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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雀登枝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一行人參觀完石窟造像后都有些累了,陳溪見了忙安排仆從們把吃食和清水拿出來放置在石桌上讓眾人用。傅念祖抬眼望過去,見堂妹站在遠(yuǎn)處的一座徽正元年供養(yǎng)人像前細(xì)細(xì)打量,就信步走了過去。

    “這是青州有名的一位老善人的像,他平日樂善好施,生前修橋鋪路無數(shù),城中有很多孤寡老弱都受過他的恩惠。他去世后,就由鄉(xiāng)民自愿出資給他雕了石像,好讓后人記得他的功德!”

    傅百善正在細(xì)瞧這些或是精巧或是粗獷的石像,就聽見后面大堂兄的解釋,遂回過頭來嫣然一笑。正好有一道日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臉上,修眉入鬢氣度卓然,端的是一副極好的相貌,卻又大不同于尋常閨閣女子的婉約嫵媚。就像……就像壁龕上繪制雕刻的仙娥彩女,雖然靈動飄逸卻又寶相莊嚴(yán),讓人不敢生半分不敬之心。

    傅念祖心里暗嘆了一聲,這般品格難怪那常柏一見了堂妹就再也撒不開手,即便二叔二嬸嚴(yán)詞拒絕后還幾次三番地央求自己前來說項。對于那場發(fā)生于常家梅園里的禍?zhǔn)?,他也聽人說起過一二,雖然有些不齒某些人的齷齪,但是他更加希望堂妹不要因此錯過一份好姻緣。

    “我聽說那常知縣三次到咱家,為長子求娶于你,結(jié)果二叔二嬸都不假辭色地拒絕了。他們這般做肯定有當(dāng)長輩的考量,只是這常柏的功課學(xué)得扎實,老師們對他時常也多有褒獎,想必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你自己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傅念祖望了一眼正專心聽自己說話的女子,心里那股不自在消散了一些,繼續(xù)道:“常柏是我的同窗,他性情雖有些傲氣,但是為人還是不錯的。在書院這么久,一直在踏踏實實地做學(xué)問。若非此場事情,我還不知他竟是常知縣的大公子,是直隸府大名鼎鼎的小三元。明年秋闈大比,書院里的老師都在說此人必定會中得會試前三元,從中可以看出他學(xué)問之精深。”

    傅百善拈了一枝枯掉的樹枝在手上慢慢把玩,“大哥哥實在是費心了,只是說實在話我與那常柏滿打滿算只見過一面,我又不是才華橫溢姿容絕世之人,有何等本事讓常家父子念念不忘,非要將我變?yōu)槌<覌D?”

    傅百善嫣然一笑,一雙杏仁大眼里是洞察世事的清澈,“他不過是看中我傅家滿門書香,我父還有幾分資財幾分人脈罷了,這等人日后假若看中了更好條件人家出來的女子,定會嫌棄前面娶的婦人身份低微。大哥哥,這等勢利的人家我看不起也高攀不上!“

    傅念祖想像過千百種堂妹的說辭,到時候自己又怎樣去說服??墒歉蛋偕频倪@番話卻直指核心,讓他忽地想起在書院時,常柏對于書讀得好的人常常一臉悅色,那些資質(zhì)平常的學(xué)子向他請教學(xué)問時,他卻總有各種各樣的托辭不肯認(rèn)真相攜。

    人有相似,物以群分嗎?

    傅念祖心里悚然一驚,直起身子沖堂妹做了大大的一個揖,“是為兄多事了,還沒有你看人看得清楚明白!不過meimei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若不是才華橫溢,也說不出這樣一針見血的話語。你若不是姿容絕世之人,那這世上有多半的女子都要羞煞了!”

