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昭親王今日沒有騎馬,而是跟五娘坐在他那輛五佩馬車?yán)?。這五佩馬車是昭親王專用的馬車,非常寬敞,五娘很喜歡。她在馬車?yán)镤伾狭撕駥嵉膲|子,墊子上又鋪了一張?zhí)刂频谋z涼席,人躺在上面可舒服了。 昭親王下了馬車后,五娘戴上了帷帽跟著下了馬車,夫妻兩人來到長亭里。鎮(zhèn)國侯看了一眼昭親王,后便故意理了理衣袖:“你們一路平安?!?/br> “謝謝舅父特地過來相送,”昭親王看著他舅父身上嶄新的錦袍,心里只覺得他舅父這么多年是一點沒變,有什么好東西就愛顯擺。 五娘看到她大哥二哥,就想到了她娘:“大哥、二哥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娘親,meimei在這里先謝謝你們。” 安平伯趕忙回話:“你放心,母親我們會照顧好的,你去了西北也要多保重,有什么事兒,就寫信回來?!?/br> 昭親王聽著這話感覺有些不對了,去了西北不是還有他在嗎:“本王多謝兩位兄長相送,在此本王先敬舅父跟兩位兄長一杯,”他說完,小應(yīng)子就端來了一壺老酒跟幾個已經(jīng)滿上的杯子,昭親王端起一杯酒就直接仰頭飲盡了:“天色不早了,咱們要趕快啟程,不然遲了,晚上怕到不了驛站?!?/br> “對對……” 喝完了酒,昭親王夫妻就直接上了馬車,他倆一上馬車,車隊就立馬啟程了。 五娘回到馬車上,就有些悶悶不樂地躺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昭親王原還想看看印信,可是見她這樣,就也跟著躺下了,從身后抱著她,柔聲問到:“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京城?” 五娘轉(zhuǎn)過身,枕在他的手臂上:“不是舍不得京城,我就是舍不得我娘,跟你說我有時候都想要勸我娘再找一個人一起過日子,可是我知道我娘就是為了我的名聲,她也不會再嫁的。” 昭親王摟著她:“放心吧,只要你過得好,我相信岳母就會過得很好?!本鸵乐滥复笕说男宰樱且稽c都不擔(dān)心她會過得不好,而且京里還有他母后跟鎮(zhèn)國侯府在,也沒人敢為難安平伯府。 車隊越行越遠(yuǎn),鎮(zhèn)國侯見他那討債外甥終于離開京城了,高興地拉著安平伯兩兄弟去了第一樓。 他們剛走,這西十里亭又迎來了一輛楠木馬車,一身著鵝黃色月紗裙的女子挺著個碩大的肚子下了馬車,走到十里亭里,眺望著遠(yuǎn)方,看著遠(yuǎn)去的車隊,眼里帶著怨毒:“我等你們回來?!?/br> “可真是癡情,”一醇厚男音突然響起。黃衣女子聞之,臉色立刻就變了,她轉(zhuǎn)頭看向亭外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輪椅,冷聲問到:“王爺是來送昭親王夫婦的嗎?” 肅親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小友子趕忙雙手奉上拐杖。肅親王拄著拐杖進(jìn)入長亭,坐到了石凳上:“本王九弟有人送,不差本王一個,本王來這里只是為了等你罷了,”說完他的雙眼就不再盯著黃衣女子的臉了,而是轉(zhuǎn)向了她凸起的肚子上:“你這肚子已經(jīng)有六個月了。” “你怎么知道?”黃衣女子就是當(dāng)初自請前去五院庵帶發(fā)修行的黃英,她雙手撫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睛里面沒有一點快要當(dāng)母親的喜悅:“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月份有些大了,我是不會留著他的?!?/br> “本王會上書納你為側(cè)妃,”肅親王也是前兩天剛知道這黃氏懷了孕,他本膝下無子無女,所以對這個孩子,他倒是有幾分在意。 黃英嗤笑了一聲:“側(cè)妃,王爺以為我會稀罕?” 肅親王依舊盯著她的肚子:“你是不稀罕,畢竟相比安王,本王只不過是個無用的閑王罷了?!?/br> “王爺,您知道的可真多”黃氏一手撐著腰,把肚子向前挺了挺:“側(cè)妃,我這個肚子就只值一個側(cè)妃嗎?” 肅親王抬頭看向黃英,嘴角一勾:“你盡管可以不要,說句實話,本王還真看不上你。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本王要了。