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你緊張什么?我不打女人。我這次之所以會來,還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姐,我姨媽的女兒的份上,否則我管你是誰!” 陳思媛緩緩睜開了眼睛,見蘇以陌抱著南玄策的手臂,又見不遠(yuǎn)處鐵博正朝這邊走來,急忙逃到了鐵博身邊躲在他后面。 她不躲還好,這一躲,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在南玄策心中油然而生,當(dāng)初他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救過的少年竟然是這個村子里的人,便拜托他關(guān)照陳思媛。沒想到他竟然是所托非人。 瞪著這個高大憨厚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找不出哪點(diǎn)好。陳思媛怎么就看上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萬字任務(wù)達(dá)成! ☆、第32章 鐵博今天穿著半新舊的黑色對襟窄袖上衣,黑色寬褲,頭上包著黑色纏頭,腰上佩著一把圓形刀尾的直身窄腰刀,黑色的皮刀鞘包裹著銅刻花件,威風(fēng)凜凜。 南玄策冷冷的瞪著他,臉色又由多云轉(zhuǎn)陰。鐵博遠(yuǎn)遠(yuǎn)的對上他的眼神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馬上轉(zhuǎn)頭避開了。自從和陳思媛在一起,他就一直心虛,總感覺自己是個無恥的小偷,偷走了別人家的寶貝。 “策爺……”鐵博被瞪得心里發(fā)毛,首先說話想要打破僵局。 “你不要叫我,我特么真后悔在山場救了你一命,早知道讓細(xì)狗一槍崩了你一了百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監(jiān)守自盜,恩將仇報(bào)!”南玄策說得咬牙切齒。 “我對小媛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能當(dāng)飯吃?你拿什么養(yǎng)陳思媛這個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她平時吃什么飯,穿什么衣,開什么車,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這些你都知道嗎?也不知道你給她罐了什么迷魂湯,你讓我怎么跟她媽交代?” “南玄策,你別扯那些我都可以不要的!” 陳思媛躲在鐵博身后幫腔,把南玄策氣了個夠嗆!南玄策孝順,對家人極為護(hù)短,這絕對是他的軟肋。 “小媛并不是您想的那樣,她心地善良,很能吃苦……”鐵博并不喜歡南玄策這樣說陳思媛,只能盡力為陳思媛辯解。 “善良是不錯,可是沒用對地方,因?yàn)樯屏计鹆瞬辉撚械耐樾?,還以為是愛情!”南玄策一針見血的指出這段感情的實(shí)質(zhì),“如果你是真的愛她,想要她好,就讓她跟我回去!不是讓她留在這里跟你吃苦。” “策爺,既然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我對小媛是真心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心挖出來給你看有多真。如果您不相信,就一刀把我做了吧!反正我的命是您給的,一刀痛快鐵博絕無怨言!”鐵博單膝跪下,取出別在腰間的佩刀雙手捧到南玄策面前,顯然是不滿南玄策給他和陳思媛的感情定性。 南玄策被鐵博將了一軍,臉色鐵青,這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特么有病是吧?殺人是犯法的!”蘇以陌松開南玄策的手,搶過鐵博手中的佩刀,在指尖轉(zhuǎn)了幾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拔出刀直直釘在南玄策身后的樹干上。 那雪亮且薄的刀刃半截沒入樹干,散發(fā)著絲絲寒意。蘇以陌都驚訝于這把刀的鋒利,收手之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玄策也松了一口氣,剛剛鐵博的話真的要把他氣瘋了,他絕對有沖動一刀劈了鐵博,可真要下手他也需要思慮一下劈了他的后果——最直接的就是怎么去面對陳思媛!以陳思媛的個性,他要是敢劈了鐵博,她就敢用給鐵博守寡一輩子來膈應(yīng)他。這種虐心的事情,他做不來。 蘇以陌恰好給他解了圍,只是她這種雷霆般的處理手段,讓他也大吃一驚。 “你就是鐵博?”蘇以陌甩著手腕一邊像是看個傻子一樣的打量著鐵博一邊說:“我要是你,就不在這里為難一個外人了?!?/br> “外人?”鐵博和南玄策異口同聲,他(南玄策)怎么就是外人了? 蘇以陌一臉惋惜的扶額道:“我錯了,剛剛不該奪了你的刀,你還是死了好,一了百了,免得因?yàn)槟阒巧虇栴}拖累陳思媛!” “……?”