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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雀登枝在線閱讀 - 第99節(jié)

第99節(jié)

    傅百善慌亂的聲音從男人的胸膛下傳了出來,這里是書房,這還是白天,她做夢都想不到送一回晚飯就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更加肆意激烈的舉動,靈活的舌尖將她反復地包裹翻攪,那雙有力的臂膀?qū)⑺秳拥孟髼l砧板上□□的魚。傅百善在熟悉的眩暈涌過來時,胡亂想著讓男人餓久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汗水,灼燙,嘶吼……

    回廊上,大丫頭楊桃端了一盅燉得稠稠的烏雞湯過來,正看到烏梅眼巴巴地站在石榴樹下,不由打趣道:“這果子還要等幾天才能吃了,jiejie這就惦記上了,只怕現(xiàn)在摘下來還是澀的呢!”

    烏梅茫茫然應(yīng)了一聲,回過神就見楊桃直戳戳地往書房走,連忙搶了一步攔住道:“鄉(xiāng)君和大人正在商議事情呢,誰也不準過去打擾。要是耽誤了……國家大事,你我都擔當不起!”

    楊桃滿面狐疑,抬了抬手中的燉盅道:“可這是鄉(xiāng)君先前特意吩咐的,說燉好了就趕緊送進去。里面還有幾味極難得的草藥,涼了藥效就過了!”

    烏梅卻是面上一紅,想起先前書房里偶爾露出的一兩聲嬌哦,是個人都知道里面有什么事。這會要是打擾他們,鄉(xiāng)君脾氣好就算了,那位男主子一天到晚都肅著一張臉,看著氣性就大,怕不會立刻拿刀殺人呢!

    咳了一聲,烏梅斂下笑意正色道:“真的,大人特地囑咐了,當真是天大的事,任是誰來都不準前去打擾?!?/br>
    楊桃年歲小些立刻信以為真,將燉盅放在樹下的石桌上,擠了過去低聲問道:“要說大事,除了海上赤嶼島的那團亂麻外就沒別的。荔枝jiejie早早說過,那廣州暗娼出身的大曾氏當了女土匪頭子,時時要生些事端出來,就沒個安份的時候。”

    小丫頭滿臉憂愁,“你說,鄉(xiāng)君會不會又像上回一樣說走就走。頭一晚還好好的,第二天就聽說她帶著荔枝姐上了海船,這一日復一日的,連個音訊都沒有。結(jié)果鄉(xiāng)君回來的那天,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那一段時日只怕是傅家二房最艱難的日子,老爺失蹤將近一年,姑娘跟著一去不復返,兩位少爺讀書的讀書,瞧病的讀書,都耽擱在登州不能時時回來。黃樓巷的大宅子里一天到晚清清靜靜的,那些花草樹木仿佛都沒有了生氣。

    烏梅伸手幫楊桃把辮子重新扎好,極其肯定地道:“放心吧,你沒聽說過嗎,夫妻一心其利斷金。咱們鄉(xiāng)君和大人好著呢,走哪都得在一路,若是到海上去,就是蛟龍也得給打趴下!”

    石榴樹下,兩個年輕的小姑娘嘰嘰喳喳地小聲談笑,卻不知道書房里的兩人眼下卻是箭弩拔張。

    241.第二四一章 投首

    傅百善氣鼓鼓地收拾著身上的衣裳, 渾身又酸又軟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偏偏這里是書房又不能清洗干凈, 還有翠色緞繡芙蓉花褙子皺得都不能看了。

    榻上的小媳婦低垂著頭, 露出后頸上一小塊蜜色的皮膚。裴青鳳目一頓,驀地想起先前在那處吸吮舔舐的感觸, 忙轉(zhuǎn)移了目光胡亂扯了一條褲子穿上。顧不得收拾自己,先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盞溫水過來。傅百善噘著嘴一氣喝了,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嗓子眼干得利害。瞪了一眼男人后,眼睛卻不聽使喚地往他勁瘦的腰身瞄去。

