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鷺被騙之后,錢款半點沒追回來,她還倒欠了別人錢,那段日月是真不太好過。 所以當(dāng)秋姐扭著腰,一副矮墩墩的身材,圓潤的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有意給個出路時,那會江鷺覺得秋姐慈祥的賽個菩薩,江鷺先謝過讓秋姐騰出時間給她想一想。 臨分別,江鷺把手里一堆準(zhǔn)備當(dāng)做證據(jù)卻全然沒派上用場的營養(yǎng)保健品看也沒看就給了秋姐幾樣,這是眼下她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就是不知道真假,想也沒差,吃了不死人大概就成。 回到和meimei租的小賓館,推開門之前,江鷺臉上做足了七十二番變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撐起來一張笑臉。 meimei縮在床頭,一看她回來,小狗一樣撲了上來拿問她。 “怎么樣?錢是不是要不回了”江釗一看見江鷺怎么去的又怎么回來,手里那堆東西還在,就知道結(jié)果大概不怎樣,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失望。 還能怎么樣?江鷺也沒底,避開了正面回答,她先將那堆保健品提到床頭柜上,她盤算著這些東西改天試試能不能賣出去,說不定是一筆進(jìn)項呢。 “局里是說在等等,我看情況是好的,就是還一個主要人員在逃,得先抓住他,不然案情不明朗,挺麻煩?!?/br> 江釗跌坐回床上,明顯不太高興,好在沒繼續(xù)問,江鷺問她吃了沒有,她搖了搖頭。 江鷺打算喊兩個外賣,江釗給攔了,她用細(xì)胳膊去勾那袋保健品,翻了翻,瞧了瞧,拿起一袋健骨粉,“我泡這個吃,多喝點水就飽了?!?/br> 那么一小袋,成份是什么?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她這會馬上忘了之前還送了秋姐幾瓶,并且還打算要拿去賣,眼看meimei撕了包裝袋泡在水里,那水早涼了半截,想必味道并不好,她還沒來得及阻止,meimei一口氣灌了。 那么難吃,meimei喝了個干凈,差點把江鷺的心掏空了,她眼睛一熱,突然心頭火起,把那一袋中醫(yī)的西醫(yī)的中英文混雜的東西全喂垃圾桶里去了,她拉住meimei,咬了咬牙,“jiejie找了個工作,別擔(dān)心錢不錢的事,你該吃吃就吃,該喝喝就喝。” 江釗還想去撿垃圾桶里的東西,對江鷺突然的行為很是不解。 江鷺提了那袋垃圾,就要拿出去扔,撂下句話,“我去給你買吃的。” 她只能和大門慪氣,用力把門一關(guān),天花板都落了一層灰。 江鷺出了門口,一下恢復(fù)了鎮(zhèn)定,突然就有點后悔,四下瞅了沒人,就去翻手里黑塑料袋子,硬氣只一時,她還要拿這些東西去賣錢呢。 翻到一半,袋子里的瓶瓶罐罐已經(jīng)和一堆紙外賣盒混到了一起,真真正正成了垃圾,它們原本就該是一堆無用之物才算恰如其分,江鷺慢慢住了手,她想自己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自己被騙了還不夠,還想去騙別人。 不,不行,她絕不能干這種事,那袋子垃圾被徹底拋棄了。 還得給meimei買飯,不遠(yuǎn)處就有一家小餐館,先不急,江鷺在門口處站了站,把剛才那番情形過了一下腦子。 她已經(jīng)對meimei作了承諾,可她到哪馬上去找一份工作,meimei讀書要錢,她也要還別人錢,債咬屁股促得緊,需得來錢快,還得有個地方能住下來。 死乞白賴再去求那幫親戚一次? 不成不成,奶奶死了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關(guān)照她的義務(wù)了,她要是真開了這口,人家肯定要問,到時候怎么說,而且她們早就不想讓meimei讀書了,江鷺突然想起了分局門口遇到的那個女人。 