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自家jiejie,而且jiejie對她很好,她不能嫉妒,可是外人她可不管那些。正因此,她香港不喜歡這個表姐,只覺得她是最討厭的。往年白綺羅也會來他們家拜年,只是那時候大家都小,她又跟著姑父,并不過來女眷你這邊兒,因此二人倒是也沒有正面對上。 而今日,就不同了。 可沒想到,她竟然完全不給面子。 陳夢真生氣,而被貶低了女兒的陳太太自然也是氣的。不管自己女兒如何,被人這樣貶低,總歸心情不虞。更不要說這邊兒可不止是他們家人,還有親朋好友,一時間,她臉色也有些難看,覺得丟了面子。 陳太太按耐住自己的怒火,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小孩子家家的可不好在大過年的吵架,這多么不吉利?大家都少說一句,真是孩子氣呢!” “媽,你看她!她欺負我!” 白綺羅:“呵?!?/br> “來者是客,你就不能少說一句讓一讓你表姐?便說的難聽,忍一忍又如何?”陳太太說話的功夫就帶出了幾分偏向。 白綺羅打小經(jīng)歷過她爸好幾任女友,最清楚別人含沙射影的意思了,她立刻微笑:“舅媽這話說的,好像還是我的錯了?我們本來就是來拜年做客,好端端的,就被你女兒擠兌了。你不說你女兒沒家教,現(xiàn)在還要怪罪客人反擊?難不成我就該站在這里等著你閨女嘲諷我?好像,整個北平都知道,我不是那么有度量的人吧?” 陳太太原本只是一時之氣,有些偏著女兒說話。但是眼看白綺羅連她的面子都不給,這臉色更掛不住了。 “阿羅說的這是什么話,你表妹哪里是那種意思?她不過也是關(guān)心你,也是擔心你被人騙了。你真的誤解她了。再說,舅媽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媽去的早,我既然是你舅媽,多少也要給你講一講道理。女孩子家家,可不好如此跋扈,若是……” “砰!”白綺羅手中的蘋果直接就砸在了陳太太的身上。 陳太太嗷了一聲,這下子不僅僅是女眷這邊了,連男人那邊也都看了過來。 陳夢真撕心裂肺的叫:“媽!你打我媽,我跟你拼了!” 陳夢真剛靠近白綺羅,就被她一把掀開,白綺羅眼看咿呀叫嚷的陳太太,死死的盯著她:“你再給我說一句!” 她媽死得早,她因著這事兒從來沒少被人欺負。她努力兇一點,厲害一點反擊別人,別人就要罵她沒有娘教,說要給她講講道理。 正是因此,白綺羅對這套說辭有本能的敵視,不管任何人說,都足以觸動她憤怒的神經(jīng)。 “怎么回事兒?” 白修然與陳誠一同過來,眼看小女兒趴在地上,而自家太太在一旁嚶嚶哭泣,只念叨被小輩兒打了,一時竟是不知所措。不過雖然不知所措,他卻疑惑的看向了meimei。 陳曼瑜接收到他的視線,并沒有多言,反而是看向了白綺羅,別人可能沒注意,但是她卻看到外甥女兒緊緊握成拳頭的小手兒。她攬住阿羅,輕輕拍她的手臂,說:“沒事兒,阿羅不氣,小姨送你回家?!?/br> “曼瑜?!标愓\求助的問道:“這邊怎么回事兒?” “爸,她打我媽,她竟敢打我媽,我不能算了,咱們陳家不能算了!” “夠了!”陳曼瑜突然就厲聲開口:“你還要攪合出多少事兒?如若不是你針對阿羅嘲諷阿羅,阿羅怎么會反唇相譏?如若不是你媽拉偏架擠兌阿羅沒娘,阿羅怎么會丟蘋果砸人?” “你只會偏心阿羅,我們家的事兒不要你管,你這個蕩~婦!”陳夢真反唇相譏叫了出來。 此言一出,現(xiàn)場立刻一片安靜。 陳誠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打在了陳夢真的臉上,“滾出去,以后陳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老爺……” “你也一起滾。我們離婚!” 現(xiàn)場一切快的不像話,讓人完全不知陳誠怎么就突然發(fā)飆成這樣。 可是陳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他永遠都記得曼瑜的事情,外人不知,但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是知道的。她被囚禁了兩年多,被虐待了兩年多。這是他們陳家不能說的隱秘。 現(xiàn)場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下都能聽見,突然間,白修然呵了一聲,這笑聲在這樣安靜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讓人覺得恐懼。 白修然攬住自己的閨女,看紅紅的眼睛,心疼的無以復(fù)加,他抬頭說:“大過年的,誰都不想不開心。但是,沒人可以欺負我白修然的閨女。她媽死得早,可是不代表,你們可以用這件事兒做筏子欺負她。陳太太,上一個敢這么說話的人墳頭已經(jīng)長草了?!?