    傅百善想不到一向性情嚴(yán)謹(jǐn)?shù)拇筇眯謺f出此等直白贊許人的話語來,一時笑得莞爾,銀鈴鐺一般的笑聲在寂靜的山谷里回響。傅念祖站在邊上掖了手含笑看著她,在心里胡亂地想著,從前不知在那本書里曾看到過,美而不自知為最美,堂妹大概就是這種美的漫不經(jīng)心卻又?jǐn)z人心魂的女子。

    兩人自然也沒有瞧見西邊隔著瀑水間的駝山上一行人正在下山,恰巧一股極濃的云霧繚繞盤旋過來,襯得眼前的景色不似人間。為首一人龍章鳳姿虎背熊腰,忽聞了一串女子肆意的笑聲,幾疑是天上眾神在撥弄仙樂,不由頓住了腳步抬頭望去。

    57.第五十七章 情起

    云門山的冬季可看的景致甚少, 所以山上的游人寥寥。問了幾個從人卻都說沒有聽到,那青年幾疑那串笑聲是自己的幻聽。青年正是當(dāng)今皇上的次子, 景仁宮劉惠妃所出的秦王應(yīng)旭。

    從小便在他身邊伺候的太監(jiān)曹二格最是善解人意,見狀忙小意溫柔地道:“王爺想是累了, 奴才看見前面有個石亭,不若在那里歇會兒喝杯茶再走?”

    侍衛(wèi)長韓梁棟聞言一皺眉, 才在那大覺禪寺跟個老和尚喝了一肚子的茶, 這才半天功夫又要喝?但他素知跟著王爺定要多做事少說話, 向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比劃了幾個手勢,只管悶頭跟上就是了。

    那石亭正在山腳下,大概是為了遠(yuǎn)道而來的旅人臨時歇腳的地方, 陳設(shè)甚為簡陋,只有一張石桌并幾把石凳,好在亭子位于避風(fēng)處又有木窗遮擋, 一時間倒也不覺難受。

    出門在外也沒那么多講究,曹二格這個秦王府的總管太監(jiān)挽了袖子,親自從包袱里取出風(fēng)爐和紫砂茶具后,點燃銀骨炭開始烹制茶水。

    這銀骨炭可是好東西, 出自近京之西山窰, 其炭白霜無煙,難燃不易熄,內(nèi)務(wù)府掌之僅供御用, 全年所產(chǎn)也不過千斤。選其尤佳者貯盆令滿, 復(fù)以灰糝其隙處, 上用銅絲罩爇之,足支一晝夜,入此室處溫暖如春。

    《茶經(jīng)》中烹茶就要用這種銀骨炭,茶要用信陽毛尖,水要用石隙間流出的山泉水,這樣烹制的茶水才是人間至美。信陽毛尖以原料細(xì)嫩、制工精巧、形美、香高、味長而聞名。外形細(xì)直圓光而多毫;內(nèi)質(zhì)香氣清高,湯色明凈,滋味醇厚,葉底嫩綠;飲后回甘生津沖泡四五次,尚保持有長久的熟栗子香。

    秦王應(yīng)旭沒有多余嗜好,卻對茶之一事情有獨衷。此次于百忙軍務(wù)當(dāng)中抽空到青州,就是無意間聽說此地駝山的大覺禪寺里有一股山泉水,甘冽清甜,用來泡制信陽毛尖最是合適不過。

    出門時,白王妃知道王爺愛喝茶,將府里銀骨碳的份例總共十來斤全讓捎帶上了。要讓曹二格來說,這秦~王府內(nèi)院里王妃白氏是個頂頂好的主母,就是身子骨不行,入府五六年了也沒個一兒半女?;始业呐巳羰菦]有兒女傍身,那就只剩下些虛浮的體面了。

    王爺今年春秋也二十有四了,膝下僅有一子兩女。女孩兒就不說了,那唯一的兒子是側(cè)妃錢氏所出。不過是個八品祭酒之女,仗著是府里唯一男嗣的生母,事事掐尖要強為人張狂得不行。