    美人看皮,男人看骨。

    興許是經(jīng)年習武,裴青人雖瘦削卻剛勁結(jié)實,身上每一條生得恰到好處的筋骨都仿佛蘊含極大的力量, 走動間每個步伐都像丈量過一般精準。身上除了幾道暗紅的老舊傷疤外, 膚質(zhì)干燥勻凈,讓人一見就有想伸手撫摸的沖動。

    裴青轉(zhuǎn)身時, 傅百善眼尖地看到他光滑的背脊上有幾道明顯的抓痕, 臉上不由地發(fā)紅。想起先前兩人狂亂的糾纏,心里不得勁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場氣生得委實有點矯情。明明自己也從中得到了歡愉, 事后又一臉的指責和不樂意,是個人都會覺得這個當妻子的不懂事吧!

    對于傅百善難得的自省, 裴青絲毫沒有察覺。不過那有流連之意的目光讓他受用得緊,故意驕傲地在房里左右走動, 不住展示他修長的雙腿和挺闊的胸肌。待看到小妻子羞窘得眼睛都不敢抬的樣子, 方才呵呵一笑作罷。

    穿戴好衣物過后, 裴青親吻了一下妻子的額角,小聲地陪著不是:“是我孟浪了,只是先前接到軍中急報,我等會就要返回大營,又實在想你想得緊,所以才……那樣對你。等下回休沐,我就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說地任你處置!”

    這話隱約有一絲調(diào)笑的意味,實在是兩人在一起的感覺太過美好。

    傅百善卻是心底一驚,沒有聽出其間的含義。先時還以為裴青是故意找尋的借口,沒想到軍中果真有大事情發(fā)生。如若不然,丈夫不會連在家歇一晚的工夫都沒有。

    裴青看了一眼屋角的更漏,算了一下應(yīng)該還有半個時辰的空閑,就將滑落在地上的羊毛大氅取過來圍在妻子身上,低聲含笑問道:“走得動嗎?這會天已經(jīng)黑了院子里沒人,我背你回臥房吧!”

    傅百善就伏在丈夫堅實的背脊上,聽他細講遙遠的赤嶼島上所發(fā)生的一切。

    曾閔秀以徐直遺孀的身份接掌了赤嶼島,驅(qū)逐大當家毛東烈,誘殺二當家鄧南,拉攏了三當家葉麻子和四當家林碧川,實際上已經(jīng)掌控了赤嶼島多半的勢力。她果然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趁著朝庭沒有騰出手的時候,或是利益或是錢財,聯(lián)合縱橫網(wǎng)羅了許多小股的海匪在其麾下,并自號馱龍。

    對這么一個新崛起的女性大當家,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大老爺們開始并未當成一回事 。直到五月底,有艘從佛郎機過來的商船被攔截,船上唯一能找到且活下來的人是一個十三的小姑娘,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向眾人描述了她可怕的經(jīng)歷。

    小姑娘名叫瑪麗,隨著父兄到遙控的中土來做生意。商船上盡是這樣的小貨主,收羅了家鄉(xiāng)的氈毯,錫器,貴重的手工藝品,準備到異鄉(xiāng)大賺一筆。誰料想船行至赤嶼島附近時,遇到了傳說中的中土海盜。

    兇神惡煞的海盜們上了船,卻并有燒殺搶擄,只是客氣將他們?nèi)口s下船。最后一個露面的卻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婦人,穿著一襲尋常的藍布罩衫,烏黑的頭上只插了一根銀簪子。她說話時溫言細語,看著不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海盜們卻都尊稱她為馱龍大當家。

    商船上的人大多是見慣世面的人,見狀就不免有些輕視,以為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一起大聲喧鬧起來。

    叫馱龍的女海盜微微一笑,也不見如何動怒,只是輕聲吩咐將商船上的人分成兩部分。象瑪麗一家,她的父兄被關(guān)在一起,她本人則和一些婦孺關(guān)在一處,平日里除了限制自由,只給些清水和雜豆飯。

    大家伙這才明白這些海盜根本就無意搶奪財物,他們竟然是連船只整個吞下。商人們恍然大悟之后咒罵連連,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胃口奇大的海盜??墒鞘虑楹孟襁€遠未結(jié)束,因為海盜們并沒有將人放了。

