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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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皇兄處死的人,生前最后一個表情就是你現(xiàn)在這樣?!标懻Z若無其事道,順便在清水中涮了塊雞rou喂貓。 “……”淼淼無力反駁,想了想如果陸晟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對自己有點(diǎn)意思的話,那她感覺估計跟死亡差不多。 不過好在陸晟自己抽瘋又抽回來了……暫時抽回來了,不管是什么給了他錯覺,讓他覺得對自己產(chǎn)生了感情,淼淼都決定不能放任下去了。 “這幾日怎么沒見你繡荷包了?”陸語突然問道。 淼淼心不在焉道:“唔,在繡。” 陸語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下頭吃飯時若有所思的盯著碗里的雞rou。 另一邊,陸晟心情仿佛放下一塊大石,步履輕快的往龍晰殿走去,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想起,自己一沒有將那女人壓上床榻,二沒有對其表明心意,只不過是將她此后留在了宮里,這有何值得高興的。 看來他真是對那女人太過上心了,這樣不好。陸晟意識到這一點(diǎn)后,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再不見方才的輕快。 走到一半時有太監(jiān)急匆匆過來,見到他后迅速跪下:“皇上,國師求見?!?/br> 陸晟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今日是國師診脈的時間,他頓了一下,加快了腳步。 國師已經(jīng)在龍晰殿等著了,見到他來了之后微笑著行禮,陸晟一把摻住他的胳膊,淡淡道:“國師久等了,走?!?/br> “是。” 二人一并進(jìn)了殿內(nèi)坐下,陸晟將手伸到他面前,國師邊把脈邊閑聊:“皇上身子恢復(fù)的雖然慢,但卻是越來越好了,想必再過幾日的祭祖大典,皇上能親自主持了?!?/br> 陸晟頓了一下,蹙眉道:“這些不是向來由國師負(fù)責(zé),怎么今日突然要朕去做?” “以往是因?yàn)榛噬仙碜硬缓?,臣才代勞的,如今皇上身體康健,若再由臣代勞,恐怕會惹非議?!眹鴰熌托膭竦?。 陸晟微微不悅:“朕向來不耐煩做那些,你是知道的,今年按慣例由你主持便好?!?/br> 祭祖大典要去相云山上的行宮舉行,往返便要兩日時間,再在那里待上三五日,回來后便七月十日左右,要開始正式接見番邦使臣,再過半月余就要過壽,一直到七月結(jié)束,才算忙完。 陸晟最是厭倦這些瑣事,一向能省則省,國師幫他處理祭祖大典,至少可以少忙一半,卻沒想到今年國師竟然想撂挑子。 國師看了他許久,最后嘆了聲氣,換了個話題:“小淼呢,怎么沒見她,皇上可還是沒放她出來?” 陸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那女人,正是微惱的臉古怪的舒展了一瞬,別過臉去道:“不多關(guān)她幾日,怎讓她知曉臨陣叛國是多大的錯?!?/br> “皇上若是真想要她知道嚴(yán)重性,就該將她送到天牢里關(guān)著,或是要陸語和李全離開含芷宮,讓她一人待在里面,任何人不得與她對話,這樣關(guān)上個把月,她定會認(rèn)錯,”國師輕笑一聲,“如今她有人解悶,怎么會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 陸晟頓了一下,淡淡的看向他:“她不過一個女子,與她計較什么?!?/br> “既然皇上不愿計較,便將她放出來,那姑娘是個鬧騰的,若一直這么被關(guān)著,難免會被磨了性子,到時候便無趣了?!眹鴰熅従彽?。 陸晟抬眼掃了他一眼:“你的本來目的便是要朕放了她?” “皇上也說了,不過一個女子而已,又懂什么,旁人一嚇便任人宰割了?!眹鴰熀Φ馈?/br> 陸晟輕哼一聲,淡漠道:“這江小淼倒是個奇人,竟能讓國師親自求情?!币舱f不出是個什么感覺,哪怕知道國師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怕為他治病的藥出了問題,但這種自己的東西被旁人提起的感覺,并不是多好。 國師眉頭微挑,知道他這是變相同意將人放出來了,便沒有再說什么,倒是陸晟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皇上可是有什么難題?”國師立刻開口問。 陸晟抿了抿唇,冷然道:“朕的身子愈發(fā)好,何時能恢復(fù)得像正常男人一樣?” 國師聞弦而知雅意:“皇上可是想要納妃了?” “倒不是納妃,只是近來血?dú)庾懔?,便時時感到煩躁,”陸晟蹙眉,像是真正在煩惱,“朕暫時對旁的女人沒興趣,國師可否給朕調(diào)兩幅靜心的藥來,讓朕免于這種煩躁?” 