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張德壽睨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還算有些孝心。小心著點兒,也不知道,太孫殿下留下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傊畮煾到淮阋痪?,萬事不打聽,揣在心里,自己琢磨就行,可別多話?!?/br> 張喜福忙應(yīng)下,扶著張德壽往下房下人們休憩的地方走去。 盤龍殿中,氣氛不由有些冷凝下來。 皇帝坐在雕龍靠背圈椅上,身上的龍袍在燭光的光芒下,五爪金龍威武不凡?;实凼种赣幸幌聸]一下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處,想起秦?zé)钏f的話,神色有些陰沉,拇指不由轉(zhuǎn)著指上的扳指,血玉扳指的凝光越發(fā)潤澤起來。 “燁兒,你此話是認(rèn)真的?”皇帝直起身子,望向站在正中央的秦?zé)?,緩緩發(fā)問,卻氣勢逼人。 秦?zé)钐ы鴮ι狭嘶实凵铄涞哪抗?,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和反悔的堅定:“是,孫兒的話的確是認(rèn)真的。除了蓁蓁,孫兒不愿再納二色。孫兒此生并不愿納什么側(cè)妃、侍妾,還請皇祖父莫要再費心了?!?/br> “胡鬧!”皇帝忍不住大聲呵斥道,他看了眼秦?zé)睿^續(xù)說:“你與蓁姐兒感情和睦恩愛,朕自然是樂見其成的。蓁姐兒這個孫媳婦,朕是萬分千分的滿意,這般的品格相貌,便是沒有其祥瑞的身份,做個皇后都是使得的。可是……” “可是哪代帝王,便是帝后感情和睦、皇后專寵的,后宮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妃嬪。哪里像你這般,除了蓁姐兒,其余的女子一概不要!那皇家如何開枝散葉?這般哪里成個體統(tǒng)?”皇帝氣道,見秦?zé)钌裆粸樗鶆樱念^更是一堵。 “莫不是蓁姐兒要求你如此的?你可知,如今宋家和呂家各自掌著軍權(quán),軍中聲望極高,又都與薛家結(jié)為姻親,支持著蓁姐兒。而蓁姐兒一個祥瑞,又獻(xiàn)上了神種,在民間的聲望已然超過了你。若你再獨寵于她,將來外戚權(quán)勢過大,干預(yù)朝政、危及皇權(quán)該如何?”皇帝臉色不好地說道。 秦?zé)顡u搖頭,道:“此事與蓁蓁無關(guān)?!彼〈轿⒐矗嫔蠋е唤z笑意:“呂家、宋家有的是顆為臣之心,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處。他們手中的權(quán),是孫兒給的。若當(dāng)真有不軌之心,孫兒自當(dāng)親自收回,孫兒執(zhí)政,靠的不僅僅是呂、宋兩家的支持。至于蓁蓁的聲望,皇祖父,待蓁蓁嫁了進(jìn)來,她不也就是自家人了?何必在意呢?” 皇帝倒是相信秦?zé)畹倪@句話,這些年的表現(xiàn),足以證明他是真有手段將權(quán)力把握在手中?;实坌闹邪捕?,贊賞地看了眼秦?zé)睢B犅勊绱苏f,那必然是他手下還有除了呂、宋兩家之外的其他勢力,而且這股勢力并不遜色,并且會與呂、宋兩家之權(quán)形成一種平衡之態(tài),維持朝堂穩(wěn)定。 “這般說來,你便當(dāng)真是執(zhí)意只娶蓁姐兒一人?子嗣你就不擔(dān)心?”皇帝問道,心頭卻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個孫兒倒是個專情之人。