有另一個聲音說道:別自作多情了,不過是作為主人隨口一問而已,他一向關(guān)心下人,不是么? “可能看出是何驚擾?” 司命轉(zhuǎn)頭對著敖珩之假假一笑,沒有回答。 敖珩之便沒有再問。轉(zhuǎn)頭看水君。 水君將四九想要辭去書童一職,回南廖的意愿一說,周圍的氣氛驟然冷卻。 “怎么,嫌棄蓬萊俸祿不高?哎呦,你這小童!你家殿下,看看這長相、看看這氣度……比俸祿重要??!真是……”不識貨三個字在嘴里沒說出去,被敖珩之的目光一掃,恨鐵不成鋼的司命緊緊閉上了嘴巴,白胡子一翹一翹,很不甘心。 72.第 72 章 四九恭敬拱手, 平靜回道:“并非因俸祿, 實在小童能力有限,在蓬萊白白占著位置, 也不好。不如回南廖, 做些自己能做的,想來更有意義些?!?/br> 身邊的氣氛更冷了。 “原來是怪我不該訓(xùn)斥你,這是委屈上了?” 四九聞言,低著頭的眼里猛地一酸,連連搖頭:“不敢。神君訓(xùn)斥的有理, 確實是我錯了,只因內(nèi)心愧對, 無顏面對神君,還請神君放我歸家, 彼此相安?!闭f罷,便立即屈膝跪下深深拜了一回。 敖珩之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放你又如何?” 一旁的水君頓時渾身一緊,和司命對望了一眼,便識趣地默默退了出去。果然,他就知道,這其中有故事。 不等四九回答,敖珩之又說:“你若是覺得委屈,躲到無人處哭一場罷, 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事, 請辭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我也不想再聽?!?/br> 司命倒吸一口涼氣,憑他在異世歷練的見識來看,敖珩之這小子嘴硬的不是一般,毫無求生欲的回答,讓他都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還是先撤吧。 “你悠著點兒?!彼久偷蛯Π界裰f了一句,便在四九猛地抬起頭來時,便迅速退了出去。 四九瞪大眼睛,愕然中夾雜著漸漸醞釀的情緒。 她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殿下怎么都不會拒絕才是。就算他心里不贊同,有氣,也該找有道理、能說服她的正當(dāng)理由,該接的話她都想好了??墒?,他說什么?“不放又如何?” 對?。∷梢允褂脧?qiáng)制手段,自己地位不如他,自然只能俯首聽命??删o接著他又說話了,她還想,有兩位仙君在此,他既能說出如此霸道不講理的話,也必然要給一個恰當(dāng)理由。 可是,不知怎么,兩位仙君雙雙退場,他還說出更加不講理的話! 四九一時被氣得失去理智,耳根泛紅,兩手緊攥,根本沒有頭腦細(xì)想他的深意。 “我沒有委屈!更不會哭泣!至于躲到無人處哭訴什么的,也絕不會做這么掉份兒的事!是我做錯了,所以我在此誠心請辭,請神君不要誤會,我絕沒有借哭訴請求原諒的意思!” “請神君恩準(zhǔn)!”四九再次叩頭跪拜,語氣十分堅決。 敖珩之渾身僵硬地站了一會兒,便施施然坐到上首,捧著自己的書卷看了起來,不再理會四九。 四九xiele氣,不知他到底想怎么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四九雙腿發(fā)麻,正輕輕移動,企圖緩解一點兒。 “到旁邊坐著想吧!”上面的某人頭也沒抬,突然說了一句。 四九心中一動,想?希望自己收回請辭的話?她暗暗搖頭,自己這自作多情的毛病確實有點嚴(yán)重。 到底跪著太難受,她也快堅持不住了,便爬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殿下,我想清楚了,在蓬萊您待我很好,只是我自己沒有做好,而且,我很久沒有回家了,也想回去看看。我這樣不求上進(jìn)又粗心散漫的人,您何必留呢?” 敖珩之從書卷中抬起頭,看著她淡淡說道:“不求上進(jìn)?散漫?倒是對自己有個清醒的認(rèn)識。不過,能繡出鶴翔九天的人,粗心勉強(qiáng)就算了。再加上你的自知之明,做我的書童勉強(qiáng)夠格。太精明上進(jìn)了,我蓬萊也容不下?!?/br> 四九已經(jīng)注意不到他說了什么,只耳邊嗡嗡響著‘鶴翔九天’幾個字,頭腦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還知道是自己繡的,那自己的心意? 他應(yīng)該看明白了吧?可他的反應(yīng)……四九心中一陣悲涼難受;或許,他只是把香囊當(dāng)做了一般的謝禮?這樣也好。 四九忐忑了好一會兒,又漸漸平靜下來。隨便吧,看到就看到了,那是那時自己最真實的心意,沒什么可隱瞞的,至于怎么想,也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也要走了。 呆呆坐著,又不知過了多久,敖珩之突然站了起來。 “你跟我來。” 四九緊緊跟著他,進(jìn)了蓬萊境。 “還記得這里嗎?”他站在玉井旁邊,蒼蒼樹黝黑發(fā)亮的樹葉在輕輕搖擺,仿佛在向誰招手致意。沒了玉臺的花園有些空蕩蕩的,不遠(yuǎn)處那個巨大的蚌殼還在。另一處花園里,美麗的珊瑚樹、奇特的鶴鳥,都還是往日的模樣,仿佛時光不曾從這里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