今天本王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你一句忠告,不要試圖惹怒本王,不然本王會讓黃氏一族都沒好日子過?!?/br> “你……,”黃英梗著脖子,喘著粗氣:“你想要迎我進(jìn)府可以,但必須是十二抬鳳轎娶我進(jìn)門,不然……” “還是免了吧,”肅親王打斷她的話,輕蔑地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團(tuán)臟污一般:“王妃,你覺得你配嗎?本王改變主意了,孩子本王要,你,本王不要。小友子,讓人抬黃姑娘進(jìn)府?!?/br> “你想要干什么?”黃英有些慌了,畢竟她現(xiàn)在挺著個肚子見不得人。 肅親王起身來到黃英身邊,低語道:“等生完孩子,不管你死活,本王都會對外宣稱你已難產(chǎn)去世?!?/br> 黃英雙目一縮:“希望王爺說話算話,不要言而無信。” “你果然狠毒,”肅親王說完就離開了長亭。 第32章 “嘔……,”五娘坐在馬車?yán)飳χ闩踔奶涤鄄煌5母蓢I著,長得有些圓潤的芍嬤嬤跪坐在她身邊,一邊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一邊吩咐兮香說:“讓小應(yīng)子先把馬車停一停,娘娘這樣一直犯惡心干嘔,身子哪能撐得住,先停下來歇一歇再走?!?/br> “是,”兮香立馬敲擊車廂,讓小應(yīng)子把馬車停下來。 芍嬤嬤半抱著五娘,給她端來一杯溫水:“娘娘,您先喝口水漱漱口?!?/br> 五娘面色蒼白,倚靠在芍嬤嬤的肩膀上,就著她的手,抿了一口水漱了口,才感覺好些:“謝謝嬤嬤,這一路上多虧了嬤嬤,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好些了?!?/br> 芍嬤嬤看五娘臉上沒有血色,有些發(fā)愁:“娘娘快別這樣說,這些都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您先歇會兒,奴婢去后面給您煮碗酸湯面,不管怎么樣,總是要進(jìn)些膳食才行?!?/br> “有勞嬤嬤了,”五娘躺了下來,并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她伸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嘴角無力的彎了彎,她有孩子了,雖然他這一路讓她受了不少罪,但她還是欣喜不已。 兮香擰了一條溫巾子遞給了迎香,迎香輕輕地給她家主子擦拭著手臉:“娘娘,您要不先睡一會?” 五娘搖了搖頭:“上午睡了那么久,這會哪還睡得著,你去問問小應(yīng)子咱們還有多久能到寧州城?” 兮香趕忙插話進(jìn)來:“奴婢上午的時候問了應(yīng)公公,說是明天中午就能到了?!?/br> 五娘松了口氣:“那快了,走了兩個月終于要到了。”他們剛走了半個月,西北那邊就來了急報,她夫君不得不盡快趕回西北。 五娘雖是個柔弱女子,但自認(rèn)并不軟弱。她夫君也不是普通男子,既然他封地有要事,她也不會給他拖后腿。就這樣五娘給昭親王收拾了些東西,就讓他先行回封地了,自己乘著馬車慢慢西行。 只是五娘沒想到在她夫君離開半個月后,她會被診出有喜,接下來的路程就有些難走了。五娘一直惡心嘔吐,雖有芍嬤嬤跟幾個女醫(yī)照顧著,但她還是慢慢消瘦了下來。原本只有十多天的行程,硬生生走了一個月,不過好在就快到了。 小應(yīng)子蹲在爐子邊看著火,他這心一路上都吊得高高的,就怕他們王妃跟小世子有個什么閃失,那他就算是到了西北也只能以死謝罪了:“嬤嬤,咱們娘娘怎么樣,好些了沒?” 芍嬤嬤正切著雞絲,舒了口氣說:“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兒,明天就到寧州城了,想必王府那邊肯定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到了王府,我再想法子給娘娘補(bǔ)補(bǔ)?!?/br> 小應(yīng)子聽了芍嬤嬤的話,才深深地呼了口氣:“娘娘一被診出有喜,我就讓人去給王爺報喜了,王爺肯定高興壞了。” “太后娘娘要是知道王爺有了孩子不知道會高興成什么樣兒?”芍嬤嬤雖然一路上多有勞累,但還是很高興。 噠噠噠…… 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傳來,原本還想說話的小應(yīng)子趴在地上仔細(xì)聽了聽,立馬就站了起來,看向西邊,興奮地說:“肯定是王爺來接咱們了?!?