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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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用做。”皇后道:“只等皇上下旨即可,咱們權(quán)當無事發(fā)生。” 靈珂頷首思忖,恍然大悟,輕笑道:“皇后不愧是皇后,思慮周全?!?/br> 兩人相視而笑,皇后起身道:“長公主可還有空?不若去本宮的鳳儀殿再坐坐,咱們還可再聊上許多?!?/br> “樂意之至。”靈珂莞爾:“皇后這般秀外慧中,我母后怎會不喜,定是有誤會,我便將我母后的喜好都細細的說與你聽?!闭f完,兩人便親密無間似的并肩走出了葡萄架。 殊不知在葡萄架外不遠處有一棵歪脖子柳,柳葉觸地成簾,顧歧的身影掩在其中,卻將他們的對話一個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明川正小心翼翼的用藥粉替他敷著傷口,只聽顧歧倒吸了一口冷氣,撐在膝上的五指緩緩握成拳。 “七殿下,奴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明川擔憂道。 顧歧揚了一下唇角,卻不見笑意,目光如三尺玄冰,明川飛快的替他包扎好,剛要起身,卻被顧歧抬手按住。 柳簾輕微的顫動了一下,沒引起人的注意,待到那頭人都走空了,顧歧才理好衣襟走出去。 “你剛才看見了什么聽見了什么?”顧歧望著遠處,忽然問明川。 “奴才......”明川愣了愣,老老實實答道:“看見了皇后娘娘和靈珂長公主,在討論.......五殿下?!?/br> “好事壞事?” “壞事吧......”明川脫口道,他倏地捂住嘴,撥浪鼓似得搖頭:“奴才,奴才不知道!” 顧歧斜覷了他一眼:“嘴皮子動的比腦袋快,可惜最先掉下來的卻總是腦袋?!?/br> 明川苦著臉:“奴才錯了,下次一定謹言慎行?!?/br> 顧歧道:“可你說的沒錯,連你都看出來的事我父皇卻看不出來,這又是什么道理?” 明川:“......” 顧歧道:“怎么不說話了?” 明川緊閉著嘴,脖子都快甩斷了,滿臉都寫著“求生欲”三個字。 顧歧輕輕笑了一聲,也不為難他,搖扇道:“你可愿再幫我辦一件事?若辦成了,重重有賞。” “奴才,奴才不要賞賜!”明川默了半刻,昂起頭道:“奴才希望變的靈竅些,能多幫襯著奴才的師父,所以,若奴才幫七殿下辦成了事,七殿下可愿意多多提點著奴才,直到奴才開竅。” 顧歧低眸瞅著他,許久,他緩緩道:“太后病著,父皇上完朝回去應(yīng)會安排著往慈惠宮送時令藥材,你主動向郎喜請纓,把活攬了,去慈惠宮看看,你以郎喜的名義去他們不敢攔著你,到時別太著急走就是了?!?/br> *** 一個小太監(jiān)形色匆匆的跑往慈惠宮,他在門口草草行了一禮便跨進了宮門檻。 一條消息傳入了太后耳中,令太后的臉色一分分的沉下去。 “老五當真固執(zhí)如斯?”太后冷聲道:“無論靈珂如何求他他也不答應(yīng)?” “是的。”那小太監(jiān)低著頭道:“五殿下一直說他放不下阮妃娘娘,因而不能遠行。” “呵,真是個孝順的?!碧笸浾砩现刂匾豢?,冷笑道:“這就是皇后出的兩全其美的注意,這個皇后,哀家就知道她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著翠玉鐲子的手臂交疊放在小腹上,慢聲道:“還是得哀家出馬?!?/br> 那小太監(jiān)道:“太后娘娘圣明,普華庵里的人安排好了,東西都有,就等太后下旨了。” 太后瞇起眼,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愜意:“那,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那小太監(jiān)低了低首,飛身出了慈惠宮。 作者有話要說: 水逆了,諸事不順,吼殘qaq。 求評論求收藏求愛撫嗚嗚嗚。 ☆、第二十二章 弦月初升,一行清輝如水般自軒窗流入,將普華庵內(nèi)木質(zhì)的擺設(shè)渡上一層淡淡的霜色,看起來好似銀子似的,卻又比銀子多些親人的佛性,青煙一絲一絲打著旋向上浮,模糊了阮妃的側(cè)臉。 她清瘦,下頜骨輪廓鮮明,長發(fā)曳地,淡藍色的衣袍前后鋪陳開來,像一朵安靜的睡蓮。 