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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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能說?!睒s王冷冷道:“這個喬蕾,眼界不高心倒大,她不是一心想攀高枝么?本王就給一根枝,最近六部是不是新就任了一個侍郎,叫什么來著?” “慕容泰安、” “哦對?!睒s王撫掌道:“我記得他膝下有一個兒子,尚未婚配,新官上任,再加上兒子娶親,雙喜臨門哪。” 管家道:“喬小姐有個好歸宿,王妃一定很高興。” 榮王仰身靠在椅子背上,嘆道:“我可以有側(cè)妃,可以有侍妾,但王妃是我的正妻,我定會保護好她......” 他自小便看得身為中宮的母親在后宮沉浮,一個正妻,卻時常因為撒嬌撒癡的妃嬪而受委屈,卻還不能流淚,因為她是正妻,是中宮,是國母。 所以正妻的頭銜算什么呢?是尊貴的象征,更是沉重的枷鎖。 他時常怨父皇偏心,因而不愿成為父皇那樣的人。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個穿著低調(diào)的人走了進來,管家看了一眼那人便悄然退了出去。 “榮王殿下?!蹦侨藛蜗ス虻亍?/br> “查到什么了?”榮王坐正了些,平聲道。 “之前您讓我查的與七殿下有交集的那個小姑娘是個大夫?!本€人條分縷析的答道:“家住長安斜橋巷子,開了家醫(yī)館叫杏林堂,據(jù)說醫(yī)術(shù)在那一帶是出了名的好。” “祖?zhèn)鞯男嗅t(yī)世家?” “不是?!本€人道:“開醫(yī)館坐診的主要是個洋人,他們治病靠的也不是傳統(tǒng)中醫(yī)草本,而是靠動手術(shù)?!?/br> “動手術(shù)?” “就是動刀子切?!?/br> 榮王目光流轉(zhuǎn),緩緩地重復(fù)著這個詞:“洋人?!彼酒鹕?,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老七竟然連洋人都勾結(jié)上了,難怪一直劍走偏鋒,這次連太后也輸招?!?/br> “我怎么就沒這么好的運氣。”榮王道:“有洋人助力呢?” “榮王殿下,您可要未雨綢繆啊。”線人道:“洋人在周朝境內(nèi)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影響力不能小覷?!?/br> “這個不用你說我自然知道?!睒s王道。 “那榮王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不能為我所用,這把劍在老七手上,未來勢必會傷著我?!睒s王道:“這些年洋人引入周朝的新興事物不少了,也差不多夠了。” *** 靈珂長公主的送嫁隊伍盛大而浩蕩,陪嫁婢女侍衛(wèi)數(shù)百人,既要拜別又要迎送,禮節(jié)繁復(fù)冗長,為了確保送親儀式的順利進行,長安城內(nèi)百姓被告知吉日當(dāng)天不得在街上隨意行走擺攤,每家每戶得一定的銀錢補貼。 蘇斂不得已將出行計劃提前了一天,她拿著一張清單反復(fù)核對,一旁詹平跟個燙腳的兔子似的跳來跳去:“斂斂,我還是不放心你,要不然我陪你去,或者讓小胖子陪你去?!?/br> “你放一百個心吧?!碧K斂頭也不抬的在單子上勾勾畫畫:“我在遇到你之前也是在各行各業(yè)摸爬滾打過的,怎么認(rèn)路怎么打交道我熟得很?!?/br> “但是你小姑娘孤身在外——” “我女扮男裝?!碧K斂拿了個珠算盤一邊撥一邊說:“詹平我算過了,跟他們談妥進貨,以后我們每年光繃帶就能省下好大一筆錢,有這個錢就把杏林堂里里外外的重新粉刷一遍,想想就開心。” 詹平抓了抓腦袋上的黃毛,半是欣慰半是憂愁,干脆轉(zhuǎn)身替她收拾包袱去了。 翌日天沒亮,蘇斂收整行裝,將自己辦成了個俊俏小子,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沒想到詹平竟然已經(jīng)熱好了粥和包子,坐在前廳里頭等她了。 蘇斂望著詹平的青眼圈,慢吞吞的坐下來,抱著粥碗稀里嘩啦喝了一口,然后猛地蹦起來給了詹平一個擁抱。 “等我回來??!”她說。 自靈珂長公主出嫁吞云后一月有余,貌似平靜的長安城猝然又風(fēng)起云涌起來。 先是宮廷西洋畫師與妃嬪私通被發(fā)現(xiàn),闔宮驚動,隨后在西洋畫師的屋內(nèi)找到了一份由多名西洋人聯(lián)名簽署的文件。 皇帝親自帶領(lǐng)了多名翰林院的學(xué)士對這份文件進行了翻譯,得知內(nèi)容以后龍顏震怒,當(dāng)即下令驅(qū)逐周朝境內(nèi)的所有西洋人,十年之內(nèi)不準(zhǔn)任何西洋人踏入周朝疆土。 