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高分辨攝像衛(wèi)星反復(fù)辨認(rèn)過了, 除了這條魚，的確沒有活著的東西?！敝x靈均答道，“就算這算魚, 有機會的話, 我也不想讓它活著?！?/br>
    “也是，這么大條魚，沒智力是哥斯拉, 有智力是奧特曼，活著無論如何都會也世界帶來麻煩，還是死了最好，”鳳棲連連點頭，想著那美味的魚油——哪個活的愿意被人剮油，“只不過就算我們有核彈，也炸不死它吧？”

    別看各國成天嚷嚷著核彈毀滅地球，其實那太看得起自己了，最多毀滅人類而已，連老鼠蟑螂都?xì)绮涣?，哪怕把所有的彈頭一起打了，也不過是讓地球殼抖一下，過上一兩百年，沒準(zhǔn)能出現(xiàn)個更完美的生態(tài)。

    而這條魚，已經(jīng)超過了“大”的范圍了，是真的能把地球撞出蛋黃那種，萬不能讓它活著。

    “是生命，總有弱點，只是我們沒有找到?！敝x靈均看著遠(yuǎn)方蜃樓，“又或許，這些蜃景，是這個世界的記憶呢？”

    如他所說，過了一會，蜃景消失，天空又出現(xiàn)了新的蜃景。

    那是人們站在巨樹樓閣道路之上，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驚慌著四下逃散，一團黑影從虛空中涌出擴散，整個蜃景都被染成黑色，密不透光。

    終于，又過了一會黑色消失，整個世界再沒有一個活物，只有空曠的城池，呼嘯的冷風(fēng)。

    蜃景消失后，三人都無聲前行，直到魚面上真的出現(xiàn)城池，還有打扮的奇異的活人來來往往，他們的文字很像甲骨文。

    鳳棲大拍特拍有文字的東西，也試圖和這些人說話。

    但是就在對方要回答他時，謝靈均果斷伸手扯開他，閃現(xiàn)到遠(yuǎn)方，沒讓他和這些人說話，而是丟出一只小老鼠在那城市里，并且飛快退出城市范圍之外。

    過了一會，這具城市如蜃景般消失了，連帶著那只老鼠一樣，毫無痕跡。

    邵渝回想著這些日子翻看的古籍，若有所思地道：“山荒經(jīng)有記載，天界有神木為城，佊之若望，則入城中，與天同壽。”

    就是說天上有一種神奇的城市，凡人看到了，就會進入城中，成為天人。

    “其實人類的進化是非常突然的，”謝靈均突然道，“雖然有了早期的智人，但我們都知道，人類真正開始擁有智慧學(xué)會思考，也就是這一兩萬年的事情，就好像突然間進化了一樣。而這個時間，其實與雙世交會的時間非常靠近。”

    “不是說5000年一個輪回么？”鳳棲心有余悸，“你哪來的老鼠？感覺好眼熟。”

    “你空間里的，不認(rèn)識？”順手牽鼠的謝部長奇怪地問。

    “啊——”鳳棲愣了一秒，突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阿財，我的徒弟啊，你死的好慘啊，我要怎么向你家族交待啊——”

    “別裝了，回頭賠你一只尋寶老鼠就是?！敝x靈均淡淡道，“沒有多的補償，特殊部最近經(jīng)費緊張，不找你擼羊毛已經(jīng)是看在你為國盡忠的份上了?！?/br>
    鳳棲慘叫嘎然而止，不悅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詢問道：“別打機鋒了，你們到底想說什么？”

    “謝部長懷疑，這個世界原本有人，只是因為意外，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邵渝平靜地解釋道，“而且，很有可能，這個世界的人，去到了我們地球?！?/br>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外星人后裔？”鳳棲輕笑一聲，“這個設(shè)定挺有意思的?！?/br>
    然而沒有觀注他的意見，謝部長對邵渝目露贊賞：“若是如此，很多事情，就解釋的通了。”

    “這個世界，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仙界，靈氣充足，而地球，就是靈氣稀薄，只是被感染了一點的下界，”邵渝推測著，“而后來，災(zāi)難突起，留在地球的人類及時補天，斬斷了兩界聯(lián)系，雙世分離，靈氣漸漸淡薄，修練式微，以前的事情，便都成了傳說。”

