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福生:“……” 算了,還是一會兒再哭吧。 小家伙癟著嘴巴玩起了自己的小玩具,蘇妗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哭,這才從自己的荷包里拿出當(dāng)日四方道長給他們的符咒對越瑢道:“我記得師父說過,若有人再作法害我們,這個符咒就會自燃,可世子您瞧,它還好好的?!?/br> 雖然很不想面對這個事實(shí),但事已至此,不能不認(rèn)命,越瑢揉著額角看過來,輕點(diǎn)了一下頭:“我的也還是好的,這說明不是那人又動手了,而是上次的事情還沒完。” “妾身也是這么想的,”蘇妗擰眉說道,“只是除了每次都會撞到頭和都是發(fā)生在晚上之外,我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咱們這幾次互換身體時,還有什么共通的條件了……” “應(yīng)該是有什么東西我們沒注意到。至于那到底是什么……”越瑢搖頭,“為夫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頭緒。眼下我們只能從背后算計(jì)我們的那個人入手,師父說過,他算計(jì)我們是另有目的,只是不巧你我撞到頭,用互換身體的方式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沒能得逞。如今我們已經(jīng)回京,那人又就在京中,料想再過不久就會有新動作。只是在這之前,我斷定他會先找機(jī)會接觸你我,好摸清楚我們的情況,所以夫人最近要多注意身邊出現(xiàn)的人,一旦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馬上告訴為夫,還有這符,也一定要記得隨身攜帶?!?/br> 蘇妗被他說得心下有些緊張,肅然點(diǎn)頭道:“妾身知道了,世子也要萬事小心?!?/br> “還有,”越瑢頓了一下,抬頭看她,“如果沒有意外,父王這兩天就會向?qū)m里請旨讓我襲爵,到時候咱們?nèi)暨€沒有換回來,夫人怕是得替為夫進(jìn)一趟宮?!?/br> “什么?”蘇妗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鎮(zhèn)北王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么,怎么就要讓他襲爵了?! 見她驚得眼睛大睜,越瑢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嘆氣。 雖然已經(jīng)確定她并非是永興帝或者其他人派到他身邊的探子,但在昨晚之前,他還是一點(diǎn)都沒想過要讓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的這些事的。一是為了以防萬一,二也是怕她知道得太多會有危險(xiǎn)。可眼下這樣的情況,不讓她知道一些事是不行了,因此他醞釀了一下,還是抬手握住了她……或者說自己的大手:“別怕,不過是去謝個恩而已,不會有事的。你只要記得,你,也就是為夫我,就是個一心修仙的世外人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眾人皆知我性格高冷,不懂京中人情世故,真要遇到什么討厭的人,你直接拂袖走人就是,無須忍讓他們?!?/br> “可、可這好端端的,父王為什么……”蘇妗終于回過了神,“是為了避開趙王和太子的皇儲之爭?” 越瑢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怔了一下,隨即就饒有興味地笑了起來:“夫人還知道些什么?” 就算沒有互換身體的事情,兩人也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蘇妗是打從心底盼著他好也盼著鎮(zhèn)北王府好的,再加上眼下情況特殊,她頓了一下,到底是把自己這些年看到的聽到的,還有心里的一些猜測都說了出來。 什么太子生母卑賤,雖由皇后養(yǎng)大,但皇后與其生母皆不得寵,因此他雖有太子之名,但在永興帝心里卻沒有什么分量啦;什么永興帝獨(dú)寵蘭貴妃多年,一心想讓她的兒子趙王繼承皇位,但是又礙于朝臣們的反對沒法廢太子啦;什么太子和趙王都十分想拉攏鎮(zhèn)北王府,但鎮(zhèn)北王卻不為所動,一心走孤臣之路啦;什么永興帝對鎮(zhèn)北王忌憚已久,哪怕鎮(zhèn)北王一心做孤臣還是不想放過他啦;什么鎮(zhèn)北王府如今處境看似繁榮富貴,實(shí)則步履維艱啦……總之把能說的都說了一遍。 越瑢驚異地看著她,半晌突然笑了起來:“夫人又實(shí)實(shí)在在地叫為夫驚喜了一次。” ……這有什么好驚喜的?只要有眼睛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蘇妗心下莫名,面上卻只不好意思道:“妾身方才說的,有些是參加宴會時從別人那聽來看來的,有些是自己猜測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未免將來不知情況行差踏錯,還請世子糾正?!?/br> 越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著這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聰慧許多的姑娘,嘴角直往上翹:“沒什么好糾正的,情況和你說的差不多。