宮中還算好,民間卻是徹底亂套了,許多西洋人在周朝內(nèi)落地生根,娶妻生子,一時間被強行驅(qū)逐,被官兵拉扯分開,鰈離鶼背,慘相連生。 蘇斂風(fēng)塵仆仆的歸來時,杏林堂已經(jīng)變了樣,歪斜的匾額在她跨入的瞬間墜下,險些砸著她,蘇斂有些慌不擇路,她彎下腰將那沉重的匾額扶起,小心翼翼的靠著墻擺好,朝里望去。 前廳被砸的一塌糊涂,隱約有拖拽的痕跡,蘇斂踉踉蹌蹌的在屋子里搜尋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 她行至街頭,路過一家打鐵鋪子,官兵將一個年輕的洋人粗魯?shù)耐铣鰜恚鹤?,屋里婦人和女孩聲淚俱下,哭的肝腸寸斷。 蘇斂驟然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多年前也是一道圣旨下來,她頃刻間變成了喪家之犬,孤單,落魄。 往事重現(xiàn)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佳助攻獎即將頒給榮王顧行湛。 求收藏求評論1551!??!明天又是該死的工作日了哭唧唧 感謝傾城一笑的地雷=33= ☆、第二十七章 “喂小姑娘?!鄙砗笥腥说溃骸岸纱前磁纬霭l(fā)的,最后一輪出發(fā)得等到午后,你現(xiàn)在趕去錢塘碼頭,沒準(zhǔn)兒還能道個別。” 蘇斂聞聲一凜,拔腿便往錢塘碼頭的方向奔去。 “讓一讓,讓一讓!” 碼頭上工人來往擁擠,蘇斂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她望眼欲穿,前頭隔水搭起高傾的甲板,若登天之橋,西洋人一個一個被官兵們趕上渡船去,他們大多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的尋覓著張望著,引得官兵們叫罵不止。 蘇斂腳下被人一絆,重重的朝前栽倒,碼頭上的工人們不約而同的讓開,唏噓不已,她跌的巨疼,匍匐在甲板上起不來,卻執(zhí)意昂起頭,聽一人聲嘶力竭喊道:“斂斂!疼不疼??!” 她目光驟然定住,在那流水線一般移動的洋人隊列中,老詹平的存在赫然打亂了秩序,他佇立在原地,前傾身體,拼了命的揮舞著雙臂,又像是歡喜又像是悲傷。 “回家去斂斂??!”詹平左右躲閃著官兵的推搡,幾乎喊破了音:“再見?。。≡僖姡。?!” 蘇斂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破口大罵:“誰要跟你再見!!!我不要跟你再見!??!詹平!?。≌财侥悴灰撸。。。。 ?/br> 她的呼喊驚起岸邊一片白鳥,振翅飛向高空。 詹平被幾個官兵反剪了手臂,以押解的姿勢推進了船艙,鐵錨升起,船頭有人吹響了號角,號角聲蒼茫,凄切,如一陣凌冽的北風(fēng),吹遍了整個碼頭。 渡船劈開水浪,以一種義無反顧的模樣,駛向天際。 蘇斂的眼睛猝然間瞪得老大,眉頭神經(jīng)質(zhì)的抽了兩下,猩紅的眼眶里仍然蓄滿了眼淚,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串一串的落下來,她趴在碼頭凹凸不平的木板上,無意識的流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半哭不笑的哼了一聲:“回家,回什么家???我哪里還有家.......”說完,她驀地以額觸地,雙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著地面,嗚咽起來。 她發(fā)xiele許久,終于奇跡般的平靜了下去,從地上爬起來,蘇斂提著一口氣往杏林堂的方向走。 她回到杏林堂,一進門恰好撞見了灰頭土臉的邵小胖。 “胖胖!”蘇斂驀地抓住他的手臂,悲喜交加:“你上哪里去了??!我還以為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邵小胖躲閃了一下,抱緊了懷里的包袱,吞吞吐吐:“斂斂,對不起,后,后會有期......”說完,他推開蘇斂,邁腿就要出門。 “你給我站住!”蘇斂一把拽住他,卻聽邵小胖倒吸了一口涼氣,蘇斂二話不說,把他的袖子捋上去,發(fā)現(xiàn)邵小胖敦實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 “誰打你了?”蘇斂抬眸,踮腳撩開邵小胖額頭上的頭發(fā)絲,對著那片新長的血痂驚道:“你臉上怎么弄的?” “你別問了!”邵小胖又氣又急:“你以后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斂斂,我真的要走了!”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蘇斂氣結(jié),她狠狠地扯著邵小胖的手臂:“你要走到哪里去!