只不過,秦?zé)钸h(yuǎn)比太子要會看人、要好運,蓁姐兒可不是當(dāng)年的李庶妃可以比的。 秦?zé)钐崞鹧α钶瑁浇遣唤麕Я私z溫柔笑意,道:“正是。蓁蓁待我無二心,我亦是一意待她。子嗣之事,以蓁蓁的福緣,皇祖父不必?fù)?dān)憂的?!?/br> 他正色道:“孫兒早與蓁蓁定下了契書,若您再執(zhí)意賜下了側(cè)妃侍妾,豈不是叫孫兒違背了誓言,上天會懲罰的,于大齊也是不利的。畢竟上天可是十分愛護(hù)蓁蓁這個祥瑞的?!?/br> 皇帝一愣,指著秦?zé)钚αR:“你這也不與朕早說!罷了罷了,左右朕也老了,你的事情,朕懶得cao心。趕緊給朕走,省得看了煩心!” 秦?zé)钗⑽⒁恍?,這才躬身行了禮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 急著上課啊,紅包回來發(fā)~~~ 第104章 地牢之中,傳旨太監(jiān)剛剛將皇帝的口諭傳達(dá)了下來,手底下的人已經(jīng)將啞藥給她灌了下去,此刻嗓子里泛著撕裂的疼痛。 郭宜冉十指纖纖,掙扎得早就將指甲上的丹蔻摩擦掉了,分外狼狽。 “安國公向圣上求了你做奴妾,郭姑娘稍微收等待一下,稍后安國公就要派人來接你了?!?/br> 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剛剛落下,郭宜冉瞪大了雙眼猛地?fù)u起了頭,面上布滿了驚慌。 這不是她的結(jié)果。她姑母的一條命就換來了如此結(jié)果?她的那些藥也不過是以防計劃不成功罷了。根本就不是害太孫殿下的,又不致命。何至于此? 這位昔日也是位有封號的縣主啊。那太監(jiān)同情地望了眼她,這宮里面妃子再想爭寵,可一旦私自給皇帝服用不干凈的東西或是牽扯進(jìn)了巫蠱一事,都是沒有出路的。沾上了這兩件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真不知這位還是在宮中教導(dǎo)著長大的女子如何就一時糊涂,害了自己的終生。 郭宜冉突然仰頭,眼里含著淚光,手忙腳亂地比劃著,最后在地面寫了個“沈”字,看向了太監(jiān)。 傳旨太監(jiān)嘆了口氣,知道這郭宜冉與沈夫人親近,便道:“沈夫人家中的長嫂昨日進(jìn)宮報了喪事,沈夫人受不得打擊和刺激,昨日下午已經(jīng)吞金去了。算是奴才給姑娘一個忠告,日后做事,先冷靜地細(xì)想一下或者跟別人商量商量,這樣糊涂又害人害己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做了。” 郭宜冉愣愣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jìn)去,待傳旨太監(jiān)走了,眼里驀地涌出淚水,伏在地面上無聲地痛哭起來。 “郭姑娘,你沒事吧?”青年的聲音伴著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這聲音郭宜冉萬分熟悉的,身形一僵,僵硬地抬起頭來,對上了隔在外面的,青年的面容,眼里滿是對她的關(guān)切。郭宜冉張了張口,只能說出“五皇孫”的口型。 五皇孫眼睛稍稍紅了,上下打量了郭宜冉,見她除了嗓子之外,身上并無其他傷痕,也未被人欺負(fù)過,這才放下了心,笑著寬慰道:“宜冉,你莫要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和三堂兄求了你來,我在外邊買了處宅子,現(xiàn)下我尚未分家,你是不便入府的,先在那里住著,有嬤嬤照顧著你的。