趙王和太子的奪位之爭已經(jīng)進(jìn)入最關(guān)鍵也是最后的階段,如今雙方都盯死了鎮(zhèn)北王府這塊在軍中重大影響力的肥rou,企圖將父王拉入他們的陣營?!?/br> “但皇帝畢竟還活著,父王若是敢接受他們倆的招攬,不管是誰,都是給了皇帝馬上動鎮(zhèn)北王府的借口,所以父王不能動。再加上趙王暴戾剛愎,太子庸碌無能,兩人都沒有明君之相,父王也不愿意扶持那倆廢物,所以才要借著這次中毒的機(jī)會退下來,把我這個在眾人眼中什么都不懂的世子推上去,好躲開這個漩渦?!?/br> “只不過這個過程不會太容易,因?yàn)闆]有人會相信父王是真的甘愿放棄手中的權(quán)勢想往下退,他們只會覺得他是在裝模作樣,甚至圖謀更多。所以襲爵詔書一下來,針對我的諸多試探就會接踵而至。我,或者說你要做的,就是挨過這些試探,讓他們相信新上位的鎮(zhèn)北王,就是個除了修仙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會的廢物……” 蘇妗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廢物”倆字要求自己,嘴角頓時就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那只要他們相信了,咱們王府就安全了嗎?” 想到蕭氏與永興帝那段糟心的過往,她有些不放心,遲疑片刻,到底是壓低了聲音道,“妾身聽林嬤嬤說,當(dāng)年父王是生生從皇上手里把母妃搶了過來的,就算咱們王府真的成功退了下來,父王也徹底交出了手中的權(quán)勢,他……他就不會再秋后算賬了嗎?” 越瑢被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面上卻只忍了一下,肅然道:“會?!?/br> 蘇妗頓時緊張道:“那——” “所以為了活命,我們只能先下手為強(qiáng)。”越瑢壓著聲音,語氣頗為陰冷。 這話的意思是…… 蘇妗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也猛然緊繃了起來:“難道咱們……咱們家要反?!” 越瑢被“咱們家”三個字取悅,眼中一下涌起了無數(shù)笑意,但面上卻只握緊她的手,鄭重其事地問:“怕嗎?” 當(dāng)然怕??!造反謀逆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可是怕有什么用?她都嫁給他三年,娃都生了!再如何,這賊船都已經(jīng)下不來了! 蘇妗心頭怦怦直跳,呼吸也開始急促,但想到蕭氏曾經(jīng)受過的苦,她就覺得永興帝這人太狗了!這么狗的人是怎么當(dāng)上皇帝的?她心中驚惶之余有些不解,又想到事已至此,她也好鎮(zhèn)北王府也好,確實(shí)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便只能努力穩(wěn)住心神道:“怕,但既然造不造反他都不會放過咱們,那還不如拼一把,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們,憑什么要他們洗干凈脖子等死?何況鎮(zhèn)北王府為大楚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要是沒有她公公和他手下那些將士,大楚早就亡了!他永興帝還能安然無恙地窩在皇宮里睡妃子生孩子? 怕是早就投胎去了! 他不知感恩便罷了,竟還要恩將仇報(bào),實(shí)在是卑鄙又惡心!這樣的人,反了也就反了,沒什么好猶豫的! 這么想著,蘇妗就不怕了。 不就是造個反嗎?干他娘的就是了! 越瑢本來想忍不住不笑的,他還沒玩夠呢,可惜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噗”的一下悶笑出了聲。 正滿腔熱血想著怎么才能成功造反的蘇?。骸啊?/br> 不是,這個笑,怎么個意思? “我方才一直在想,你……你要是嚇哭了,我該怎么……怎么哄你……”越瑢笑得花枝亂顫,整個肩膀不停抖動,好半天沒能停下來。 蘇妗看在眼中,有種看到自己發(fā)了羊癲瘋的感覺。她不忍直視地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沒冷靜下來。又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冷靜下來。偏這人還在悶聲大笑,她額角怒跳了兩下,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于還是“啪”的一聲斷了開來。 “你又耍我?。?!” 她氣急之余一爪子掐在了他,也就是自己身體的胳膊上。 越瑢的身體手勁大,蘇妗又氣得厲害,這一下掐得越瑢頓時“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痛痛痛痛痛痛!冷靜!冷靜!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掐壞了到時候丑的是你自己??!” 蘇?。骸啊?/br> 蘇妗更氣了,又狠狠給了他兩爪子,這才咬著牙根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嚇唬人很好玩嗎?!” “我錯了我錯了,夫人息怒,息怒!”