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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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閻看上去很平淡。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他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懷念過去,而是考慮當下的出路。他和王閱是絕對不能去孤兒院的。 胖嬸和翠花領著兩個小孩往村前去。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同情地看著王閱和張閻。 不一會兒四人就到了王閱家。王閱家比張閻家好些,五間土磚黑瓦房,還有一個不小的庭院。 翠花收拾好王閱的三套衣服,順便給他和張閻洗了把臉,四人又往村口走。 第003章 半路逃跑 這一路王閱一直在琢磨怎么逃離被送去孤兒院的命運,但一想到他現(xiàn)在只是個小不點就很無力。總不能在地上撒潑打滾吧? 吳大福推著一輛很舊的二八自行車站在路邊。除了他還有另外幾位村民,看著王閱和張閻長吁短嘆。 “這兩個孩子真可憐?!?/br> “是啊,沒爹沒媽的還不知道去了孤兒院會怎么樣。” “那能怎么著?咱們也是有心無力?!?/br> “……” 吳大福先把兩個布袋綁在自行車的車把上,然后把王閱抱起來放在前杠上。 胖嬸走過來要抱張閻,張閻避了一下,客氣地道:“謝謝嬸子。我自己上。” 胖嬸一愣。她還是第一次見這孩子這么客氣。 吳大福關切地問:“閻閻,能自己上?” “可以。” 張閻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卻有一種篤定和淡然處事的感覺。吳大富也說不清具體是一種什么感覺,只是隱隱覺得這個孩子好像不一樣了,就像……突然間長大了。 吳大富騎上自行車后,張閻敏捷地跳了上去。 “坐穩(wěn)了,走嘞!” 自行車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不緊不慢地駛向遠方。 “大福,一定要和院長說說,好好照顧兩個孩子!”王富貴喊道。 吳大福扯著嗓子回話:“村長,你放心吧,我知道!” 王閱時不時地就要探出頭看一看吳大福后面,有點擔心張閻會趁他不注意跳下自行車自己跑了。雖然他覺得和張閻在一起更好,但說不定張閻不這么想,會覺得他是累贅,畢竟現(xiàn)在的他太小了。 張閻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好氣又好笑,遲疑了一下,用兩只手抓著吳大富的衣服,確保王閱能看到他的手。 王閱的神色放松下來,拍了拍他的手當回應。 吳大福注意到了,笑呵呵地說道:“這樣就對了嘛,去了……‘那邊’可不要再打架了,要互相照顧。” 吳大福說著,輕輕一嘆,同情著兩個孩子,想到身上正好有幾塊錢,等到了地方偷偷塞給兩個孩子。 “吳叔,還有多久到?”張閻問。 吳大福道:“差不多一個半小時?!?/br> 通往縣城的路就是土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 王閱一直沒說話,不時東張西望。 大約二十分鐘后,張閻開口了,“吳叔,我想上廁所?!?/br> 王閱立即附和,“我也是?!?/br> 吳大福把自行車停下來,左右看了看,“那邊有個小樹林,你們倆就去那邊尿吧。”他正好抽根煙。 王閱和張閻走進小樹林,趁吳大福不注意,張閻拉著王閱往回跑。 王閱問:“回去?” 張閻冷靜地分析,“我們現(xiàn)在還小,就算跑去別的地方大半也是被人販子拐去賣,只能回去?!?/br> 王閱有點糊涂,“既然要回去,吳大福要送我們走的時候我們不走不就行了?” 張閻搖頭,“村長不會同意的。半路跑回去是為了向他們表明一種態(tài)度——我們寧愿自己在村里生活,也不愿意去孤兒院。看得出村長人還不錯,他見我們自己跑回去了應該不會再強行把我們送走。至于下一步該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 王閱認為他說得有道理,點點頭,心里有了幾分安定。雖然那個小村莊對他來說同樣很陌生,但總歸是“自己”的地盤,就算再艱難也比孤兒院好。 “回去的路記得吧?”