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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jian臣寵妻日常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陸夷光只微微笑著,客氣又不失禮數(shù)。

    陸見深笑容和煦,“這么巧,方公子也在此處?!?/br>
    方遇忙點頭,可不是巧了,他是陪著母親姐妹上來的,閑著無聊便來這楓林里轉(zhuǎn)轉(zhuǎn),不成想會有這意外之喜,幸好他來了,方遇忍不住偷偷的瞄陸夷光。

    陸夷光看得無奈又好笑,方遇的目光里帶著愛慕并無yin邪之意,所以她并沒有被冒犯的不悅感,不然他哪能好生生的立在那兒。

    雖無不悅之感,但是尷尬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遂陸夷光開口,“方公子慢慢觀賞,我們先去尋我三哥了?!?/br>
    “縣主留步?!狈接鲆患?,脫口而出。

    陸夷光暗暗嘖了一聲,只得一臉疑惑的看過去。

    陸見深斂了笑容,“不知方公子有何指教?”

    方遇面色一緊,磕巴起來,“我,我……” 他面紅耳赤的卡了殼。

    陸見深一哂,這點兒膽色都沒有,豈配得上阿蘿,覺出阿蘿不甚自在,他道,“若無事,我們便先行一步,再會。”

    兄妹倆轉(zhuǎn)身要走。

    陸夷光求之不得,太羞恥,太尷尬了。

    “我有話想與縣主說?!狈接鼋K于喊了出來,一張臉紅的能滴血。

    那天在宮里,出師未捷身先死,甚至連表白的話一句都沒說出口,他就因為長樂縣主的態(tài)度退縮了。無精打采了好一陣,突然有一天醍醐灌頂,重新斗志昂然起來。

    之前他與長樂縣主可說的上是素不相識,他這么貿(mào)貿(mào)然上前,不被拒絕才是不正常。若是他這般就放棄了,在長樂縣主眼里自己可不就是個懦弱膽怯之人。

    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長樂縣主看到他的真心誠意,終有一天會被他打動。

    背對著他的陸夷光呲了呲牙,她并不想與他說話,真的。然而她上次已經(jīng)表態(tài)過,顯然,對方?jīng)]在意。這回竟然想當(dāng)著她大哥的面大放厥詞,下次不會當(dāng)著她爹娘的面來一出吧。

    陸夷光成功把自己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打算一次性把話說透,“方公子請說?!?/br>
    方遇咽了咽口水,面上閃過喜色,旋即欲言又止地瞅了瞅陸見深,頓時覺得嗓子眼堵起來,不禁目露哀求。

    陸見深微不可見地呵了一聲,當(dāng)著他的面無狀,還指望他行方便,腦中有疾。

    要知道陸見深怎么想的,方遇必然喊冤,他也想找一個獨處的機會表白,可問題是找不到啊。

    這好不容易遇上了,上次因為昭仁公主放棄了一回,這一回若是再放棄,長樂縣主定然覺得他懦弱。且方遇也怕這一拖二拖的,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姑娘和別的男人定親了。

    眼見陸見深無動于衷,方遇心里發(fā)急面皮發(fā)漲,咬了咬牙直接道,“大公子,在下有些話想單獨與縣主說,”又急忙補充,“在下絕不敢唐突縣主。”

    這般已經(jīng)很唐突,陸見深目光沉下來,如玉的臉龐春風(fēng)不在,泛著冷意。

    方遇頭皮一麻。

    “大哥,你去旁邊等等我吧,別走太遠(yuǎn)?!标懸墓鉀Q定干脆直接又無情地拒絕他一回,徹底斷了他的心思,對這位方公子,似乎不能走迂回路線。

    聞言陸見深挑了挑眉。

    陸夷光回以燦爛笑容。

    第38章

    陸見深走到聽不見看得見的距離外, 凝視紅了臉的方遇, 輕輕嘖了一聲。

    臉龐紅彤彤的方遇咽了咽喉嚨,深吸兩口氣, “唐, 唐突姑娘了?!?/br>
    陸夷光忍著耐心道, “方公子請講?!?/br>
    方遇忍不住握緊了手心,鼓足勇氣開口,“我欽慕縣主已久,”真的說出口以后, 反倒不那么怕了, 方遇一鼓作氣,“我知道如今我只是一介白衣, 配不上縣主, 但是我會刻苦讀書, 考取功名, 出人頭地。若得縣主垂青, 我必然不負(fù)縣主, 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不叫縣主受一點委屈, 縣主可愿給我一個機會。”

    說完這一段話,方遇的臉已經(jīng)紅得能滴下血來, 目光忐忑又期待地望著陸夷光。

    自己要是拒絕他不會馬上哭出來吧, 不過, 就算是哭, 該拒絕還是得拒絕,方遇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多謝方公子厚愛,只我無福消受?!标懸墓馍袂檎J(rèn)真,雖然在她看來,方遇有些傻里傻氣,但是這份心意值得她認(rèn)真應(yīng)對。

