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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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了眼跟隨在側(cè)的小姑娘,謝思言道:“這回怎沒穿那件黃衫?就是我歸京那天你穿的,袖緣繡了靈芝的那件。”說著話,不露痕跡掃了一眼自己披風(fēng)上的鹿獻(xiàn)靈芝紋樣。 “我這件不好看?”陸聽溪舒臂,打量自己這身繡腰襦。 “好看?!?/br> “那你為何忽有此問?” “古諺有云,春日宜穿靈芝紋。” 陸聽溪暗嘆果真是自己讀書少,竟從沒聽過這條諺語。 被強(qiáng)按在地上時,呂氏以為謝思言打算將她就地處決,戰(zhàn)栗不已,連連求饒。 謝思言冷眼睨她:“寫兩份供詞,我說你寫。”吩咐侍從遞筆,開始陳說供詞內(nèi)容。 呂夫人聽得直冒冷汗,她若當(dāng)真寫了,就是授人以柄,與殺她何異! 謝思言對于呂氏的痛哭求饒無動于衷,只把玩著手里的紫檀雕花臥足印泥盒:“虧得呂夫人挑的僻靜處,今日夫人倘葬身于此,也是悄無聲息。我聽聞程大人近年越發(fā)不待見你,你這般為他跑前忙后,實(shí)則是想博他歡心吧?你想好了,你死了不過是為旁人騰地方。我的耐心委實(shí)有限,你好生斟酌。” 呂氏脊背發(fā)寒,驚恐望著面前眉眼冷若修羅的男人,瑟瑟不已。 她毫不懷疑他敢殺了她。他后頭那番誅心之言,她聽著更是刺耳。她不懂朝局,不明白謝思言為何要迫她至此。 難道謝家實(shí)則是陸家的靠山?這怎么可能,陸家出事后,謝家根本沒出面……呂氏驚疑不定。 謝思言非但以雷霆手段取了供詞,還扣走了車夫興達(dá)。陸聽溪看著呂氏死灰似的面色,暗道這位夫人如今就是第二個劉氏。 她回到自家馬車上時,陸修業(yè)才跟身邊幾個官家子弟辭別。 他奉祖母之命趕來堵人。到了地方,偏巧遇上了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家的公子,一時被纏住無法脫身,meimei說擔(dān)心人跑了,便先帶著家丁趕了去。 兄妹兩個回到大隆福寺時,已是申時。 陸聽溪折返客堂的路上,迎面瞧見左嬋母女和江廓。 江廓正跟左家公子說話,轉(zhuǎn)頭望見陸家兄妹,即刻拜別左家人,快步過來。 “過幾日有一場文會,是孫先生辦的,京師大半才具踔絕之士都會去,表弟可要去?若去,我要一份帖子來?!苯聪蜿懶迾I(yè)。 陸聽溪眼珠一轉(zhuǎn)。能有這么大面子的、孫姓的先生除了孫懿德,沒有第二個——就是那個不知得了誰的授意,出面斡旋陸家之事的孫大人。 江廓居然大包大攬說要給她哥哥弄一張孫先生文會的帖子來? “表哥和孫先生很熟?”陸聽溪突然問。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100個紅包,前排50個,后排隨機(jī)50個,截止到12號10點(diǎn)。上章紅包到截止時間時一起發(fā)放。 明天開始單更,更新時間為早十點(diǎn)左右。 沒有湊成情侶裝,某人不開心。 我怎么感覺江廓這個渣沒什么存在感,就好像宰輔那篇,一開始沒什么人罵衛(wèi)啟沨一樣,難道是因為戲份少emmmm…… 江廓:你是要我后來居上嗎?聽說那位后來天天被罵啊{瑟瑟發(fā)抖.jpg} 作者菌:你有這個意愿嗎? 衛(wèi)啟沨:舉手,我覺得這個可以有! 感謝寶寶投霸王票~ ☆、第八章 “也談不上。”江廓赧然笑道。 陸修業(yè)點(diǎn)頭:“若能去,自是要去開開眼的?!?/br> 陸聽溪暗忖,這回的文會興許是個揭露江廓嘴臉的契機(jī)。 一行人一面往內(nèi)走,一面扯著閑話。 陸聽溪余光里瞥見身后的左嬋正與其母張氏說笑,不知說到何事,笑得花枝亂顫。 她聽說左家和沈惟欽的親事沒成,等將來沈惟欽成了楚王世孫,不知左嬋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得虧這親事推了,女兒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br> 左嬋以帕掩口,發(fā)笑不止:“楚王在京可是有現(xiàn)成的府邸,那沈惟欽說到底也是楚王的孫兒,到了京師竟還得現(xiàn)找宅子落腳,怕是楚王寧可讓那府邸空著也不愿給他借住。