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可惜啥?”小應(yīng)子有些不忿的說:“王爺您不會是看上那yin婦了吧?咱們王妃多好,甩那不守婦道的韓氏女十八條街……” 昭親王瞥了小應(yīng)子一眼,小應(yīng)子才將將閉上嘴:“本王可惜的是小媳婦不在,這樣好看的戲,本王一個人獨賞未免太可惜了?”他原本還想要把這韓氏送上龍床,現(xiàn)在好了省的他動手了。 “王爺,奴才也在,不是,”小應(yīng)子覺得有些偏離重點了:“不是,王爺您不生氣?” “生氣什么?”昭親王看了看那角樓,嘴角一勾:“只要不賴著本王,本王都愿意好人做到底,成全那些有情人,當(dāng)然他們得真的有情才行?!?/br> “可是……,”小應(yīng)子還想說些什么,但想想也對,反正他們王府跟韓國公府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那王爺您是不是再叫些人過來看?”這戲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他們是不是也要依葫蘆畫瓢? “不用了,”昭親王下巴點了點外面:“已經(jīng)有人來了?!?/br> 小應(yīng)子扒在邊角偷偷看了看,見著了來人,心頭一喜:“吆,是鎮(zhèn)國侯夫人?!彼麄兺鯛敳粫蕴澚?,鎮(zhèn)國侯夫人可是他們王爺?shù)木四浮?/br> 角樓里,韓冰卿被逸王緊緊地抱在懷里,她臉上還有一滴淚珠:“逸哥哥,卿兒不想來見你的,可是卿兒控制不住自己,卿兒……,”她忍不住抽噎了一聲:“讓卿兒最后再抱一次逸哥哥,日后卿兒就死心了,踏踏實實的跟著昭親王過日子?!?/br> 就在這時,莫氏一點都不懂情調(diào)的冷哼了一聲,立時立刻就打破了這濃情蜜意的氣氛。 “啊,”韓冰卿跳出了逸王的懷抱,雙手拿著帕子捂在臉上。 莫氏冷笑著說:“用帕子捂著臉,不錯,還知道要臉,”說完韓冰卿,她就轉(zhuǎn)臉面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逸王:“逸王你呢,你還要臉嗎?” “鎮(zhèn)國侯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逸王緩了緩,才開口道:“表妹她……” “你住嘴吧,”莫氏看到瑟瑟發(fā)抖的韓冰卿,她就好似見到了那個不要臉的賤貨,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哼,這事我會如實稟明太后,你們好自為之?!彼莺莸氐闪艘谎蹆扇?,就甩袖想要離開了。 “鎮(zhèn)國侯夫人,”逸王在莫氏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察覺到她身邊除了兩個宮女,就沒有其他人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莫氏也不傻,她為什么不跟逸王廢話,就是想著趁他還沒回神趕快離開這里。她剛剛是氣極了才會那么毫無顧忌的貿(mào)然出聲,現(xiàn)在清醒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莫氏剛轉(zhuǎn)身就聽逸王那般叫她,心里一顫,難道今兒她的老命就要搭在這了,那她老頭子怎么辦,誰照顧? “啊……,”逸王伸出的右手在剛觸碰到莫氏的衣裳時,被一塊尖銳的石頭給打折了。他抱著已經(jīng)流血的右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莫氏逃離了角樓,之后他眼神開始掃向四周,在經(jīng)過觀景臺的時候頓住了,嘴唇抖動了一下,顫著音低語道:“九王叔。” 昭親王雙手背在身后,就那樣站在觀景臺的窗邊看著角樓里的景況,逸王雙腿一軟就癱坐到地上了。 “逸哥哥,”站在角落里的韓冰卿快步上去,抱著他。 逸王看著韓冰卿哭得梨花帶雨,眼神一冷,伸手把她摟進懷里。韓冰卿此時心里莫名地打了一個冷顫,不過她還是乖順地依在逸王的懷里。 沒一會,在這寂靜的角樓里,就響起了“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在逸王懷里的韓冰卿就這樣沒了聲息,逸王雙目有些發(fā)紅:“卿兒,對不起,可是逸哥哥不得不這樣做?!?