    很久之后,瑪麗才搞清楚被這樣分開的緣由。

    女匪首馱龍下令,商船上所有的成年男子以一百金幣為單位,向其家人索要贖金。以三個月為期限,過期就撕票。婦孺?zhèn)冏鳛槿速|(zhì)是陸續(xù)被釋放的,輪到瑪麗離開時,可以清楚地看到桅桿上掛著兩個白人的尸體,那是其家人沒有按時送來贖金的下場。

    瑪麗姑娘年紀太小,下船后辨不明方向,竟然沒有返回故土,而是輾轉(zhuǎn)流落到嶺南。當?shù)毓倮舨桓易詫5÷?,火速將此情形寫成?jié)略上報,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大人們在這之后,又接到好幾份相似的節(jié)略,這才引起了高度的重視。

    傅百善倒抽一口涼氣,屈指算了一下道:“那豈不是說,已經(jīng)有好幾條番幫的商船落在曾閔秀的手里?”裴青將人放在床榻上,從凈室里倒了溫水過來給她擦洗。傅百善面紅耳赤的奪過濕巾,躲在帳幔里自己搗飭。

    裴青也不以為忤,坐在床沿繼續(xù)道:“細細算來,約有五艘番邦的商船落入曾閔秀的手里,我們收到的線報說確有此事,有幾十個白人被關(guān)在山洞中,還派有重兵把守。我猜測,她之所以在手里羈押這么多的人質(zhì),一方面是為了索要錢財,另一方面怕是為了增加與朝庭談判的籌碼!”

    傅百善凝眉點頭,“曾閔秀雖是一介女流,可極擅審時度勢,兼之為人潑辣陰狠,這倒的確是她慣常的行事風格。行事激進的同時,還隨時不忘給自己留有退路,這一點又跟當初的徐直有些相像?!?/br>
    臥房里大紅地繡了童子戲耍紋的被褥松軟潔凈,帳頂懸掛的銀熏球散發(fā)著陣陣暖香,裴青點頭應(yīng)道:“要是讓她悄無聲息地坐大,以后倒的確又是個禍患。偏偏她心氣極高運氣不好,一切如火如荼的時候,赤嶼島上偏偏起了內(nèi)訌!”

    裴青說起這場內(nèi)訌,自己也感到很好笑。

    原來曾閔秀以徐直未亡人自居,常一副藍布青衣的貞靜打扮,身邊也只有粗使婆子服侍。她容貌秀麗,平日里又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殊不知,男人們的劣根性里最是喜好這樣的。這就好象一塊肥rou放在狼群的眼前,個個都虎視眈眈,卻個個都不敢先下口,因為不知道一口咬下去后會不會崩壞牙齒。

    這個詭異的平衡終于到了一個臨界點,一個新入伙的海盜烏石二當眾向曾閔秀示愛。說只要當了他的女人,他的手下幫眾任其驅(qū)徒。不想這下子捅了馬蜂窩,赤嶼島的三當家葉麻子首先跳了出來,說曾閔秀是赤嶼島的人。就是要改嫁也輪不到外人,所以即便是剩湯也不會讓他啖一口!

    兩伙人就這樣對峙起來,曾閔秀當機立斷喝令將葉麻子拿下,又當眾打了十板,說他不該引起糾紛,破壞兄弟之間的情分。這樣的處理結(jié)果本沒有錯,攘外必先安內(nèi)。誰想葉麻子自覺這回臊了面子,偏不認這個輸。忍了一口氣下去,后半夜卻帶了幾個人將烏石二宰了,又連夜糾集手下開了十條船反叛出了赤嶼島。

    等曾閔秀發(fā)覺時,立刻派遣幫眾追捕葉麻子。不得不說,葉麻子這人自帶三分好運道,船行十里的時候,海上忽然起了一陣颶風將追兵統(tǒng)統(tǒng)攔截在身后。他就帶著一眾船隊向最近的廣州都司投誠,提的唯一的條件就是再有赤嶼島海盜上岸必須先向他下跪磕頭。

    臥房里點了一盞三彩花鳥紋的燭臺,明亮的光線照在裴青的臉上,他眼里有種勢在必得的狠戾和不加掩飾的野心,“珍哥,我要利用這次機會剿除這顆毒瘤,不但要為東南沿海除了這處痼疾,還要立下讓人仰慕且不可動搖的功勛!”