國師聞言怔了一下,瞬間對陸晟口中‘對旁的女人沒興趣’這一句有了幾種解讀,他端起桌上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緩緩開口道:“臣突然想起有一事之前沒有跟皇上說過,還請皇上莫怪?!?/br> “何事?”陸晟問。 國師放下茶盞,直直的看向陸晟:“皇上近日可是對江小淼有了什么旁的感情?” 陸晟一怔,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耳根瞬間便由淺紅變成了粉紅,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定道:“國師想多了,朕怎么會喜歡上那女人?!?/br> 那女人不識好歹不愿為妃,他便懶得勉強(qiáng),只要人在自個眼前便好,但若是國師知道了,以他對自己的維護(hù)程度,想必會逼她點(diǎn)頭。 他又沒喜歡到強(qiáng)要那女人的程度,何至于做出此等他不屑的事來。 “如此便好?!眹鴰熕闪丝跉?。 陸晟忍不?。骸盀楹魏??” 國師笑笑:“江小淼的血是藥引,皇上喝了之后不僅胎毒之癥會漸漸消除,也會對血主產(chǎn)生依賴,這種依賴容易讓人以為男女之情,不過先前臣覺著皇上性子堅(jiān)定,定然不會為此情所困,所以……” 他話說到一半便緩緩閉上了嘴,對面坐著的陸晟臉上一片陰霾,猶如黑面夜叉隨時要屠戮城池。 國師眼底一片晦暗,輕輕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擔(dān)憂,他起身到陸晟面前跪下:“皇上,此事未向皇上提及,是臣的過失,臣甘愿受罰?!?/br> 國師盯著地面,陸晟許久都未開口說話,正當(dāng)他膝蓋都跪得發(fā)疼時,陸晟才緩緩開口:“既然以往未提,如今怎么又突然說了?” 國師抿唇,正要開口,便聽到陸晟冷聲道:“莫非國師已經(jīng)看出來,朕對江小淼已經(jīng)有了男女之情?” 國師許久不言,最后輕輕嘆了聲氣:“若皇上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喜歡的,那便收了她又何妨,大不了給她個妃嬪之位……臣是怕皇上藥效過后,會對納她一事感到后悔,畢竟那般跳脫的女子,斷不是皇上會喜歡的?!?/br> “在你眼中,朕是會被身體支配腦子的人?”陸晟嘲諷。 國師閉上了嘴,不再說什么,陸晟眼底一片淡漠,仿佛知道了此事對他毫無影響,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里正在經(jīng)歷什么驚濤駭浪,更沒有人知道他對被藥引牽著走一事中的自己有多厭惡。 日光慢慢后移,殿內(nèi)伺候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一跪一坐的兩個人。 許久,國師仿佛支撐不住了一般,身子微微傾斜了一瞬。 陸晟閉上眼睛,淡淡道:“藥效何時會過去?” “……不再服藥之后?!眹鴰煆?qiáng)打精神道。 陸晟掃了他一眼,最后沉聲道:“起來?!?/br> “……是?!眹鴰熛胍鹕?,一個趔趄倒了下去,旁邊的宮人立刻極有眼色的將人攙扶到椅子上。 陸晟久久不言,最后垂眸嘲諷一笑:“朕就說么,如朕般冷情冷性之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上誰?!?/br> 他就說么,世上如他一般未被愛過的人,怎么會對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如此上心,竟恍惚到覺得這便是愛。此刻他再想起那女人,那份悸動仿佛都成了他的幻覺,他對她…… 分明心思不用被誰牽引是件好事,他卻為何只有失望? 殿外殘余的光照進(jìn)窗子,落在陸晟身上,高挺俊俏的鼻梁擋住了另一邊臉的光,叫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國師抿唇許久,到底是沒有再說什么。 “國師回去,朕累了。”陸晟難掩疲憊,隨意的朝他擺了擺手。 國師蹙眉看向他,正要說什么,陸晟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往里間去了,國師慌忙喚道:“皇上!” “還有何事?”陸晟背對他問。 國師猶豫一下,緩緩道:“靜心的藥一般性涼,不適宜皇上如今服用,更不可用涼水,若皇上再覺浮躁,便先召宮人服侍,或者……自[瀆?!?/br> 陸晟聽完,一言不發(fā)的回去了,國師一人在殿內(nèi)站了許久,直到有宮人前來提醒,他才慢慢轉(zhuǎn)身離開。 是夜。 陸晟盯著桌上那碗藥湯,遲遲沒有要喝的意思,服侍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提醒兩三次,又想提醒時看到陸晟不辨喜悲的臉,再不敢過來說,只能在藥涼了之后端去熱了,再給端回來。 