/br> 陳太太瑟縮一下,終于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她張嘴想要解釋,就聽白修然繼續(xù)說:“不管如何,陳家,也是我太太的娘家。大哥還是阿羅的舅舅。就沖這點,我不殺你。但是你給我聽著,一周,你哥哥不從工務(wù)局滾蛋;一個月,你娘家不破產(chǎn),我白修然就跟你的姓?!?/br> “不,你不能……” 白修然:“誰都知道我能。還有你的好閨女…………” 白修然認真:“我岳父過世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他不求其他,只求我能像庇護親meimei一樣庇護陳曼瑜。我白修然自認為不會食言于一位老人。今日你這么罵她,就是打我白修然的臉。如若別人運氣不好,多結(jié)幾次婚就要被這樣辱罵。那么,我就讓你徹底體會一下喪夫的滋味兒!” 白修然微笑:“我把話放在這兒,只要你嫁人,你嫁一次,我就讓你喪夫一次,讓你的婆家傾家蕩產(chǎn)一次。你,可以試一試自己可以喪夫幾次。也可以看一看,有多少人愛你愛的愿意不要性命,傾家蕩產(chǎn)?!?/br> “妹夫,她……” 白修然冷靜:“大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溫和親切的人。而阿羅,是我不能觸碰的逆鱗?!?/br> 他牽住閨女的手,說:“阿羅,回家!” ☆、第85章 怕不怕 白綺羅初一那晚做了噩夢, 夢見小時候的場景,她小時候就沒了媽, 她爸那個時候下海的早, 也算是有些錢。自然, 跟現(xiàn)在白修然的財富與地位是不能比的。但是相較于那個時代,他們家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算超級富豪,但是小富可絕對算得上了。 她爸因為做生意忙, 倒是沒有什么時間管她,她爺爺奶奶過世的也早,她爸倒是一個個的交女友, 甚至還有幾個訂過婚,不過最后還是掰了。總之這些女人沒人管過她,也討厭她。她小小的一只沒人管。她小姨幾乎就包圓了她全部的生活。不過,她小姨也有自己的家庭,總歸不能二十四小時圍著她轉(zhuǎn)。 而那個時候她爸雖然沒時間, 可是給錢倒是很多的,她的吃穿用一直都是同齡小朋友里最好的。 可是, 大家不喜歡她。小朋友們就是喜歡欺負她。好像小孩子不會因為另一個小孩可憐而對她好。反而是會變本加厲的對她壞。 因為她爸爸不是正經(jīng)人,她mama早就死了。 也因為,她吃穿用都很好, 讓人嫉妒。他們會推她打她搶她的東西,她沒有小伙伴。 后來, 她就學(xué)會了保護自己, 她小小的一只, 卻敢提著木棒打人,是“小朋友圈”有名的問題少女。 再后來,她因為在游樂場玩兒打槍被他們教練看中,選入了體校,那個時候她也才十來歲。相反去了隊里之后,她的日子就陽光可愛多了。就算是彼此看不上眼也不會用一些小伎倆,大家都憑實力說話。再討厭的人得了獎,對手也會真心的說一句恭喜。 白綺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夢到那么些事兒,但是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兒充斥在她的腦子里,就像是演電影兒一樣,沒完沒了。 畫面晃來晃去,突然間好像又回到了四五歲的時候,幾個小朋友對她推推搡搡,叫罵:“你爸爸領(lǐng)不正經(jīng)的女人回家,你沒有mama,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聽到這話,小小豆丁白白一下子就紅了眼,她攥緊了小拳頭,直接低頭撿起石頭,兇巴巴的舉著,紅著眼:“我要揍死你們!” “阿羅!”溫潤的男聲響起,白綺羅回頭,突然間就被人抱了起來,這是她爸:“你們是誰家的小孩兒?誰教你們這么欺負人的?你們家長呢?” 畫面微晃,她爸抱著她挨家找去,微笑說:“你們要管好孩子?!?/br> “你怎么說話呢?”尖銳的女聲:“你自己咋不說管好你家孩子?你……” “你要是不管,你和你男人上下班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兒,就是天意了。您知道的,我不是正經(jīng)人嘛!不是正經(jīng)人,哪里會干正經(jīng)事兒?” “你…………”原本還氣焰囂張的聲音慢慢的軟了下來,低聲:“知、知道了!” …… 如此,反復(fù)。 白綺羅迷迷糊糊,突然就想起這茬兒,她甚至有點不清楚,這些是真實發(fā)生過的,還是她臆想出來的。 她撓著頭,突然間又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抱著她的人瞬間就變成了白修然,雖然站的一樣,但是氣質(zhì)上有些不同的。