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為了不弄錯,裴顯立馬將他脖子上的絲巾也剪開——好大一枚喉結(jié)。 然后裴顯往孟初霽的腿間摸了一把——有他有的東西。 沒搞錯,是個男人。 裴顯足足怔了十來秒,接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枉費(fèi)裴璟一生英明,生平睿智冷靜從不出半點(diǎn)錯,沒想到隱藏了一個這么大的驚天秘密,這回可算是讓他找到把柄。 好。 很好。 整個皇室對他寄予厚望,他偏偏就要?dú)Я怂?,如同他們?dāng)初毀了他一樣! 立在門外的上官婷聽到里面突兀的大笑,心想裴顯莫不是樂瘋了,下一秒裴顯開了門,推著輪椅從里面出來。 上官婷秀眉一蹙:“這么快?” 她還什么動靜都沒聽到呢,他就完了? 就這么放過了孟初霽,豈不是便宜了孟初霽? 裴顯對身后甩了下腦袋,說:“自己進(jìn)去看看?!?/br> 上官婷滿面疑惑的提著裙擺踏進(jìn)殿中,初初看到孟初霽衣裳不整的躺在床上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待走上去湊得更近些,震驚之色剎那布滿了整張俏容,上官婷踉蹌著退后了兩步,驚嚇至極。 裴顯在她身后道:“清河呀清河,沒想到吧,你心心念念愛慕的太子表哥喜歡的是一個男人,怪不得你貌美又窈窕,而他卻不看你半眼?!?/br> 上官婷駭然至極不能回神,喃喃道:“孟初雪居然是一個男人,他怎么會是一個男人?” “我也是想不到,誰能知道我那一表人才英明神武的侄兒居然有斷袖之癖?!?/br> 裴顯故作惋惜的感嘆。 上官婷終于從如幻似夢中回到現(xiàn)實(shí),而后火氣竄騰,比以前更勝百倍。 怪不得孟初霽從前表現(xiàn)得對她那么好。 怪不得孟初霽當(dāng)初愿意撮合她和裴璟。 怪不得孟初霽故意讓她去勾引裴璟。 原來他視她為跳梁小丑,全都當(dāng)作好戲。 裴璟是龍陽君,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至此,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可恨的孟初霽! 該死的孟初霽! “清河啊,孟初雪是個男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裴顯又開了口,假意詢問著。 論起施毒計,男人可沒有女人厲害。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從來不欺人。 上官婷再看孟初霽,已是面無表情,那眼中的陰冷宛如凍結(jié)的厚厚冰棱:“裴璟誤我,孟初霽辱我,當(dāng)然得送他們一份大禮才行。” …… 傍晚,孟初霽悠悠醒轉(zhuǎn),后背疼得厲害,慢慢坐起身,發(fā)現(xiàn)身上涼意襲人,低頭一看,衣裳全被剪了,霎時神情劇變。 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遮擋絲巾也沒了。 是裴顯? 還是上官婷? 孟初霽噌地從床上起來,將短了半截的絲巾重新系回到脖子上,攏好衣服,逃一般地離開了皇宮。 不能讓別人看到。 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如果被別人看到,一定會傳到裴璟耳中。 而他暫時不想讓裴璟知道,他想親口跟裴璟說,給裴璟一個交代。 回到太子府,孟初霽仍舊匆匆,他太慌張了,以致于連總管喚他,他都沒聽到。 關(guān)上房門,手忙腳亂的地?fù)Q了衣裳,孟初霽將阿福叫了過來。 阿福觀察到孟初霽情緒不對,小心翼翼問道:“少爺,你怎么了?” 孟初霽轉(zhuǎn)眸看向他,脂粉遮不住的臉色蒼白難看:“阿福,我暴露了?!?/br> “啊?”阿福睜大眼,比孟初霽還慌,“少爺,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br> 他怎么知道怎么辦? 現(xiàn)在他的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什么都想不出來。 