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李修宜:“是。” 孟初霽眉尖一挑。 阿嬌踩了李修宜一腳,昂著下巴道:“我說沒有。” 李修宜默默低頭:“是我失言,公主說沒有就是沒有。” 孟初霽拋了個曖昧的眼神過去,雙手抄在腦后,慢悠悠的走遠了。 阿嬌哼了一聲,提步進了朝陽宮,李修宜侯在外頭等著,宛如朝陽宮前的侍衛(wèi)。 孟初霽到了裴璟那處,看到裴璟孤身一人正如阿嬌所說的在挨凍,他不撐傘,身旁也無一人,只是撿了根樹枝,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只大手凍得通紅。 孟初霽過去就將他手里的樹枝扔了,執(zhí)著他的手揣到自己的袖子里,道:“怎么傘都不打,不是去清塵宮了么?” 裴璟看著他,孟初霽同樣也沒打傘,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他的發(fā)上肩上,將他比女子還妖艷的容顏襯得昳麗。 曝露真身之后,他鮮少涂脂粉,今天要出門施了薄薄一層,稍微扮得像個女子些。 裴璟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發(fā)紅的耳朵,替他揉暖和,然后低聲道:“沒有去清塵宮,我想等你出來一起去?!?/br> 雖然相信皇后應該也許不會對孟初霽動手,可他賭不起,就在這邊轉著,萬一聽到什么動靜,就沖進去。 孟初霽開玩笑道:“從母后那兒出來感覺自己褪了半層皮,清塵宮那兒要不咱們改日再去吧?!?/br> 裴璟心中一提,喉嚨也不自覺發(fā)緊:“母后為難你了?” 孟初霽搖了搖頭,看著他的樣子好笑道:“想什么呢,都跟你說我是長輩斬了,母后也敵不過我的魅力,被我斬落馬下,你看我這不是好生生的出來了?” 裴璟松了口氣,心里更加心疼,他的母后他了解,孟初霽必定吃了苦頭,沒有嘴上說的那么輕松。 好在他順順利利出來了,這就代表皇后的態(tài)度應該有所軟化,如此一想,著實歡喜,裴璟將孟初霽抱了起來。 “好,回府?!?/br> 孟初霽莫名其妙被抱了個雙腳離地,死錘裴璟道:“太子府就算了,這是在宮里,你害不害臊?” 他一個大男人,成日被這樣抱著,不要面子的?。?/br> “雪深,我抱著你,免得把鞋打濕了。” 孟初霽一臉冷漠:“我鞋多?!?/br> “要節(jié)儉?!?/br> “破落戶太子,給自己的妃子買鞋都買不起。” “……” 兩人走遠,樹根下用樹枝劃出的小字被新落的雪覆蓋。 ——吾愛,孟初霽。 孟初霽臉皮子太薄了,裴璟抱了他一段,不得不在人多的地方將他放下,改換成與他執(zhí)手。 登了馬車,兩人緊挨著坐,孟初霽想起什么似的,問:“秋瑜,你什么時候生辰?。俊?/br> 裴璟道:“我十月初九,你呢?” 孟初霽眼睛一亮,“我三月二十九?!?/br> 裴璟笑:“原來你是春天出生的,怪不得為人熱情溫暖?!?/br> 孟初霽掰著指頭道:“三月二十九離剛好春暖,離現(xiàn)在也沒多少時候了,你把政事排一排,我們趕著生辰那天回大楚,見我父母阿姊,你說好不好?” “好。” 第126章 126.不要臉(一更) 大綏下了半年的雪, 漸漸晴的日子開始多了,孟初霽終于可以不穿棉衣了, 身著那紅衣, 如蓮如火。 裴璟原覺得他穿他那身墨綠色的衣裳就足以風流勾人,而當親眼看著孟初霽穿著紅衣招搖過市,引得街上的姑娘看直了眼時,他才知曉孟初霽根本就是一個妖孽。 艷麗的紅色襯得他皮膚愈發(fā)白皙, 他的嘴角掛著散漫笑意,狹長鳳眸眼波流轉著春波, 就連他自己見了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幾分。 當機立斷的, 裴璟決定不帶孟初霽出門了,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迷人好看可以, 但只能他一個人欣賞。 孟初霽待在太子府倒也不覺得悶, 大約盼著春暖歸家, 根本沒料到裴璟的小心思, 體恤他忙立志要做一個賢夫,自個兒在太子府中怡然自得, 閑得沒事拉著阿福、劉大夫打牌, 還養(yǎng)了一只狗,小生活倍兒滋潤。 狗是路邊撿來的,靈性得很,被幾個農(nóng)夫追趕著要打著吃的時候, 一眼瞅準了他, 撲到他懷里, 孟初霽讓人將它洗得干干凈凈,發(fā)現(xiàn)它還是個血統(tǒng)純正的狗,渾身金色短毛,一點別毛都沒有,孟初霽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黃豆”。 然后問題就來了。 黃豆是個母的,就愛纏著孟初霽,睡覺的時候也想同孟初霽一起睡,孟初霽疼它得厲害,和它形影不離,這可就苦了裴璟了。 