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龐廷閎看似在詢問她的意見,其實他背后那人早已做好了決定。蘇以陌一臉警惕道:“你是來幫倆老的傳話的?” 看來今天繞這一大圈,龐廷閎終于要說到正題上了。 “你知道的,爺爺去世前立下的遺囑關于你的就有三個附件之多。還有個神秘附件十五,秦律師和漢東說那是給你‘未婚夫’的,可到爺爺葬禮結束,這個所謂的‘未婚夫’根本沒有出現(xiàn),你知道的……” “你是說那倆老的是怕爺爺在附件十五里做手腳,讓我把盤龍拿走,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蘇以陌一臉蔑視的看著龐廷閎:“怕是他們兩只老狐貍想多了,不是我的我不會拿,是我的他們也別想搶走。 至于明天會不會回大宅,我先問過策爺?shù)囊馑?,策爺若是不同意,那就不好意思了,讓朝禮白跑一趟?!?/br> 龐廷閎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你知道嗎?山爺和朝禮叔就怕你婦人之仁,什么都聽你男人的?!?/br> 蘇以陌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們想得可真多,策爺看不看得上你們這些還是一回事,在這里自作多情! 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我問了策爺再給你們答復,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龐廷閎臉上有無奈,卻是不敢再對上蘇以陌的眼。他今天這趟來,算是對蘇以陌的背叛,可蘇以陌的不在乎,卻又讓他心里感到深深的刺痛。 門里面,南玄策和龐廷煜一前一后的出來,肩攀著肩就像所有久別的好朋友那樣告別。也不知道阿煜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里面?若是沒有,他們有沒有聽到她和龐廷閎的對話?尤其是南玄策,剛剛開門的就問起未婚夫這個事情,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蘇以陌整理好心情,像平時一樣面帶微笑把這兩個這兩年來跟她一路扶持走來的弟弟送上了電梯。 待電梯門關上,南玄策立即十指相扣的拉著她的手,說:“我都聽見了,明天去吧!該來的都回來,躲也不是辦法?!?/br> 蘇以陌仰頭看他:“你就這么答應了?那是兩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狐貍,你有信心能逃出升天么?” 南玄策臉上掛著不以為意的笑:“我為什么要逃?說不定那就是老爺子給我的!” 他剛剛想起來,龐淅川去世的時候他在國外,他拜托紀梵琳帶的奠儀,當時紀梵琳有說龐家老爺子有東西給他,他那時忙,又不想來帝都,就把這件事選擇性的遺忘了! “就那么自信?”蘇以陌不知所以,勾唇 笑問。 “就那么自信!”他學著洗發(fā)水廣告里的男星甩了甩頭,把蘇以陌逗樂了。蘇以陌看著他那自信臉,忽然也就沒那么憂心了。有人和她一起,她忽然覺得前路就沒那么艱難! 兩人一夜,相擁而眠。南玄策醒來時不過清晨八點。他感覺他身側有一團暖洋洋——是蘇以陌!這還是他們交往以來,第一次他醒來了她還在睡。 回想起幾次她留宿,她都是匆匆忙忙的在他醒來前去上班,是真忙著去上班還是在害羞? 他側頭看著蘇以陌的睡顏,睫毛彎彎,粉嫩的唇微微嘟起,如同一個睡著的洋娃娃窩在他的臂彎里。她睡著了不太老實,身上穿著短黑色的吊帶睡衣,早就蜷成了一團掛在肚子上,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長腿。 男人晨間不可名狀的生理活動越發(fā)蓬勃旺盛了…… ☆、下卷三十五 那個未婚夫 清晨未醒的蘇以陌,比醒著的時候更加性感撩人! 南玄策盯著那石榴般嫣紅的唇,感受著自己小腹以下不斷攀升的體溫和形態(tài)不斷的變化,他終于忍不住吻了下去。 微嘟的嘴唇仿佛兩片沾著蜜的水果軟糖,讓他欲罷不能。他的舌尖意猶未盡的輕掃著她的唇瓣,勾畫著她完美的唇形。繼而吻又順著她纖長的脖子而下,落在她的頸窩。 急促的呼吸似乎灼到了她的后頸,一陣戰(zhàn)栗后,終于有聲音從她唇角逸出:“嗯——” 他微微一頓,抬眼對上了那雙盈盈水眸,被他壓在身下的人睜眼一瞥,似乎是在確認人沒錯,又閉上了眼睛繼續(xù)享受這個難得的清晨。兩條纖細的胳膊也順勢搭在他的肩頭,身體則似一條滑溜溜的魚,往下一沉,柔軟的雙唇剛好銜住他性感的鎖骨。 □□的身體結實緊繃,肋下裹著一圈紗布,隔著一層薄薄的真絲睡裙的,又是另一具胸有溝壑,曲線挺翹的身軀。 縱使臥室內空調開的是24度,他依舊覺得熱得不行。那嬌媚的身軀冰涼爽滑,手感極佳,讓他全身心控制不住的貼上去。最后,兩具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沒有一處不嚴絲合縫…… 清晨縱情的后果就是蘇以陌上班遲到,他的傷口裂開向外滲血。