待將來世子襲了爵,我被分了出來了,就可以日日陪著你。” 郭宜冉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秦?zé)胧裁礃拥膫€性,能答應(yīng)五皇孫的請求,必定是五皇孫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將她換了出來。更別提如今她的罪名,牽扯上關(guān)系,日后在朝堂中五皇孫也難為人,她哪里值得他這般?當(dāng)真是傻人! 她一生里對她最好的兩個人,一個因她而死,一個被她嫌棄利用后百般想擺脫關(guān)系。為了那本就無法觸及的東西,反而把這些都給丟了。若是當(dāng)初就聽了嬤嬤的勸告,適可而止,嫁給五皇孫就好了。 五皇孫憐惜地看著她,命人開了牢門,將郭宜冉接了出來,將人抱在了懷里,道:“嗓子上的傷用的是宮內(nèi)的秘藥,恐怕是恢復(fù)不了了,不過我找些好的大夫給你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沒準(zhǔn)兒還是能發(fā)出聲音的?!?/br> 郭宜冉看著他,張了張口,“謝謝你?!?/br> …… 康王府倒是幾個王府里最先分家的一個,嫡子雖說也被立了世子,可如今一算,也不過小小的年紀(jì),還不能襲爵呢,這康王和康王妃就上折子分了府,幾個年幼的庶子倒還可以留在府中撫養(yǎng),可幾個長成大人的庶子不管成親還是未成親的,都被分了出去。 康王托關(guān)系各自給了個小官職,也就算盡責(zé)了。只有那庶長子五皇孫倒像是因先前的事情,得了康王的厭棄,并未得到任何官職,并且分的銀錢也是最少的一個。 不過這五皇孫倒是幾個兄弟里最為開心的,接了新納的寵妾,便去了提前買好的宅子住下。 皇帝為此,又訓(xùn)了一通康王夫妻倆,這是有多容不下庶子,才能這么不留情面??低跤锌陔y言,總不能自己招了兒子將那郭宜冉買了下來,還留在了外宅中,只能乖乖聽罵。 日子轉(zhuǎn)眼到了年底,難得沒下雪,天氣又晴朗無風(fēng),想著羅六娘已經(jīng)定了親事,日后定是出門不便,薛令蓁與秦?zé)熂s了她一起去馬場上玩一玩。 薛令蓁與羅六娘不如以往日日可見了,昨夜里就命人將她上個月剛按著體型做的騎裝拿了出來,事事都提前準(zhǔn)備好了,這才被雪槿、雪松服侍著睡下。 不過第二天,直到秦?zé)熞蛑鴵?dān)心從東宮來云容殿來尋她了,薛令蓁都沒有能從床上起身來,急忙之中才派了人去跟秦?zé)煹雷约翰皇娣?/br> 云容殿中,昨夜薛令蓁睡過的床褥已經(jīng)被重新?lián)Q了新的,天氣寒冷,屋內(nèi)燒了地暖,難得熏了些暖香,殿內(nèi)鋪著軟綿綿、毛茸茸的毯子,看著十分暖和。 臥榻上的桌案被撤走,鋪了層厚軟的墊子,薛令蓁就臥在榻上,身上換了身天水碧繡松柏竹紋的小襖,肩上隨意地披著件罩衫,自早上起來,僅是梳洗了,連頭發(fā)都未曾挽起,只拿了發(fā)帶束在腦后,以防礙事。 長發(fā)微微散亂地披在身后,薛令蓁微微垂著眼睫,看著手中打發(fā)時間的游記,有時腹部疼得狠了,青蔥潤水一般的纖細(xì)手指也不禁摳著紙張。她嬌美的小臉泛著些雪白,嘴唇微干,無精打采地將身上的錦被蓋得嚴(yán)實,也不敢大動作。像是一朵嬌花突然失了滋潤,有些垂敗,又惹得人憐惜。 “郡主,奴婢把謝先生送的暖玉找了過來,您壓在貼身的衣服下面,外頭在暖個湯婆子,也能舒服些。太醫(yī)說您這也不是大毛病,就是第一次,又是第一日才疼得狠些了,過后的幾天就好受些了。