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陳華彬摸摸屁.股,飛快地跑走了,他覺得他小叔不是很尊重他, 他都長大了, 怎么還隨便不經(jīng)過他的允許就踹他屁.股呢?他打算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一定要跟他小叔好好聊聊。 別的不說,這個隨意踢屁.股的習(xí)慣得改了,要是實在改不了,踹陳華寧也好啊。 陳華彬心里的小道道一道彎過一道,將他爹的腹黑學(xué)了個十成十。 毛家人走近了,陳建邦大步上前迎上,十分會說話的跟著周大妮喊人,周大妮和毛老頭滿意陳建邦的懂事兒, 很給她們面子,言語之間就透著滿意。 期間陳建邦多次去看毛金蘭,毛金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等他轉(zhuǎn)頭, 毛金蘭又會偷偷地看他。陳建邦覺得心里甜滋滋的。 原來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毛金蘭也會害羞也會裝做不在意。 陳建邦帶著毛家人沒走多遠(yuǎn),黃二環(huán)夫妻兩個帶著兩個兒子就迎上來了,老陳頭上去和毛老頭說話,陳建設(shè)也上去作陪,眾星拱月似的把毛老頭圍在中間。 毛老頭覺得這個架勢就跟領(lǐng)導(dǎo)出巡似的, 倍兒有面子。 進了毛家的小院子,毛家人就光明正大的打量,陳家父母住的小院不大,院子前面種了點瓜果蔬菜,房子不大,應(yīng)該是好幾間隔開的,兩邊都砌了墻,堂屋在正房中間,兩邊各一個房間,陳建邦睡一個,老陳頭夫妻睡一個。 廚房應(yīng)該搭建在東廂房的下面,靠著陳建設(shè)家的院墻,院墻旁邊還有一個并不大的雞籠,里面養(yǎng)著兩只雞,這會兒正滿院子的跑。 房子應(yīng)該是新蓋沒幾年的,墻上都還很新,并且還不是茅草房,而是正經(jīng)的瓦房。看著就比茅草房讓人舒坦。 一行人進了陳家的堂屋,堂屋很大,但像所有的人家一樣,里面放著的也是飯桌柜子等東西,并沒有什么出格的。 毛金蘭被兩家人有意無意地擠到陳建邦身邊,陳建邦在部隊待的久了,身壯臉黑的,不笑的時候還真沒人敢說陳建邦比毛金蘭還小三歲。 陳建邦的大嫂二嫂從廚房出來,見到站在一起的兩人,眼睛一挑,還別說,這倆人一剛一柔,站在一起還真是意外地和諧。 陳大嫂去搬了好幾個板凳來讓毛家人坐下,陳二嫂去拿了一摞碗來,給每人盛了一碗提前放到水井里鎮(zhèn)著的綠豆湯,這會兒剛好一人分了一碗。 綠豆湯里放了糖精,糖精是一個好東西,放上一兩顆就能讓一缸子水都帶甜味兒,就是這東西不好得,就家里這一袋子的糖精還是小叔子在前年的時候郵寄過來的呢,省著省著就用到了現(xiàn)在。 毛金蘭也分到一碗,陳大嫂送到她手上的,毛金蘭雙手接過“謝謝嫂子。” 陳大嫂是個溫和寬容的人,聞言搖搖頭:“喝吧,喝完了鍋里還有呢。” 陳大嫂這話聽聽就算了:“謝謝大嫂?!?/br> 陳建邦聽著毛金蘭叫他大嫂為大嫂,心里很高興,寵溺地看了一眼毛金蘭,又轉(zhuǎn)身過去和毛金國說話,毛金國起初和陳建邦說話還有點拘謹(jǐn),畢竟兩人在從上次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過話。 他還以為陳建邦會像吃公家飯的那些人一樣眼高于頂,沒想到事實上陳建邦卻非常好說話,和他說話態(tài)度也十分的好。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打得火熱了,毛金國一改往日話少的模樣,和陳建邦越聊越投機,這也是羅永秀和毛金國說的,讓他今天來和陳建邦好好說話,多說點毛金蘭的好話,再隱晦地警告一下陳建邦。 毛金國和陳建邦越聊越投機,直接把羅永秀的后面一句話個忘記了。 