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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顯國公府在線閱讀 - 第129節(jié)

第129節(jié)

    他這番話,似乎意有所指,似乎將其緣由都?xì)w結(jié)到了…蘅姐兒身上。

    老夫人聞言,想起了蘅姐兒,想起了他方才在院子里撂下的那番話,沉吟了片刻,方道:“事情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你與蘅姐兒兩人起,實不相瞞,老婆子近來再張羅著你的親事,你瞅瞅,咱們霍家縱使家大業(yè)大,可是底下沒有后,終歸沒得底氣,如此大的府邸,怎能在香火這一層落了下乘,你們這輩啊,兄弟雖多,卻沒一個靠譜令人放得下心的,你瞅瞅老二,整日不著調(diào),連尋個媳婦都是難事兒,何況盼著他當(dāng)?shù)?,不知該等到何年何月去了,老三雖親事近了,到底是個庶出,老四老五更加不知該等到何時何地,如今,咱們?nèi)南M啥悸涞搅饲鎯耗愕募缟狭?,你是老大,是霍家長子長孫,合該給底下幾個弟弟們帶個頭,做過好榜樣才是,眼瞅著過完年,你都二十六了,再要不了兩年,就往三十上奔了,有的手腳麻溜的,要不了幾年就能夠當(dāng)爺爺了,縱使祖母說過,于親事上,定不會拘著你,定要為你尋個滿意的,可是,到底歲月不等人,還是得將親事慢慢排上日程的,你瞧,連你那個日理萬機的親爹前些日子都找到老婆子我跟前了,讓我趕緊給挑個媳婦兒進(jìn)門,如今,老大,祖母就不跟你繞彎子了,就直接問你一聲,那個蘅丫頭你覺得如何?”

    老夫人長篇大論一出,有理有據(jù),雖是在催婚,但是,既講了道了,又從道義,情意等方方面面入手,可謂聲情并茂,感情充沛,令人聽之動容,好似壓根無法反駁,果然,只見那霍元擎如實道:“祖母覺得,發(fā)生了今日一事兒,孫兒與那魏姑娘還適合么?”

    “哎…”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也是,確實不大適合,而且,那蘅丫頭雖伶俐,到底…心野了些,委實配不上你,好在,祖母原先就想著先尋個人試試手罷了,沒抱著=什么期望的,既然你不喜歡這種式樣的姑娘,往后選旁的便是,剔除一個少一個不是?越往后啊,便越好選了,你放心,京城好姑娘多的是,祖母這一回啊,定會替你挑選個稱心如意的!”

    老夫人躍躍欲試道。

    說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一掃,淡淡的落在了紀(jì)鳶臉上,似乎在不漏痕跡的觀察著她的臉色。

    霍元擎聽聞老夫人要給他挑選妻子,好似也并沒有如何反對。

    第211章

    祖孫二人閑聊了一陣家常,因終于聽到霍元擎在親事上松口, 老夫人興致變得極好, 霍元擎這邊的事兒cao心完, 不免又想起了霍元懿,老大老二,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只嘆了口氣, 沖著霍元擎道:“天下大勢, 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放眼歷史長河,乃一條無法逾越的規(guī)律走向,可是家宅不同, 一旦生分了,便難以修復(fù)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 你們兄弟之間理應(yīng)相互扶持才是, 你們兄弟向來感情極好, 老婆子我啊委實不愿瞧著你們二人分裂…”

    霍元擎與霍元懿二人,又分別代表著霍家二房,或許終有一天,兩房會分家, 就跟一棵參天大樹似的, 各有各的枝徑脈絡(luò), 可是,那也得等到根基穩(wěn)了,才能各自茁壯成長的,如今,霍家身陷朝局黨爭,危機四伏,更應(yīng)相互匡扶才是,怕就怕,老二是個渾的,還不知能闖出什么禍?zhǔn)聝簛怼?/br>
    說著說著,老夫人憂心忡忡,不知是心有郁氣,還是如何,忽而就忍不住用力的大咳了起來,也不知是嗆到了還是怎地,忽而伏在高榻的幾子上拼命猛咳,整張臉脹得通紅,喉嚨仿佛被堵住了,竟然生生喘不過氣來,比之方才在外時,瞿老夫人受驚時的模樣還要恐怖嚇人。