    有一回,曹二格奉命將宮中的賞賜派發(fā)下去,走到后院就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錢氏和乳母們帶了小殿下在樹下玩耍。小殿下鬧著要騎馬,那錢氏促俠得很,眼珠子一轉(zhuǎn)就喚了他來當(dāng)馬。

    想他曹二格雖是無根之人,可卻是頂頂要臉之人。打小就貼身伺候著二皇子,是二皇子身邊一等一的得用之人。自元和七年四月太子薨后,二皇子就成了事實上的皇長子,等到二皇子開府建衙后,連帶他都成了炙手可熱的秦~王府總管太監(jiān)。

    可那天他做了什么呢?

    曹二格記得那是個炎熱夏日的午后,他趴在地上駝著小殿下在草地里爬了大半個時辰,汗水糊得自己眼睫都睜不開,耳邊只有錢側(cè)妃清脆的叫好聲。待小殿下玩累了,他才在兩個小子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床榻。

    在自己的被窩里,曹二格堵了嘴恨恨地哭了半晌,這小殿下還不是世子,這錢氏還不是正經(jīng)王妃呢,就敢這么作踐自己,不就是心里有依仗嗎?畢竟是見識短淺的婦人家,也不長腦袋想想,王爺正是年富力強之時,以后想要多少兒子沒有?

    可惜的是王爺對女色淡得很,那些封疆大吏江南豪商進(jìn)獻(xiàn)了多少絕色美女,王爺統(tǒng)統(tǒng)都不假辭色。難得今天游歷個小小的云門山,王爺竟然主動開口問詢眾人有無聽到女子的笑聲,這樣的大好機緣他曹二格怎么也要推波助瀾一把!

    許是要下雪了,云門山的霧越發(fā)的濃厚,縹緲若白綢。韓梁棟帶了幾個侍衛(wèi)守在石亭的四角,曹二格邊煮著茶邊覷著自家王爺。

    應(yīng)旭背了手看著外面的景致,好似頗有閑情逸致,只是那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輕輕地捻動。曹二格看了一眼就扭過了頭,只有他這等深知王爺喜好的人,才曉得王爺今天心情有些急躁。

    急什么呢?自然是急先前那位只聞笑語卻未得親見的佳人!

    應(yīng)旭從不信鬼神,又自恃武功卓絕耳力深厚,先前那如銀鈴鐺的笑聲眾人都未聽見,唯有自己聽見,那若不是鬼神狐妖,就定是在這山上游歷的女客。他孤拐性子難得發(fā)作一回,也不顧前面還有萬千瑣事等他去處理,就在這路邊簡陋石亭里扛上了。

    那石階在白霧間若隱若現(xiàn),仿若一眨眼間那石階上就突然跑下兩個童子。仔細(xì)一看,那兩個垂髫童子虎頭虎腦,都穿了鴨青色錦綾大襖,竟生得一般齊整的模樣。兩個童子腳程甚快,也不管霧大濕滑,在石階上還不斷地追逐嬉鬧,幾個蹦噠后就不見了人影。

    難道真是鬼神仙童?

    應(yīng)旭正在狐疑間卻只覺心頭一滯,就見那重重白霧間仿若分花拂柳般步出一個弱齡女子。待近些了,就見那女子雖然不過是豆蔻之年,眉眼卻生得極好,疏闊明朗中自帶一股颯颯英氣。烏鴉黑發(fā)梳了垂鬟隨云髻,頭上只戴了一支事事如意赤金扁簪,穿了一身絳紅色妝花錦制成的長祆,手里執(zhí)了一截枯枝如同閑庭信步般走了下來。

    那是真人不是山魅狐妖,應(yīng)旭立時反應(yīng)過來,卻見周側(cè)幾個侍衛(wèi)看那個紅衣女子竟然都看得呆怔了,心下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名不悅,不禁拂袖暴怒道:“都作什么呢?”