/br> 車隊的人被他這么一叫喚都伸著脖子,看向遠(yuǎn)方,只見塵土飛揚(yáng),很快一隊騎兵就到了跟前。 “王爺,”小應(yīng)子用袖子胡亂地抹了下眼睛,就飛奔到昭親王的馬下:“王爺您可來了。” 昭親王下馬之后,也不理會激動得流眼淚的小應(yīng)子,就直接走向了他的那輛五佩馬車,上了馬車之后,輕聲說到:“滿滿,我來接你了?!?/br> 五娘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只是她有些無力就沒下馬車,這會聽到他的聲音,竟覺得是那么的好聽:“你怎么趕來了?” 昭親王抱起五娘,讓她倚躺在自己的懷里,他蹭了蹭她的額頭:“小應(yīng)子給我來信了,”說著他的大手就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小腹:“讓你受罪了,我才離開一個月,瞧你竟瘦了這么多?!?/br> 五娘側(cè)身,雙手環(huán)抱著他精壯的腰身:“這樣的罪,我愿意受。” 昭親王來了,車隊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沒了之前的擔(dān)心。芍嬤嬤煮好了酸湯面就端上了馬車,昭親王把面接了過去,就開口問:“芍嬤嬤,王妃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芍嬤嬤圓圓的臉上帶著有些慈愛的笑,畢竟昭親王是她看著長大的:“娘娘現(xiàn)在這情況屬早孕的正常現(xiàn)象,只是因為長途跋涉沒能好好休息,才會反應(yīng)這么大的。王爺放心,等到了王府,奴婢給娘娘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這掉下去的rou很快就長回來了?!?/br> “那就好,一切就有勞芍嬤嬤了,”昭親王開始喂五娘吃面,芍嬤嬤笑看著小兩口這般親近,就默默地退出了馬車。 五娘有些羞澀,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今天的面條特別美味,就連一直堵著的嗓子眼都開了,她一口接著一口,很快一碗面就沒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飽過了。 昭親王見碗里見底了,就問到:“還要再來一點嗎?” 五娘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jīng)飽了?!?/br> 昭親王也不勉強(qiáng)她,把碗筷遞了出去,小應(yīng)子立馬就拿走了。 五娘這會精神也上來了,她坐直了身子,看向昭親王,見他的下巴跟兩腮的胡子都冒頭了,就知他是趕了一夜的路:“我們明天就到寧州城了,你怎么就等不急趕過來了,你封地的事兒解決了?” 昭親王拉過她繼續(xù)抱著:“已經(jīng)沒事了,我見你們遲遲不到,就有些不放心你,與其干坐著等,還不如過來看看,還好你沒事?!?/br> 五娘心里暖暖的:“我現(xiàn)在感覺還不錯,讓他們啟程吧,早點到寧州城咱們也好早點安頓下來?!?/br> 昭親王低頭看了看她的面色,見比剛剛那會好了一些,就開口對馬車窗外的小應(yīng)子說:“讓他們啟程?!?/br> “是,”小應(yīng)子現(xiàn)在總算是踏實了。 說來也怪,自昭親王來了之后,五娘就再沒有惡心反胃過,直到了寧州城,她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有一點不適 五娘笑說:“看來我肚子里的這位是個欺軟怕硬的?!?/br> 昭親王瞥了一眼小媳婦的肚子,冷哼一聲:“有我在,他要是還敢折騰你,等他出來,我必定是要十倍奉還的?!?/br> 五娘瞪了他一眼:“說什么呢,你可別嚇著他,咱們現(xiàn)在可乖了?!?/br> 一早車隊就進(jìn)了寧州城,到了寧州城西街,五娘就有些坐不住了,一路上她因為身子不適都沒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象。這會她身子也好了,身邊還有夫君陪著,外面就是他們的封地,她真的想要瞧一瞧。 倚在昭親王懷里,她掀開窗簾的一角,看向外面,比起京城的繁華,寧州城就有些落后了,這里街道兩邊都是低矮的門店,連座兩層的小樓都沒有。街上走動的百姓倒是不少,但身上穿的都灰撲撲的,看著就沒什么精神。 