見她實(shí)在是惱了,越瑢忙忍著笑求饒道,“這不是你方才的樣子太可愛了么,為夫一時沒忍住,這才生出了逗逗你的心思……” 蘇妗動手發(fā)泄之后理智已經(jīng)回籠了,雖然不后悔掐了他,但冷靜下來的她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他會生氣怪罪自己的,誰想這人瞧著竟半點(diǎn)不介意的樣子,還一個勁兒跟自己道歉。 蘇妗訝異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沒再像往常那般馬上裝模作樣地試圖保持淑女形象,而是由著性子別過了頭,余怒未消道:“妾身跟世子說認(rèn)真的,世子卻拿這樣嚴(yán)重的事情嚇唬我!莫非世子是覺得妾身為人膽小怯懦,貪生怕死,會在這樣的時候丟下您和鎮(zhèn)北王府,所以才存心試探?” “哪能?。榉蛑皇且詾榉蛉藭褡栉叶?,誰想夫人竟這般有魄力,實(shí)在是叫為夫刮目相看!”越瑢說著又想笑了,他是真的沒想到蘇妗膽子這么大,聽到造反這么大的事情都沒有慌張失態(tài)不說,竟還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做出了決定。 因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待與拘束,他見過的女子多是柔弱愚鈍,沒有主見的。就算有那主意大的,也是刁蠻任性,魯莽沖動。當(dāng)然不是說世上所有女子都是這樣,只是他從小長在青云山上,見的女子不多,所以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聰慧勇敢,令人敬佩的罷了。 蘇妗在他心里雖不至于愚鈍,但也一直都是柔弱乖順,沒有主見的那種類型,誰想這姑娘只是給自己戴了個面具,面露下的性格叫他心中驚愕之余實(shí)在是欣喜得很。 又見她仍是氣呼呼的,一副使起了小性子的模樣,他新奇又心癢,忍不住就抬手摟住她,整個人湊了過來:“夫人?妗???不生氣了好不好?為夫跟你道歉,真誠地跟你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往后我再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了,嗯?” 蘇妗本來還想再晾著他一會兒的,誰想這人見她遲遲不吭聲,竟伸手往她……也就是他自己身體的腋下處撓了一下。蘇妗猝不及防,“噗”的一聲噴笑了出來。 “笑了?笑了就好,為夫就知道我們妗妗最是大度了……” “不許這樣叫我!”蘇妗邊躲邊瞪著這不要臉的家伙,口中不甘不愿地大笑著,“還有,不……不許再撓我哈哈哈哈哈!你這人……你這人怎么這樣!哈哈哈放開我!你好煩哈哈哈——” 萬萬沒想到這家伙這么怕癢的世子夫人又笑又叫地倒在了小榻上,又見這人撓著撓著還撓出興致了,她忍不住,也跟著伸手撓向了他,也就是自己的腳底——就你怕癢嗎?我也怕??! “夫人!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哈哈哈我錯了!” “錯了……錯了還不趕緊放開!哈哈哈快放開我!” “你先放哈哈哈我就放!” “不行哈哈你先……”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主動把自己的弱點(diǎn)暴露給對方看的小兩口邊鬧邊笑,徹底糾纏在了一起。 一旁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福生:“哈、哈?” 所以他們到底在傻笑什么呢?大人們可真奇怪! 第39章 最終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正閉著眼紅著臉不停喘氣的蘇妗,越瑢心中愉悅的同時也憋得厲害。 雖然眼下頂著的是他的臉,但這個樣子的蘇妗還是叫他心癢極了,再加上眼下這從未有過的親昵氣氛……要不是條件實(shí)在不允許,他定然要將她按在床上好好這樣那樣一番! 蘇妗不知道自家男人心里正一浪接一浪地蠢動著,她笑得腮幫子發(fā)疼,還有點(diǎn)脫力,這會兒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人實(shí)在是太會鬧騰了! 她嚴(yán)重懷疑他是優(yōu)雅高冷的仙君裝多了,才會憋出這么一副又皮又幼稚,還帶了點(diǎn)無賴的孩童性子。 不過嫌棄歸嫌棄,看著這個樣子的越瑢,她心里卻生出了一種難以難說的輕松感,叫她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放松了下來。這大概是因?yàn)檎鎸?shí)的他比她想象中還要好相處的緣故吧,總之眼下她竟有點(diǎn)懶得再去裝溫柔賢淑了。又見這人頂著自己的臉,一邊輕喘一邊笑看著自己,蘇妗有點(diǎn)不自在,偏過頭推了他一把說:“你還沒說不造反的話,咱們到底該怎么辦呢……” 怕壓得她難受,越瑢順勢翻身躺在她了邊上,但一雙含笑的眼睛卻還是沒有離開她:“父王從來沒有過稱帝的念頭,他生來就是上戰(zhàn)場的人,當(dāng)不了皇帝,也不想被困在深宮里過一輩子。