    紫蘇見了大驚,立馬上去拍打著老夫人的背,老夫人正張臉都嗆成了紫紅色。

    霍元擎臉色微變,立即起了身,走過去查看,原本坐在原地默不作聲的紀(jì)鳶見了,亦是跟著起了,剛一走近,往老夫人臉上瞟了一眼,立馬臉色一變,急急沖那霍元擎,道:“大公子,從背后抱住老夫人,握拳向里向上按壓老夫人肚子,快——”

    霍元擎看了紀(jì)鳶一眼,未曾有片刻懷疑,立馬將老夫人扶著,從背后抱住老夫人,伸手握拳,依著紀(jì)鳶所述,朝著老夫人的肚子用力的按壓了起來。

    霍元擎拳頭大,力氣大,一拳一拳下去,老夫人疼的五官扭曲,不多時,忽而大咳一聲,將喉嚨里的異物吐了出來,一口老痰。

    原來老夫人近來染了風(fēng)寒,喉嚨腫痛,已經(jīng)拖了有些日子了,這口痰積壓在喉嚨數(shù)日,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沒曾想,竟然將喉嚨給堵住了。

    ***

    那邊剛將異物吐了出來,這邊紀(jì)鳶便早已倒了茶來,霍元擎將老夫人扶著坐下,轉(zhuǎn)身便接了紀(jì)鳶遞過來的水親自侍奉老夫人飲下,兩人未曾言語,但一舉一動,配合得極為熟稔、自然,仿佛老夫老妻般,紫蘇在一旁竟然完全插不上手,只立馬吩咐人過來清理。

    老夫人方才差點兒一口氣沒緩和過來,險些就那樣直接去了。

    這會兒身子發(fā)軟,一時歪在了軟枕上,整個人猶如缺了水的魚兒,只知拼命喘息,一直過了許久,整個人都有些喘不過來。

    霍元擎瞧著老夫人那副模樣,只背著雙手立在原地,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不多時,只將紫蘇喚了過來發(fā)問,紫蘇這才如實道:“前些日子下雨,老夫人的老毛病便又犯了,怕公子擔(dān)心,便一直壓著沒往外說,昨兒個褚老大夫還來了的,這兩日眼瞅著都快要好些了…”

    老人家上了歲數(shù),就容易生病,老夫人身子還算硬朗,就打這兩年開始,時常一些小病小痛上身,六十多的歲數(shù)了,能夠像現(xiàn)在這般硬朗,已然是不錯的了。

    霍元擎當(dāng)場便又派人去請了那褚老大夫來,自己一直守著,直到老大夫來了,重新給老夫人摸了脈,開了方子,確保無甚大礙后,這才稍稍松懈。

    褚老大夫走后,老夫人身子已然恢復(fù)如常了,就是聲音稍稍有些啞,瞧著與往日并無多少異處,因這般一耽擱,眼看已然到了午膳時分,老夫人便留了霍元擎在此處用膳。

    霍元擎多日未著家,多日未來老夫人院子里走動,如今,見老夫人身子有礙兒,當(dāng)即點了點頭,想要多陪在一側(cè)。

    紀(jì)鳶見自己并不適合待在這里,便懂事的朝著老夫人及霍元擎二人請辭,怎知,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忽而開口道:“留下一道用罷,橫豎不缺那一雙筷子…”

    紀(jì)鳶聽了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的瞅了霍元擎一眼,霍元擎朝她淡淡的頷首,紀(jì)鳶立即朝著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多謝老夫人…”

    原本以為老夫人院里的膳食定是整個霍家最好的,定是整桌子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卻未料到,竟然是一桌子淡飯清茶,家常便飯,主食是饅頭稀飯,配些清粥小菜,大多是些蔬菜,但是擺盤精美,瞧著十分有食欲,大抵是見這日霍元擎來了,特意為他添了兩道葷的。

    紀(jì)鳶不敢上桌,一臉“賢惠”的候在一旁給老夫人與霍元擎布菜,霍元擎見了,未曾橫加阻攔,這日在老夫人院子里,霍元擎并未曾待她有半點特殊對待,反倒是叫紀(jì)鳶自在輕松許多,一個妾氏,若是事事得大公子牽掛,未免令人心生了心思。