    那邊女子似乎察覺了這邊的動靜,停住了腳步遠(yuǎn)遠(yuǎn)地望了過來。

    雖然兩邊尚有段距離,但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好象被那女子從上至下掃了一眼。見是幾個成年男人,那女子有些意外,又好似覺得抽身而走有些無禮,靜靜地站在原處一兩息后,便遠(yuǎn)遠(yuǎn)地斂袖福了一禮,這才施施然走開。

    待那女子走遠(yuǎn)了,眾人方才一頓長吁短嘆。

    方才的景致如同一幅畫般,青山、白霧、紅衣,大家都屏心靜氣不敢發(fā)出半點聲息,生怕驚擾了那畫中人。直到秦王一聲怒喝,眾人才恍然失態(tài)。只是平日里秦王豪爽俠義不拘小節(jié),素來與諸人同飲同食,象這般突然地急言厲色甚少。隨從們面面相覷一眼后,趕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應(yīng)旭自己也有些訕然,端了杯熱茶細(xì)細(xì)品味,卻有些索然地發(fā)現(xiàn)今日的茶水無滋無味,一時間竟然難以下咽。也不知為什么,這半天功夫也沒有細(xì)瞧那女子到底生得何等模樣,只恍惚記得伊人烏發(fā)、紅衣、長眉,還有一雙略帶寒冰意的杏仁大眼。

    正在暗自嗟嘆間,就聽見石階上烏央央地又下來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這應(yīng)該是一家子冬季出游來著,先前那兩個童子和那女郎也應(yīng)是一路的才對。

    應(yīng)旭心中一動,側(cè)頭吩咐韓梁棟跟上去看看這是什么人家。曹二格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拉著細(xì)細(xì)叮囑一番,概括下來就是你不但要查清那是戶什么人家,還得弄明白那位女郎姓甚名何,芳齡幾許家中排行第幾,最要緊的是許配人家沒有?

    韓梁棟果真不愧為一等一的高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折返回來,駭?shù)谜谑帐皷|西的曹二格瞪大了眼直直望著他。

    韓梁棟有些澀然,卻仍舊單膝跪在地上鏗鏘回稟道:“卑職擔(dān)負(fù)王爺?shù)氖匦l(wèi)重責(zé)不敢遠(yuǎn)離,就找了幾個路邊的商販問了一下。還好有人認(rèn)得,說剛過去的那家人是本地高柳鎮(zhèn)的傅氏兄弟,他們都在外地為官。只因他家老母親過六十整壽,又被朝庭旌表節(jié)孝敕封為孺人,這才回鄉(xiāng)cao持至今。那一對孩童并那位紅衣女子都是傅家二房的子嗣,叫什么名字就無人知曉了!”

    曹二格氣得七竅生煙,這個榆木疙瘩,用不著知道的打聽到了一堆,最關(guān)鍵最緊要的一點都不知道,真是個不懂主子心思的人。連忙上前擠開傻大個,笑嘻嘻地道:“奴才反正無事,要不我趕幾步去問個明白,至多半柱香的工夫就回來,指定追得上您的腳程!”

    應(yīng)旭在一眾心腹面前有些赧然地踢了他一腳,笑罵道:“本王不過是多瞧了人家一眼,你就恨不能把那女子張羅到我的榻前,要是讓那些御使們知道,看不削掉你一層皮!”

    曹二格嘿嘿一笑算是默認(rèn),心里卻暗嘆可惜,難得看見王爺對一女子如此上心,卻敗在韓梁棟這塊木頭上。剛才他可是看得真真的,那女子相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要是真進(jìn)了秦~王府,那什么錢側(cè)妃之流都得靠邊站。

    應(yīng)旭抹了冰涼的臉皮,大笑道:“兒郎們,今日我們還要轉(zhuǎn)道去登州,莫耽誤了功夫,比試一下誰先到,本王重重有賞!”說完率先大步跨上馬鞍,一提韁繩身下的駿馬便飛快地竄了出去,眾人連忙揮鞭跟上。

