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慢慢的倒是沒有之前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了,可是,霍元擎的威猛兇狠,依然令她無力承受,一時間,紀鳶只愣愣的任由霍元擎埋頭搗鼓,久久無法吭聲。 起先,她含淚哭著,他就放緩了速度,細細磨延著,她的哭聲漸漸止住了,他就趁機盡興搗鼓,可是,漸漸地,她越是哭得厲害,他反而越發(fā)控制不住自己,到了最后,無論紀鳶如何求饒,他好似都聽不進了,他額頭青筋繃起,只顧兇狠瘋狂的欺負著她。 一整晚,紀鳶只渾渾噩噩,時而嚶嚶哭泣,時而苦苦哀求,時而身子癱軟成了一灘泥,整個人久久無法緩過神來,疼就往霍元擎背上撓,百折撓心受不住的時候霍元擎就將肩膀送到嘴邊讓她咬,這一晚,對紀鳶來說,仿佛過了半個世紀。 待天空中泛起一抹微弱白光,紀鳶這才筋疲力盡、沉沉睡了去。 *** 霍元擎不過摟著紀鳶瞇了會兒,整夜壓根就未曾合眼,待紀鳶睡下不久,他就得要準備入宮上朝了。 只是,懷里的人柔弱無骨,睡得正香,跟只貓兒似的,縮在他的臂膀上,使得霍元擎竟然第一次沉迷于溫柔鄉(xiāng)中,舍不得起。 這一夜太過瘋狂,是二人完完全全皆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進行的,在霍元擎心中,這一晚,才算得上真真正正的圓房,這一日,就連霍元擎亦是累得筋疲力盡,可是,身子雖累,整個人卻透著某種說不出的舒爽饜足感,他一直清心寡欲,活了二十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欲望與瘋狂,也是頭一回享受到行房的暢快跟樂趣。 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兒,小小的一團,安靜乖巧的縮在他的懷中,眼睛微腫,小臉上還殘留著尚未曾干涸的淚漬,霍元擎眼中有些許歉意,知道她這晚又受累了,明明不過是想要淺嘗輒止的,只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難以結(jié)束。 不過好在,霍元擎覺得這日,除了后頭確實有些失控,之前他都一直在賣力的伺候著她,應(yīng)該也不全然是遭罪的吧。 正抿嘴想著,冷不丁見外頭的燈點著了,不多時,有丫鬟輕輕地在屋子外敲門,壓低了聲音喚道:“公子,到時辰了,該起了?!?/br> 霍元擎起先剛來木蘭居的時候,皆是天還未亮素茗便將一應(yīng)衣裳首飾從蒼蕪院領(lǐng)了親自送來,可后來,漸漸地,往這木蘭居住久了,他的大半物件都落在了這里,眼下,木蘭居的丫鬟們也知了他的規(guī)矩。 霍元擎看了紀鳶一眼,沖著門外低低道了聲:“嗯?!?/br> 說完,抬手往紀鳶臉上輕輕摸了一下,只輕手輕腳的想要將手臂從紀鳶脖子下抽出來,怎知,他才方一動,只見懷里的人小眉頭忽而輕輕地蹙起了,嘴里發(fā)出了一聲嚶嚀聲,只含含糊糊的喊了聲“公子”,然后,將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靠得更緊了。 霍元擎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只有些詫異的看著紀鳶,一直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才是,只僵硬的硬生生的撐了半晌,不多時,緊緊握著胸膛上那只細嫩的手,又給重新躺了回去,一直到外頭的丫鬟都來請了三回了,霍元擎實在無得法子,只得埋頭朝著熟睡中的紀鳶從額頭到鼻子到嘴巴細細碎碎的親了去。 然后,親著親著,一只手啪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霍元擎臉上,然后,將霍元擎的臉整個胡亂推開了,紀鳶皺著張小臉,背對著霍元擎翻了個身,朝著里頭滾了過去,霍元擎這才得以脫身。 *** 這日一大早,霍元擎一臉神清氣爽的入了宮。 紀鳶一直睡到了日曬三桿才得以翻身蘇醒,醒來時不過匆匆用了些膳食,又繼續(xù)睡下了,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坐到了梳妝臺前,整個人這才徹底的緩過神來。 “咦,這支簪子太素了,往日里瞧著還行,今兒個怎么覺著有幾分黯淡了,那對翡翠綠的耳墜子不如那套寶石紅的瑪瑙墜好看,唔,不成,手鐲子也不成…” 紀鳶的頭飾往日都是由菱兒手把手的親自打點,她性子雖有些跳脫,卻難得生了一雙巧手,紀鳶的發(fā)都是由菱兒親自綰的,紀鳶往日里喜歡淡雅些的,只這日,菱兒按著紀鳶往日的喜好,卻如何都挑不出中意的來,末了,挑來挑去,挑了一整套十足大紅瑪瑙的金釵首飾給她戴上了。 紀鳶往那銅鏡里一瞧,頓時眼下一跳,只見銅鏡里的人媚眼如絲、面含春色,只覺眉目間不知何時浸含春水,嬌艷多情,哪里還是昔日那個剛及笄的面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嬌俏少女。 “哇,主子這一聲行頭可真美?!?/br> 芍藥捧了紀鳶的繡花鞋過來,遠遠地見了紀鳶,只驚得愣在當場,久久無法晃過神來。 紀鳶伸手摸了摸銅鏡里的那種臉,只覺得里頭的人有些陌生有些…太過…妖媚? 容貌倒是未便,可是眉眼間的風(fēng)情分明是不一樣了。 隱隱有些像是話本子里形容的那種專門勾人魂魄的妖精似的。 她怎么長成這樣了。 她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良家婦女??! 第188章 良家婦女紀鳶當即便令菱兒立馬卸了妝容, 將那一頭紅晃得刺眼的首飾皆給卸了,只聽到菱兒委屈巴巴道:“我的個好主子,您這臉上壓根素面朝天, 胭脂水粉一概未施,這該如何卸啊。” 紀鳶聞言有些不信, 她的臉上分明紅撲撲的, 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亮晶晶的, 當即直接從腰間摸出帕子往臉上往嘴上直蹭著, 結(jié)果,蹭來蹭去帕子上依舊干干凈凈的, 果然什么都沒有,紀鳶頓時輕輕地蹙了蹙眉。 這時, 菱兒無奈,只得將她頭飾上那一應(yīng)眼里的收拾給取下來了,換成了紀鳶最喜歡的白玉蘭花簪,只是, 從前紀鳶小臉清艷, 與這支玉簪子倒是極為相配,可這會兒, 菱兒隱隱覺得這玉簪子太過于素雅了, 有些難以撐得起紀鳶的容貌。 不知緣何, 看著紀鳶這張嬌艷欲滴的臉, 菱兒腦子里滿滿當當?shù)乃胫慕允羌t寶石、紅瑪瑙, 大紅牡丹這類大喜大艷之物。 洗漱完了后,紀鳶還未來得及用早膳,便去了一趟廚房,親自做了幾樣小小的吃食給一并送到了長公主院子里。 去時,長公主還未起了。 玉嬋將她領(lǐng)了次廳,忍不住連連往紀鳶臉上瞅了好幾眼,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姨娘怎地這么早來了,主子這些日子嗜睡,不知何時才會起呢?!?/br> 紀鳶便笑著道:“不當事兒,我橫豎閑來無事兒,等等沒關(guān)系的?!闭f完,見玉蟬沖她笑了笑,想了想,便忍不住問道:“玉蟬jiejie,長公主近來身子可還好?” 玉蟬眉毛輕挑,狐疑的瞅了紀鳶一眼,不漏痕跡的笑著道:“老樣子,長公主的身子骨向來還算好,就是這些日子不是到了秋季么,天氣干燥得緊,主子有些上火,食欲不佳,其他一切都好?!?/br> 正說著,聽到里頭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動靜,玉蟬立即沖紀鳶道:“許是主子醒了,姨娘您且坐會兒,奴婢去瞧瞧?!?/br> 說完,玉蟬匆匆去了。 不多時,另有丫鬟吩咐人送了水進去,一行五六個丫鬟婆子,紛紛端著托盤,提著熱水,步履匆匆的往里進,人多,動作快,但是整個過程中卻未曾發(fā)出一絲聲響,只聽得見整整齊齊的步子聲,著實叫人驚嘆,這長公主院子里的規(guī)矩,可謂是整個國公府的典范。 *** 這邊前腳有人將洗漱用具送了進去,廚房后腳便送了早膳來,紀鳶見了,便親自過去布置著,霍元擎說了,讓她來伺候好長公主,她既然應(yīng)下了,還是會認真細致做好的。 不多時,長公主便由著蘇嬤嬤攙扶著出來了,出來時,正好見紀鳶指著其中一例紅棗枸杞烏雞湯,沖著下人道:“這道紅棗烏雞湯瞧著有些油膩,長公主近來有些食欲不振,還是將這例子湯撤下吧?!?/br> 見了紀鳶,也并不覺得驚訝,想來方才在里頭玉蟬稟告過了的,不過,眼睛倒是細細在她臉上停留了一陣,見她面色紅潤,眉眼春波流轉(zhuǎn),目光流盼,好似一夜之間,臉上多了一份風(fēng)韻,少了一份稚嫩,變得愈發(fā)惹眼了,便是連見慣了美人的長公主都不由多瞧了兩眼,長公主心中知其緣故,便也未曾點破。 只順勢坐了下來,紀鳶立即給她行禮。 長公主挑眉看了那道被撤下的雞湯,隨口道了聲:“我瞧著那湯倒是有些食欲?!?/br> 正要撤下那道雞湯的丫鬟立馬抖著手,又將雞湯重新端了上來,玉蟬見了,立馬要上前給長公主盛一碗,紀鳶卻輕輕阻攔道:“這湯,長公主喝不得?!?/br> 玉蟬一愣。 長公主亦是淡淡抬眼看向紀鳶。 那樣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卻是令紀鳶心中一緊,過了好半晌,紀鳶只朝著長公主福了福身子,故作鎮(zhèn)定道:“稟長公主,廚房的這例烏雞湯是用紅棗、枸杞、干桂圓rou及老姜片等材料合在一起燉成的,紅棗、枸杞補血吃了對身子有益,可是桂圓個性干溫大熱,尤其是時值如今秋季,吃多了容易上火,容易口苦咽燥,以免傷了身子,長公主還請慎用?!?/br> 桂圓? 身后蘇嬤嬤聞言臉色微變,立馬沖著那個丫鬟道:“還不趕緊將這例雞湯端下去。” 食用桂圓可是孕婦大忌中的大忌,稍有不慎,便會讓孕婦見紅或是小產(chǎn),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只是,長公主的府邸是她的長公主府,而這霍家長公主卻住的并不多,原本不過只想著住上個兩三日便打道回她的長公主府的,可是陰差陽錯間,生生拖了這些日子,便未曾大費周章的將長公主府上的廚房搬來,這些日子,一直跟著霍家所有人一同食用,雖然謹小慎微,但并不知霍家廚房的一些習(xí)慣,難免有些紕漏。 譬如這烏雞湯,因桂圓顏色不好看,又是紅得黃的,顯得有些雜,故此每回廚房都會將桂圓撈得干干凈凈的,瞅不見半顆桂圓的影,甭說長公主,便是這些,還是去年姨母尹氏有孕,紀鳶日日侍奉身側(cè)這才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只是,這長公主有孕一事,除了長公主本人,整個府中人知曉此事的不超過五人,除了國公爺及大公子,余下,也唯有蘇嬤嬤及玉蟬二人知曉此事了。 至于這紀氏—— “擎兒倒是什么都與你說?!?/br> 長公主淡淡瞅了紀鳶一眼,不明所有的說了這么一句。 紀鳶聽到長公主如此說,不由想到昨兒個晚上的事兒,臉微微一熱,好半晌,只抿著嘴,說不出半個字來,半點不見方才的伶俐勁兒。 長公主挑眉,倒是并未曾多說什么了,只是瞅著這滿大桌子早膳,偏生無得半分胃口,只沖著玉蟬淡淡擺手道:“都撤了吧?!?/br> 玉蟬跟了長公主多年,跟她比較親近,只斗著膽子勸了一句,緩緩道:“主子多好還是用點兒吧,您瞧瞧,這些日子您都消瘦了,身子骨如何受得了?!?/br> 長公主微微擺手道:“用不下,撤下去你們幾個分了吧。” 這時,蘇嬤嬤也跟著勸說道:“主子多少用些,不然,這往后該怎么挨。” 長公主聽到這里淡淡蹙眉,過了好半晌,目光重新收了回來,往整個桌面上來來回回掃了好幾圈,最終,目光停在了最邊角的一碗淡黃色的小米粥上。 紀鳶有些詫異,立馬恭恭敬敬的將小米粥盛了一碗奉上。 小米粥不濃不稠,不清不淡,沒有多少味道,就有股淡淡的小米清香,什么多余材料都沒放,對于吃慣了山珍海味、吃慣了美味佳肴的長公主來說,倒是有些特別,其他所有的食物都是廚子細細精雕細刻而成,反倒是失了原本最初的味道,倒是這簡簡單單的一碗小米粥,長公主用了,心中沒有多少惡心感。 