/br> 觀景臺上的昭親王閉上了眼睛,仰起了頭:“呵……,無毒不丈夫。” 莫氏離開了角樓,就直奔慈寧宮。一路走,她一路想,想著是誰要引她去角樓的?想著想著,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就想按原路跑回去,可是她右腳剛剛伸出去,就又收了回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莫氏嘆了一口氣,想想那韓冰卿才十五歲,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小小年紀自作聰明,終是要把命搭進去了。那逸王雖不是皇帝的長子,但卻是皇后所出的嫡子,看著也不是個安分的,是絕對不會因為韓冰卿壞了自己的名聲的,韓冰卿是兇多吉少了。 很快韓家嫡孫女韓冰卿從御花園角樓的臺階上摔下來,把脖子給摔斷了的事兒就傳到了碧霄宮,當(dāng)時韓國公夫人就暈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韓國公——皇后的父親,奉國夫人的哥哥 第20章 陳氏估計是酒喝多了,肚子脹得很,原本想著先憋一憋,等壽宴散了再找地方??墒撬锏浆F(xiàn)在,憋得肚子都開始疼了,壽宴還沒有要散的意思,她實在是憋不住了:“小妹,嫂子出去一會,你好好坐在這里,不要離開,我一會就回來?!?/br> 五娘看她大嫂的神情,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去,笑著點點頭:“大嫂趕快去吧。” “好,”陳氏雖有些不放心,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五娘見她大嫂終于舍得離開了,微微搖了搖頭笑了,可真是草木皆兵。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之后,還不見陳氏回來,五娘心里就有些不踏實了。邊上傅夫人一直在找著話題跟她聊,不過這會她已經(jīng)沒什么心情再應(yīng)付她了。 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陳氏還沒回來,五娘就起身了:“傅夫人,我大嫂出去好一會了,怕是在宮里迷了路,我準備出去尋一尋,傅夫人、傅姑娘要一起出去走走嗎?” 在五娘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坐在傅夫人邊上半天默不吭聲的傅家姑娘打翻了一杯茶水,恰好有那么一點灑在了傅夫人的腿上,她急忙拿著帕子給她母親擦拭:“金jiejie,真是讓你見笑了,你看我娘衣裳有些濕了,我們得找個地方,讓我娘好換身衣裳?!?/br> 五娘沒想到這傅姑娘看著挺端莊的,但她那聲音聽著卻是如此的嬌媚:“沒事,那你們也趕快去吧?!?/br> “那金姑娘一會再見,”傅夫人牽著女兒的手就離開了。 等她們離開之后,五娘笑著嘆了口氣,輕聲念叨了一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念叨完她就開始打量著四周,一圈下來,她的目光就盯在了站在角落處的那個圓臉宮女身上,她走了過去。 那圓臉宮女也注意到五娘了,迎了上來,福禮道:“金姑娘,您有什么事兒嗎?” 五娘見她面上有rou,眼神清澈,再加上她臉上的笑透著憨,這樣的人看著就很面善。她大嫂出去已經(jīng)有小半個時辰了,她有些心急:“這位jiejie,我肚子有些不舒服?!?/br> 圓臉宮女一聽這話,就知道五娘的意思了:“請金姑娘隨奴婢來?!?/br> “好的,謝謝,”五娘就跟著圓臉宮女出了大殿。 沒一會那圓臉宮女就帶著五娘出了碧霄宮,五娘不知道她們前腳剛離開碧霄宮,后腳就有太監(jiān)過去碧霄宮傳韓冰卿的死訊,立時碧霄宮就亂成了一團。 五娘隨著圓臉宮女左拐右轉(zhuǎn)的走了好一會,也不見圓臉宮女停下,她便開口了:“冒昧問一句姑娘今年芳齡幾許?” 圓臉宮女靦腆一笑:“回金姑娘的話,奴婢今年十九了?!?/br> 五娘聞言松了一口氣,心里默默想著會開口回話就好:“那還有一年,姑娘就可以出宮了?”大景的祖制是宮女滿二十便可以出宮,這也是怕宮女年歲太大,出了宮難婚嫁。 “是的。” 五娘雖然看不到圓臉宮女面上的表情,但從她回答的聲音里,就可以聽出她對宮外的生活很向往:“姑娘多久沒出過宮了?” “自十二歲那年入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七年了,”圓臉宮女微微仰起了頭,看向了遠方的天。 