    用飯用到一半時,還是老夫人開口,指了指霍元擎旁邊的椅子沖她道:“得了,坐吧,晃來晃去,晃得眼暈…”

    竟然許了紀(jì)鳶一道上桌用飯。

    老夫人都開口了,紀(jì)鳶又不是那等矯情造作之人,雖覺得有些不妥,可老夫人發(fā)話了,誰敢不從,當(dāng)即,只輕手輕腳入了桌,老夫人抬眼細(xì)細(xì)看了她一陣,忽而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方才那個法子是那個教你的,老婆子我好似從未見到過…”

    世人只知,喉嚨被卡被噎著了,大多都是拍背,或者將人倒立著甩出來,不過,這些法子成功的機率并不怎么高,今日這個紀(jì)氏這法子倒是新鮮,且遇事兒臨危不亂、當(dāng)機立斷,頗令人驚詫。

    紀(jì)鳶聽了,只恭恭敬敬的如實稟道:“稟老夫人,妾的弟弟鴻哥兒小時候貪吃,喉嚨亦是被卡住過,是妾家一位老嬤嬤教的土法子,彼時弟弟的情況與老夫人方才多有些相似,是以妾記憶猶新,在老夫人跟前班門弄斧,還望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聞言沉吟了一陣,只抬眼定定的盯著紀(jì)鳶瞧了好一陣,不多時,低低嗯了一聲,便再無多話了。

    整個餐桌上,靜悄悄地,老夫人、霍元擎似乎習(xí)慣食不言寢不語,整個飯桌上便沒了聲音,紀(jì)鳶便也跟著靜靜的用著飯,筷子一直在跟前那盤家常豆腐上打轉(zhuǎn),直接就著這盤豆腐用完了半碗米飯,直到,一塊紅燒雞塊落到了紀(jì)鳶碟子里,紀(jì)鳶悄悄抬眼瞧去,霍元擎目不斜視的用著飯,目光未曾往她這邊挪過半寸。

    然紀(jì)鳶卻微微紅了臉,十分滿足的將這塊雞rou啃了,從未覺得雞rou如此好吃過。

    老夫人將兩人偷摸的舉動瞧在了眼里,嘴角微抽,只裝作沒瞧見。

    第212章

    從老夫人院子里出來后,紀(jì)鳶與霍元擎二人攜手往回走, 一路上, 紀(jì)鳶見霍元擎情緒似乎都不怎么高,只微微抿著嘴, 一言未發(fā),其實霍元擎的情緒一直鮮少外露, 不過是紀(jì)鳶與之日漸熟稔, 慢慢的對其愈加了解罷了。

    紀(jì)鳶也一直未曾多問,一直靜靜的跟著他一道走著,待出了老夫人院子, 繞過一片片水榭游廊,嶙峋假山, 一直快要入了大房地界, 紀(jì)鳶這才緩緩出聲道:“公子,咱們這會兒還去長公主那里么?”

    紀(jì)鳶嗖然出聲, 霍元擎這才慢慢向她瞧來, 神色似乎還有些恍惚, 似乎正在出神,聽到她的話, 緩過神來,沉吟了片刻,這才沖紀(jì)鳶點了點頭, 道:“嗯?!?/br>
    說完, 見紀(jì)鳶仰著小臉正定定的看著他。

    霍元擎捏了捏紀(jì)鳶的手心, 低低道:“嗯?”

    紀(jì)鳶挑了挑眉,道:“瞧公子自打從老夫人院子出來后便一直愁眉不展的,公子可是在牽掛著老夫人的身子?”

    霍元擎直直看著紀(jì)鳶。

    紀(jì)鳶也學(xué)著他方才的舉動捏了捏他粗糲的手心,嘴上卻緩緩道:“嬤嬤前年身子不好,我也與公子一般,鎮(zhèn)日愁容滿面,彼時,我怕嬤嬤一時挺不住去了,夜里還曾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鼻子來著,好在嬤嬤挺了過來,我開心得不得了?!?/br>
    紀(jì)鳶是笑著說的,面上有些如釋重負(fù)的情緒,可實則,卻又有些無奈道:“可我終知有一日,嬤嬤還是會離我,離鴻哥兒而去,也許就是明年,后年,又或者大后年,每每這般想起時,我依然還是十分難受,卻又不敢讓嬤嬤知道,可是,除了難受,卻好似什么也做不了,因為,這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每個人都必須要經(jīng)歷的?!?/br>
    說到這里,紀(jì)鳶頗為惆悵的聳了聳肩,不過,片刻后,忽而釋懷了,抬眼看著霍元擎,道:“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不過,我尋到了個法子,可以讓生命變得更長起來,公子,你想知道嗎?”

