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七姨太立刻:“有、有的。” 她繼續(xù)搓手,“那個哦,你男人說的那個事兒,我能告訴別人嗎?” 白綺羅:“?。?!” 七姨太立刻:“我也不告訴別人,我就是告訴一下我大姐和我兩位嫂子,都是自家人,這樣的事兒做女人的不互相提點,將來是要吃大虧的?!?/br> 她十分局促:“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再跟其他人說的,我也會叮囑她們莫要告訴旁人,我也不會說是從我們家傳出去的,我就說是在外面打牌聽到的秘密新聞,你看可好?” 白綺羅:“行吧行吧,下次光明正大的敲門,學貓叫就不必了,像弱智。” 七姨太一點也不介意白綺羅的冷臉,握住了她的手:“我替我娘家人謝謝你!” 白綺羅:“…………不用謝!” 七姨太感動:“姨娘知道你是好人……” 她立刻:“這個送給你?!?/br> 她趕緊從睡裙兜里掏出一個玉鐲子,火速套在白綺羅的手腕上,似乎害怕她不要,動作迅猛又快捷。等白綺羅反應過來,七姨太已經(jīng)一溜煙的竄了出去,不見蹤影。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鐲,翠綠翠綠的玉鐲子,她不懂行情,但是只看外表就覺得很好了。 白綺羅揉揉太陽xue,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懂,她回到床上,抬手看手鐲。想一想摘下放在床頭,明日還給她吧。 “咚咚……汪汪汪!” 白綺羅:“………………” 不讓學貓叫,怎么又學狗叫了!這個七姨太,這是太奇葩了,白綺羅呼啦一下起身,她一把拉開房門:“不是說讓你……六姨太?” 六姨太與七姨太如出一轍,迅速擠進門:“阿、阿羅??!” 白綺羅很直白:“有話直說!” 這樣干脆,果然是阿羅。 六姨太:“你曉得啊,我雖然早些年家里窮,出身市井,但是這兩年在老白的指點下,娘家不是也有點小錢了嗎?我爹娘吧,旁的還好,只一樣,虛榮。喏,整日向往上流社會,他們對那個慈善晚宴真是肖想已久,整日想著能不能弄到一張?zhí)尤ヒ娮R?!?/br> 停頓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看和白綺羅的臉色:“我能不能把今日這事兒告訴我娘?去個毛去啊,我爹亂搞咋整?我娘家可是小門小戶,不像咱們家,能娶得起那么多姨太太。我娘家娶不起的!” 白綺羅:“……………………………………” “我不說是從哪兒傳出起來的,就說打牌聽說的,你看可好?” 白綺羅覺得自己腦仁疼,她擺手:“隨你……” 六姨太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抱住白綺羅,“姨娘知道你最好,這個送給你!” 白綺羅覺得手腕一涼,點頭一看,玉鐲子! 六姨太竄到門口:“謝謝你啊,趕緊睡吧!” 不等白綺羅摘下拒絕,嗖的消失。 白綺羅面無表情的回到床上,她摘下桌子,也放在床頭柜,兩個玉鐲子放在一起,倒像是一對兒。 白綺羅蓋好被子,覺得所有的失眠都已經(jīng)結束,她真的有點內心疲憊了。 “咚咚……啾啾啾!” 白綺羅捂住了腦袋……“啾啾啾!”聲音稍微大了點點。 她這個時候鞋也不穿了,赤著腳來到門口,呵,不出所料哦,五姨太。 五姨太嘿嘿,嘿嘿嘿,一擠,進來:“阿羅??!” 白綺羅:“你是想把今天的事兒告訴誰?隨便隨便。”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嗡,有一萬只小蜜蜂在飛。 乍一聽到白綺羅這么說,她一瞬間就紅了眼:“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好!你放心,我不跟別人說,就跟我當年一起學戲場子里的幾個小姐妹叮囑幾句。我怕她們不景氣找短期活計,被人坑了?。∥覀冸m然都是唱戲的下九流。可是也不是不要臉的壞女人。若是著了陶太太的道兒就沒處兒伸冤了!我都知道這事兒不妥當若是還不指點她們,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你放心的,我不會說是馮公子說的。” 旁人不懂,她一個戲子,接觸的都是下九流,最懂這些了。想來這種潛規(guī)則是無人會說的。便是自己不參與,也不會平白壞了旁人的好事兒。這慈善晚宴能安全的辦十來年全無風聲走漏,這就相當說明問題了。 能像馮公子這樣對阿羅直白的男子,相當不多見了。 馮公子雖然看著人有點不著調,但是人品和性格還真是沒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馮公子是個好人,阿羅你可要好好把握?。 ?/br> 白綺羅沉默一下,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么才是。 “這個送給你!” 白綺羅低頭一看,哦,又是一個手鐲。 她是手鐲專業(yè)戶嗎? 而且這些人的手鐲怎么這么像呢?一起去潘家園批發(fā)的? 三只手鐲排排坐。 白綺羅索性不躺著了,果不其然,門口再次發(fā)生聲音:“吁吁……” 學驢叫,也是沒誰了…… 這一晚上,白綺羅的房間猶如城門,來來回回,等到所有人都來過了,白綺羅終于倒在床上,此時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她的床頭擺著六個一模一樣的玉鐲子。 所以說她們嫁給同一個男人做姨太太的原因是因為她們有共同的審美? 白綺羅有點不確定的想。 白綺羅這一覺就睡到早上十點,也不怪她起得晚啊,她昨晚“接待”諸位姨太太,足足接待到兩點鐘,她能有精神起得早才怪咧。 