    “不錯，?；慕?jīng)其實記載有七洲八洋諸多山海之勢，而按理來說，當(dāng)時的人類是沒有辦法去那樣遠(yuǎn)處，”謝靈均輕輕一笑，“但這都是我們的推測，想要證明，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邵渝點頭：“先前鳳棲拍的照片回去找專家分析一下，沒準(zhǔn)會更有更多線索?！?/br>
    他們雖在交談，但速度一點沒有放松，一路上又遇到幾個突然出現(xiàn)的蜃景，但大家都飛快退開，這些景色也會很快消失，毫無痕跡。

    讓人不由恐懼之余又有一絲好奇，到底是什么讓這么繁華的修練社會一夕之間消失殆盡呢？

    時光流轉(zhuǎn)，很快又過去了幾天，眾人離著魚頭還有三分之一的距離，邵渝神色越來越冷，連謝靈均故意用世界安危的討論攀扯他注意力的招術(shù)都不管用了，仿佛一顆嘀嗒做響的定時炸彈，離著歸零越來越近。

    終于，那根弦斷掉了。

    邵渝冷笑一聲，回想著忘情道的法決，就想來試上一試。

    就在這時，身下的大魚微微一動。

    雖然只是一動，但巨大的震動還是傳導(dǎo)而出，一時巨浪濤天，虛空中似乎傳出一個聲音在低低呼喊：“渝，我心悅你。”

    “這是……它在說夢話？”鳳棲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也對，它是魚，肯定是喜歡魚的?！?/br>
    邵渝聞言，只是冷冷一笑。

    雖然是姜魚的聲音沒錯，但是，太假了。

    他家魚說話從不用古言，哪個假裝的這么拙劣？

    “那我們還要繼續(xù)過去么？”鳳棲略擔(dān)心，“若是它真的醒過來，我們可就是送上門去了?！?/br>
    “我們?nèi)绱嗣煨?，它很難發(fā)現(xiàn)?！鄙塾灞犞劬Φ?，“走吧，反正我們出去，也需要走這條路?！?/br>
    謝靈均贊同地點點頭。

    邵渝卻是回想起了太清忘情的心法，飛快通讀起來。

    他并不想修什么忘情道，但又非常喜歡這種法門變強的速度。

    如果可以和自己本身是術(shù)法融合，就非常不錯了，真言術(shù)法生效于神魂意志，要求簡單，適合推廣但戰(zhàn)斗力上稱不上多強，上次一戰(zhàn)，是撿了個功法相克的便宜，而忘情術(shù)要求極為苛刻，幾乎可以說是以心練劍，威力也極為恐怖。

    他本來想一步一個腳印，讓真言術(shù)踏實地走過最初階段，但如今看來，這幾乎是幻想了。

    無論局勢還是感情，都在推著他，不讓他慢下一分。

    那么，就讓挑戰(zhàn)開始吧。

    他本就資質(zhì)恐怖，又有單家祖輩毫無保留的教導(dǎo)（辯論），在他認(rèn)知里，忘情道術(shù)更多的是對心智的一種壓榨，壓榨出對大道無情、天道無常這頓悟的追求——或者說強求。

    用心痛與愛，來換取對心神波動的誘導(dǎo)，并且得有慧根——得有拿得起放得下的渣男慧根才能學(xué)會，那種看不開的、情深不壽的、生死不離的，學(xué)這種術(shù)法一輩子也別想悟開。

    邵渝甚至躊躇了那么一秒，這樣可以秒懂的自己，難道也有渣男慧根？

    但他立刻就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后，他渣也只渣大魚一個，你不仁我不義，大家天生一對不是？

    他回想著那只魚從一開始的欺騙到后來的小心翼翼，忽高忽低宛如傷到腦子的智商，一時不由得泛起微笑，嗯，好想捏魚，軟軟的，光溜溜的魚……

    幾乎同時，學(xué)習(xí)之后就進步緩慢的白蓮劍意本能隨著他的思考在眉尖綻放，讓原本虛幻無人可見的紫青色花痕，漸漸印出一片細(xì)小花瓣。

    大魚空曠的識海里，孤寂的單噩看著睡得正香，魔念纏繞的姜魚，一時覺得有心無力。

    畢竟老了，只是一條鬼了，這天魔念頭出自大天魔主，如今自己上去就是送分，起不了一點作用。

    他突然靈機一動，催動靈識，讓小姜將自己夢話說出去——想來邵渝聽了，定會心軟。

    于是，整個世界都聽到那句低語。

    然而，下一秒，單噩驟覺不祥，掐指一算，一時怔然。

    到底哪里不對？

    為何孫兒的危機瞬間就到了送命的邊緣？

    第117章 克制一點

    姜魚半夢半醒間, 確總覺得有些一不安。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想要掙扎醒來, 奈何靈魂里卻感覺到強烈的疲憊, 他這次傷的真的很重，甚至意識都被割裂成兩半, 好不容易才彌合, 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復(fù)。