晨間沐浴結束,蘇以陌給他肋下重新?lián)Q了紗布,自己把頭發(fā)盤了簡單的髻,又換上了米白色套裝,和同色系的高跟鞋。 這是他第一次見蘇以陌穿高跟鞋,氣場和她穿平跟鞋時完全不同。如果說平時的蘇以陌是棉絮藏針,那此時的蘇以陌則是一把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她手里拿著經典款的信封包,抓了車鑰匙準備出門,南玄策想起昨夜她開車那嘚瑟勁兒,忙說:“我送你!” 蘇以陌看看腕表,說:“我讓助理給你送衣服和早餐過來,大概還要十分鐘,算了,我等你吧!” 十分鐘,蘇以陌家的門鈴準時響起,蘇以陌拉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小助理提著衣服紙袋站在門口。她旁邊還有個她沒見過的棱角分明帥氣青年,歪戴著鴨舌帽,提著個小行李箱站在一邊。 蘇以陌一臉八卦的看著自家小助理,小助理紅著臉說:“剛剛在樓下遇到的,沒想到他也來您家!” 青年趕緊把鴨舌帽戴正,一臉恭敬說:“您好 ,我是來給策爺送行李和護照的?!?/br> 蘇以陌把門大開,露出站在身旁□□著上身的南玄策。小助理第一時間把頭扭到一邊,紅著臉不敢直視——他的鎖骨上種著一顆仿佛在宣示主權的紫紅色小“草莓”,他是……他是…… 南玄策扯著唇角看蘇以陌: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蘇以陌雙手插在胸前,挑眉瞪了回去:你不老實啊! 倒是一旁的青年目不斜視的把小行李箱推到南玄策面前:“爺,您的行李和護照都在里面,玖哥說衣服都是黛姐搭配好的,您隨便穿。還有……” “還有什么?”南玄策看蘇以陌的眼神不善,怕是要“大禍臨頭”,他示意青年盡快說完趕緊走。 “還有……”青年一臉欽佩的望了一眼蘇以陌,說:“玖哥讓我給您說,出遠門不帶行李就算了,手機充電器充電寶什么的您能不能隨身帶一個?” “……”南玄策眼神復雜的看著青年,青年勾勾唇角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拉走蘇以陌那年輕的小助理。 他手機沒電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昨晚給柳云玖打完電話回蘇以陌家忘記充電了。 南玄策把小行李箱和紙袋都拎進屋,蘇以陌關上門,瞪著他說:“你要出遠門?” 南玄策不知道蘇以陌要干嘛,見她一臉陰翳他心里忐忑,卻挑眉說:“怎么?舍不得我?” 蘇以陌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一身傷不在家好好養(yǎng)著,還要出來滿世界跑,要是再出個意外怎么辦?阿歡現(xiàn)在有傷也不能跟著你去……” 南玄策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他上前抱住蘇以陌,在她耳邊輕聲說:“為了你,我愿意!” 這話明顯只是在討她歡心,蘇以陌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她聲音有些冷:“來帝都不需要用護照,你要去哪里?” 南玄策被她的敏銳折服,頗為無奈說:“去倫敦,這是每個季度的固定行程,不用擔心的。” 蘇以陌卻不道所謂固定行程是什么意思。南玄策看出她的困惑,只能給他解釋:“我在倫敦有個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學長一起開的園林設計公司,每個季度我們都舉行例會,只是你之前不知道也沒問我。其實還是挺平常的一件事?!?/br> “哦哦!”蘇以陌這才罷休。 因為傷口會往外滲血,南玄策換衣服也小心翼翼。送蘇以陌上班,南玄策去了一趟醫(yī)院,先去看阿歡,再找了個醫(yī)生幫他處理傷口。 外科的實習學生挺多的,聽說他這傷是和野豬“搏斗”留下的,大家都第一反應都是說他吹牛: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野豬?還四百多斤? 本來可以迅速包扎好的,因為他這個傷口比較有代表性,醫(yī)生一邊講解一邊包扎花了不少時間。 南玄策手機放在阿歡病房里充電,何懼在樓上等的著急怕有什么變數(shù),和阿歡說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下樓找人。 四處找了一圈沒見著人,只得硬著頭皮找外科的導醫(yī)臺護士問有沒有見過一個胸口被野豬撞傷的病人? 導醫(yī)護士也是一驚,什么年代了野豬還能傷人?她建議何懼去醫(yī)院廣播站讓播音員幫忙找找人。 幾遍廣播過后,“家屬”何懼跑向約好的地點。還沒到就在醫(yī)院停車場大門口看見南玄策上了一輛價格不菲的超跑的副駕駛位。 她記急得大喊了幾聲“爺”,可離得太遠,南玄策好似沒聽見,升起了窗戶,車絕塵而去。 開車的人是龐廷閎。如果不是龐廷閎親自來找,估計南玄策也不會上車。龐廷閎說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他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道:“該不是你喜歡我吧?!” 