白修然爸爸儒雅溫潤,而她現(xiàn)代的爸爸早年就做生意,身上多了幾分吊兒郎當?shù)牟凰坪萌说臍庀ⅰ?/br> 她幾乎可以輕易分辨。 不過,都是她的爸爸。 白修然抱著她,搖晃手中的糖葫蘆,說:“來,給阿羅?!?/br> 白綺羅低頭看看自己的小爪爪,rou呼呼的竟然還有小rou窩兒,她疑惑的抬頭,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電車丁零當啷的響,白修然說:“等一下去王家,阿羅也幫爸爸說點好話好不好?” 白綺羅:“喵???”不懂。 白修然笑著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說:“為了你媽這次的忌辰,咱們爺倆兒可得努力。雖說是找國學(xué)大師畫麻將是有點缺德??墒?,咱們倆也是一番心意,你說對不?心意可不分貴賤?!?/br> 小白白羅立刻點頭,脆生生的:“對!” “那我們一起努力吧!” “努力!” “王伯伯,我娘可喜歡你了,我娘也可以喜歡麻將了,如果是你給我mama畫一幅麻將讓我們燒給她,她晚上一定會來感謝你的……” “………………我不想要這樣恐怖的感謝!”玉雪可愛的嬰兒肥小丫頭也不能說服鐵石心腸的老王頭。 “那我給你買糖葫蘆吃!可好吃啦!” 小蘿莉甜甜膩膩的聲音充斥在白綺羅的腦海,不斷的飄蕩,好像一切,根本都是她經(jīng)歷過的事情,她扭屁屁擺手:“我給您表演武術(shù)!” “砰砰砰!”房子突然發(fā)出劇烈的響聲,小白白怕怕的按住了腦袋,蹲了下來。 “爸?” “砰砰砰”的聲音持續(xù)發(fā)出,白綺羅使勁兒的搖頭,突然一個激靈,她醒了過來。 砰砰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不過倒是知道不是真的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全然都是門口有一個沒眼力見兒一直敲門的。 她也不管那些,被人驚擾,她赤著腳就怒火中燒的來到門口:“敲敲敲,叫魂啊?沒反應(yīng)就是睡著了,你不知道饒人清夢不好么……”她也不管門口是誰,直接就開噴。 起床氣要不得。 而能鍥而不舍敲門的,也不會是旁人,畢竟別人不會這樣沒眼力見兒。 馮驍倚在門口,眼看她一雙大眼火氣十足,帶笑問:“你要睡到天荒地老???” 白綺羅兇巴巴的:“睡到什么時候關(guān)你什么事兒??!好煩,我正做夢呢!” 她回頭看了一下鐘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才六點半!你就缺德吧你!你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她的樣子簡直想要咬人。 馮驍自然知道她睡著了,她從前日傍晚回來就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三的早上了。她睡了一天兩夜。只是她自己以為是初二罷了。 馮驍含笑問:“你知道今天初幾么?” 這么一問,倒是讓白綺羅愣了一下,她問:“什么?” 馮驍捏捏她的臉蛋兒,說:“初三了呀,我的小姑奶奶。你這樣睡下去,你們家就要人仰馬翻了。” 昨日她一日沒起,已然讓白家十分的焦灼,昨晚更是所有人都沒睡,只是大家又不敢來吵她。生怕她是真的疲憊了,就想好好睡一覺。而且,白家眾所周知,白綺羅有起床氣,所以在白修然沒有發(fā)話的情況下,誰也不敢上來叫人。 而白修然雖然也關(guān)心女兒,有些擔心,但是心中還是希望她確實休息一下,他女兒從小就是如此,生氣的狠了,自己睡一覺醒了倒是會忘掉那些不愉快。 正是因此,他倒是強忍著沒找大夫。 不過白綺羅睡了一天一宿還沒有起來的跡象,馮驍?shù)故亲蛔×?,他昨晚兩點鐘就坐在了白綺羅的門口,等她起床,直到今早,天空已經(jīng)泛起一絲絲的魚肚白兒。 他終于忍不住開始敲門,一次次,其實他敲了足足十分鐘,不過白綺羅似乎并不知道。 馮驍眼看面前的白綺羅一臉的“你再誑我吧”的表情,微笑說:“真的,今個兒真是初三了?!?/br> 他帶笑看著白綺羅驚愕的臉,突然間一手拉住她,霸道的將她摟在了懷中,低聲:“你要嚇死我嗎?你傷心難過不會找我嗎?一個人偷偷睡這么久,不知道我會擔心嗎?往后,不管誰欺負你,你來跟你驍哥說,我他媽弄死那王八!” 他的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擔心,白綺羅終于了然,馮驍不是開玩笑的。她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睡了這么久,輕聲:“那個……我這么能睡??!” 馮驍點頭點點她的額頭,說:“可不跟小豬兒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