    很多年后,應(yīng)旭想起這個青州小城霧茫茫的冬日,想起那位執(zhí)了枯枝拾階而下的紅衣女郎,心里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郁郁,方才恍然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不知所終,倏忽而逝。

    58.第五十八章 截殺

    眾人不過行了數(shù)里路, 便聽見前面一處樹林里傳來乒乓的打斗聲。

    侍衛(wèi)長韓梁棟出自軍中,自然分辨得出那是兵器相擊時的聲音。一時警惕心大作, 嘬嘴打了個呼哨,眾侍衛(wèi)便迅速聚攏過來眾星拱月般將秦王應(yīng)旭團(tuán)圍在中間。那呼喝叱罵聲卻越來越大, 細(xì)細(xì)一聽,還夾雜了幾聲孩童的尖利駭叫。

    應(yīng)旭一驚, 抽出腰間佩劍便往前走去, 侍衛(wèi)們對望一眼只得跟上。

    轉(zhuǎn)過一面土坡, 就見下頭三十丈遠(yuǎn)的一塊狹長地界上歪斜地倒了一根腰粗的樹樁,幾輛馬車被堵在了后頭。先前在云門山腳下看見的傅氏一家人,手中拿著木棍樹杈緊張地盯著對面, 離他們十幾步遠(yuǎn)的地方幾個騎在馬上的蒙面人與傅家人正在對峙。

    應(yīng)旭心里明白這傅家人怕是遇上盜匪了,這段路徑細(xì)窄狹長是回城的必經(jīng)之處。加上此時天色近晚,弄些狀況將前后一堵馬車勢必難行, 再一擁而上搶奪財物,實在是無良匪類才能尋思出來的好手段。

    此時,站在林間空地上的傅滿倉心里著實有些驚訝。

    這青州雖然隸屬海防重地,但實際上并不靠海, 離海岸還有近百里的路程, 論理這不可能是海盜和倭寇??v身入腹地可是海盜們的大忌,那就只能是山匪了??僧?dāng)今皇上當(dāng)政三十年以來,一向是輕徭役注重生息, 大凡有手腳就不難求溫飽, 難得還有人愿冒殺頭之罪做這種無本的剪徑營生。

    傅滿倉在廣州十來年, 海上的大風(fēng)大浪也見識多無數(shù),再兇險的地界也走了數(shù)趟,各式各樣的人都曾打過交道,遂拱手笑道:“不知是哪路英雄駕到,我們只是尋常百姓,車上還有些許閑財盡管拿去,只求英雄莫傷我家人!“

    一個蒙面人壓低了喉嚨甕聲甕氣地嘟囔道:“我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把錢財拿出來,再把車上的幾個女人和孩童統(tǒng)統(tǒng)留下,余下之人盡管走就是!“

    傅滿倉斂了笑容,“你們不是尋財來的,是來尋仇的吧?不知我傅家人何時得罪了各位英雄,就是死也要給咱們一個明白話吧!”

    幾個蒙面人行事頗為謹(jǐn)慎,互望一眼后不知做了個什么手勢,連招呼也不打就拔刀沖了過來。傅家?guī)讉€男丁都大吃一驚,傅滿倉知道大哥一家都是文弱書生,忙將幾人往后一推,將手中的木棍向前一擋。

    只聽咔嚓一聲,手中兒臂粗的木棍立時折斷了,傅滿倉忙卻步急退。陳溪見狀忙招呼幾個身手好的武師擋在前頭,又立刻回轉(zhuǎn)身子在馬車底部抽出幾把鋒利刀具一 一拋與眾人。

    馬車?yán)飵讉€小的不知輕重,還兀自掀開簾子伸了腦袋探看。傅念宗尤其興奮地雀躍不已,大聲道:“二叔,你車?yán)镌趺催€有這種好東西?”