    傅百善忽然對這樣的裴青感到心痛。她想到才成親那段時日,這人有一次像孩子一樣撲倒在自己的懷里,喃喃自語:我們太弱了,在那些貴人面前我們都太弱了。

    是啊,京城里那些位列朝堂的貴人輕輕一揮手,遙遠的地方便會暴起三丈高的大浪。如今這個世道,若是不想受制于人,那么久只能站得更高更遠,當一個能夠制約別人的人。

    “我?guī)湍悖 备蛋偕茖⑹种概c丈夫緊緊合握在一起,輕輕嘆道:“我雖然不喜殺戮,但是人家將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也是不愿乖乖地讓人宰割的!”

    裴青眼中的陰郁漸漸散去,他輕摟了妻子的肩膀,大掌摩挲著她依舊纖細的腰身,低低道:“若是老天爺要我的命,十幾年前就要去了。既然讓我存活了下來,那么該我得到的我一定要盡數(shù)奪回來。為了你,也為了我們?nèi)蘸蟮暮?!?/br>
    242.第二四二章 上島

    十月底的赤嶼島白天依舊有些炎熱, 夜深之后反倒顯得有些陰寒。

    僻靜無人的礁石灘處, 傅百善在裴青錯后一步站著。濃稠繚繞的霧色中, 一個披著大斗篷的男人悄無聲息地暗處鉆了出來。斗篷掀開, 露出一張稍顯文弱的臉,正是赤嶼島的四當家林碧川。他警惕地望了一眼黑魆魆的四周, 才淺笑著拱手為禮。

    傅百善知道赤嶼島上除了朝庭安插的暗樁子,必定還有人在暗中傳送消息,不然那些稱得上是機密的事情不會這么快就讓人知曉。原來,這人就是島上總領(lǐng)經(jīng)濟的林碧川。心里隨即一哂,暗笑自己太過想當然,這人當初既然能夠出賣毛東烈,又為何不能出賣曾閔秀!

    林碧川本就是個心思極為敏感之人, 雙眼一掃二人后便搶先一步哼道:“賢伉儷把我們坑得好苦, 你們幾個上島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就將赤嶼島攪得天翻地覆。如今這島離四分五裂只有一步之遙。宋真和老馬既然不是你們的真名, 不若我還是稱呼你們?yōu)榕岽笕撕透掂l(xiāng)君如何?”

    赤嶼島與中土向來互通消息, 中土在島上設(shè)置了暗樁子,赤嶼島自然也有人做同樣的事情。裴傅二人已成親半年, 讓赤嶼島的人得知真實身份也不足為奇。所以裴青只是略略一笑道:“若非曉得四當家心誠,我們夫妻二人也不會冒風險, 提前上島來見這一面。我們拿出了誠意,也希望你拿出誠意?!?/br>
    林碧川眼神變幻, 終究一咬牙一跺腳道:“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拖家?guī)Э? 委實不能象那些人什么都不顧。原先毛東烈在時, 我以為徐直是我的退路。徐直沒了,我以為曾氏是我的退路,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曾氏這個女人野心勃勃,其手段比男人都要狠絕無情。若非葉麻子叛逃一事給了她一下狠招,這女人不知還要搞些什么名堂出來?你認為赤嶼島的前景越發(fā)難以預料,所以你才如此急迫地給我寫了投誠信!”裴青背了手慢悠悠地接口道。

    林碧川的臉色一僵,低低苦笑一聲,“何止前景難以預料,簡直可以說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我若是一個人也就罷了,可我膝下有三個兒子,難不成就讓他們跟著我們老死在島上不成?我做夢都想返回故土,堂堂正正地站在鄉(xiāng)鄰面前,而不是象只老鼠一樣摟著數(shù)不盡的財寶,一天到晚躲在地洞里不敢見人?!?/br>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裴青沉吟了一下,終于開口問道:“你信中寫得含混其詞,曾氏到底做了何事讓你……”

    林碧川就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傅百善,見她氣定神閑腳步都不曾挪動半分,就有些負氣言道:“說句不中聽的話,圣人曰女人無才便是德,乃是天下至理名言?!毕胧歉杏X這話說得太過嚴厲,連忙又描補道:“若是一腔正氣如傅鄉(xiāng)君便罷了,若是滿腹才華用在邪門歪道上,那真是人世間的一場災難!”