    而在這些時間里, 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把美好的夢做完。

    但這種不安卻在隱隱約約提醒他, 再不醒就醒不過來了，可是看到蓬勃發(fā)展的太清學(xué)院，還有兢兢業(yè)業(yè)的阿渝，他一點也不想醒, 想看看太清學(xué)院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

    正想著呢, 學(xué)校里又傳來整齊劃一的抗議，要求提高劍修就業(yè)范圍，反歧視撐劍修，抗議其它行業(yè)的高工資, 為首的分院更是聲情并茂地歷數(shù)著劍院這些年為國家做出的貢獻，為人民流過的鮮血，以及即將到來的下崗潮會如何傷害他們的生活, 聽得周圍的游客熱淚盈眶, 同校的老師無聊哈欠——沒辦法，再深情的演講聽到會背也沒辦法讓人再起感動了。

    社會已經(jīng)穩(wěn)定沒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抓，精簡編制勢在必行, 而且又不是一次打死，而是給了十年時間慢慢裁減，先走的還有大比補助呢。

    他越過這些嘈雜的學(xué)生，就聽見有人在嘀咕：“那不是姜副校長嗎，我們?nèi)フ宜f說——”

    “你是大一新生嗎？老生都知道找知道夫人沒用，學(xué)校是邵校長說了算，這位夫人就是個吉祥物?！?/br>
    “為什么叫他知道夫人？”新生好奇地問。

    “因為給他打太極厲害啊，遇到這些事只會點頭微笑‘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久而久之，就是知道夫人了。”老生翻了個白眼。

    “原來如此?！毙氯它c頭，繼續(xù)參加靜坐示威。

    單姜輕哼一聲，左轉(zhuǎn)右拐進入校長室，就看到心愛的阿渝正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悠然地在一邊自己的電腦上坐下，幫著處理各種麻煩。

    弄完之后，兩人說了一會小話，就開始討論新的術(shù)法。

    日子過的再美好不過了，他的愿望本來就是脫單和護住太清最后的傳承，現(xiàn)在可以說是很滿足了。

    突然間，一種詭異的波動傳來，兩人心有所感，同時望向天空。

    天空仿佛有有冰冷的風(fēng)吹過，一時間，柔弱的草木瞬間枯萎，妖魔鬼人們紛紛回家躲避。

    “又開始了?！鄙塾灞涞氐?。

    “別去，我去！”單姜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低聲道，“阿渝，我心悅你?！?/br>
    說完，他瞬間消失在虛空。

    ……

    然后單姜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繼續(xù)輪回。

    他剛剛死在怪物的手里，對面是自冥河深處而來的妖物，極為恐怖，自己用命才與他同歸于盡。

    好的，再來一次，下次應(yīng)該可以再進步，說不定還能留回氣回去說遺言呢。

    他又走過了那群抗議的學(xué)生。

    反正是夢，而且還可能是預(yù)知夢，多做幾次不會虧的。

    怎么感覺頭有點痛？

    肯定是重復(fù)攻略次數(shù)太多了，要不，休息一下好了。

    雖然感覺到不對，但單噩到底是經(jīng)驗充足的太清長輩，幾乎幾是一個轉(zhuǎn)念就想通了其中關(guān)鍵。

    這次是自己搞出來的麻煩，明明孫子拿回身體就可以悄悄跑掉解決的小事情，哪怕是中途被抓包了也只要哄哄戀人就能搞定，最多脫成皮的事情——現(xiàn)在可好，居然讓邵渝如此生氣么？

    單噩有門派前程和孫子之間徘徊了一下，覺得還不到到舍一個保另一個的地步，但準(zhǔn)備去找邵渝解釋一番，孫媳是明事理之人，這也只是一個小誤會而已。

    何必鬧得不開心呢。

    而且，孫子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啊。

    等邵渝來了，得換個辦法。

    ……

    一路觀了無數(shù)場蜃景，其中還有不少遠(yuǎn)古道法的運行，這是一個道法非常強盛的世界，哪怕普通人耕耘生活，也會一兩個召云布雨的道法。

    大城市里有傀儡、飛舟、丹藥等無數(shù)商品，各大門派興盛發(fā)達(dá)，常年與南邊的魔道相爭。

    還能看到蚩尤門與九天派相爭新世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