真要去嗎?她落不了定。 江鷺這會站的地方在一個花壇后面,正對面能看見剛才那個垃圾桶,街角走過來一個老太太,背彎得慘,頭發(fā)黑白夾雜,臉上沒得幾兩rou了,兩頰凹出兩個洞,一層老樹干一樣粗糙的皮膚箍出整個牙床的形狀,衣服穿得還挺整潔,左手拎個旅行社的舊布包,手腕上掛個裝滿水的罐頭瓶。 江鷺不知道她干什么的,然后見她走到垃圾桶旁邊開始翻起垃圾,原來是個拾破爛的老太太。 老太太見到那一堆保健品,臉上都要笑糊了,今天撿了個大漏,正把東西揣袋里,江鷺就走了過去。 “大媽,這東西不能撿。” 老太太還以為人家要和她搶,連忙藏到身后去。 “年輕人,這東西,你吃了沒用,它是給我這種老東西吃的?!?/br> 江鷺撲哧一笑,“我不和您老人家搶呢,那東西是偽劣產(chǎn)品,吃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你倒也不用說這種話,要是你真想要,這是我撿的,我給你分兩瓶行不行,再說,我一個老不死的,不干不凈,吃了沒病,我都七老八十了,真要有什么,也不吃虧。” 江鷺見這大媽如此頑固,都想掉頭走開了,可一想到東西是她丟的,真有什么,她臠心過意不去。 “我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東西我丟的,這就是一堆假貨!” 老太太愣了愣,把包裝瓶看了看,她又不識字,哪里看得懂,她又看了看面前一臉誠摯的年輕人,還是依原樣把東西放布袋里去了,不打算丟開手。 她竟然笑了笑,漏出里面牙齒掉了好幾個,對江鷺解釋,“我怎么不知道這是假的,要不是假的或者是過期了的,哪個舍得丟,我還撿不到呢,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樣,我撿垃圾連個假貨都買不起噢,我三天兩頭吃一點,不貪多,慢慢也就吃完了,一下子死不了,真死了,是我的福氣呢。” 說完,那老太太仍是提著旅行袋往前頭去了,她從江鷺身邊經(jīng)過,江鷺嗅不到她身上各種垃圾孑遺的惡膿臭味,她沿街經(jīng)過每一個垃圾桶都要駐足停留一會,江鷺看了她一路。 她有時候撿到幾個瓶子,有時候撿到人家不要的爛幫子鞋,瓶子一個不過幾分錢,爛鞋壓根不是她的尺碼,有什么用呢?藥也是假的,死不了就仍要吃。 江鷺突然發(fā)足往前奔,專門往那種偏僻有蔭蔽的地方看,她眼睛在尋找什么。 她沒有找到,她竟然看不到一個乞丐了,她小時候還偶爾能看見呢,那時候她特別怕這些乞丐拐走她meimei。 難道這世上沒有乞丐了?這世上竟然沒有乞丐了,難道像電視里新聞?wù)f的大家的日子都好起來了嗎,江鷺打死不信,她想他們在日子好起來前可能已經(jīng)先死掉了。 這座霧霾嚴(yán)重的小城高樓不多,眼界太淺,心胸太窄,連一個僅僅呼吸空氣衣不蔽體的乞丐都容不下了,江鷺終于死了心,她眼前還有一條路尚可乞食。 江鷺買了飯菜回去帶給meimei吃,她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可是她的心頭也覆蓋上了一層霧霾。 meimei在一邊吃飯,她就先洗了澡,洗完澡穿著舊衣服出來了。 她沒換衣服不打緊,因為馬上就又要脫了。 meimei吃完,江鷺趕緊讓她去洗,meimei洗完,江鷺已經(jīng)躺在上面,被子蓋住了頸部以下,meimei上得床來,將那被子一掀,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江鷺衣服全脫光了,光丟丟,連底褲最后一條底線都沒有了。 “jiejie,你什么時候有裸睡的習(xí)慣了,嚇我一跳?!苯摏]好意思鉆進(jìn)被窩,她等江鷺把衣服穿好,江鷺卻沒動靜,只撐著手臂看她,很安靜,眼里一片死水。 她招了招手,竟像有些無力的樣子,可顯然她又是費了老大功夫。 江釗坐過去,覺得有點不詳。 江鷺拉她平躺在床上,雖然穿了睡衣,可江釗不敢靠過去,她大了,老大不好意思,要放在以前,姐妹倆還經(jīng)常一起洗澡呢。 “meimei,我找了份工作。” “我知道,你今天說過了,怎么樣,待遇好嗎,jiejie你別為了賺錢太急了,我怕你累著,大不了,我先休學(xué)。” “那怎么行?!苯樓榧敝挛兆eimei的手,卻是怎么也不放開了,“你別再說這種話,jiejie有辦法,jiejie找了個工作呢。” 這是她今天連續(xù)三次提到工作的事,江釗越發(fā)覺得哪里不對勁,jiejie為什么要再三刻意強(qiáng)調(diào),jiejie的手也好冰,像是舌頭的溫?zé)崽蛄藟K冬天冰雪地里的鐵,江釗作勢甩了甩,卻怎么也不愿分開,jiejie的力氣收攏越握越緊,她都有些吃痛了。 “是什么樣的工作?” 頭上的光被攔斷。 江鷺的身子一下?lián)蔚搅怂砩?,目光逼住了她:“你想知道??/br> 江釗起先還嬉笑著,以為這是jiejie的玩笑,打算混過去,可她干笑了好一陣,直笑到喉嚨發(fā)癢,江鷺都沒有配合的想法,她一下無措起來,困在jiejie身下,jiejie理她很近,給予的無形壓力很大,她的呼吸一錯再錯,一亂再亂。 她急于逃避,終于點了點頭。 然后事情發(fā)生了。 江釗緊張的不住咽唾沫,喉嚨起伏的伏線深刻優(yōu)美,江鷺冰涼的手指摸在那一下一下的凸起上,近乎虔誠的親了上去。 親了一下還不夠,她不離開,她繼續(xù)舔,繼而是輕咬。 江釗受了驚嚇,想去推開江鷺,她的手著落點不是碰到光滑濕潤jiejie的肌膚就是不小心抓到j(luò)iejie豐滿的乳rou,入手處濕膩膩,她手里出了太多汗,她推不開jiejie,她推不開啊,她急得快哭了。 “jiejie,你在干什么,jiejie,停下來?!?/br> 江鷺沒聽見一樣,反而用全身像個被子一樣蓋住了她,蓋了個嚴(yán)實,江鷺瘦弱的小身板連起都起不來。 jiejie成熟飽滿蜜桃一樣的東西完全砥礪在她搓衣板一樣還沒發(fā)育好的胸上,一條大腿擱在她兩只腿中間,強(qiáng)有力的手臂握住了江釗不安分的手。 江釗成了案板上切好的菜,煎炒烹炸都隨人魚rou吃喝,她驚恐的看著江鷺,講不出一句渾全話。 江鷺的唇離開了她的喉嚨處,轉(zhuǎn)而往上倚在她的耳邊,江鷺也許自覺羞恥,知道這有多不要臉,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仍是顧忌,只敢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在meimei耳邊說話。 “meimei,幫幫我,你幫jiejie做一次,這樣我才能死心塌地去工作。” 江釗一下子福至心靈竟然明白了jiejie的工作到底是指什么,jiejie的三緘其口,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又是為了什么。 可她明白了,不代表她就接受了,她什么反應(yīng)都做不出來,傻愣愣的就被江鷺牽著她手掌包住了江鷺的胸。 那手感不對勁,江釗是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她還不小心捏了兩把,綿軟的不像話,她驚覺離開。 江鷺不停在她耳邊說話,哀求著懇求著,吻她的側(cè)臉,親了又舔,她的耳朵,她的鼻梁,她的眼睫,糊她一臉口水,竟帶上似乎流淌了一臉眼淚的濕意。 后來,江鷺的唇舌離開了,江鷺起了身,她對著木人似的江釗,露出了下面,她當(dāng)著江釗惶恐驚懼不及的臉,手摸了上去,伸了進(jìn)去,有時候加快動作,有時候慢悠悠的,深入淺出,積累到一定程度,江鷺完全放下了jiejie的身段,呻吟了起來。 下面在流水,滴落到了身上,江釗終于也哭出水來。 她哭,她已經(jīng)不是孩子,她的眼淚她的傷心或許再也打動不了jiejie,江鷺依然不肯放過她,江鷺手把手的教她,把她的手遞到剛才流水的地方,她握成拳的手指都是江鷺一支一支給掰扯開。 兩根手指被遞了進(jìn)去,江釗感到里面有一份溫暖如春,有濕潤的土地那份柔軟與彈性,很好的包容了異物。 她在里面卻不動彈,手指沒有力氣很疲軟,江鷺又開始哀求她,讓她動一動。