陳建邦見到大舅子這樣子就知道他今天能干這些事兒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指點,這后面指點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羅永秀。 對于羅永秀,陳建邦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因為在毛金蘭最難過的那幾年,羅永秀每年打了稻谷都要背那么五十斤一百斤的到鎮(zhèn)上去給毛金蘭,應(yīng)季的瓜果蔬菜也沒少給毛金蘭拿。 陳建邦雖然不在家,但是對毛金蘭好的,對希望好的,陳建邦都記在了心里,并且決定今生一定要好好的報答。 兩家人在屋里聊了兩個小時,期間陳家的兩個兒媳婦兒給他們續(xù)了水炒了葵瓜子,眼看著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陳大嫂和陳二嫂又進了屋里忙活,陳家小姑在毛金蘭他們來了不久也到了,她是長輩,就在屋里陪客人。 周大妮見狀趕緊道:“蘭兒啊,你去幫幫你嫂子們做飯?!?/br> 毛金蘭看了一眼周大妮,站起身子來,黃二環(huán)趕緊道:“蘭蘭不用去不用去,在這里坐著就好,跟嬸子說說話,飯就讓你嫂子來做,以后你要想做飯給嬸兒吃啊,機會多的是呢。” 黃二環(huán)說著,心里更加看不上周大妮了,誰家姑娘上門相看的時候會讓大姑娘做飯的?傳出去這不是讓人家戳著他們陳家的脊梁骨罵嗎?獻殷勤也沒有這樣獻的! 黃二環(huán)覺得毛金蘭這孩子也太可憐了,有這樣的一對父母,她只希望毛金蘭和她這對不著調(diào)的父母不一樣了。 要是毛金蘭往后也和現(xiàn)在一樣的著調(diào),黃二環(huán)不介意讓自己對毛金蘭好一點。 女人啊,其實想要的是非常少的,像毛金蘭這樣在家里沒收到多少關(guān)愛的,只要到了她家她對毛金蘭好一點,關(guān)心她多一點,她就不信毛金蘭會不死心塌地地跟著她家老三過! 毛金蘭在周大妮叫她去做飯的時候臉上的臉色難堪了一瞬,這年頭姑娘頭次上婆家去,婆家是不會讓干活的,誰家要是讓大姑娘去干活,那這家人肯定會遭人非議,娘家也不會讓這樣的人家嫁過去??蛇@事兒是周大妮開口的,毛金蘭那一刻的心里哇涼哇涼的。 她本來就知道她媽不怎么在意她,卻從來沒想過周大妮會在這么緊要的關(guān)口踩她一腳,要是陳家人順?biāo)浦?,那往后的日子過著有什么活頭?送上門去給人家踩的人,誰會對你有點顧及?還好陳家不是那樣的人家。 毛金蘭心里感激起黃二環(huán)來。不管黃二環(huán)是出于什么心里給她解圍的,她都感激。 做飯風(fēng)波過后,毛金蘭比剛剛還沉默,之前還能和陳小姑說上幾句話,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說了,就低著頭,裝作很羞澀的樣子,其實心里委屈得直想哭。 陳建邦見了心疼得很,對周大妮這個兩世的岳母也煩得要死,在上輩子不顧毛金蘭的意愿讓毛金蘭嫁給他也就算了,后來毛金蘭過得好一點了她還有臉來打秋風(fēng),有一次陳建邦回家探親,親耳聽見周大妮來問毛金蘭要錢,直言毛金蘭搶了毛金麗的姻緣,說要不是她毛金蘭也不會過上那么好的日子。 不要臉成那樣,當(dāng)時要不是顧及著毛金蘭,陳建邦真想一腳把周大妮那個倚老賣老的老貨給踹出去。 本來以為重來一世,上輩子那些惡心的事兒也都還沒有發(fā)生,周大妮會對毛金蘭好一點,結(jié)果讓陳建邦失望了。 他低估了人性之惡,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毛金麗完全遺傳了周大妮身上的惡習(xí),并將這些東西完美的放大了。 至于毛金蘭和毛金國,那完全是歹竹出了好筍了。 陳建邦想起毛金麗,端起桌子上的綠豆湯喝了一口,甜甜膩膩的滋味兒讓陳建邦忍不住皺眉。 這糖精可不是啥好東西,聽說還能致癌呢,以后可不能讓家里人吃了。 