藥涼了熱熱了涼,一直到碗中藥湯顏色越來越深,他才緩緩開口:“叫江小淼過來,服侍朕喝藥?!?/br> “是?!狈痰奶O(jiān)如蒙大赦,忙轉(zhuǎn)身去叫人了。 彼時淼淼已經(jīng)睡熟,被門口劇烈的敲門聲給生生吵醒,她不耐煩的睜開眼睛,隨意披了件衣裳迷迷糊糊的去開門了。 “什么事?”她看清外頭是如今伺候陸晟的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太監(jiān)叫苦:“江姑娘皇上叫您吶。” “……叫我做什么?”淼淼聞言第一反應(yīng)便是跟著出去,走了半天才一臉莫名的想起問太監(jiān)。 太監(jiān)連連嘆氣:“叫您過去伺候喝藥吶,皇上自打國師走后便心情不好,一碗藥擺那快兩個時辰了,他都沒有要服用的意思,奴才不管怎么勸都沒用。這不,剛剛皇上終于說了,要您過去伺候?!?/br> “這大半夜的,怎么就叫我了?”淼淼心里打鼓,這貨該不是回過味了,覺著她拒絕了他,所以想辦法折騰她呢。 太監(jiān)奉承:“那還不是江姑娘你伺候的盡心,皇上特別愿意讓您伺候,這幾日您被關(guān)在含芷宮,皇上連飯都少用了不少。” 淼淼訕笑一聲,被他說得越來越怕,恨不得轉(zhuǎn)身跑回含芷宮把自己關(guān)起來,但她到底不敢這么做,跟著太監(jiān)匆匆跑去龍晰殿了。 一進(jìn)屋便聞到一股帶著腥味的藥氣,淼淼摸了摸鼻子,心想難怪陸晟不愛喝,要她她也忍受不了,跟生魚拌土湯一樣,越聞越覺得惡心。 “皇上?!表淀狄贿M(jìn)里間便看到陸晟在軟榻上坐著,直覺得感覺到他今日的心情不好。 不好到什么程度呢,差不多就像是,剛經(jīng)歷了胎毒之癥的痛苦后又聽說林知躍造反攻進(jìn)皇宮的心情一樣,簡而言之就是感覺他都要被氣死了。 鑒于他心情這么差,淼淼暫時放棄跟他‘疏遠(yuǎn)’的計劃,一臉關(guān)心的走到他面前:“皇上這是怎么了,這藥得趕緊喝的,不能放涼。” 陸晟從她進(jìn)門便目光沉沉的盯著她,一直看到她往后退了退,一臉驚憂的看著他。 她身上的衣服扣子有些亂,一頭黑發(fā)只簡單的綁在身后,鬢角處一縷青絲垂下,一張小小的口是如切薄的西瓜一般的顏色,淺淺的瑩潤透著紅,襯得整張臉異常白凈。 “江小淼?!标戧删従忛_口。 淼淼趕緊往前兩步:“奴婢在。” 陸晟張了張口,并不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將納她的真相告訴她,最后只是微微嘆了聲氣:“過來?!?/br> 淼淼立刻顛顛的跑到他身邊,端起藥摸了一下,松了口氣道:“是又熱了么,溫度剛好,皇上趕緊趁熱喝,不要讓奴婢的血白白浪費(fèi)呀。”說罷,討好的朝陸晟笑笑。 陸晟本能的要被她牽起嘴角,但腦子里瞬間閃過國師的話,嘴角的笑意徒然消失。 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余光看到淼淼明顯的松了口氣。 他喝完將空碗遞過去,看著淼淼端著碗送去外面,不自覺的將手撫上心口,這份悸動,竟然只是被血引誘產(chǎn)生的幻覺。 陸晟的臉黑了下來,他此生從出生便是自己的主人,絕對不會放任旁的東西奪走他的思緒,引導(dǎo)他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感情,他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對抗這份悸動了。 不等他想明白,淼淼便回來了,看到他似乎在愣神,便小聲提醒道:“皇上,該就寢了?!?/br> 陸晟掃了她一眼,便要起身,淼淼忙走過去扶他,他蹙眉:“別過來。” 淼淼立刻不敢動了,對他一臉的抗拒感到莫名。陸晟不做解釋,直接走到床上躺下了。 淼淼站在那里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是該離開還是索性留下值夜,糾結(jié)半天后還是選擇值夜,輕手輕腳的走到腳踏旁站定,打著哈欠開始熬時間。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她猛地點(diǎn)了一下頭,從打盹中驚醒過來,看到陸晟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薄被掀開了不少,她揉了揉太陽xue,踩著腳踏過去幫他蓋被子。 陸晟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淼淼驚呼一聲往后仰去,卻不想腳下一滑倒在了陸晟懷里。 最近好像一直在摔還不偏不倚跟陸晟摔在一起的淼淼:“……” 一抹幽香襲入鼻尖,一直壓抑的燥火蹭得竄起。 “皇上對不起!對不起皇上!”淼淼手忙腳亂的要起身,卻被陸晟死死的抓著手,她心里咯噔一聲,抬頭便看到陸晟深邃的眼神。 “江小淼,你知道什么叫做自【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