鐵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懂蘇以陌在說什么。 南玄策是懂了,他第一次親眼見到蘇以陌這樣言辭犀利的挖苦人。以前在游戲里,隔三差五就要被她這樣用反話挖苦一回,他每次都得氣得內(nèi)傷,卻沒有理由對她發(fā)火! 他慶幸得很,今天被挖苦的是鐵博而不是他!然后他很不厚道的笑了! “陳思媛說得很對,她姓陳,他姓南,他倆不過是表姐弟,他就算是家庭代表,這件事卻是做不得主。我要是你——”蘇以陌伸出削蔥根似細(xì)長的手指著鐵博說:“我絕不會等待著女方上門要人才去想對策,準(zhǔn)備好禮物直接上陳家提親不更好?” “我……”鐵博語塞,一抹紅云飛上了他的臉頰一直紅到脖頸。 “你是怕陳思媛的家人不能接受你?”蘇以陌冷笑說到:“當(dāng)初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好這個問題,事到如今,與其在這為難不相干的人不如直接去拜訪陳思媛的雙親,就算是跪著求,也要求得同意不是嗎?” “蘇以陌!你到底是哪一邊的?給他出主意?!敝捞K以陌在幫鐵博解圍,南玄策怕他真的蠢到死,于是出言點(diǎn)破。 “我哪一邊的都不是,我是幫理不幫親!”蘇以陌說,“如果實(shí)在說要幫誰,我想幫幫陳思媛?!?/br> “幫陳思媛?”她和陳思媛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南玄策思忖著是不是下午上山玩耍的時候兩人認(rèn)識了?一面之緣——這個女人還真夠義氣。 “女人不顧一切戀愛一回不容易,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蘇以陌沒有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鐵博的眼睛,像是在審視鐵博的真心。 那你呢? 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你不顧一切拋開世俗的結(jié)果呢? 南玄策心中有疑問,但并沒有問出口。 他有些氣惱——?dú)鈵雷约菏莵磉t的那一個!如果他們早認(rèn)識,他或者她是不是會奮不顧身不顧一切? 他也氣惱她與陳思媛的一面之緣!他與她經(jīng)過了三年多也不過才有現(xiàn)在默契,她和陳思媛只是初見,就愿意出手為她解圍……他這么心塞是在嫉妒么? 哎……怎么覺得這會兒他的智商也一并被拉低了呢?南玄策內(nèi)心不禁感慨。 “即便是我?guī)退鲋饕?,聊也不過是兩個結(jié)果?!碧K以陌看著鐵博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去了,無論陳家同意或者不同意,起碼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如果不去,那這輩子就是徹底沒戲!” “多謝指點(diǎn)!”鐵博像是醍醐灌頂,曲臂給蘇以陌行了個大禮,走到樹跟前拔出刀插回刀鞘,拉著陳思媛的手,徑自往祠堂走去。陳思媛回頭看著倆人,得到蘇以陌首肯,才同鐵博一起走了。 陳思媛和鐵博的腳步聲漸遠(yuǎn),稻田里的蟲鳴蛙聲在靜謐的夜里更加此起彼伏。 南玄策和蘇以陌漫步在村邊的小路上,走走停停。 最后兩人并排站在村邊的石板路旁,昏黃的節(jié)能路燈讓他倆身上都籠罩上一層漂亮的金黃色。 兩人沉默不語,一高一矮的兩道黑色影子映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長很長。 南玄策點(diǎn)了一根煙夾在手上,白色的煙細(xì)細(xì)長長自然的向上升騰。南玄策有很多話想對蘇以陌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悶著。 面對她,他與“灑脫”兩個字漸行漸遠(yuǎn)。 蘇以陌仰著臉看著靜默的南玄策,他的側(cè)臉很冷峻,平日里光潔的下顎此時冒出了許多黑色的胡茬,半瞇著的黑色眼眸在這黑夜里的橘色燈光襯托下更顯深沉。 “你還打算回祠堂嗎?”蘇以陌率先打破沉默。 南玄策睇了一眼不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祠堂,悠悠道:“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這也算是我的態(tài)度?!?/br> 蘇以陌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同。 南玄策的眼神寵溺又無奈:“今天你點(diǎn)撥了鐵博,就算不回去虛與委蛇,相信他們會有下一步行動。以后見招拆招吧!” 蘇以陌像是怕極南玄策這樣的眼神,匆匆忙忙的避開,說:“要不要我把陳思媛叫出來跟你回去?” “她肯聽你勸?”南玄策太了解陳思媛,她雖然是嬌生慣養(yǎng),也沒啥耐性,但有一點(diǎn)在這幾年讓她發(fā)揚(yáng)光大了——越是大家反對的她就越要一條路走到黑! 