太醫(yī)給您開了些緩解疼痛的藥,奴婢已經(jīng)吩咐人去熬了,您先喝口熱水潤潤嘴唇,都有些干了?!毖╅染従徴f道,給薛令蓁端了杯熱水,讓她潤潤有些干的唇瓣,掀開被子將暖玉塞進(jìn)了薛令蓁的腹部,一摸她的手腳,都是暖乎乎的,這才放下了心。 秦?zé)熥吡诉M(jìn)來,穿得厚,被這地暖弄得有些臉紅,也未曾叫人通報,就見到薛令蓁這一副無精氣神的模樣,關(guān)切道:“蓁蓁,你怎么這樣兒了?今早突然派人來說你不舒服,嚇了我一跳。昨日你還跟我興沖沖地說著今日要去王叔那里的后山去逛逛的,怎么一夜就病了?” 薛令蓁不敢動身子,稍稍一動,就能感覺到下身一陣暖流流出,小腹又酸又抽疼,把她的力氣都給疼沒了。而且這古代的月事帶子較窄,而且就穿在身上,實在不舒服,生怕一動了身子,就又弄臟了衣服。 她到底還是沒擺脫掉痛經(jīng)的毛病,哪怕重活了一世,還是如此。這種生理痛,便是拿異能來 也沒什么用處。 見秦?zé)焼柕?,薛令蓁抿了抿嘴,聲音因疼得失了幾分力氣,道:“你一看就是還沒長大,我這哪里是生病了?是跟六娘一般來了小日子。身體不舒服罷了。幾日后就好了?!?/br> 秦?zé)熋嫔下舆^驚訝,倒沒想到,平日里薛令蓁看起來比她們誰都健康,來了月事,倒疼得沒了什么精神。 “這我就放心了,若當(dāng)真生了病,那才不好呢。我已經(jīng)讓人去跟六娘說了你身體不舒服,今日不能出去了,讓她不必等著?!毙m女拿了繡墩,讓秦?zé)熥诹搜α钶璧纳韨?cè),她放下了心,可看著薛令蓁有些蒼白的臉色,仍舊心疼。 “呀!”秦?zé)熗蝗幌肫鹆耸裁?,望著薛令蓁,有些不好意思?/br> 薛令蓁狐疑地看了她心虛的模樣,問道:“你又干了什么事情?與我有關(guān)?” 秦?zé)熜α诵?,不好意思地道:“這不是大哥一直關(guān)心你嘛,今早還讓人準(zhǔn)備送你我二人出宮去找六娘呢。你派人來跟我說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大哥派來的人也正在,聽到了這話。我尋思你若是生病了,大哥肯定心里關(guān)心焦急,就讓人給大哥傳了話?!?/br> 說著,她看著薛令蓁猛地變得紅潤不少的臉色,又望了望窗外,道:“只怕時辰也差不多了,待大哥下了早朝,估計就會來看你了?!?/br> 薛令蓁撫了撫額,這下子,這種私密的事情也被秦?zé)羁吹搅?,莫名有些羞恥,她有氣無力地瞥了眼秦?zé)?,道:“我真是不知道說些什么了。阿煙,你是真的小了些,這種女兒家的私密事情也想不到,還告訴了燁哥哥,讓他來瞧我。” 秦?zé)煙o辜地笑了笑,薛令蓁無奈地戳了戳她。 二人正說著話,主要是秦?zé)熍卵α钶桦y受無聊,說些有趣的事情來陪她,而薛令蓁只有時應(yīng)了幾句,剛過不久,就聽殿外秦?zé)畹穆曇?,正與雪槿說話,似是在詢問薛令蓁究竟身體如何。 雪槿一個女兒家,也說不清楚,見秦?zé)铌P(guān)心,便通報了,讓他進(jìn)了屋。秦?zé)煵挥烧酒鹕韥?,給秦?zé)钚辛硕Y,望了望薛令蓁,又望了望秦?zé)?,連忙笑道:“大哥、蓁蓁,母親找我還有些事情,我就先離開了?!闭f罷,就退了出去,房中除了在外殿守著的宮女和雪槿、雪松二女,也就只有二人了。 第105章 雪槿上前在門口就將秦?zé)钌砩香y狐毛斗篷和大衣脫下,放到了一旁,拿來了手爐,讓他驅(qū)了驅(qū)身上的寒氣,才讓他進(jìn)了內(nèi)殿。 “今日突然聽說你病了,可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凍著受了風(fēng)寒?”