張閻問王閱。 王閱又不是真正的小孩,點點頭,“記得。我剛才注意到了,那邊有一個小村莊和我們村遙遙相對。為了避免被吳大福追上,我們可以從那邊繞回去?!?/br> 張閻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走。” 兩人撒腿就跑。 王閱高估了自己的新身體,還沒跑出二十米遠,腳被地面上的凸起處絆了一下,小身板猝不及防地摔趴在地上,疼得整個人一縮,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張閻連忙把他抱起來,“沒事吧?” “沒事。”王閱說著沒事,眼淚還在往下掉。這是生理性眼淚,一時也沒辦法控制。膝蓋上一陣刺痛,他低下頭,褲子兩個膝蓋處都磨破了。把褲子挽起來一看,膝蓋也磨破了,滲出一條條血絲,還沾了灰,看上去有些嚴重。 張閻伸出手怕弄疼他又縮回去,往身后看了一眼,吳大福并沒有追上來。 他背對著王閱蹲下,“上來。” 王閱猶豫。 “別浪費時間。”張閻沉聲道。 王閱遲疑了一下,趴在他身上,“謝謝?!?/br> 張閻背著他繼續(xù)往前跑。 雖然兩人現(xiàn)在是小屁孩,但心理年齡都是成年人。王閱一開始還不習慣地僵硬著身體,過了一會兒就釋然了。他和張閻不可能明天就變回二十多歲,還不如早日習慣小孩的身份。 第004章 異能 驕陽掛在半空,王閱和張閻都出了一身汗。從他們離開村莊到他們逃跑時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離幸福村已經(jīng)很遠。再加上兩人繞了遠路,所以走了二十多分鐘后,兩人還沒有到村里。但可以肯定,吳大福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找到他們的。 現(xiàn)在的王閱最多只有三十斤,但張閻同樣很瘦弱,背著他這么久累得夠嗆,滿臉汗水。 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湖泊,王閱說道:“張總,辛苦了,去那邊歇歇吧,我順便洗洗傷口。” “回去再洗,野外的水不干凈?!睆堥愓f道。 到了湖泊邊,他將王閱放到地上,擦了擦臉上的汗。 王閱走到湖邊蹲下,伸著脖子看著水面,有些好奇自己現(xiàn)在的長相。 張閻不放心地走過去,“小心掉下去。” 幾乎是話音剛落,平靜的水面就泛起漣漪。下一秒,湖心驟然掀起一丈高的波浪,兩個黑底黃點的碩大蛇頭從水中鉆出,吐著猩紅的蛇信,直奔王閱,快如利箭,龐大的身軀比水桶還粗。 “小心!”張閻大駭,一把抓住王閱的胳膊,撒腿向遠處狂奔。 王閱嚇得魂飛魄散,萬萬沒有想到只是想照個鏡子就引來如此無妄之災。 兩個小孩在粗壯的蛇身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只跑出三五步,王閱就感到后頸一陣劇烈的刺痛,暗道糟糕,轉(zhuǎn)瞬間意識沉入黑色的深淵。 張閻同樣被咬中右肩,徹底昏過去之前看到兩只蛇頭是長在同一具蛇身上,那竟然是從未見過的雙頭蛇! 王閱好像“看見”兩個小孩,一個叫王閱,另外一個叫張閻。王閱的父親叫王進,張閻的父親叫張強。九年前,張強夫婦來到幸福村定居,一年后,生了一個孩子,就是張閻。可惜,張強的妻子難產(chǎn)而死。張強便一個人將張閻養(yǎng)大。四年前,村里又來了一個外地人,還帶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就是王進和他的兒子王閱。 隨著時間的流逝,王進和張強兩個外地人都融入了幸福村。幸福村的人非常淳樸,但并非沒有矛盾,每年的五六月份是矛盾的高峰期。因為這個季節(jié)是插秧的季節(jié),盡管村里有大大小小好幾個堰塘,還有一條不小的河,但那條河是沿岸好幾個村共用的,趕上雨水少的時候,這些水根本不夠村里一百多戶人家的水田所用。因此,搶水就成了村民們心照不宣的傳統(tǒng)。 王進和張強就是因為搶水的事鬧了矛盾。村民們因為搶水而吵架或者打架的事每年都會發(fā)生。但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通常過不了三五天,這些村民們又會和好如初。是以,王進和張強鬧了矛盾,一開始村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兩天,兩人舊事重提,再次打了起來。