五娘嘴角一彎,雙目透亮:“現(xiàn)在宮外京郊的良田二十兩銀子一畝,旱地十六兩銀子一畝,就是開荒要的壯勞力都要五十文一天。京城不說東西兩條街,單說南北兩街的一個鋪子都不下于千兩白銀,”五娘說著話,眼睛盯著圓臉宮女的后背,見她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就直接快步上前越過了她,后轉(zhuǎn)身擋在她面前:“姑娘,想好出宮以后的日子怎么過了嗎?” 圓臉宮女看著不遠處的岔路口,停下了腳步,蹙著眉頭,沒有吭聲,只是拿眼睛看著五娘。 五娘也不避諱,直接回視她:“姑娘,你家鄉(xiāng)還有親人嗎?” 圓臉宮女撇頭眨了幾下眼睛,低垂下雙目。 五娘見她這樣,心里就有底了,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繡著牡丹的紅色香囊打開,從里面拿出兩張銀票,伸手遞了出去:“這是一千兩匯通錢莊的銀票,姑娘只需告訴我你原本想要帶我走哪條路,這銀票就是你的了?!?/br> 圓臉宮女看了一眼五娘手中的銀票,咬了咬唇,眼睛一直轉(zhuǎn)動著,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五娘見她猶豫不決,又從香囊里掏出一張銀票:“姑娘想過沒有,我若是出事,你還能活著出宮嗎?如果我要是沒事……” 圓臉宮女不傻,她顫抖著手接過了五娘手上的銀票,低聲說:“右邊那條小路是通向昭親王的昭和宮,姑娘請便吧。” 五娘拍了拍圓臉宮女顫抖的手:“你自己小心,找個地方先躲一躲,要是……,”五娘呼了一口氣:“你就把事情推我身上吧,你只是個宮女,根本攔不住我。”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不過剛探出一只腳,圓臉宮女就拉住了五娘的衣袖:“金夫人應(yīng)該沒事,還有,謝謝金姑娘。” 五娘沒有再轉(zhuǎn)過頭,而是直接走向右邊的小道。圓臉宮女看著右手中的銀票,左手緊緊的握著,沒一會就匆匆離開了。 五娘沿著小道快步走著,走了好一會,終于看見了昭和宮。等她快要走到昭和宮宮門口的時候,心里竟有了些遲疑。 雖然昭親王給了她貼身的盤龍玉佩,她也給了他三十萬兩白銀,但說到底他跟她并不熟悉,只是見過一兩次,不過她又想到太后的那道賜婚懿旨,心里頭就安定了。 “這位公公好,”五娘到了昭和宮門口,直接掏銀票,上前去找守門的太監(jiān):“我是安平伯府的五姑娘,我要回碧霄宮,可是走迷路了,還請公公給我指個路,”說著她就把銀票遞了過去。 守門的太監(jiān)當(dāng)然知道安平伯府的五姑娘是誰,那是他們未來的主子娘,他看著遞到眼前的銀票,吞了吞口水,不過還是沒敢拿,眼睛一閉開始行禮:“奴才給五姑娘請安,五姑娘吉祥。” 五娘見這小太監(jiān)這樣,倒覺得有些好笑:“起來吧,這是我賞你的,你拿著。” 小太監(jiān)還是有些不敢拿:“奴才讓人送您去碧霄宮?!?/br> “好,”五娘看著捏在手里的銀票,有些尷尬。不過一眨眼,她手里的銀票就被抽走了,五娘忽地抬起頭,見到來人,面上就泛起了紅。 “你要去哪?本王送你,”昭親王剛離開觀景臺,就有暗衛(wèi)來稟說他小媳婦被人引出了碧霄宮,很快又有暗衛(wèi)來說他小媳婦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買了帶路宮女的一句話。他看了看被他拿在手里的銀票,不禁笑了起來:“今天進宮沒帶碎銀?” “銀塊重,還是銀票比較輕便,”五娘回神后就微微低垂下腦袋,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昭親王很想伸手捏一捏小媳婦紅紅的臉蛋,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誰讓他媳婦財大氣粗,他惹不起呢:“韓冰卿死了?!?/br> “?。俊蔽迥镞@會也不害羞了,仰起腦袋,雙目盯在昭親王的臉上:“死了?” “對,死了,”昭親王看向她的雙目,笑著問到:“你猜是誰殺的?” 五娘盯著他深邃的雙眸,腦子卻一直在轉(zhuǎn),過了很久才突然紅著臉冒出一句:“你去捉j(luò)ian了?” “哈哈……,”昭親王瞧著此時有些呆呆的小媳婦終于憋不住大笑了起來:“聰明的姑娘?!?