阮妃慢卻規(guī)律的敲著木魚,佛珠一粒一粒的滑過指尖,身畔燈燭搖晃,在佛像的臉上打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陰影,將那粗制濫造的佛像映的笑容詭異。 阮妃閉著眼,呼吸卻不大平穩(wěn),每每入夜,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顧盈重傷在榻,昏迷不醒,她跪在養(yǎng)心殿外乞求皇帝徹查元兇的場景。 皇帝起初不愿見她,最終受不住她求,宣她進了養(yǎng)心殿。 她忍受萬箭穿心之痛,帶著哭腔厲聲道:“皇上,元兇是誰你我心知肚明,你叫臣妾忍,可那是臣妾的親生骨rou,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再輪椅上度過一輩子,臣妾如何能忍!臣妾是個人??!” 皇帝的臉頰抽了抽,硬聲說:“沒有證據(jù),妄加揣測,見歡你是氣糊涂了。” “有證據(jù),一定有證據(jù)!只有陛下肯徹查——” 皇帝最終也沒有給她一個答復(fù),意在用一方錦被將所有的污穢都遮蓋過去。 于是,她破釜沉舟,藏了一把剪刀在袖中,趁著給皇后請安的空子,狠狠的刺了過去。 若能玉石俱焚,手刃仇人,也是好的。 可惜—— 她挑了一下唇角,自嘲似的笑了,木魚停頓,她纖細的手腕顫抖不止,隨后握拳。 “三年了。”她的聲音清冷:“趙玉燕閉上眼睛的時候都不會害怕嗎?” 不知何時,她背后已經(jīng)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之人,手中持了一根繃緊的麻繩,眼神陰鷙。 “也罷,我死了定化作冤魂,日日纏著她不休,直到死?!比铄蛔忠痪涞恼f,嘴唇顫抖,眼眶猩紅。 那刺客一步逼上來,麻繩繞上了阮妃的脖子,女人尖尖的指甲嵌進他的虎口,掐出痛苦而怨恨的傷口來。 就在此時,軒窗被破,窗外撲入一道影子,刺客被強行拉開,兩人在地上翻了個滾,顧岐自袖中排出袖刀,壓腕,手勁極大,狠厲,穿透那刺客的琵琶骨,幾乎將他釘死在地上。 刺客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血在他背后蜿蜒如一張鮮紅的鋪蓋展開,顧歧丟下他轉(zhuǎn)身去解阮妃脖子上的麻繩。 “阮妃娘娘!”他短促的喊:“醒醒!” “七......”阮妃像一條脫水的魚,急促的喘息,劇烈的咳嗽,幾乎說不全一句話,她猛地攥住了顧歧的手腕:“七殿下!” “別怕,我?guī)?。”顧歧彎腰將她背起,轉(zhuǎn)手從那刺客身上拔下袖刀,利索果斷,他側(cè)首道:“阮妃娘娘閉眼?!?/br> 阮妃聞言閉目,顧歧反手一刀割斷了那刺客的喉嚨,熱血濺了滿手,他分毫未曾猶豫,轉(zhuǎn)身沖向門外。 他甫一拉開門,竟是萬箭待發(fā),顧歧當機立斷,關(guān)門后退,“咄咄咄”數(shù)聲起,燃燒的羽箭釘穿了門板,焦糊味霎時間彌漫開來。 顧歧不得已放下阮妃,“嗖”一聲,數(shù)箭自大開的軒窗飛入,火星子迸濺開來,這普華庵中皆是木桌木椅,頓時隱隱有燃燒之勢。 這景象實在是太像當年的無極殿了,顧歧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轉(zhuǎn)身一把抓住阮妃的手臂道:“娘娘,您走得動嗎?” 阮妃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勒痕觸目驚心,她胸膛劇烈的起伏,眼睛卻發(fā)亮:“我可以?!?/br> “好?!鳖櫰绲?,他起身一把扯下佛龕上的藏青色臺布,又將凈瓷瓶里的柳枝拔了將水倒在那臺布上,往阮妃的身上一披,沉著道:“我引開他們,您從窗戶爬出去,升平會在外頭接應(yīng)?!?/br> “好?!比铄Ьo了嘴唇:“七殿下冒死相救,我必不能死!可七殿下你務(wù)必小心!” 顧歧微微一笑,像是喂阮妃吃了一顆定心丸:“好,待會兒見。”說完,他扛起角落里的桌子,橫在身前,一腳踹開了普華庵的大門。 是夜,一向踏實肯睡的蘇斂忽的一陣心悸,醒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凝神再聽,的確是敲門聲。 深更半夜敲后院門,蘇斂覺得右眼皮一陣抖動,是熟悉的不祥預(yù)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披了件衣裳,走出門。 門開,蘇斂道:“升平?”她一轉(zhuǎn)眸:“這位是?” 