    傅滿倉揚眉一笑,“這可是出門必備之物,想當(dāng)年我們在海上見到的陣仗可比這個大多了,那些夷人的船上有些還裝備了火炮,只可惜射程不遠(yuǎn),不然我倒是想弄幾條回來進(jìn)獻(xiàn)給朝廷,日后那些海上來的倭奴在這一帶就沒有這般猖狂了!”

    傅滿倉一邊回答侄子的問話,一邊在心里急急地盤算。我們這邊不算大哥一家和小五小六,自己、陳溪加上幾個扮作車夫仆從的武師總共有八個。對方雖只有四個人,戰(zhàn)斗力肯定只強不弱。

    尤其是那為首之人,手中的刀具與眾不同。刀身長而刃利,是刀卻像劍使用,這大概就是傳說甚廣卻無緣一見的倭刀了,加上對方的口音低沉含混怪異,武功路數(shù)與中土大相徑庭,這應(yīng)該是倭國人錯不了的!

    至于青州城外怎么會有倭奴?這倭奴又為什么攔在自家馬車前?那就不是當(dāng)下能考慮的事了。

    那群蒙面人也看出傅滿倉是個主事的,先前開口說話疑是倭奴的人大概是從沒有遇到過敢跟他硬碰硬的對手,一時激起了狂妄之心,主動下馬上前挑戰(zhàn)。沒想到傅滿倉根本就不按理出牌,擒賊先擒王,也不管什么江湖道義了,干脆招呼了三個好手齊齊向他圍攻。

    妄自尊大又措手不及之下,那領(lǐng)頭的蒙面人失了先機,倒很有些狼狽地退了幾步。

    不過十幾招過后,這蒙面人就看出傅滿倉的武技其實一般,是圍攻人群當(dāng)中最弱的一個。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毫不畏懼敢拼敢打,身上掛了彩也毫無懼色,三個車夫模樣的人一招一式也頗見章法,倭人雙拳難敵八手,雙方一時僵持不下只好在樹叢里繼續(xù)纏斗。

    空地上,其余兩個蒙面人慢慢向傅家人圍攏過來。

    剩下的幾個武師相視一眼后,二話不說齊齊就沖了過去拼殺起來。陳溪右手執(zhí)刀,左手把傅家?guī)讉€老少爺們的馬車緊緊護(hù)在身后。心下卻暗暗慶幸,臨出門時宋氏多了心眼,說青州自古民風(fēng)彪悍,云門山要遠(yuǎn)不近的,為免麻煩多帶幾個人穩(wěn)當(dāng)一些。幸好就是聽了這話,他才將幾個趕車的仆從臨時換成了一路從廣州跟過來的身手極好的武師。

    一個身材矮小的蒙面人抽空子從人縫里鉆出,悄悄摸近了另一頭無人看顧的女眷們的馬車。

    站在高處正在緊密關(guān)注的應(yīng)旭心頭一緊,暗恨傅家的男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沒看見有人要搞偷襲嗎?正要拔劍進(jìn)入戰(zhàn)局時,就被眼疾手快的韓梁棟一把壓住,“王爺,莫生事端,當(dāng)心有詐!”

    應(yīng)旭心神一凜,是了,這傅家人是第一次見,怎么就恰巧遇到他們被盜匪打劫?自打自己奉了父皇之命整頓海防以來,砍了多少貪官污吏的頭顱,斷了多少海商豪富的財路,恨自己入骨的人不知幾許?

    這幾年來明里暗里的刺殺也不知遇到過多少回,路上截殺的,飯菜里下毒的,街上假作行乞的,甚至有使美人計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其中有多少是來自朝堂傾軋,有多少來自民間,實在是難以去細(xì)細(xì)劃分了!