秦?zé)蠲嫔脸?,眉頭緊縮,大步邁進(jìn)了內(nèi)殿,看著薛令蓁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禁問道。 也倒難怪她如此緊張。 薛令蓁自出生到現(xiàn)在還從未生過病,而秦?zé)畹纳眢w便是被她調(diào)養(yǎng)好的,自然知道她的奇異之處。這一番聽說她不舒服,又這般病怏怏地躺在榻上,心不由提了起來,便當(dāng)真以為她得了什么厲害的病癥。 秦?zé)钚南陆辜?,剛剛從早朝上回來,一聽到底下人說薛令蓁不舒服,衣裳都沒有換,就匆匆趕到了云容殿。身上束了腰的靛青色蟒袍愈發(fā)顯得身材修長偉岸,面如冠玉,豐神俊朗。 因是心中存著焦急擔(dān)憂,秦?zé)畈⑽戳粢庋α钶栉⑽⒌痛沟哪X袋,和她面上的微紅。 低頭親了齊她的額頭,倒也不像是發(fā)了熱。雪槿和雪松見了這,只捂著嘴忍笑,雪槿上前道:“殿下,郡主這不是什么病癥,太醫(yī)也來瞧過了,并不礙事,休息個四五天就好。這是女孩兒家長大了該有的而已。不用這般擔(dān)憂。” 秦?zé)畹皖^看了眼薛令蓁難受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 薛令蓁伸出手扯扯秦?zé)畹囊滦洌溃骸盁罡绺邕@般聰明,雪槿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不到。自然就是女兒家來了小日子了?!?/br> 秦?zé)畹挠沂治⑽⒁荒缶o,眼里的疑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點點的笑意。 薛令蓁的膚色蒼白,卻又透著點兒羞澀的紅暈,比之方才見到的臉色,紅潤了一些。秦?zé)钅抗馕⑽⒛?,突然想起了自己曾?jīng)看過的書籍,雖面上神情未曾有大的變化,胸腔之中卻生出了一股歡喜和緊張。 他比薛令蓁年長心細(xì),這般的書籍也不是沒有讀過,也不是不知道女孩子會有這樣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薛令蓁的長大會在悄無聲息中突然到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秦?zé)睢班拧钡貞?yīng)了一聲,這才放松下一直緊張的身子,坐在了薛令蓁的榻邊,看著她的面容,眼神里帶著疼惜。 他仔細(xì)回想著書上所寫的內(nèi)容,想要交代些薛令蓁什么,卻又大抵因是第一次與女子談?wù)撨@般的事情,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才道:“我看書上所說,有的女子什么事情沒有,而有的女子的確是如同蓁蓁一般痛的,等過了前兩天就好了。女子這段日子要好好休息,不得勞累,莫要吃生冷辛辣之物。也不要受了冷?!?/br> 秦?zé)钆ゎ^望了眼薛令蓁擺在內(nèi)閣柜子上的一些瓶瓶罐罐的調(diào)料,伸手掐了下她的臉,“那些辛辣的調(diào)料可是不能再吃了,等小日子過去再吃也不遲。那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去叫了太醫(yī)來瞧瞧。” 薛令蓁含笑著一一應(yīng)下,這些事情本就是秦?zé)顬榱怂茫植皇莻€脾氣犟的,自然乖乖聽著。只是見秦?zé)畹箤Υ耸掠行┝私?,還看過此類的書籍,薛令蓁此時酸痛稍減,便撐起身子,湊到秦?zé)畹拿媲?,笑問他道:“咦,奇怪了。怎么燁哥哥對此事這般了解?一般的男子都對女子的小日子十分避諱的。” 