太子妃是男身的消息封鎖得再隱蔽,也不免傳出去一絲風聲,朝中不乏膽大包天的官員,走了上個官員的老路,給他送了一套《采陽風雅冊》,裴璟收了。 收受賄賂的太子殿下昧著良心將那官員擢升了一級,書房里偷偷看完了第一冊 ,當日晚上躍躍欲試。 結果一只狗霸占了他的位置。 “……” 裴璟好脾氣的包容了兩日,見孟初霽一直沒有再準他上床的意思,第三日……把他的狗扔出了房外。 孟初霽不高興瞪他:“你這是干什么?” 裴璟抱著他,好不委屈地道:“莫非在你心中,一只狗比我重要么?” “你拿自個兒和狗比?”孟初霽頗覺得好笑,“況且,前幾天折騰得狠了,說好歇歇的,我這不是體恤你血氣方剛,怕你忍得難受么?” 裴璟撓了撓他的腰,嗓音低沉而曖昧:“還疼?” 孟初霽冷睨他,一臉“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的表情。 裴璟不僅不反省,反而低低笑出聲,頗有點自豪的意思。 孟初霽生氣了,下了床就要把狗抱回來,裴璟眼疾手快,將他腰間一摟,貼著他的耳畔道:“今晚純睡覺?!?/br> 孟初霽欣喜回過頭去:“真的?” 裴璟點頭:“嗯?!?/br> 事實上,裴璟也沒怎么折騰孟初霽,孟初霽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怎么舍得弄壞了,動心忘情的時候都記得都是細嚼慢咽,只是孟初霽有負罪感,大概是未經(jīng)父母同意,他一個大男人承歡另一個男人心坎上過不去,所以不愿意同他親熱,真正親熱的時候,孟初霽比誰都快活。 裴璟縱容他這些想法,只盼著早點同孟初霽一起回大楚,見過家長征得同意,撒開了瘋,不要命的做,他覺得孟初霽的本性該是比他浪的。 今晚有月,窗戶縫隙里透進來,美人在懷,苦于不能下手,裴璟有些惆悵。 覺察到裴璟的不對勁,孟初霽輕聲問:“怎么了,誰招你惹你了?” 裴璟只是喚了聲:“阿霽。” 孟初霽瞬間懂了,把他的被角掖嚴實了,嚴肅道:“不許想,睡覺!” 孟初霽枕在裴璟的手臂上,裴璟將手臂稍稍一收,就能將他的腦袋帶過來,然后低首問道:“親一會兒總可以吧?” 孟初霽抵著他的胸膛,面無表情十分冷漠:“我建議你不要親,免得待會兒又控制不住你自己。” 裴璟不聽,扣著他的下頜抬高了,就親了下去,兩人全部埋在被窩里,狹小的空間中不單是接吻的纏綿聲能聽到,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孟初霽被他吻得頭昏腦脹,七暈八素,接著聽他出爾反爾地問:“卿卿,要不要做?” 孟初霽說:“不。” 就再一輪深吻。 再問:“做不做?” 孟初霽:“不。” 又一輪深吻。 第三次問:“做不做?” 孟初霽:“……做做做?!?/br> 然后,黃豆在窗外嗷嗷直叫,房中傳來淺喘低吟,以及偶爾不和諧的爭吵: “說好純睡覺的,再心軟我給你當孫……啊……” “這是什么鬼姿勢,你踏馬從哪兒看來的,我不行,我說了我不行,別進,別進!” “混蛋!” …… 孟初霽又一次領教了某太子的沒臉沒皮,第二天早上起來渾身酸得不行,一看外頭的日光,都晌午了。 裴璟不在身側,這時候上完朝在書房里處理政務都得有好幾個時辰了吧,孟初霽忍著酸痛將衣裳穿好,心想裴璟這樣折騰,他遲早死在床上。 打開門,黃豆被繩子拴在樹下,朝他汪汪直叫,孟初霽上去摸它,黃豆仰著腦袋舔了舔他的手掌,狂搖尾巴。 “我先去吃飯,一會兒過來遛你啊?!?/br> 黃豆圍著孟初霽的腿打了幾個轉,舍不得他走,孟初霽直往正廳去了。 正廳的飯菜擺上了,但是看上去冰涼冰涼的了,孟初霽招人來問:“殿下呢?” 婢女道:“回娘娘,殿下在書房?!?/br> “他吃過了嗎?” “回娘娘,沒有。”婢女道,“殿下說要等娘娘一起吃,所以先放著,等娘娘起了,再通知他。” 孟初霽的火氣一剎消了不少,哼,算他還有點良心。 “熱熱,我給殿下送過去吧,省得殿下跑了?!泵铣蹯V吩咐道。 婢女將菜撤下去,熱了熱,一道道裝到食盒里,交給孟初霽。 孟初霽挎著食盒到書房去了。 到了書房,不經(jīng)通稟直接進去,裴璟果然在專心政務,孟初霽將食盒往他書桌上一放,正準備同他講話,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事物,面色一變,伸手過去問: “這是什么?” 裴璟才剛抬頭,順著他的目光一望,亦是神情微變,忙要遮掩,道:“沒什么!” 可惜他遮掩得遲了,孟初霽已是將那東西看得仔仔細細,憤然道:“好你個裴璟,我以為你每天在書房是勤勉政事,原來你背著我又買了一套《采陽風雅冊》,偷偷研究,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