    那輛乘了女眷的馬車靜悄悄的,連馬車簾子都未抖動一下。個頭矮小的蒙面人心頭大喜,女人家就是不禁事,見了這等陣仗只怕早就嚇暈了。沒想到今次這趟買賣是自己立了頭功,于是喜滋滋地伸手向那簾子摸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人將將碰到簾子時,馬車?yán)锖龅貏澾^一道金光,只聽一聲凄厲慘叫,就見個頭矮小蒙面人的右手被一支事事如意赤金扁頭簪牢牢地釘穿在車轅上,半點動彈不得。

    在場諸人的視線都被慘叫聲吸引過來,一個身材高瘦的蒙面人一急,欲搶先上前救人。

    那馬車簾子一掀,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就見一個紅衣女郎矮身一出沖至高瘦蒙面人身前,雙手各執(zhí)了一把銀刀,幾個雪白刀花翻轉(zhuǎn)后,仿佛瞬息間就利落地將那高瘦蒙面人的右手齊齊斬斷。那人露在黑布巾外面的雙眼一片驚恐,就覺膝蓋一軟“砰”地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這時斷腕上的鮮血才一下子迸裂拋撒開來。

    這下敵對雙方的力量頓時逆轉(zhuǎn),盜匪這邊有兩個人都捧著右手慘叫不已。余下的兩個人都齊齊住了手,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橫了雙刀在胸前的紅衣女子。只見這女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雖然是采用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手段才一下子擊傷了兩人,但是這份眼力這份狠勁端的令人生畏。

    在山坡上觀戰(zhàn)的應(yīng)旭雙目間異彩連連心神激蕩不已,暗暗給紅衣女子叫好。

    傅滿倉露齒一笑心里也是暗暗得意,知道自家閨女的雷霆手段委實將匪徒鎮(zhèn)住了。也是,這些人做買賣前也不打聽一下,這丫頭的娘是誰,那可是當(dāng)年大名鼎鼎寧遠(yuǎn)守備宋大將軍的女兒宋知春,那是敢在城頭上射殺元人將領(lǐng)的奇女子,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正在這時變腋又生,載了幾個孩子的馬車后突然又冒出一個黑衣蒙面人,他雙手抓了一對雙生子,兔起鶻落之間已退至數(shù)步遠(yuǎn)。傅滿倉一時心頭大震,沒想到這群匪人竟然還有一人一直躲在暗處掠陣,眼看事敗就一不做二不休抓了兩個幼童做質(zhì)。

    傅百善眼神一凜,雙腿交錯一蹬躍在馬車頂上厲聲一喊:“箭來!”

    早有大丫頭蓮霧機靈地將她平日慣用的箭袋從車?yán)飹伭诉^去,場地里的匪徒機靈,見一擊不中就想趁亂游走。卻不想這些看似綿軟的漢人身法毫不錯亂,一個個手中刀劍舞得飛快又步步緊逼,這下連那手執(zhí)長刀的倭人都一時脫身不得。

    那抓了雙生子的蒙面人見勢不對,一跺腳就要翻身上馬,卻忽覺背脊一寒,就聽耳邊幾聲令人瘆牙的嗖嗖聲。側(cè)頭一望,就見身旁那馬的兩條前腿整整齊齊地各插了一支兩尺三寸長的細(xì)長羽箭,那羽箭尾端上的細(xì)羽還在輕顫。隨即就聽馬兒發(fā)出一聲“咴咴”哀鳴,撲通一聲后巨大的身軀就歪倒在了路邊。

    北方的天黑得早,此時天色已然有些模糊了,在這種條件下幾乎同時射穿不斷走動馬匹的兩條細(xì)長前肢,這份膂力和準(zhǔn)頭簡直可以直追軍中悍將。

    蒙面人猛地一回頭,就見黑漆平頭馬車頂上赫然站了個紅衣女郎,風(fēng)獵獵地吹揚著她的頭發(fā),她的衣袍也隨之一鼓一揚。蒙面人卻是瞳孔一縮,眼里只看得見那女郎手中一張鐵弓拉得如同滿月,磨得尖利閃爍著寒芒的箭簇正正對著自己的后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