    紀(jì)鳶沖著霍元擎擠了擠眼,一臉興沖沖的看著他。

    有法子讓生命變長?

    霍元擎又不是三歲小孩,自是不信的。

    不過,見紀(jì)鳶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知道是看他情緒有異,想要尋著法子來哄他,心中不由一暖,嘴上不由將聲音放輕了,柔聲道:“說說看?!?/br>
    紀(jì)鳶嘴角一翹,道:“其實很簡單,就倆字?!闭f著,又沖霍元擎道:“公子將手給我?!?/br>
    霍元擎不曉得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有些無耐的搖了搖頭,不過,面上滿是溺寵,十分順從的將手遞了過去。

    紀(jì)鳶雙手捏著霍元擎的手,然后,抬起一只手,低著頭,用食指一筆一劃的在他手心上寫著,她的手指柔軟無骨,手指纖細(xì),一下一下在他掌心劃著,就跟撓癢癢似的,掌心發(fā)癢,心尖也微癢。

    霍元擎盯著紀(jì)鳶的頭頂看著,她發(fā)鬢上戴的金釵,上頭的流蘇墜子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而一下一下輕晃著,墜子,耳飾,再往下,是烏黑的青絲,青絲下面是一截白璧無瑕,宛若上好的羊脂玉般的玉頸。

    那一小截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在太陽的照耀下,白得令人晃眼,以前,是在夜里撫過,舔舐過,可是,在白日里瞧見,只覺得視覺的沖擊力似乎更大,霍元擎喉嚨微緊。

    正在此時,紀(jì)鳶忽而抬頭了,絲毫沒有留意到霍元擎的異樣,只興沖沖道:“就是這倆字,公子可猜出來了?”

    霍元擎將另外一只手微微握拳置于唇邊,輕輕地咳了一聲,過了片刻,緩緩道:“陪伴?”

    紀(jì)鳶一臉得意道:“正是,就是陪伴二字,公子,您想,倘若您一個月去見老夫人一回,陪老夫人一回,一年便是十二回,十年便是一百二十回,可是,倘若您一月陪老夫人兩回、三回,一年便是二十四回,或者三十六回,十年呢,如此,于您而言,對方的生命豈不是翻了兩番,三番,或者更多,如此想來,生命是不是當(dāng)真變得更長了,公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紀(jì)鳶伶牙俐齒,口若懸河道。

    霍元擎聽了,嘴角淡淡的揚起,道:“歪理?!?/br>
    可是,剛說完,微微一頓,又好似覺得似乎并不無道理,其實,說來說去,無非便是他們陪著長輩們的時間太過少了罷了,正是因為太少了,才會擔(dān)憂,將來…才會覺得遺憾吧。

    其實霍元擎不是個傷春悲秋之人,只老夫人是特別的,從小到大,在他的眼里心里,唯有二老才算得上是他的親人。

    今日見老夫人身子不適,又因為方才那一意外,險些去了,想當(dāng)年祖父亦是走得又快又急,沒有給人任何防備便直接那般去了,霍元擎難免有些心有余悸罷了。

    他人冷,心硬,卻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兒,不過從小到大,旁人都瞧不出來罷了,未曾想,眼前這小丫頭眼神一日比一日毒,還想著法子來安慰他,怕是要不了多人,在她跟前,怕是藏不了任何心思了。

    紀(jì)鳶苦口婆心,卻得不得霍元擎的認(rèn)可,微微有些不滿,仍然有些不甘放棄,沉吟了片刻,又繼續(xù)嘮叨道:“常言道生死有命,嬤嬤也曾說過,一個人生命到頭了,去了,是因為這個世道的人,無需她來守護(hù)了,因為,天道輪回,這個人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剩下的那些在乎的人,自會有屬于他們的守護(hù)者的,所以,公子,倘若有朝一日,您在乎的人故去了,亦莫要難過傷心,因為那代表著那個人的一生已經(jīng)圓滿了,她是帶著滿足走的,您也不會孤獨的,因為她走之前會將新的守護(hù)者送過來陪著您的。”