    裴傅二人這才非常詳細地知道了曾閔秀在赤嶼島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都可說是驚世駭俗。

    曾閔秀拿下島后,曾經(jīng)當眾許諾毛東烈可以帶家小財物離開。當時林碧川恰巧站在暗處,卻親耳聽見曾閔秀轉(zhuǎn)頭就命令徐直生前收的義子徐驕下死手。在回中土的海船上,毛東烈一家連同仆婦十幾口人全部一刀斃命死狀凄慘。

    消息傳回后,島上一片嘩然,有島眾就站出來提議捉拿兇手。曾閔秀一臉的義憤填膺,最后卻輕描淡寫地說定是有盜匪見財起意,全數(shù)推在了不知名海盜的身上。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其間的貓膩,不過是害怕毛東烈重返赤嶼島,所以先下手為強罷了。

    林碧川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女人手段毒辣的同時,且沒有任何信義可講。

    徐直收的義子徐驕年紀雖少,但是行事有勇有謀有擔當,在一干島眾當中頗有領(lǐng)袖之風。自從原來的幾位大當家相繼歿后,甚多人都愿意受他統(tǒng)領(lǐng),最難得是對徐直的這位未亡人可謂赤膽忠心。曾閔秀在他的大力扶植下,迅速收羅各路英豪。繼而又按照天地玄黃宇宙,整編成紅黑黃白藍綠六個幫眾。她自號馱龍,領(lǐng)紅旗幫主一位。

    六位幫主歃血為盟,制定了嚴格的幫規(guī)。違背命令者,斬;敢於專權(quán)者,斬;私藏戰(zhàn)利品者,斬;臨戰(zhàn)退縮者,割耳示眾;強~jian女人者,斬。因為她紀律嚴苛又賞罰分明,赤嶼島竟然有一種欣欣向榮的跡象。

    除此之外,曾閔秀還向商漁鹽米各船勒收保險費,其名目有號稅、港稅、洋稅等。規(guī)定凡商船出洋者需交稅番銀四百?;卮吨?,乃免劫。不僅僅是普通商船漁船,即使是官府控制的大隊鹽船、普通百姓的小料民船,都被迫交銀以求一張盜船免劫票。

    林碧川作為島上懂經(jīng)濟的人,看著銀庫里的銀子成倍的增長,卻不喜反憂深感憂慮。當初他傾盡全力相幫,不過是看中曾氏后面站著官府的人。如今再看曾氏,分明是涸澤而漁的作派,又豈是長久之計!但是這位新任大當家正是躊躇滿志之際,為人也變得極為剛愎,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言。

    而這一切在曾閔秀親自下令處死十四名佛朗機人時達到頂峰。

    海盜行事本就肆意,綁架富戶索要財物乃是司空見慣之事。但是即便如此,大家伙都不愿意把事情做絕,更何況是那些海外之人。要知道,當年的毛東烈膽大妄為,什么生意賺錢就做什么,走私鐵器軍火販賣人口無不涉及。但即便這樣,毛東烈也不敢輕易朝那些紅毛綠眼的番邦人下手。

    曾閔秀一上臺就打破了這些禁律,雖然對各方勢力起到了一時的威懾作用,但在林碧川看來,這種行為無異是找死。那些佛郎機人有極厲害的火器,中土則有精通海戰(zhàn)的戰(zhàn)船和將士,要是將這兩方人徹底激怒,赤嶼島立時就會兩面受敵變得危如累卵。就是在這種憂急的心態(tài)下,林碧川主動派心腹上岸找到裴青留下的聯(lián)絡(luò)地點。