吃了飯,毛家人就該回家了,在毛金蘭回家之前,陳建邦趁著毛金蘭上廁所的功夫把雪花膏給自家才三歲的侄女陳華玲,讓她拿去給小嬸嬸兒。 別看陳華玲還小,可她人特別機靈,陳建邦把東西給她,她先不急著接,眼睛一轉(zhuǎn),道:“小叔,我昨天見到隊長家的小胖在吃一種白色的糖,他說可香了呢。” 陳建邦額頭冒出青筋,怪不得是能夠在十七歲就考上大學(xué),在九十年代敢下海經(jīng)商的人哈,這腦子就是好使,這才多大呢,就知道開條件了。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給你買。糖叫什么名字?” 陳華玲奶聲奶氣地接過雪花膏,道:“不知道呢,小叔你看著買。我去了啊。” 毛金蘭從陳家的茅廁出來,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在茅廁外面蹲著,見到她出來,陳華玲站起來,邁著小短腿把懷里抱著的遞給毛金蘭:“小嬸兒,這是我小叔讓我給你的東西。” 一聲小嬸兒讓毛金蘭臉色通紅,她把雪花膏接過來,往她后面看了一下:“你小叔呢?” “不知道呢?!标惾A玲靠到毛金蘭的懷里:“小嬸兒,我小叔給你的啥東西?。空δ敲聪阆隳??” “這是雪花膏,擦臉的?!?/br> 陳華玲眼睛一亮:“那我能擦擦不?” 毛金蘭看她的模樣,忍不住輕聲一笑:“當(dāng)然能。”打開雪花膏的蓋子,挖了一點在陳華玲的臉上,輕柔地給她抹勻。 抹完后陳華玲摸著臉蛋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毛金蘭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覺得她還是喜歡小孩子的,特別是這個孩子一點兒也不淘氣還特別可愛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糖精最早出現(xiàn)是在1879年,我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去上學(xué),家里就給帶的是哪個甜酒沖上山泉水,有的是玉米甜酒,有的是糯米甜酒,沖上滿滿地一瓶放一顆糖精,甜掉牙啦~ 還有啊,大家不要跟我糾結(jié)女主沒洗手就給孩子抹臉的事兒,那會兒沒有那個條件?。。?! 最后一更啦,明天雙更喲~ 明天00:00,不見不散喲 ☆、【第020章】 第二十章 毛金蘭在陳華玲美夠以后讓她去問了陳建邦穿多大碼的鞋子, 陳建邦愉快地報了鞋碼數(shù),陳華玲又向陳建邦敲詐了幾塊餅干,這才志得意滿的回了家。 毛金蘭拿了鞋碼,回了家,問毛金芳, 毛金芳她爸爸的腳正好和陳建邦的一樣大, 毛金蘭去拓了鞋樣回來就開始著手做了起來。 找了塊還算厚實的布裁好,周大妮叫毛金蘭去做飯,毛金蘭放下剪刀去廚房。 自從毛金蘭從陳村回來以后毛金麗就不對勁兒,一直在房間里躺著,說身體不舒服,毛金蘭起先以為她是像以前一樣在裝,沒成想到了晚上做飯吃,這回毛金蘭相信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不過這也很奇怪, 早上她們出去的時候毛金麗還活蹦亂跳的呢,咋才一天呢就那么嚴(yán)重了? 想不明白毛金蘭也就不想了,反正家里窮,毛金蘭和陳建邦的訂親禮要在陳建邦回去打報告以后才能回來辦, 因此那一百塊錢彩禮錢周大妮還沒拿到手, 毛金麗病就病吧,也沒發(fā)燒也沒啥的,周大妮也不會帶她到鎮(zhèn)上檢查的。 毛金麗又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周大妮看不下去了,發(fā)火了, 毛金麗從床上起來了,出來確實臉上蒼白了好些,今天中午周大妮想吃炒韭菜,毛金蘭上后院去割,毛金麗到廚房幫周大妮干活。 蹲下去的時候她的兩條腿明顯不正常,特別困難的樣子,毛金麗感覺到了,飛快地抬眼去看周大妮,周大妮正好轉(zhuǎn)身去拿柜子里的碗。在那一瞬間,毛金麗眼里的仇恨壓都壓制不住。 