升平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阮妃喘了口氣,低聲道:“妾身阮見歡,是顧公子的朋友,深更半夜的打攪了蘇大夫,實在是對不住。” 蘇斂目光上下一打量,迅速覺察不對,這女子發(fā)絲末梢枯黃,衣裳也有斑駁的炭灰色,她面色蒼白,氣息虛浮,脖子上還有一道青紫色的新鮮勒痕。 她腦海里電光石火劃過許多猜想,第一反應(yīng)是不要蹚渾水,但私心又有些不忍,皺眉道:“顧歧呢?他又給我惹了什么麻煩?” “說來話長,實在是說不完啊蘇大夫?!鄙郊钡溃吡Ψ鲋铄?,只覺手里一沉,阮妃已然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蘇斂再顧不得其他,側(cè)身讓升平進來,她反手帶上門,回首看了一眼蹩腳的升平喝道:“人都暈了你就別扶著了,抱會嗎?” 升平頓時生出一腦門汗:“阮妃娘娘千金之體——” “讓你抱你就抱!”蘇斂一跺腳,將肩頭衣裳卸了往腰上一扎,袖子干練的捋上去,邊走邊盤發(fā),對于升平突然說漏的嘴渾不在意:“進屋去,我待會兒就來?!?/br> 升平又一次見識到了蘇斂臨危不懼的特質(zhì),號脈開藥包扎,一氣呵成,半個多余的字也不說,忙活了半宿,愣是沒把杏林堂的另外兩個人吵醒。 安置好阮妃,蘇斂躡手躡腳的關(guān)上門,和升平一同走到后院。 “顧歧人呢?”蘇斂沒問旁的,單刀直入。 “我給主子留了標記的,他——”升平臉上的焦慮之色就沒有消退過,他在原地踱了半圈,忽然又聽見了敲門聲。 蘇斂搶先他一步?jīng)_上去拉開門,血腥氣撲面而來,顧歧杵在門口,形容可以稱作是狼狽,英俊的臉上煞氣橫生,他看了一眼蘇斂,瞳光波動,隨后一把推開蘇斂,疾步而入至升平跟前,厲聲道:“誰讓你來杏林堂的!” 蘇斂挑眉回眸,看見顧歧的肩頭赫然插著半支箭矢,露在外頭的部分被他削斷,但還是能看見新鮮的傷口在汩汩流血。 姓顧的好像每次狼狽起來都能被她撞見。 升平被罵蒙了,訥訥道:“阮妃娘娘她......”說了一半,他也登時醒悟過來,知道又將禍事東引至杏林堂了,迫聲道:“主子,升平錯了!” “現(xiàn)在就走?!鳖櫰缱齑骄o抿,猝然轉(zhuǎn)身,蘇斂卻不知何時擋在了他面前,仰著頭,眼神冰冷。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雙手握拳下抻,狠狠一跺腳:“你當我開驛站的嗎?” 顧歧不理會她,甚至不屑于多看她一眼,邁腿就要繞開,蘇斂抱起手臂隨著他旋過面向,冷冷道:“姓顧的,如果你覺得這樣特別偉大特別英勇,會讓小女子將你這孤狼一樣的背影銘記于心,此生不忘,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彼龑⑹种干系难蛑癜庵刚聛?,在掌心里墊了墊:“你自以為是,驕傲自負,討厭至極,留個扳指給我做什么?定情信物啊?我告訴你,我不稀罕!”說完,她抬手就將那扳指丟進了井里。 升平大驚,還未開口顧歧已經(jīng)撲了出去,這一撲簡直有些慌不擇路,蘇斂抬腳一絆輕易將顧七殿下絆倒,然后騎上去將實現(xiàn)準備好的麻沸散包狠狠的摁在了顧歧的臉上。 “喏,看好了,沒扔?!碧K斂對著半睜著眼強撐意識卻四肢癱軟無力的顧歧舉了舉左手,那扳指好好的待在她的拇指上,明顯大了一圈,空晃晃的:“我再重申一遍,這是杏林堂,我還對付不了你了小樣兒?!彼藗€白眼,一招手:“升平,來搭把手,我又要對你家主子動手動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歧:......蘇斂你很皮。 蘇斂:略略略。 想了想我還是更新了,求收藏求評論,明天換榜求不輪空【嘆氣。 ☆、第二十三章 蘇斂趕在天亮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替顧歧挖除了箭矢,上了燙傷藥包扎,后來困得不行,床又讓給了阮妃,去后院打水的時候干脆趴在磨盤上睡著了。 她睡到日常三竿才醒,醒來時身上蓋著一件衣裳,她迷迷糊糊的提著衣裳回屋,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窗戶敞開著,明媚的陽光將屋子照得透亮。 姓顧的還真是一意孤行,蘇斂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一垂首,神色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