盛怒之下兩人失手傷到對方的要害,相繼斷了氣。這次的事鬧得很大,當時還有另外一個村民在一旁瞎起哄,踩到一顆小石子上滑倒,后腦勺正巧撞在鐵耙子尖銳的鐵釬上,當場斃命。所幸,這村民祖祖輩輩是本村的,他媳婦和兒子、女兒有他兄弟叔伯照應,比王閱和張閻幸運得多。 最后是村長領著村民們料理了張強和王進的喪事。 王閱和張閻就是這樣成了孤兒,因為自己爸爸的死互相責怪對方,打了起來,下手都不輕,同時昏迷過去。不知怎么的,醒過來的王閱和張閻就換了兩個人。王閱并沒有感覺到身體內(nèi)有另外一個人的意識的存在,所以估摸著是兩位原主身體都營養(yǎng)不良又急火攻心之下才斷了氣,被他和張閻占了便宜。 幸福村比較偏遠,村民們生活都不富裕。前幾年國家還沒有提出計劃生育的政策,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是兩三個孩子。家里多一個孩子,對村民們來說是不小的負擔。是以村民們愿意偶爾照顧王閱和張閻,但若說收養(yǎng),沒有人愿意。 王閱“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接著走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一個立體的空間,水平面積大概有20個平方左右,上空亮如白晝,萬里無云,下面是一片黑色的土地,中間還有一口古老的水井。 他好奇地向前踏了一步,腳下踩空,好像墜入了懸崖一般,驚惶之下,醒了過來??匆娧凼斓难咛?,他才意識到剛才是在做夢。 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他心頭一驚,環(huán)顧左右,看到張閻躺在不遠處昏迷不醒,快速跑過去,有些驚惶。 “張閻,醒醒!張閻!” 張閻睜開眼,猛然坐起身,扶著沉重的腦袋,“閱閱,你沒事吧?”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或者說,在昏迷中融合了這個張閻的記憶更合適。 “我沒事。你怎么樣?”王閱摸了摸后頸,沒有任何異常,覺得很奇怪,“我記得我確實被蛇咬中了……”他張望四周,看見面前有一塊黑色的土地,和在夢里看見的一模一樣。他“咦”的一聲,舉步走過去。 張閻眼睜睜地看見王閱在他面前消失不見,臉色丕變,翻身而起,“王閱!” 王閱回過頭,奇怪地挑起眉。他明明就站在張閻跟前,怎么張閻好像看不見他?他試著喊了一聲:“張閻?” 張閻恍若未聞,東張西望,神色越來越焦急,“王閱!你在哪兒?” 王閱看了看黑色土地和土黃色地面之間的明顯界限,心中一動,垮了出去。 張閻瞪著又突兀地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又驚又疑,“這是怎么回事?” “我……”王閱沒有回答,而是試探地問道,“我記得當時有兩條蛇,你有沒有被咬到?” 張閻點點頭,“不是兩條,是雙頭蛇。” “那你身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王閱心中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奇怪的地方?”張閻低頭打量自己,又感受了一番,剛要說沒有,胸腔內(nèi)騰起一股灼熱感,緊接著兩掌心滲出汩汩流水。他不禁吃了一驚,“這……” 王閱一臉驚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之所以有這樣的‘異能’是因為我們都被那條怪蛇咬了?!?/br> 張閻立即問道:“異能?你的異能是?” “應該是空間異能。我的眼前有一個空間,只有我能看到。剛才我就是走進了那個空間里?!睆哪撤N意義上來講,王閱和張閻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只一沉吟,他說了實話。 張閻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很快消失,凝重地看了一眼平靜的水面,接著環(huán)視四方,沒有看到其他人,放下心。 “先離開這里?!?/br>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還是心存善意地合掌,對著湖泊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