他只是怕,怕那個幕后之人悶聲不發(fā)想搞出更大的動作。 阿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的命和孟初霽的命是連在一塊的,孟初霽要是被處死,他也免不了一死。 心一橫,提議道:“少爺,我們跑吧?” 這句話宛如給予了孟初霽提點(diǎn),孟初霽抬眸,急聲道:“不行?!?/br> 他還沒給裴璟一個交代,他不能走。 而且他就這樣走了,裴璟一定會對大楚開戰(zhàn),他不能那么自私,變成大楚的罪人。 第105章 105.波折(三更) 阿福不懂,只是更急了, 都暴露了還不跑不是等死嗎? 孟初霽終于冷靜了, 啞著嗓子作出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阿福, 你去把太子殿下找回來, 我有事跟他講。” 不可以讓別人告知裴璟,必須他親口說, 向他解釋, 他的原諒。 阿福不明所以, 在他看來孟初霽現(xiàn)在找裴璟無異于找死, 但他還是去了。 他相信他家少爺。 孟初霽一個人坐著, 崩潰的揪著自己的頭發(fā), 責(zé)怪自己為什么那么粗心,為什么那么容易上當(dāng), 為什么不再多留一個心眼。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腦子里千百種關(guān)于他把真相告訴裴璟的畫面浮現(xiàn)而出, 他甚至能猜到裴璟會是怎樣的生氣、失望、難過…… 他一定氣得想殺他。 他會放過他嗎? 不重要了, 這些不重要了,他必須告訴裴璟,讓裴璟未雨綢繆, 他的秘密已經(jīng)暴露,若是上官婷還好, 最多威脅裴璟讓他娶她, 若是裴顯, 一定會大作文章,詆毀他的聲譽(yù),毀掉他的前程。 他可是萬人敬仰的太子?。?/br> 等了很久,阿福回來了。 孟初霽連忙起身往他身后看,阿福攤手說:“少爺,殿下說他想在慈仁宮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來?!?/br> 孟初霽頹然跌回座位,一顆心跌落谷底。 裴璟竟然沒回來。 他怎么可以不回來。 想了想,孟初霽匆匆起身,從筐籮里拿了懿旨揣到袖子里,踏出房門。 阿福緊跟在他身后道:“少爺,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秋瑜。” 孟初霽頭也不回地說。 阿福急了:“不行啊少爺,宮禁了?!?/br> 孟初霽步伐驟然一停,回身厲然問道:“不是亥時末宮禁嗎?” 阿福撓了撓頭:“殿下說,這幾日宮里的人都辛苦了,提前宮禁,除了巡邏的侍衛(wèi),守門的都睡了?!?/br> 孟初霽的表情愈發(fā)難看。 宮禁了,宮里宮外禁止往來,除非發(fā)生天大的事,不然不許進(jìn)宮出宮。 守門的都睡了,那他豈不是見不了裴璟了。 “少爺,您還是安心睡覺,有什么話明天再對太子殿下說吧?!卑⒏S仓^皮勸。 孟初霽只得轉(zhuǎn)身又回屋里去。 他忍著那靈魂置于烈火上炙烤的焦灼,默默安慰自己:就一晚,明天就告訴裴璟,不會出什么事的,不會出什么大事的。 次日清早,瓊?cè)A殿。 “公主,您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向來貼身服侍阿嬌的侍女疑惑開口問,她了解阿嬌的習(xí)性,平日與阿嬌很是親熱。 阿嬌將素色的絹花戴在頭上,悶悶不樂地說:“我要去慈仁宮看看太子皇兄,太子皇兄和皇奶奶感情深,他一定很難過,我要去安慰他。” 侍女伺候阿嬌漱了口,將一小碗棗粥端過來,先給她墊墊肚子。 昨夜就沒吃什么東西,瓊?cè)A殿與慈仁宮又離得那么遠(yuǎn),等跑過去一定餓壞了。 阿嬌將粥接來,兩三口喝完,錦帕拭了唇,就往外走。 侍女默然跟上,除此之外,另還有幾個宮女簇?fù)碓谏砗蟆?/br> 只是前去慈仁宮的路上,阿嬌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道礙眼的人影杵在前頭,冷冷撇開了臉,裝要視若無睹的從她身前走過去,那人影卻迎了上來,笑著打招呼: “表妹。” 阿嬌到底年輕性子直,一聽便“呸”了一聲:“少喊得這么親熱,誰是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