蘇以陌失笑道:“她不一定會聽我的,但對她有利的事情,她總會聽吧?再說鐵博也不是真的傻!” 南玄策想了一下,說:“算啦,你不用叫她出來,如果能說通她,就讓她明天跟我們回去吧!她不走,這事兒就還有得磨。” 以前他能放心陳思媛在這里,是因?yàn)橛需F博在。誰知道那小子竟然是個“叛徒”,還拐帶了陳思媛……哎! 看了一眼跟前的女人,南玄策頭又開始痛了:“你那正手拔刀的動作真是利索,以前練過?” 蘇以陌搖了搖頭打哈哈說:“情急之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罷了!” “有沒有想過今天這件事處理不當(dāng),但凡傷到鐵博哪里,我們有可能就一輩子老死在這里無人知曉?”南玄策又點(diǎn)了根煙叼在手上,聲音平淡卻又別有深意。 蘇以陌一挑眉,絲毫不懼:“有你在,這種問題我就沒考慮過!” 南玄策扭頭和蘇以陌的眼神交匯,眼里滿是戲謔:“你就這么相信我?” “不然?”蘇以陌反問,尾音也滿是揶揄的上揚(yáng)。 “我以為你會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是法治社會什么什么的!”南玄策唇角上鉤,那笑意盈盈的臉竟然有一絲妖孽的感覺。蘇以陌瞬間有些失神:“法制社會……也有不完善的漏洞!” 這是話里有話! 南玄策想起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收集到的消息,無論是柳云玖還是魏毅昕還是初次見面的羅奇奇,他們的消息匯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要把蘇以陌困在網(wǎng)中央不能動彈。 她……到底是礙著誰了? ☆、第33章 “要是五天后沒有收到你家的回應(yīng)……我?guī)闼奖及??!?/br> 南玄策丟掉了手里的煙頭,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居高臨下的看著蘇以陌。 他說話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今晚一起去哪里吃飯一般,讓蘇以陌摸不清他的真實(shí)想法。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無意間交疊在一處,看上去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若不是他倆光明正大的站在路邊,光看這影子就能引起無數(shù)人的遐思。 “真的假的?”蘇以陌表情夸張的后退兩步把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影子分開,笑著搖搖頭:“這個玩笑開得有點(diǎn)過火啦!” 南玄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開玩笑,將視線移開了兩人分開的影子,看向了虛無的黑暗:“反正你在他們眼里已經(jīng)和死人沒什么兩樣了。” “他們大概不會想到我會‘詐尸’!” 提到這個話題,蘇以陌就笑得咬牙切齒,讓南玄策覺得周遭涼風(fēng)習(xí)習(xí)。 “你的仇家除了盤龍集團(tuán)的還有誰?” 南玄策問得認(rèn)真,倒是讓蘇以陌一陣好笑:“我的仇人不是盤龍集團(tuán),而是盤龍集團(tuán)的某些人,集團(tuán)和我沒有仇?!?/br> “撇的那么清,是利益共生?” 這倒是他沒想到過的! “算是吧!盤龍要是沒了,我也算輸?shù)模 ?/br> 蘇以陌沒有否定他的猜測,讓南玄策得以把話題進(jìn)行下去。 “盤龍想跟我合作開發(fā)喇木村。策劃書和合同都發(fā)給我了?!?/br> 蘇以陌一點(diǎn)都不意外:“這是好事啊,你行的!” 如果這句話換在其他任何一個場景說都沒毛病。偏偏這會兒蘇以陌就在他跟前,那了然不負(fù)責(zé)的態(tài)度讓他覺得敷衍:“你不問為什么盤龍會找到我做這么一個項(xiàng)目?” “為什么?”蘇以陌一臉無辜的脫口而出。 南玄策又點(diǎn)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叼在唇邊一副痞樣:“你還能不能再敷衍點(diǎn)?” “我是很認(rèn)真的請教。還有……你今天抽煙有點(diǎn)多!”蘇以陌把煙從他嘴里□□,丟在地上踩滅,一腳踢到小溪里任它漂走。 蘇以陌動作一氣呵成。末了,她還給自己找了一個這么做理直氣壯的理由:“吸煙有害健康!” 南玄策有一瞬愣怔,他抽煙十幾年,敢從他嘴里拔煙丟掉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他抬起了下巴睨著腦袋有些瑟縮的蘇以陌,他心笑:這女人還知道是捋了虎須??! 算了,他不與她計(jì)較這些!他不是煙癮重,是思考的時候習(xí)慣性點(diǎn)根煙。 “好吧!剛剛你問為什么盤龍找上我,是因?yàn)橛嗉遥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