    方遇對這個答復(fù)有心理準(zhǔn)備,只事到臨頭依然難受異常,一陣苦意從心底漫上來,苦澀道,“我何處不妥,我愿意改,不敢奢求縣主立刻答應(yīng),只求縣主給我時間,容我證明一片真心。 ”

    “并非方公子不妥,只是恰巧你非我所愿之人,”陸夷光抬眸望了望周圍的楓林,“譬如這片楓林,有人愛它凄美,有人卻覺得過于蕭瑟而不喜,人各有所好,強求不得?!?/br>
    方遇臉白了白,嘴角輕顫,說不出話來。

    陸夷光差點就要覺得自己是個鐵石心腸的負(fù)心漢了,幸好她心夠硬,朝他點了點頭,陸夷光毫無猶豫的抬腳離開。

    望著決然背影的方遇眼圈泛出紅意,下意識抬起手,又無力放下,只覺得嗓子眼堵的厲害。

    陸見深看了一眼,方家這子被家里寵得天真了些,這點事便如喪考妣,實不像能托付終身的,幸而他不是meimei中意之人。

    “我跟他正經(jīng)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就說喜歡我,喜歡我的臉還是喜歡我的身份,一時意亂情迷罷了,待見了我真實性情,只怕就會失望了。”陸夷光老氣橫秋一嘆,“我再也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了,那都是見色起意,這種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毕氘?dāng)年她對杜若可不就是見色起意,不過也幸而是一時情意,感情淺,所以在發(fā)現(xiàn)杜若愛慕謝存華之后,傷心沒多少,憤怒居多。

    陸見深啞然失笑,“那你相信什么?”

    “別笑,我很認(rèn)真的,”陸夷光痛定思痛,“之前我就是被杜若的臉迷惑了,光顧著他長得俊俏,都沒認(rèn)真接觸過就和他訂了婚,若是當(dāng)年我與他多多接觸,也許我就能發(fā)現(xiàn)他心有所屬?!?/br>
    陸見深觀她神情中有懊惱無傷心,便放了心,“那以后若有中意的,你多尋機會接觸下。”

    “那是當(dāng)然?!标懸墓饫硭鶓?yīng)當(dāng)?shù)攸c了點頭,“大哥也是呢,這種事,還是得更慎重點。”

    陸見深好笑。

    語調(diào)一轉(zhuǎn),陸夷光一臉促狹,“大哥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認(rèn)識的姑娘多,我可以幫你留意哦!”

    “不勞你小人家cao心,你管好自己便成。”

    陸夷光不滿地哼了哼,“別瞧不起我,真論姑娘們的性情,阿娘還不如我清楚,你等著阿娘給你找,也許還不如我找更方便?!?/br>
    陸見深笑,“小小年紀(jì)就想當(dāng)媒婆了?!?/br>
    陸夷光,“別人的事,我才懶得管,不識好人心?!?/br>
    到最后,陸夷光還是沒能從陸見深嘴里打聽出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其實就是陸見深自己都不清楚,于夏蘭盈,她是母親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自來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訂婚前他見了兩回,溫良賢淑,想來應(yīng)該能勝任陸家嫡長媳的重?fù)?dān),不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出了岔子,但是陸見深并沒有就此懷疑母親的眼光,這個意外誰也不想,母親只會比他更懊惱憤怒。所以婚事上,他依然憑父母做主。

    至于阿蘿在這上頭主意分外大,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當(dāng)之處,反而贊同,婚姻對女子和男子的重要程度大不相同,女子一生絕大多數(shù)時光在后宅度過,對女子而言,婚姻猶如第二次投胎。

    打紫陽觀回來沒多久,就到了南康長公主四十大壽,壽辰前一天是暖壽,只邀請了二房和慶王府兩家來吃酒。明天的壽宴是過給別人看,今天才算是給自己過的。

    早早的,蔡氏就帶著兒女過來了,寒暄幾句,陸夷光便帶著堂姐妹去花房玩。大冷天的,還是暖洋洋的花房更舒服。

    外頭寒風(fēng)蕭瑟,里面溫暖如春,配上香噴噴的奶茶,精致的各色點心,再是愜意不過。

    陸夷光拿了白子和陸初凝對弈,其他姐妹們興致勃勃的賞花。

    “沒想到冬天也能看見碧玉蘭,這花房就是好,回頭要不咱們在府里也建一個?!标懺娫茞鄄会屖值孛嗣n翠欲滴的葉子。

    陸初凌覺她丟人,瞥了她一眼,“這花房保暖這么好,都靠這些玻璃,只有皇家作坊才能生產(chǎn),一年就那么點產(chǎn)量,不說價比黃金,就是捧著錢都沒處買?!?/br>
    陸詩云尷尬了一瞬,復(fù)又笑,“瞧我這孤陋寡聞的,還是二姐見多識廣?!?/br>
    旁邊的人都應(yīng)景的笑起來。