再加上這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幾年,百姓們也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年安穩(wěn)日子,他哪可能親自去掀起戰(zhàn)亂,讓他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呢。這天下,這百姓,都是他保了大半輩子才保下來的,他舍不得親手毀了他們。當(dāng)然,造反造不得,不代表咱們就要乖乖地洗干凈脖子等死,所以這事兒唯一的解決辦法……” 他輕笑了一聲,語氣聽起來隨意得很,眼神卻有些發(fā)冷,“就是讓他想動手也沒有機(jī)會了。” 這個“他”顯然是指永興帝,至于這話里隱藏的殺意…… 蘇妗沉默一下,竟也沒太過震驚,大概是因?yàn)閯偛乓呀?jīng)被“造反”兩個字嚇過一遍了。 “那咱們?yōu)槭裁床滑F(xiàn)在就解決了他?”她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問,“若那位現(xiàn)在就崩了,父王不就不用往下退了嗎?” 越瑢被這膽大包天的姑娘問得差點(diǎn)笑出聲:“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他忍笑解釋道,“太子儲君之位不穩(wěn),若那位現(xiàn)在就崩了,趙王勢必會馬上發(fā)難。到時內(nèi)亂一起,京城必定會陷入混亂,最重要的是外患也會隨之而來。尤其是一直對大楚虎視眈眈的西夏,雖說前些年被父王打消停了,但他們一直心有不甘,妄圖卷土重來。若大楚真的起了內(nèi)亂,他們一定會趁虛而入,到時內(nèi)憂外患的,大楚怕是要亡。所以這事兒還得再等等,等到太子斗贏趙王,牢牢地穩(wěn)住儲君之位,時候也就差不……” “太子?”蘇妗一怔,不等他說完就下意識問道,“可你方才不是說,太子庸碌無能,沒有明君之相嗎?” 怎么聽著他還要扶持他似的呢? “他是沒有明君之相,但他是名正言順的東宮太子,總比一個不高興就要?dú)⑷?,來路也不怎么正的趙王要強(qiáng)些?!痹浆屨f著嫌棄道,“說來他們老劉家的種實(shí)在是不怎么樣,六位皇子,除了太子和趙王之外,竟是一個能擔(dān)大任的都沒有,不然我們這些人哪用得著這般cao心?!?/br> 永興帝生了十位皇子,但成功活下來的只有六位。然而老大殘疾,不堪重任,老三太子和老六趙王暫且不說,老五是個膽小如鼠,整天只知道窩在家里吟詩作畫的。老八更別提了,就是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蠢蛋,除了拍他太子哥哥的馬屁,其他啥也不會。 剩下一個老十,今年才六歲。按說這個年紀(jì)正適合培養(yǎng),可惜那孩子快出生的時候,他母妃受了驚嚇難產(chǎn)了,造成了他天生反應(yīng)比常人遲鈍——俗稱,有點(diǎn)傻,因此也只能排除在外了。 一開始他其實(shí)還想著五八十也許是在扮豬吃老虎,結(jié)果一試,好么,純粹是想多了,人家真就是一個慫一個蠢一個傻,沒有任何虛假成分。 想到這越瑢就很是心累,要不是做皇帝太累太不自由,他實(shí)在是沒什么興趣,他真想踹掉他們?nèi)易约荷衔唬强杀痊F(xiàn)在這樣要省事多了。 “那這么說,世子這次回來,是來扶持太子殿下的?”幾位皇子的情況蘇妗也是知道的,聞言點(diǎn)道。 “算是吧?!痹浆尰厣裾f,“父王不能出手,也只能我來了?!?/br> “只要太子能順利登基,咱們家就會沒事嗎?” 自然不是,該退的還是要退的,畢竟鎮(zhèn)北王府礙的不僅僅是皇家的眼。不過這些東西太復(fù)雜了,越瑢沒有再往下說,只道:“世事無絕對,先走完這一步,下一步再看吧?!?/br> 他說完,突然笑了起來,“說來如果真有這個機(jī)會的話,夫人會想要做皇后嗎?” 蘇妗愣了愣,搖頭:“不想?!?/br> 越瑢不過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見她回答得這么干脆,不由有些意外。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道:“為什么?皇后可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br> “但皇后也是這世上最辛苦的女人。”換做以前,蘇妗肯定不會說的這么直白,但現(xiàn)在嘛……她聳了一下肩,“前朝后宮里里外外有那么多事要她做,明里暗里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她看,想想就很不容易。更別說前朝也好,后宮也罷,到處都是爾虞我詐,明爭暗斗……身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即便天天吃著山珍海味,穿著綾羅綢緞,享受著世人的叩拜又怎么樣?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是開心不起來的。” 對她來說,一個能夠庇護(hù)住她和孩子的家,簡簡單單幾口人,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越瑢看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時愉悅至極,忍不住就大笑著湊過去親了她一口:“英雄所見略同!妗妗與我果真是天生一對!” 感覺自己在親自己的蘇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