秦?zé)蠲嫔弦痪?,抬眸淡淡地瞥了眼笑盈盈的薛令蓁,伸手將又有些調(diào)皮的人按了回去,用錦被裹了起來,將有些下滑的湯婆子暖在了腹部,才道:“你入宮生活,自然要好好照料你的。這些事情是每一個女子都有的,提前知道些也無妨,省得手忙腳亂了。不過我卻是沒料到,你小日子突然來了……”他還以為是薛令蓁生了病癥,心中焦急,卻完全沒想到,是蓁蓁的年紀(jì)到了,長大了。 薛令蓁嘴角一笑,乖乖地躺好,有秦?zé)钆阒?,倒好似小腹的抽疼也好受了些?/br> 秦?zé)钗⒋瓜骂^,看著她,手中輕輕摩挲著薛令蓁伸出的右手。他的手寬大,若是兩只手掌合在一起,正好能將薛令蓁的雙手?jǐn)n住。 他等這一天真的很久。小姑娘終于長大了,可以與他成婚育子。 “也不知你是幾日才能好,聽太醫(yī)的囑咐,好好休息,若是閑著無聊了,可以去園子里稍稍散散心,可也要穿得厚些,受了凍,著了涼也不是好受的?!鼻?zé)钤俅谓淮艘槐椋B著雪槿、雪松兩個人也叮囑了下去。 秦?zé)钫酒鹕韥?,讓雪槿取來了自己的斗篷和外衣,對薛令蓁道:“還有些折子要處理,我先回東宮了。蓁蓁你若是想出去玩,也不著急,待日子過去了,我再讓人請了羅六姑娘與你和長樂一同去馬場玩?!?/br> 薛令蓁抱著湯婆子,暖和和地躺在被子里,笑瞇瞇地道:“知道了,我也怕疼,不會不注意的。何況還有雪槿、雪松看著我呢。” 秦?zé)罡┥碛H了親她有些干的唇,舌尖不經(jīng)意間滑過唇瓣,潤澤了唇瓣。他低眼看著有些羞澀的少女,輕笑道:“雪松、雪槿能看得住你才怪呢。我拜托了吳貴妃娘娘照看你?!?/br> 薛令蓁扭過了頭,不再理他,惹得秦?zé)钚α诵?,才從云容殿出來?/br> …… 昌德宮中的正殿之內(nèi),一側(cè)擺設(shè)的坐榻上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個水晶美人瓶,幾株各色的鮮花被修剪得好好地養(yǎng)在了里面,香氣微微散發(fā),的確是比平日里的熏香里的沁人心脾。 吳貴妃一身絳紫團(tuán)花紋褙子,坐在旁邊,手中捧著一杯熱茶,熱氣裊裊地?fù)湓诿嫔?,緩緩聽著裕秀來報了薛令蓁的事情?/br> 她面上含笑:“這孩子,長大是好事情,才來告訴我。被太孫知道了,害羞也正常,太孫到底是個男子。這小兩口,倒是甜甜蜜蜜的,看著就覺得歡喜。等日后蓁姐兒正式嫁進(jìn)了東宮,還指不定多么恩愛羨煞旁人!” 裕秀替吳貴妃揉了揉肩膀,笑著回道:“這可不是嘛。太孫殿下面上看不出什么,卻還特地到您這,拜托您照顧郡主,可見是真真把泰安郡主放在了心尖兒上。不過太孫殿下可是有些過于不放心了。娘娘對待郡主,親熱得很,哪里會照顧不周到的?” 吳貴妃拍了拍她的手:“這也是關(guān)心使然。”說罷,她拉過了裕秀,掩唇悄悄道:“這一點上,咱們的皇上也是不及太孫的,當(dāng)年元后懷身孕時,還被皇上氣哭過一回。更別提我懷榮惠的時候了,女子發(fā)胖是正常的,可皇上那張嘴,當(dāng)真是不饒人,明明知道他是關(guān)心你,還是忍不住生氣。 便是呂侯爺,那般愛重我大侄女,房中除了正妻外,再沒了其他的妾侍通房,可遇到了這般的事情,也是粗枝大葉,更別想著他能體諒你、關(guān)心你了。別氣著就算不錯了。蓁姐兒可比我們幸福?!?/br> 裕秀“撲哧”一聲忍不住了笑,見吳貴妃指了指自己,才忍笑道:“娘娘說的是?!?/br> 皇帝帶著張德壽從外頭走進(jìn)來,本是來看望下吳貴妃,卻方才在門外正好看到了秦?zé)畹纳碛?,一聽到吳貴妃和宮女的笑聲,便走進(jìn)去出言問道:“這是怎么了?這般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