    陸詩云無意間看到陸玉簪,計上心頭,“這里美如春天,若是不畫下來,實在可惜,不如我們來作畫吧?!?/br>
    幾個小一點的姑娘興沖沖拍手叫好。

    陸玉簪面露難色,在楚家,練字都不舍得,更別說學(xué)畫,外祖父雖為秀才,也是不會作畫的?;氐疥懠抑?,倒是跟著姐妹們一塊上課,只時日尚短,且錯過了最佳學(xué)習(xí)的年紀(jì),她的畫作實在羞于見人。

    想拒絕的陸初凌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好啊?!彼幌碴懹耵?,陸玉簪的存在就是活生生在昭告世人父親的不忠母親的難堪。哪怕大姐說,出生不是陸玉簪能選擇的,她們母女也是可憐人,她還是不喜歡陸玉簪母女,就是不喜歡。

    陸玉簪繞了下手帕,慢慢放松下來,早該習(xí)慣了,她越是表現(xiàn)的在意,反倒越能勾起她們的興致。

    陸詩云隔著兩排花詢問,“大姐,阿蘿meimei,你們要參加嗎?”

    陸夷光摩挲著棋子,眼睛依舊放在棋盤上,“難得偷個懶,我可不想再提筆?!?/br>
    陸初凝暗暗瞪她們一眼,待會兒慶王府的姑娘許是要過來,陸玉簪丟人,難道她們就長臉了,“平時讓你們畫畫倒是各種找理由偷懶,今兒倒是勤快了。”

    說曹cao曹cao到,慶王府的人來了,南康長公主派人傳她們過去給老太妃和王妃請安。

    請了安,姑娘們的隊伍又壯大了一番,說說笑笑地回花房,走到一半,飄起了雪花。

    “今年的第一場雪可算是來了?!标懸墓馀d奮的伸手接,手上一涼,只留下一點水跡便消失不見,這雪太小了。

    “我們?nèi)ヅD梅林那,肯定特別美?!标懗趿杼嶙h。

    響應(yīng)者無數(shù),小姑娘多有些浪漫情懷,陸夷光也覺得好,讓人去拿一些斗篷過來,又對陸玉簪道,“你才好了沒多久,還是留在花房吧,那里暖和?!?/br>
    陸初凝也道,“你現(xiàn)在受不得寒。”

    陸玉簪感激,她自己是不敢掃興的,“那我在花房烹了熱茶等你們。”

    陸初凌暗暗一撇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姐和陸夷光那么維護她。

    目送她們走遠(yuǎn),陸玉簪才加緊步伐回花房,她攏了攏衣袖,有些涼了,自打受了傷,她體質(zhì)便不如當(dāng)初。

    經(jīng)過一棵銀杏樹時,聽見了一聲驚惶的喵嗚聲。

    “姑娘,那里有一只貓。”翠色驚訝的指著光禿禿的銀杏樹干,她是蔡氏指給陸玉簪的丫鬟。

    陸玉簪抬頭一看,認(rèn)出蹲在樹杈上的貓是頗得陸夷光喜歡的一只黑貓,不覺笑了,“黑豆又下不來了?!彼浀眠@只黑貓?zhí)貏e愛爬樹,十次里有個五六次下不來。

    水盈盈琥珀色的眼睛看著樹下兩個人,彷佛在求救。

    陸玉簪靠近,目測了下距離,伸出手拍了拍,“黑豆,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喵嗚~”

    哄了三回,黑貓都不肯下來,陸玉簪望了望周圍,視線內(nèi)無人,大抵在避雪,“翠色,你去尋下人,跟他們說貓在樹上下不來了,他們知道怎么做的?!笔炷苌?,公主府的下人也都習(xí)慣了拯救各種犄角旮旯里的貓。

    翠色不放安心,“這里怪冷的,姑娘先去花房,奴婢去找人?!?/br>
    陸玉簪看了看樹杈上可憐無助的小黑貓,“這點時間不要緊,你快去快回?!?/br>
    翠色便只好去了。

    陸玉簪不死心,繼續(xù)誘哄,“黑豆,我這里有小魚干,你下來吃好不好……”

    任憑怎么哄,小黑貓巋然不動,一幅本喵很惜命的傲嬌樣。

    李恪拜見過南康長公主之后,便隨著陸見游告退。他和陸見游以及弟弟們差著年歲,興趣愛好不同,說不到一塊,且他這個兄長杵在那,一群小的也玩不痛快,便說了一聲,他去藏書樓。

    公主府的藏書樓有三層之高,里頭藏書豐富以萬計,其中還有不少孤本,乃陸家三代人心血積累所成。

    陸老爺子想洗去一身商賈銅臭,在買書上從來都不吝嗇金錢。陸父仕途平平至死也只是個縣令,卻是個風(fēng)雅的,收藏了不少書。陸徵在藏書上比父祖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以就有了這么一座巍巍藏書樓。

    行至半路,李恪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