周大妮明里暗里說最疼她最寶貝她,怎么現(xiàn)在就因為她身體不舒服在床上躺了會兒就罵她?連關(guān)心都沒關(guān)心一下?都是騙人的! 這一刻,毛金麗恨透了周大妮。 毛金蘭從后院回來,把韭菜簡單的撿了一下就放在籃子里,打了水到外去洗。 她們村吃水并不困難,在村子的中央有一個泉眼,泉眼水量大,很多年前村里就出錢建造了兩個水池,上面的水池是干凈的水,家家戶戶都去那兒挑水,下面池子里的水是拿來洗衣服的,也有人會在里面洗洗菜。 只是池子小,村里人又多,有時候去了也沒有位置,于是毛金蘭她們更愛在河里洗衣服而已。 洗了韭菜,周大妮接過去切成正好筷子能夾出來的長短,然后鍋里熱鍋,封油瓶的紗布在鍋邊擦了一遍,待熱一些時將韭菜倒進去,隨便翻炒翻炒放了點水加了鹽就盛了出來。 周大妮也不洗鍋,加了兩瓢水,等水開放進去早就洗好的青菜,等青菜也煮熟了從柜子下面那一層里舀出一小碗玉米面,放進水勺里加半勺水?dāng)嚭蠑嚭?,等過里的菜熟了水也開了,倒進玉米水,不一會兒便做好了盛進了盆里。 “蘭蘭端粥,麗麗拿碗筷,叫上你爹和你大哥,吃飯了。”周大妮說著率先去了堂屋。毛金蘭端上粥也去了,毛金蘭去周大妮的屋里叫在躺著的毛老頭。 毛老頭把手里的卷煙放在桌子上這才走出來。,毛老頭抽的煙是自己家種的煙葉自己烤的,抽了這么多年他也抽習(xí)慣了,就是身上的味道很重。 毛金國不在家,這會兒他應(yīng)該是在去和羅永秀見面去了。 “蘭蘭,你去叫叫你哥,讓你哥回來吃飯,真的是,天天都出去見面見面,也不知道見那么多面能干什么,在家里做點活不是挺好?”周大妮抱怨。 家里誰都不愿意搭理周大妮,讓她說說就得了,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搭腔,誰要搭腔了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她能把你也罵個狗血淋頭。 “行,那我去了?!泵鹛m走了出去,毛金麗從后院的廁所出來,姐妹倆對視一眼,毛金麗狠狠地瞪了毛金蘭一眼,不知道又在發(fā)什么瘋。 毛金蘭已經(jīng)懶得搭理毛金麗了,更不想就和她吵架,有這和她吵架的功夫,她的鞋底都能納出一層薄底了。 走出去沒多久,她就看見毛金國回來了,穿上羅永秀給他做的鞋子以后他終于能走得像個正常人了,前天上陳家,毛金國就穿了這雙鞋子,前天穿著去了陳家,也沒人去盯著他的腳看了,回來后整個人都自信了很多。 最直接的體現(xiàn)就是走路都抬著頭了,一步一步地走得很是穩(wěn)重。 見到毛金蘭,他走得快了一點:“大妹,你上哪兒去?” “媽叫我來叫你回去吃飯?!?/br> “那行,走吧?!泵饑氏茸吡藥撞?,又退回來:“這個是你秀姐在山上摘得與楊梅,他們村的楊梅成熟的比較早,現(xiàn)在都紅了,我給你帶了點。” 楊梅是用樹葉包起來的,毛金蘭接過來:“替我謝謝秀姐?!?/br> 毛金蘭覺得她這個嫂子肯定是特別好的人,對他哥也好,經(jīng)常給她哥帶吃的來,雖然有時候也可能就是一些果子之類的,但這份心意很難得了。 毛金國顯然也是這么覺得的:“大妹,我聽說現(xiàn)在的供銷社里有賣紅頭繩的,你說我要是給你秀姐買一根紅頭繩她會不會開心啊?” 毛金國說的頭繩是用紅線纏著橡皮筋得名的,很大一根,纏上紅線以后好看是好看了,就是扎在頭上會拉頭發(fā),還沒有布袋子扎著舒服呢。 這樣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毛金蘭直覺到她那個嫂子不會喜歡:“我秀姐應(yīng)該不喜歡吧?!?/br> 毛金國也直覺到毛金蘭不會喜歡,于是便苦惱上了。 毛金蘭想起陳建邦送給自己的雪花膏,道:“哥,要不你送一瓶蛤蜊油給秀姐吧,秀姐肯定喜歡?!奔t頭繩要一角錢一根,不要票,蛤蜊油要三角錢一盒,也是不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