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對不起,我的到來將你的命運變得如此悲慘。 對不起,我不能為你生下這個孩子了。 盡情地宣泄過后,珞珈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直坐到日薄西山倦鳥歸林,她才站起來,往凈塵庵走去。 一下午不見她的人,秋殊正急得團團轉(zhuǎn),見她回來,險些哭出來。 珞珈笑著說:“我餓了?!?/br> 秋殊說:“奴婢這就去備飯?!?/br> 尼姑庵里自然是齋飯,卻比宮里的飯菜還要可口,珞珈吃了個飽,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上床睡覺。 等秋殊熄了燈出去,珞珈下床,摸黑從包袱里取出瓷瓶,將紅燐丹倒在掌心,又倒了杯涼茶,合水吃下去。 她回到床上躺好,等著系統(tǒng)來召喚。 可是沒等來系統(tǒng),卻先等來了強烈的窒息感和心絞痛。 蘇暮容這個大屁眼子! 紅燐丹根本不是打胎藥,而是殺人的毒藥。 第71章 禍亂宮闈27 珞珈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偏頭打量身處的環(huán)境,竟然還是古代。 什么情況? 她還沒死嗎? 這是哪兒?。?/br> 珞珈撐著床坐起來,穿鞋下床,先去照了照鏡子,還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所以她還是褚夢酈,還在《王的女人》世界。 她走到外室,沒看見人,又走進院子里,還是沒有人。 不過院子很大很漂亮,有樹有花有假山,陽光十分充沛,曬得她竟然有些熱。 不是入秋天涼了嗎? 怎么瞧這光景,好像回到了夏天。 她該不會是重生了吧? 這里難道是褚夢酈的家? “有人嗎?”珞珈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頭從院門口走進來,一看到她,急忙一臉驚喜地跑過來:“夫人!您終于醒了!” 夫人? 珞珈一臉懵逼:“我是……誰的夫人?” 小丫頭笑著說:“夫人真會說笑,您當然是老爺?shù)姆蛉?。?/br> 珞珈混亂不堪:“你家老爺又是誰?” 小丫頭收了笑,臉色嚴肅起來:“夫人,您該不會是得了失憶癥吧?您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珞珈簡直哭笑不得。 小丫頭片子懂得還挺多,連失憶癥都知道。 珞珈問:“你家老爺叫什么名字?” 小丫頭道:“老爺姓左,名流之?!?/br> 珞珈:“……” 左流之?這人誰? 珞珈問:“這是哪里呀?是京陽嗎?” 小丫頭搖頭:“這里是凃州?!?/br> 凃州? 完全沒聽說過。 珞珈風中凌亂了。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為什么沒死? 怎么一覺醒來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成了一個陌生人的夫人? 她是被賣了還是怎的? 為什么她還在這個世界? 為什么系統(tǒng)還不出現(xiàn)? 她有十萬個為什么,但是饑腸轆轆提醒她,先飽口腹之欲比較要緊。 珞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頭笑道:“奴婢周翠,夫人喚我小翠、翠兒、翠翠都行。” 小丫頭性格挺活潑的,珞珈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翠翠,”珞珈說,“我現(xiàn)在又渴又餓,你能給我弄點吃的嗎?” 翠翠忙說:“夫人先去休息片刻,奴婢這就去準備。”說完她便跑走了。 在太陽地里站這一會兒,珞珈曬出一腦門的汗。 她回到大廳,見桌上有茶壺茶杯,拎起茶壺晃了晃,里面有水,又摸了摸,是涼的,她對著茶壺嘴灌下去半壺涼茶,感覺舒服多了。 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珞珈急忙摸了摸肚子,卻感覺不到孩子還在不在里面。 如今看來,蘇暮容給她的那粒紅燐丹,既不是殺人的毒藥,恐怕也不是打胎藥。 他為什么要騙她?是為了試探還是有別的目的? 真相撲朔迷離,現(xiàn)在能為她解惑的,恐怕只有這個家的老爺左流之了。 沒等多久,翠翠就和另一個丫頭一起端了豐盛的吃食過來。 珞珈餓得能吃下一頭牛,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翠翠在旁笑道:“夫人慢些吃,當心噎著?!?/br> 珞珈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地問:“你家老爺呢?怎么不見他的人?” 翠翠道:“老爺一早便去書院上課了。” 書院? 看來是個教書先生。 珞珈又問:“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翠翠道:“酉時左右。” 珞珈再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翠翠道:“未時三刻?!?/br> 珞珈默默換算了下,還有三個多小時呢,她不能干等著。她偏頭看著翠翠說:“等我吃完飯,你帶我去書院好不好?” 翠翠笑著點頭:“嗯!老爺見到夫人醒來,定然歡喜?!?/br> 珞珈不再說話,專心吃飯。 等吃飽喝足,她回房梳妝換衣,再出來時,將翠翠驚艷得呆住了。 “怎么了?”珞珈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走呀?!?/br> 翠翠訥訥地說:“夫人美得像仙女?!?/br> 珞珈笑著說:“剛才不美嗎?” 翠翠微紅著臉答:“剛才也美,現(xiàn)在更美?!?/br> 珞珈看一眼外頭的大太陽:“翠翠,你去找把傘來?!?/br> 翠翠便去找了一把油紙傘,珞珈撐開,傘面上繪著一簇繁花,非常好看。 珞珈和翠翠同打一把傘遮陽,去書院找左老爺。 打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先是在牢里關(guān)了幾天,然后在臥春樓關(guān)了半個月,又在逸王府關(guān)了半個月,接著又在皇宮和行宮關(guān)了兩個多月,除了端午節(jié)那天的出逃,這是她第二次自由地走在古代的街道上。 雖然已經(jīng)吃飽了,但是看到賣小吃的還是要買來嘗嘗,看到賣小玩意的也要停下來擺弄半天,不像是去找人的,倒像是出來游完的。 可不管她走到哪兒,總能引來大片注視,翠翠生怕招來登徒子,不停地催她快些走,珞珈便買了塊面紗遮臉上,一路吃喝玩樂到了書院,原本兩刻鐘的路程硬是走了快一個時辰。 進了書院,翠翠道:“夫人,奴婢想去茅房?!彼噶酥高h處的學堂,“老爺就在那所學堂里,您先過去,等會奴婢去找您?!?/br> 珞珈真喜歡她直爽的性子,笑著點頭:“你快去吧?!?/br> 翠翠走了,珞珈撐著傘,獨自往學堂的方向走去。 等離得近了,她聽到一個清冷的男聲在念:“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河之無窮……”[注] 珞珈猛地頓住。 這個聲音……不,不可能會是他。 但心跳還是不由自主快起來。 珞珈快走幾步,來到學堂門口,一眼看到講臺上的人。 他穿一身白色衣袍,脊背挺直地坐在輪椅里,手里拿著一本書,正在朗讀:“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注] 眼淚倏地就下來了。 竟真的是他,蘇暮然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