于是,待長公主用完一碗后,紀鳶斗膽又給她添了一碗。 蘇嬤嬤見這幾日長公主頭一次用了這么多,頓時眉開眼笑的沖玉蟬道:“且去打聽打聽,這小米粥是哪個廚子做的,回頭領(lǐng)到咱們北院來,一會兒長公主有賞?!?/br> 玉蟬聞言,立馬轉(zhuǎn)身出屋跟候在外頭的人打探,過了片刻,不過一轉(zhuǎn)身的時辰便回來了,只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紀鳶一眼,沖著蘇嬤嬤道:“嬤嬤,怕是不用請了,人就在這屋子里頭?!?/br> 說著,順著紀鳶瞅了一眼,道:“喏,原是紀姨娘親手做的?!?/br> 話音一落,長公主跟蘇嬤嬤紛紛朝著紀鳶瞧了來。 紀鳶只被看得有些不大好意思,過了好半晌,只輕聲道:“妾聽聞長公主食欲不振,妾粗苯,不會做什么精致的菜肴,就會做些個粗茶淡飯,還望長公主莫要嫌棄?!?/br> 長公主聞言,默了片刻,緩緩道了句:“你倒是有心了?!?/br> 蘇嬤嬤在一旁笑著打趣道:“主子,那這賞——” 蘇嬤嬤倒是主動替那紀鳶討起了賞來了,長公主挑眉看了紀鳶一眼,不多時,隨手往她那臥房的方向一指,漫不經(jīng)心道:自個兒進去挑吧。 意思是,長公主臥房里的所有首飾擺件,隨她挑選。 紀鳶當即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唔,她…她哪敢隨便挑啊,最終,在蘇嬤嬤的盛情下,紀鳶見一處矮錦屏擺在小幾上,瞧著普普通通,就選了這一方小矮錦屏,蘇嬤嬤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后來,紀鳶得知,原來這一處小矮錦屏,原是出自前朝太后宮中之物,后來幾經(jīng)周轉(zhuǎn),被人進貢給了當朝太后手中,太后當做嫁妝,賜給了長公主,然后,就落到了紀鳶手中。 *** 這大房橫豎并無當家主母,紀鳶想著所幸便將長公主當做了當家主母,精心伺候著,長公主其實極好伺候,鎮(zhèn)日除了躺著躺著還是躺著,偶爾起身到院子里散散,亦或是提筆抄寫幾分經(jīng)書,日子過的十分單調(diào)無趣。 這會兒午歇醒后,閑來無事,紀鳶便拿出了針線,在專心繡著,蘇嬤嬤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雙眼一直緊緊盯著紀鳶的修針,冷不丁出聲詢問道:“你這繡工是哪個教的?手法瞧著有些眼熟?” 紀鳶一愣,正欲回答,這時,外頭有人匆匆稟告道,國公爺來了。 第189章 國…國公爺? 蘇嬤嬤跟紀鳶二人立即起身了, 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 只見一道高大威嚴的身影踏了進來, 紀鳶跟蘇嬤嬤紛紛行禮。 國公爺著一襲深紫色華服,雙手背在身后,在蘇嬤嬤跟前略停了停, 目光往里頭臥房瞧了一眼,隨即稍稍壓低了聲音, 抬眼看著蘇嬤嬤問道:“蘇嬤嬤,她…身子可好些了?” 國公爺在蘇嬤嬤跟前倒是十分客氣。 蘇嬤嬤恭敬道:“主子這些日子除了胃口有些不大好, 其余一切都好, 勞煩國公爺掛念?!?/br> 蘇嬤嬤亦是不卑不亢、不親不近, 對著國公爺客客氣氣的,這種客氣里頭隱隱夾雜著一絲生疏的味道。 國公爺也好似并未惱, 又問了里頭的人這會兒醒了不曾,問了這幾日府中一應(yīng)起居用度, 如此威嚴寡淡之人,竟然也有這般細心小意的時候, 倒是叫紀鳶瞧得驚詫連連。 之前不是聽芍藥說,長公主跟國公爺干了仗, 還當眾甩了國公爺一巴掌么,眼下, 瞧著國公爺如此模樣, 怎么瞧, 怎么瞧著皆不似個挨了打之后的反應(yīng)啊? 紀鳶心里有些詫異, 面上卻未顯。 國公爺好似也壓根未曾注意到蘇嬤嬤身旁的紀鳶,細細問了一陣后,立在門口踟躕了一陣,一副要進不進,要走不走的模樣,蘇嬤嬤見了,良久,嘆了口氣,道:“主子應(yīng)當快醒了,國公爺不若進去坐會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