沈惟欽又和武陵王交惡,將來縱得入仕,又能有什么出息,女兒當(dāng)時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覺著這門親可做?!?/br> 張氏倒了解自家女兒,她那哪是被豬油蒙了心,分明是看沈惟欽生得俊美,才生出妥協(xié)之心,卻不曾想,沈惟欽那般落她面子。 也不點(diǎn)破女兒的遮掩,橫豎親事也推了,又是沈惟欽不肯結(jié)親,不必他們擔(dān)負(fù)背約之名,正中下懷。張氏笑道:“這門雖推了,但總得另覓良緣,爹娘可都幫你留意著呢?!?/br> 左嬋羞赧低頭,心中卻有些愁。 左家表親里頭并無出挑的子弟,若從外頭找,只能尋個跟自家門楣相當(dāng)?shù)?,這本也沒什么,但若要尋個門楣相當(dāng)、才貌雙全又潔身自好的,可是不易。她不想嫁個碌碌無為的丈夫,更不想進(jìn)門后被個風(fēng)流丈夫氣死。 她怎能被陸聽溪比下去。 左嬋酸道:“算陸聽溪走運(yùn)!” 她也是才得知戶部尚書孫懿德已經(jīng)出面為陸家斡旋。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孫大人怎會幫陸家,陸家分明跟孫大人無甚交情。 這位孫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氣,又因年高德劭,從不摻和閑事,尋常跟他攀交都難,更莫說讓他主動援手了。她爹上回求孫大人幫忙,連著吃了幾回閉門羹,連孫大人的面都沒見著。 陸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張氏道:“我瞧著那陸五姑娘在婚事上懵懵懂懂的,女兒家心里沒個計較怎么成,京中真正顯赫的門庭就那么幾家,芝蘭玉樹更是有數(shù)的,被旁人定下一個就少一個。她十五前又不能定親,等她及笄,還不知是個什么局面?!?/br> “她家世好、風(fēng)頭盛又如何,婚事有時也看運(yùn)道,說不準(zhǔn)她將來就被我的嬋姐兒比下去了?!睆埵弦彩莻€心氣高的,拍著女兒的手寬慰道。 京中倒有幾個婚事未定的高門公子,但人家要什么有什么,那都是頂頂好的婚事,而左家并非勛門豪族,她女兒才貌也不算頂出挑,怕是輪不上。但找個中上的應(yīng)也不難。 左嬋也正思及此。 那幾門頂頂好的婚事里有一樁最惹眼的——魏國公世子謝思言的婚事。有望攀上的,巴巴地想把女兒嫁過去;無望攀上的,也都想看看花落誰家,以便見風(fēng)使舵。 左嬋悵惘嘆息,也不知將來哪個有這潑天的福氣,能嫁入這等豪門。 夜闌闃寂,鷺起居內(nèi)卻仍亮著燈火。 謝思言屈指輕叩書案:“一個庸才,如何在短期內(nèi)突飛猛進(jìn)?” 楊順道:“這人從前怕是藏鋒?!彼词雷硬谎哉Z,倒覺世子不必在此事上思慮過甚,那沈惟欽的嫡兄沈惟裕是個嫉賢妒能的,沈惟欽又不得父輩看重,收斂鋒芒、晦跡韜光也是常事。如今正逢新政,宗室子弟亦能科舉入仕自食其力,沈惟欽自然不必再忍。 “但愿吧,”謝思言淡淡道,“他議親未成,卻仍盤桓京師,邇來都在做甚?” 楊順道:“似乎無所事事,鎮(zhèn)日不是待在府里就是出外游玩。”照理說,沈惟欽若想拿功名,應(yīng)當(dāng)開始籌備童生試了。雖則如今縣試已過,但沈惟欽若想來年連過縣試、府試和院試并考得前列,總還需做一番籌備,繼續(xù)逗留京師的確反常。 謝思言沉吟少刻,倚著迎枕冷笑。 他處置罷呂氏的事,就讓楊順查了那個看陸聽溪看出神的男人的底,遂知此人便是沈惟欽。他至今都記得陸聽溪的那道題目是沈惟欽解的。 但他忽又想,只要陸聽溪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切好說。 還好她沒離京。倘離他過遠(yuǎn),總有鞭長莫及之虞。 翌日,謝思言去給祖母請安時,遇上謝宗臨,父子兩個一道出來。 “你明年便要下場考春闈,眼下還有近一年的工夫,你好生籌備,”謝宗臨道,“若得中殿魁,便著人來衙門報與為父知道;若僅得榜眼、探花,甚而至于得個二甲三甲,便不必說與為父聽了?!?/br> 后頭綴行的小廝咋舌,國公爺教子之嚴(yán)果真是出了名的。世子素日考業(yè)得個第二都要領(lǐng)罰,眼下聽國公爺這意思,除非世子得了頭名狀元,不然就是有辱門庭。 謝宗臨看兒子無動于衷,心里冷哼。 他這兒子,自律至極,天性穎異,閉眼胡寫都穩(wěn)過春闈,殿試考砸了也能拿二甲。他這樣說,不過鞭策,讓他緊著皮而已。凡事都必爭第一,他從來如此教導(dǎo)兒子。 “你雖才從抱璞書院回來,但學(xué)業(yè)仍不可怠弛,自明日起,仍每日去族學(xué)就學(xué)。上巳節(jié)不肯去相看姑娘,族學(xué)總還是要去!” 謝宗臨本是盤算著不著痕跡將話頭轉(zhuǎn)到兒子的婚事上,催婚于無形,誰知兒子忽道:“京師的韋弦書院也辦得極好,雖不及抱璞,但那里的先生有不少是致仕的老翰林,兒子正可多多討教?!?/br> 謝宗臨被帶偏了思緒,皺眉:“韋弦書院離國公府過遠(yuǎn),你若十天半月回來一趟,不得時時耳提面命,為父怕你懈怠?!?/br> 楊順埋頭。 離國公府遠(yuǎn),但是離陸府近啊。 謝思言面色不改:“兒子就是在族學(xué)里學(xué)無可學(xué)才去的抱璞,再去族學(xué)怕進(jìn)益不大——父親不若先讓兒子試一月,橫豎不虧?!?/br> 謝宗臨心里來來回回掂量了好幾輪,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也可?!庇窒肫鹨皇?,讓他帶著家中幾個兄弟去參加孫懿德辦的文會,開開眼。 謝思言神色冷淡,脫口回絕:“兒子沒工夫?!被厣砭妥?。 楊順一驚,忙忙追上,從懷里掏出一張單子飛快塞給世子爺。 謝思言漫不經(jīng)心掃一眼。那是孫懿德文會的與會花名冊。 目光在某處一頓,謝思言倏地停步,回身:“不過既是父親的意思,那兒子抽空去一趟也不打緊?!?/br> 回府后,陸老太太就著人將劉氏押去了祠堂,勒令她在祖宗牌位前日日跪著,吃喝出恭寢息均在旁側(cè)一間耳房內(nèi),每日跪滿五個時辰,直至老太爺回來再另行發(fā)落。 陸老太太有意封鎖消息,闔府上下知曉內(nèi)情的寥寥無幾,整個二房只有二老爺陸文昌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罰得重,但他卻也沒為劉氏說一句話。 陸聽溪得了謝思言的交代,這回向祖母回稟時,并沒隱去他那一節(jié),只不過說他是碰巧路遇,幫她取了供詞,謝家和陸家各執(zhí)一份。 陸老太太深思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略知朝中動向,謝思言此舉倒也合理,程家的把柄落在謝家手里,于謝家有益無害。 江廓打算再去拜訪孫懿德。 他必須盡早施行他的籌劃。陸聽溪本就是百家求的天之驕女,如今陸家一事有了轉(zhuǎn)機(jī),等陸老爺子回來,陸聽溪的親事選擇更多,他的希望只會愈加渺茫。 陸聽溪十五前不能定親,但可先將婚事議好,不過禮,屆時一起過六禮。他只要在這兩年間不露餡兒,一切好說。 有了這份恩情,娶到陸聽溪是十拿九穩(wěn)之事。 在孫懿德面前如何做戲他都想好了,就說他對陸聽溪一往情深,卻因出身不夠出挑,在陸家大房夫婦面前不敢張口。他見前幾回見面,孫懿德似頗為賞識他,覺著憑此再加他舌燦蓮花之才,說服孫懿德不成難事。 之后便是把風(fēng)聲透給陸聽溪的父親陸文瑞。明日的文會可以善加利用。 文會這日,陸聽溪與父兄一道出門。 陸文瑞要向?qū)O先生申謝,也要去赴文會。 舉辦文會的別院在城外,一里開外就是陸家的莊子,陸聽溪以到莊上散心為由,一道跟來。父兄先將她送到地方,安頓好了才轉(zhuǎn)去別院。 才坐下吃了塊米面蜂糕,陸聽溪就聽甘松來稟說文會開始了。 她從大隆福寺回來,一直在想江廓的事。 她也曾因懷疑自己的判斷而問過謝思言,有無可能是江廓授意孫先生出面斡旋陸家之事——雖然謝思言總欺負(fù)她,但她相信他的眼光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