    紀(jì)鳶絞盡腦汁的安慰道。

    正說著,只見霍元擎忽而定定的看著她。

    紀(jì)鳶話語一停,只見霍元擎忽而伸手捋了捋紀(jì)鳶額角的碎發(fā),忽而伸手指尖輕輕地往她臉上蹭了蹭,道:“往后我陪著守著你的?!鳖D了頓,又淡淡道:“無需躲在被子里哭鼻子了?!?/br>
    紀(jì)鳶聽了一愣,過了好半晌,反映過來,是在指的方才關(guān)于嬤嬤那事兒。

    明明是她在安慰他的。

    怎么,反倒是成了他在安慰起她來了。

    抬眼間,只見他目光堅定,仿佛當(dāng)真給了她強而有力的溫暖跟依靠似的,好似,即便那一日當(dāng)真到來了,紀(jì)鳶真的不再像從前那樣,那邊彷徨與無助了。

    這般想著,紀(jì)鳶嘴角微微勾起了,只看著霍元擎,一字一句道:“我也是?!?/br>
    說完,兩人相視笑了笑。

    那一刻,紀(jì)鳶似乎無所畏懼了,對時下,對往后,及遙遠(yuǎn)的未來。

    第213章

    那日從長公主院子出來后不久,紀(jì)鳶忽而發(fā)覺自己腰上系著的那個荷包不見了, 紀(jì)鳶頓時大驚, 荷包是因著嬤嬤生辰,特意系在腰上的, 是嬤嬤送給她的,這兩日一直系在了腰上。

    那日, 嬤嬤見了, 還曾問起了,問她里頭那個銀鐲子還在不在,莫要弄丟了,是個老物件了, 讓她往后若是有了孩子, 戴到孩子的手上, 可以保平安的。

    東西是她當(dāng)初“成親”時, 嬤嬤送的,她寶貝似的藏了起來, 怎么會弄丟了, 可未曾料到, 這才戴了幾日, 便掉了, 即便只是個荷包,紀(jì)鳶依然急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當(dāng)場吩咐菱兒幾個四下找尋了起來。

    然而, 差點沒將整個院子翻了過來, 依然未曾找到。

    紀(jì)鳶不知到底是在老夫人院子里弄丟的,還是在長公主屋里,又或是這來來往往的小道上,一路上跟著霍元擎一道,心思都在他身上,她是丁點印象也沒了。

    只記得,入那老夫人院子時,還曾在腰上掛著,彼時,那霍元璋向霍元擎下跪,紀(jì)鳶連連后退回避,差點兒將身上的荷包給弄掉了,她還下意識的系緊了些,然后,便再也沒有印象了。

    霍元擎見她如此焦急,不由緩緩問道:“可是個石榴圖案的荷包?有些舊了的那個?方才出祖母院子時還見著了,應(yīng)當(dāng)是落在了回母親屋子的路上,或者在母親院子里…”

    霍元擎對那個荷包有些印象,昨日在竹林時,紀(jì)鳶枕著他的腿睡著了,霍元擎怕她凍著,便將她身上的狐裘裹緊了,然后,腰間那個荷包滑落了下來。

    荷包有些舊了,像是個老物件了,霍元擎捏著瞧了片刻,可是,荷包瞧著平常,但是工藝面料似乎皆乃是上剩,瞧著倒像是宮里或者權(quán)爵貴族府上才該有的,一般尋常老百姓手中極少出現(xiàn),霍元擎雖并不精通這類門道,到底耳濡目染,見多了,眼神自然有些毒的。

    雖不知這樣一個荷包緣何出現(xiàn)在了紀(jì)鳶身上,但是,看她寶貝,時不時抬手撫摸一二,霍元擎便也未曾多疑,橫豎是她在意的。

    眼下,當(dāng)即命人一路往老夫人院子里尋去。

    霍元擎便復(fù)又領(lǐng)著紀(jì)鳶原路返回,要親自帶她回長公主院子里去尋。

    一路尋到了院子外頭,依然未曾瞧見到,眼瞧著霍元擎直接往里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見大公子去而復(fù)返,立馬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