白綺羅覺得自己超慘的,她洗漱好下樓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客廳里安安靜靜,沒有一個姨娘在。 白綺羅問管家:“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啊?” 管家:“回小姐,諸位姨太太今天都約人了,中午不在家用午餐。家里只有您和馮少爺?!?/br> 白綺羅:“馮驍?” 她轉頭找了找,恰好看到他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他含笑:“怎么?想我?” 白綺羅抱胸,冷冷看他:“你知道你昨天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嗎?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好點的解釋,我就給你好看!” 馮驍笑:“你這就是冤枉我了,我……唉我去~你怎么戴這么多手鐲子?。 ?/br> 白綺羅手腕上戴了六個翠玉的手鐲子,也是沒誰了。 現(xiàn)在都流行這樣炫富嗎? “這個鐲子……” 管家遲疑了一下,沒言語。 白綺羅:“鐲子有問題嗎?” 她搖晃了一下。 管家:“這是大前年老爺賭石,開出來的一塊玉,成色已然是相當出色,當時還上了報紙。后來老爺就用這塊玉做了七個玉鐲子,各位姨夫人一人一個。不過從未見他們戴過。沒想到他們都送給了小姐?!?/br> 算一算,應該只有八姨太那只還在自己手里。 白綺羅:“…………………………” 她就說那些人好端端的怎么送她禮物,原來是不想要這個玉鐲子! 這也是夠過分的! 她爸的一片心意耶! “哼!” 白綺羅連馮驍都懶得理,直接坐下生氣。 馮驍笑了笑,坐她身邊,手肘頂著沙發(fā)的靠背,手拖著臉:“你覺得她們忽略了你爸的心意生氣?或許你換個角度想,她們并沒有忽視。只是大家都一樣,真是不方便戴出去,打眼兒一看都一樣的東西,他們之間如何攀比?誰敢說自己戴就是最好看的那個?而若說送人,也很難。若有朝一日你父親問起了呢?但是送你就不同了。若是一定要送你一個東西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與感謝,這個是不是就挺好了?而且對你爸那邊也好交代?!?/br> 白綺羅歪頭看他:“你這人很奇怪。” 馮驍是真的奇怪,真是白綺羅又說不出這人哪里怪。 二人就這樣靠的很近,四目相對,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倆人瞎較勁呢,可是別人卻立刻誤解了。 管家老臉一紅,默默的轉身擺擺手,將客廳里打掃的丫鬟都招呼走了。 這般一看,客廳也只剩他們個人。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白綺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她立刻別開視線,眼看無人,問:“你昨日為什么說出來?” 馮驍笑了出來:“我不該揭發(fā)嗎?” 白綺羅:“你當然該揭發(fā),可是你為什么要選擇那樣一個時機。而且你該知道我的那些姨娘知道了,就無人不知了。估計今天傍晚全北平的太太就都知道了。而你馮驍,你不也是慈善晚宴的座上賓嗎?你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 她認真的很,而馮驍微微靠前,距離她近在咫尺,他輕輕的呼吸,白綺羅感覺到周遭的男人氣息,強撐著沒松躲開。 馮驍若有似無的笑,他靠她這樣近,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白凈臉蛋兒上的細小絨毛,她還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他將手放在白綺羅的肩膀,低語:“你說,我為了什么?” 白綺羅呵了一聲,冷冷的:“難不成你想說你為了討好我才說?馮驍,你要不要這么可笑啊!你就覺得我會信?” 馮驍:“你自作多情了哈!” 白綺羅一拳捶在他的肚子上,她眼睛睜的大大的,“你跟我鬧有意思嗎?到底說不說呀!” 馮驍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絲軟糯,就算是兇巴巴的也完全沒有用,就是一個軟糯的小甜姐兒。 他笑:“我錯了?!?/br> 嘴上說著“我錯了”可是仍舊很不怕死的湊到白綺羅的耳朵邊,輕聲:“因為,我是正義的化身!” 白綺羅直接翻了個白眼,真是見過愛吹牛的,沒見過這么愛吹牛的! 她呵笑一聲,踹他小腿:“你就吹!” 馮驍:“其實我是看了章署長的照片才萌生了這個想法的。早就知道的事兒了,只是原本我想,人家男歡女愛,你情我愿,我管那個閑事兒干屁?。〉俏铱戳苏率痖L的照片就不這么想了,我發(fā)現(xiàn)有的女人很明顯被人用了藥。” 說到這里,馮驍笑意斂了幾分,反而是有些認真:“我馮驍生平最看不起這種人。” “你說章署長那些女人,也有是晚宴上找的?”白綺羅抓到了重點。 馮驍頷首:“對。照片里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社會名媛,而更多是貌美的年輕少女,我還琢磨他哪兒找的姑娘,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然后,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慈善晚宴。照片讓我聯(lián)想到章署長每年都會參加的慈善晚宴。他從不缺席,你猜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