/br> “王爺,”小應(yīng)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先是偷偷瞧了兩眼五娘,后躬身來到昭親王身后,原本他想要杵到他主子耳邊回稟的,哪知他主子擺擺手,示意他直接稟報。 “王爺,那邊已經(jīng)查清了,是輔國公嫡女黃英跟安王聯(lián)手算計的,”小應(yīng)子就說逸王跟韓氏女的那事有點蹊蹺,安王估計沒算到逸王沒殺成鎮(zhèn)國侯夫人,反倒是殺了韓氏女。 “那黃英呢?”昭親王就猜到是安王。安王是皇帝的高貴妃所出,雖是長子,但有逸王這個嫡子壓著,他能甘心? 小應(yīng)子覺得他家主子有點傻,這王妃娘娘還在呢,怎么就沒有一點好好表現(xiàn)的知覺:“黃英已經(jīng)被送被暗衛(wèi)打暈送到向暖閣了。”活該,年紀不大,心倒是毒得很,竟然把他們王妃往彤云軒引。 昭親王聽完小應(yīng)子的回話就問五娘:“你喜歡看戲嗎?” “喜歡,”五娘點了點頭。 “那本王請你看戲,”昭親王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五娘看著他把手中的銀票遞給了小應(yīng)子,就跟上去了。 而此時向暖閣里,肅親王正在穿衣裳,穿好衣裳之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看著縮在床角的那個哭哭啼啼的女子,冷笑著說:“放心,本王不會要了你的命,下次再算計人的時候,最好先顛顛自己有幾分本事?!?/br> 黃英抽噎著,感覺她的未來一片灰暗,她這會連看肅親王的勇氣都沒有,她已經(jīng)廢了,不過她還是想要一個明白:“是…是誰把臣女送上……送上……到這的?” 肅親王嗤笑了一聲:“你說呢?” “不可能……,”黃英把臉捂在錦被里,搖著腦袋大哭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皇帝圣旨……嗚嗚……圣旨賜婚的側(cè)妃……他不能這樣……對我……”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肅親王拿過放在床邊的拐杖,就拄著轉(zhuǎn)身走向了門邊,直接打開了門,見堵在門口的輔國公夫人黃氏,他笑著說:“你來得正好,進去看看你女兒吧,可別讓她死了?!?/br> 說完肅親王拄著拐杖就出了向暖閣,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向暖閣里傳來了一聲尖叫,接著就是哭聲。他也沒轉(zhuǎn)身回去,直接來到向暖閣外停著的小轎邊上,由他的貼身太監(jiān)小友子服侍著,坐進了轎子里。 “王爺是現(xiàn)在就準備離宮回府嗎?”小友子躬身貼著轎子的窗口問到。 肅親王左手摸著自己瘸了的左腿,笑著說:“等一會。” 昭親王帶著五娘來到向暖閣,正好遇見輔國公夫人黃氏準備帶著黃英離開。他并沒有走上前去,而是只身來到停在不遠處的轎子這:“三哥還沒走?!?/br> 肅親王掀開了窗簾,看向穿著一身銀灰色華服的昭親王,沉聲說到:“靠近一點,三哥有話對你說。” 昭親王對他這個三哥還是有幾分敬佩的,畢竟他們兄弟九人,除了夭折的三個,剩下的六個兄弟,到今天還活著的,皇帝、他還有他這個三哥。他彎下腰,透過轎子的窗子,看向坐在轎子里的肅親王。 肅親王一雙深沉的眼睛直接看向昭親王的眼里:“老九,我活著就是為了看你把屬于你的東西都奪回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br> 昭親王嘴角一勾笑了,他站直了身子并沒有回應(yīng)肅親王。 “你給本王送的女人,本王笑納了,”肅親王放下了窗簾:“回府?!?/br> “王爺,”黃氏雙目通紅,見肅親王的轎子離開了,她才越過五娘,走到昭親王面前,軟倒跪在了地上:“您要替臣婦的女兒作主啊。” “她的主本王已經(jīng)做不了了,”昭親王眼神看向離開的轎子:“你應(yīng)該知道她還有命活著,是因為本王三哥仁慈?!?/br> 五娘自來到向暖閣,就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在盯著她,不過她穿得厚實,并不覺的冷,她回視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睛,臉上不再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