昭親王見五娘臉上沒有露出失望,心里倍感安慰,后又生了些愧疚:“這里遠(yuǎn)比不上京城,要讓你跟我吃苦受累了。” 五娘搖了搖頭,臉上是滿滿的喜悅:“夫君,我原以為西北是地廣人稀,沒想到人也不少。” “來西北這里的人很多都是逃難過來的,人雖不少,但都很貧困,”昭親王每每見到那些逃難過來的人,就心痛難忍:“去年夏天靖州那邊旱澇,就有近五千人逃到西北,我讓人給他們分了地,他們自己建了土坯屋,向官府借了糧,總算是熬過了一個冬天??墒墙衲暌驗槲鞅备珊担乩锏氖粘蓽p半,我都不知道這個冬天該怎么幫他們熬過去?” 五娘還從未見過她夫君露過這樣的神情,不過她剛看了街道兩邊,有些想法她還沒弄清楚,也不能現(xiàn)在就給他什么保證??磥淼劝差D下來,她勢必要在他們封地轉(zhuǎn)轉(zhuǎn):“你現(xiàn)在先不要想這些,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br> 昭親王揉了揉小媳婦的腦袋:“嗯?!?/br> 車隊走了大概一個半時辰,就入了寧州城的東街,這里跟剛剛五娘看到的西街簡直是天壤之別,沒了低矮的門店,都是新建的兩層小樓,偶爾還能遇到一座三層小樓。在街上走的人也不少,身上穿的衣裳還能見著些花色,明顯比西街的好很多。 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停了下來,小應(yīng)子站在窗邊小聲回稟:“王爺,已經(jīng)到王府了?!?/br> “開中門讓馬車直接進(jìn)去,”昭親王看著懷里睡著的五娘,輕聲說:“讓他們一會閉上嘴,不許出聲,手腳也放輕些?!?/br> “是,”小應(yīng)子估摸著應(yīng)該是那位祖宗入睡了,他也不敢拖沓,趕快吩咐下去讓他們放輕手腳,畢竟那祖宗肚子里還有一位小祖宗,要是她倆有什么差池,不用王爺動手,芍嬤嬤就能替太后撕了他們。 等五娘醒來的時候,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她這會應(yīng)該是在西北的王府里??粗册?,是她喜歡的月白色,很是清爽。 也不喚人伺候,五娘自己爬起來,穿上繡鞋,拿了件披風(fēng)披在身上,就出了內(nèi)室。 “娘娘您醒了,”芍嬤嬤正想著進(jìn)屋瞧瞧,沒想到剛走到內(nèi)室門口,五娘就出來了。 “嬤嬤,咱們這是已經(jīng)到王府了?”五娘打量著外室,榻上的炕幾、榻邊的腳架,擺放在廳里的八棱檀木桌,還有她邊上的衣架,這些都是她親手挑的隨著車隊帶過來的。 芍嬤嬤幫五娘系好披風(fēng),笑說:“午時三刻到的,那會您正熟睡著,王爺就沒叫醒您。餓了沒,奴婢燉了燕窩粥,您進(jìn)一些可好?” 五娘這會也的確餓了:“好,謝謝嬤嬤?!?/br> 芍嬤嬤退下后,五娘就走到院子里,見奴才們正在忙著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迎香跟兮香站在一邊指揮著。 西北的王府雖沒有京城的古樸大氣,但占地卻比京城的大很多,一排排的廂房都空著,王府里一直沒主子住,所以伺候的奴才也少,不過干凈倒是挺干凈的。 五娘來到后院的花園邊,看著園子里除了寥寥無幾的花,連棵草都沒有,不禁笑了起來,看來她夫君事先讓人清理過。她伸手彈了下沒什么精神的花兒,就離開了。 回到屋里,芍嬤嬤正要去找她:“娘娘回來了,燕窩粥已經(jīng)不燙了,這會用剛剛好?!?/br> 五娘稍稍洗漱了一番,就坐到了榻上,端起燕窩粥吃了起來:“王爺呢?” 芍嬤嬤見她用得香,臉上就有了笑,能吃就好:“去前院了,軍中有人過來找王爺,王爺去看看了?!?/br> “我剛?cè)ネ饷婵戳?,挺干凈的,就是有點空蕩蕩的,沒什么亮眼的顏色,”五娘用了幾口就放下了調(diào)羹:“府里有花匠嗎?” “有的,娘娘想要種些什么花兒一會吩咐下去就行,”芍嬤嬤以前沒來過西北,這次來了,到了王府,心都一抽一抽的疼,幸虧太后娘娘沒親眼看到,不然得心疼死。 五娘用完了燕窩粥,就招來了迎香跟兮香:“你們?nèi)ジ锢@一圈,看看有什么缺的,列張單子出來,該采買的采買,該訂做的訂做,對了拉著小應(yīng)子一起,王爺?shù)南埠盟钋宄??!?/br> “是” 閉府多年的昭親王府終于迎來了主母,有了主母就是不一樣,這府里的奴才見天的出府采買,來來回回的沒個停歇,最近就連賣菜的都喜歡在昭親王府附近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