龐廷閎臉都綠了:“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蘇以陌的表弟們真不經逗,南玄策心想??裳矍暗娜诉€有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龐廷閎的車開進了一家位于頂樓的私密性很好的高端會所。漂亮的女服務員把他們倆領進了一間有二百七十度全景玻璃窗的包廂,包廂鋪著榻榻米,中間有個古樸的枯木茶桌。 兩人相對盤腿而坐,南玄策習慣性的開門見山:“你私下里找我有什么事情?神秘秘的。我時間不多,一會兒還要去公司接你姐中午下班吃飯?!?/br> 龐廷閎不慌不忙的燒開水,洗了茶盞茶壺,開始泡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策爺喜歡我姐?” 南玄策眼睛半瞇著,有今天凌晨這一出,怕是個瞎子都知道蘇以陌是他的人??裳矍斑@個人卻是明知故問,什么意思? “怎么?不行?”南玄策心下有些怒意卻是假裝不顯。 “不是不行……”龐廷閎賣了個關子:“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配得起的。我勸南先生還是早點打退堂鼓?!?/br> 他說這話,面上帶著自豪和探究之色,終究還是掩藏不住他臉上那種居高臨下的興奮。 “我不是隨便的人,可隨便起來就不是人!至于我配不配得起你們龐家的家世,是也不是你說的算的!”南玄策勾起唇角露出個假笑:“倒是你說說什么樣的家庭會是我南玄策配不起的?” 龐廷閎不做聲,自顧沏茶給南玄策:“配不配只是主觀原因。只是策爺不知道,我姐在我爺爺還在的時候已經和別人有婚約了!” 一句話說完,端看南玄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他忽然覺得這包廂里好似比剛才冷了幾度。 但這依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龐廷閎把筆直的身體傾向桌面給南玄策添茶。借著這動作,他悄悄在南玄策耳邊用氣聲說:“更離奇的是,對方居然是一個游戲里認識的男人,老爺子也太不上心太不謹慎了!竟然把我姐就這么給人家了?!?/br> 游戲里認識的男人……蘇以陌在游戲里認識幾個男人她自己都數(shù)不全,現(xiàn)在她居然和一個游戲里的男子有婚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他吧? “老爺子還一本正經的把婚約的事情寫進了遺囑,本來家里人以為那個男人會來參加葬禮,結果七七過完都不見人影。” 龐廷閎已經倒好了茶,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臉為他著想的表情說:“所以,策爺,還是算了吧!” 昨天陸玉嬋的話還清晰的映在他腦海里:“蘇以陌是有未婚夫的……” 他們兩人說的人該不會是同一人——也就是他吧?! 南玄策心中的堵了一晚,郁結終于都打開了,他有十分把握那個人是他,老頭給她定下的未婚夫是他! 南玄策想通透了,有些欣喜若狂,可殘存的理智還是告訴他,為什么老頭會知道他的存在的?還有就是老頭忽然給他轉賬的五千萬,老頭去哪里知道他的銀行卡號的? 太多細節(jié)他來不及想,卻是及時的制止了龐廷閎幫他下決定:“算了?怎么算了?你jiejie即便是有婚約還想對我始亂終棄不成?你們家想得到美!” 他陰仄仄的眼神,看得龐廷閎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遲到!抱歉了,大家! ☆、下卷三十六 八哥學舌 南玄策和龐廷閎不歡而散,自己打車回了醫(yī)院。這邊何懼已經急死了。雖然她和龐廷閎有三面之緣,卻不代表他是安全的。南玄策身上還有傷,她怕他貿貿然跟龐廷閎走會吃虧。 何懼這邊正在和帝都分公司調人,卻見南玄策已經一臉陰沉回來了。她上下打量了南玄策,確認完好無損,她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看著還在病床上的阿歡,她有點恨鐵不成鋼,又氣又心疼。 南玄策對何懼說:“明天你還是跟著蘇以陌吧!阿歡這邊我會安排人過來照顧,另外還有護工,你不必擔心?!?/br> “是,爺!”何懼回答得干脆又簡潔。她知道,蘇以陌現(xiàn)在是炙手可熱的肥rou,誰都想“據(jù)為己有”,她比南玄策更加適合貼身保護。 南玄策吩咐完何懼,見手機充好電,拔了充電器開車去找蘇以陌。醫(yī)院門口有個花店,門臉不大了,他停車進去看了一下,花材不是很多,他挑了一把紅色的郁金香和一把紫色勿忘我讓店主包好放在車后座才去盤龍找蘇以陌。 盤龍大廈門口今天的狀況如同昨夜里龐廷閎在電梯口和蘇以陌說的那樣,被各路媒體包圍,還有形形色色的小股東近距離圍觀。 都雞飛狗跳成這樣,龐廷閎還有時間有心情約他出來說那些有的沒有的,他還真是大閑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