她還在哭,她不知道要受累到幾時,她忽然覺得疲倦,甚至自暴自棄,終于只想著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隨jiejie開心吧,事情已經(jīng)到這份上,只要jiejie最后放過她。 jiejie讓她動,她就開始動作了起來,很小心,試試探探,jiejie卻猛一下坐了下來。江釗跟個兔子似的,又受了次驚嚇。 她聽到j(luò)iejie哼了一聲,不像剛才的愉悅,倒像有點痛苦,可能這一下太兇了。 然后這之后,jiejie的陰影再次慢慢向她襲來,jiejie趴在她身上的同時按了房里的燈。 江釗一直在關(guān)注那盞燈從明亮轉(zhuǎn)為黑暗的那一刻,那不知道有沒有一秒鐘的眩光,極與極的對碰長久停留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閉上眼就能想起來,終成為夢,歷時良久,經(jīng)過時間洗刷,竟然忘了一開始那到底是個美夢還是噩夢。 這樣吊詭之事,本就應(yīng)該存在黑暗里,黑夜的河才能包容了她們,吞沒了她們,jiejie的呻吟在其中是河流潺潺的水聲,深邃而悠遠(yuǎn),轉(zhuǎn)過一條條水道而來。 江鷺的身體此刻有極致的快樂,心里卻是無邊的痛苦,天人交戰(zhàn),諸天神佛,她被快感淹沒的時候死死抱住了身前人,這是她的meimei,她的性體驗對象。 meimei在哭,meimei的眼淚一下子就打翻了她,流淌到心上,灼傷了她的皮膚,誰會在這種時候哭呢,她忘不了,當(dāng)她自己撫弄自己到高潮的時候,meimei為了她竟然哭了,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如此待她,她的快樂竟是另一人的痛苦,可即便如此meimei依然希望她快樂。 她吃掉了meimei的眼淚,好咸,也許和血液一樣咸,從此,當(dāng)她的心臟泵出血液,當(dāng)她不死,她都會永遠(yuǎn)有感于這一場性事。 meimei因為與她骨與血的牽連,永遠(yuǎn)不會離棄她,meimei給她的溫暖與滿足是以前從未有過,那大段大段空空蕩蕩的情感空白區(qū)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這一場情事發(fā)展到后來江鷺整副身心都陷了進(jìn)去,她開始樂在其中,沒有了罪惡感的肇始便是喜歡的發(fā)端。 meimei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脫掉衣服,江鷺就已經(jīng)在meimei脫衣之前愛上了她。 她游在情欲的河,時而露出河床,時而河水泛濫,為了浮起來,她不得不抱住上游飄來的浮木,就像抱住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女人。 江鷺緊緊抱住了于山,她想到meimei又開始空虛,除了那一次,meimei再也沒碰過她,那件事后,心照不宣的兩人一同選擇淡化那件事,生活已經(jīng)夠扭曲了,再刻意曲解一番,就更加辨析不到當(dāng)時情狀,不過江釗后來接受了jiejie的工作,因為比這更離奇更讓人費解的事也已經(jīng)與jiejie攜手經(jīng)歷過一遭了。 不過現(xiàn)在meimei開始提起搬家的事,她不知道,那個聰明的小腦袋在想什么,一旦搬家,她的工作勢必也不能干了,那每當(dāng)她想起meimei的時候又該怎么辦呢? 她把于山壓在身下,“這次換我來伺候你,怎么樣?” 于山被她眼里騰騰的情欲晃了眼,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頭一次把一章竟然寫到快5000字,自己都嚇了一跳,路過的讀者小天使稍許喜歡的就收藏吧評論打發(fā)點建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