    裴青和傅百善面面相覷后都大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有十四個番人殞命,難怪林碧川如此心急火燎。

    林碧川抄著手站在背風處,神色間浮起有些許不屑,“別的便也罷了,聽說這女人原本就是娼妓出身,最是善于勾引男人。那幾路幫眾的頭領(lǐng)都是暗懷鬼胎之人,即垂涎曾氏的美色,又垂涎赤嶼島得天獨厚的位置,個個都想人財兩得。我冷眼旁觀曾氏正是瞧準了這一點,故意端著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結(jié)果引得葉麻子和烏石二大打出手,后面的事我不說你們大概也知道了!”

    林碧川斜斜瞄了一眼傅百善,終究覺得不好把話語說得直白,遂壓低了嗓音含混道:“曾氏吊著一眾人,卻始終沒有個明確的說法。島上就有人傳言,說她自恃風姿又酷魚水之歡,其實私底下早就跟徐直的義子徐驕勾搭在了一處,兩人名為義母子實為真夫妻。如若不然,一個青壯大小伙子為何對自己的義母言聽計從……”

    裴青聽出不對忙打斷林碧川的話語,怕臟了傅百善的耳朵。回頭卻見她張著一雙杏仁大眼正聽得津津有味,心里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世間禮法森嚴,對女子尤為苛刻。論起來曾閔秀是徐驕的義母,這兩人先不說年歲是否相當,要是真有男女茍且之事的話,那真是天下奇聞。即便兩人真心投誠,傳出去也勢必會受文人們的口誅筆伐。

    裴青眼中流露出一道精光,對林碧川和煦寬慰道:“三日后我就去正式會會曾氏,看看她這投誠是真是假。我保證,不管事情如何收尾,回中土的船上有你一家人的位置!”

    林碧川猛一抬頭,定定地望了一會后終于一揖到底。

    等人走得不見蹤影后,傅百善才吃吃問道:“裴大哥,曾閔秀真的跟她的義子……”

    裴青暗皺眉頭,實在不想提及這些腌臜事,側(cè)身為她將遮風的大氅順好后才道:“每個人行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則,昔年我為了達到目的也曾不擇手段。但是凡事都有個度,若是為了權(quán)勢利益連做人的底線都沒有,那人和畜牲又有什么不同?”

    曾閔秀雖然功利,但傅百善對她的印象倒是不錯,忍不住為她辯解一二,“興許是以訛傳訛,當初徐直身死的時候,我看她的傷心半分不做假。后來殺死盧四海,又以身誘殺鄧南。樁樁件件都干得干脆利落,又怎么會這么快跟她義子兩個弄到一處?”

    裴青一向在軍中任職,但是他另一重錦衣衛(wèi)的身份少不得要跟許多陰私事打交道?朝中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人們?nèi)饲皞€個光鮮,掀開遮羞的一層布之后,又有幾個手腳是干凈的。攀誣構(gòu)陷,無所不用其極。只有人想不到的,沒有人做不出的。即便他本人是干凈的,誰又能保證他的家人,豢養(yǎng)的奴仆,故鄉(xiāng)的族人是干凈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br>
    裴青委婉解釋道,“曾氏先時的悲痛不假,卻不見得她與徐驕的情義不真。林碧川行事謹慎,既然敢把此事說出來,只怕十之八九是真的。他不齒曾閔秀的為人,又懼怕她的報復手段,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找尋退路。如若不然,他當了毛東烈十年的手下,為何那時不尋謀出路?”

    傅百善默默頷首,心里還是有些遺憾快意恩仇的曾閔秀,與自己終究不是同路人。

    243.第二四三章 狹路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 赤嶼島的海浪拍擊在礁石上, 激起細碎冰涼的水霧。走到一處背風處, 裴青捻亮一角風燈, 攤開地圖仔細看了幾眼后道:“三日后我就亮明身份帶人去會一會曾氏,你老老實實地和寬叔寬嬸在彈丸礁等我, 再不許跟來了。先前你答應(yīng)過我,在海上任何事都要聽我的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