詹平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我沒有不要你!”邵小胖一跺腳,張口結(jié)舌了半天,“哇”的一聲被氣哭了,他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一邊打嗝一邊嚎道:“我也不想走斂斂,但是我跟王員外簽了賣身契,得去當(dāng)長工,我,我是真的要走了!” “王員外?”蘇斂道:“包碼頭的那個王員外?”她氣急敗壞道:“杏林堂養(yǎng)不起你了嗎?你把自己賣給他當(dāng)廉價勞動力做什么?” “我!”邵小胖稀里嘩啦的揩著涕淚,傷心欲絕:“當(dāng)時他們抓詹平走,還一直拖他打他,我,我說你們對他好點兒,船要開好多天呢,他年紀(jì)又大了,不能被折騰,然后王員外他們?nèi)比?,我就去了,我以為離得近,能照應(yīng)照應(yīng)詹平.......賺點工錢還能打點打點......” 蘇斂愕然,邵小胖吸了吸鼻子道:“我是回來拿點換洗衣裳,斂斂我真的得走了,去遲了會挨打,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br> “你別走!”蘇斂驀地喝道,她呼吸急促,拽著邵小胖的袖子咬牙道:“你等著,我去拿銀子,我們?nèi)ペH身!” “斂斂!” 蘇斂沒有理他,頭也不回的沖到了里屋,她翻箱倒柜,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柜子箱子都已經(jīng)被人開過了,值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甚至連她屋里的妝奩都沒有放過。 杏林堂這么多年治病醫(yī)人攢下來的積蓄,沒了。 她有點發(fā)蒙的坐在床沿,腦子艱難的運轉(zhuǎn)著——是啊,當(dāng)時官兵來抓人,場面那么亂,那些兵痞肯定會順手牽羊...... 邵小胖跟進來,靜悄悄的站在門邊,神色悲苦,良久喚了一聲:“斂斂......” 蘇斂抬眸回望著他,許久,瞳孔里掠過一絲微光,有破釜沉舟之意。 她猛地起身,將床上的被褥枕頭都丟下床,使出吃奶的勁撬開床板,邵小胖驚慌失措的扶著門框道:“斂斂!你干嘛!” 蘇斂的床板下頭是空的,她跳進去蹲下,摸索了許久,掀開地板上的一個暗格,從里面翻出了杏林堂的房契。 “走!”她一把扯過邵小胖的手臂,惡狠狠道:“贖身去!” *** 肥頭大耳的王員外坐在自家錢莊的桌子后邊兒,翹著個二郎腿說:“他給我簽了三年的長契,贖身?小姑娘,你來開玩笑的吧!” 蘇斂道:“你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他,我這張房契至少值二百兩,你肯放人絕不吃虧?!?/br> “你說值二百兩就值二百兩?”王員外“啐”了一口道:“我得拿去鑒定鑒定?!?/br> “你要鑒定就在這里鑒定?!碧K斂道:“你回頭不還我怎么辦!” “嘿你這個小丫頭。”王員外瞇眼道:“招子放亮點,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誰求著誰!跟我擺譜是吧?滾,現(xiàn)在就滾!” 蘇斂忍了又忍,忽然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人,將佩刀往案上一擱,淡聲道:“我做這個公證人?!?/br> 這聲音有些耳熟,蘇斂扭頭一瞧,來人是個瘦高青年,官服佩刀,劍眉星目,由耳熟變?yōu)榱搜凼臁刹痪褪悄翘煸诎俑铇峭忸^見死不救的兩個捕快之一! “秦捕快,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蓖鯁T外一撐扶手就站了起來,陪笑道:“仰仗您,怎敢勞煩您做公證人??!” 秦韞道:“那你看這房契值不值二百兩?” “值!”王員外爽快道,他斜睨一眼蘇斂和邵小胖,挖苦:“行吧,反正我這兒也不缺一個吃白飯的,你來跟我拿賣身契。” 蘇斂推了推邵小胖,邵小胖便跟著王員外去了,蘇斂輕輕松了口氣,忽聽那捕快道:“你那天——還好么?” 他居然還敢提那天? “托您的福,沒死成?!碧K斂仰起臉沖他露出一個假笑,那廂邵小胖出來了,“刷刷刷”將賣身契撕了個粉碎,蘇斂一推桌子起身,上前挽著邵小胖的手,再沒看秦韞一眼,頭也不回的出了錢莊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蘇斂:又是一個臭男人。 秦韞:姑娘,我有一點想法—— 蘇斂:閉嘴,不想聽。 中秋節(jié)上門診,寫論文,做實驗,加班......社畜連月餅都沒的吃,因為學(xué)校的月餅只給本科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