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熱得她臉有些紅。 皮皮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什么事兒?”她問。 說完打了個哈欠,臉上寫滿了睡到一半被人吵醒后的不開心。 “不請我進去?”他盯著她的臉,沒有往房間內打量。 皮皮側了身,留出通道來。 他晃著兩條長腿慢悠悠走了進去。 皮皮用余光掃了下四周,沒有旁人。 余是是一個人來的。 她退后一步,輕輕關了房門。 她轉身,愕然發(fā)現余是已經躺上了她的床。 靴子被脫掉,整齊地擺放在床下。 他躺在床的里側,外頭留出了足夠的空間給她用。 “要住這兒?”皮皮問。 他閉目,輕哼了聲:“嗯。” 皮皮往床邊走去,趁余是閉著眼,她飛快瞥了眼藏在茶杯后面的毒劑。 她走到床邊坐下。 緩緩脫了鞋,在他身側躺下。 她躺下的瞬間,他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她回頭看。 他從平躺改為了側躺,身體和臉都面對著她的方向:“我對你怎么樣?” 皮皮緩緩眨了下眼。 “不知道?!彼妓鲙酌胫蠡亍?/br> 他多了抹探究:“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不是么?”皮皮平靜地和他對視。 他微微一怔。 松怔消散后,笑容爬上了他的臉:“你倒是很了解我?!?/br> 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也有些曖昧。 皮皮沒有接他的話。 她很早之前就發(fā)現了余是的矛盾。 他想殺死她是真的。 給她逃生機會也是真的。 她為此糾結很久,后來發(fā)現,他也一樣糾結,甚至比她還糾結。 她至少是明確對他的感受的,厭惡、恐懼、想要擺脫。 可他對她連個態(tài)度都有,模模糊糊地,連好壞的界限都定不下來。 他單手撐在臉頰,微微抬起上身看她:“你認為我了解你嗎?” 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也可以捕捉到她每一個表情變化。 “豈止是了解,簡直是了如指掌。”她說,蔑視意味不算輕。 她被他算計得次數太多,身上每一處可以利用的都被他利用過。 “這樣看來我們算是對方的知心人了。”他絲毫沒有被她的輕蔑鎖惹怒。 聲音難得帶了絲輕快。 似是在笑。 “……”皮皮被他的厚顏無恥噎住。 她聽到他又說了句:“既然如此,等阿讓的這波喜事兒過去了,我們也結婚吧?!?/br> “????”皮皮:“……” 她先是一愣。 而后眼皮跳了跳。 他這句話多少有試探她立場的意思。 皮皮沒回。 他輕哼:“嗯?” 多少有些催促的意思。 “我不喜歡你?!逼てぞ芙^,不委婉,手段很直接。 “我知道?!彼馐芰司芙^,面上波瀾無波,沒什么情緒上的變化:“但這和結婚有什么關系呢?” 皮皮:“……” 她愣愣地看著余是。 他說得很理所當然,她差點被他帶溝里去,不喜歡怎么可能會結婚? 視線撞了他的,糾纏在一起,繞出重重心事。 “合適,自在,能讓彼此變得更好。這不就夠了么?”他說得干脆,帶著囂張的篤定。 皮皮閉上眼,側過身去,拿背對著他。 “你睡不睡,不睡我睡了?!彼唤铀脑挕?/br> 連敷衍都沒有。 “睡。”他說。 下一秒,他的身體從后面貼過來,手臂前伸,從她腰間探出,往里勾了勾,將她攬在他懷里。 她背對著他。 他看不到她的臉。 她趁機瞟了眼茶杯后的毒劑。 然后,她緩緩轉身,配合他的動作,貼上了他的胸膛。 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余是很用力,皮皮吃痛。 忍了忍,還是疼,皮皮抬手抓他的背,指尖潛入皮rou里,刮出一道道血痕。 “你輕點?!彼粷M。 他停下來,看她。 皮皮也在看他。 他伏在上方,眼睛黑白分明,情欲隱隱約約。 “皮皮,你知道為什么犯人執(zhí)行死刑前吃飯時總會吃得很認真嗎?”他說得很慢,聲音暗啞,帶著無法溢于言表的性感。 落在皮皮耳里,卻只余恐懼。 “……” 為什么死刑犯人吃得認真? ——因為那是最后一頓飯。 他現在那么專注。 因為是最后一炮。 皮皮的心怦怦得跳起來。 一下又一下。 比動情時刻還要快。 曾被余是推著去死的那種無望感又來了。 余是的吻落了下來,動作繼續(xù)跟上。 皮皮被撞得上上下下。 她側目,眼神落在針劑上,閉了眼,針劑憑空出現在她手里。 她的手攀上他的背。 指尖抓撓著,留下細長長的血痕。 在欲海沉浮的男人似是感不到痛,還在馳騁著。 她將毒劑夾在拇指食指間,針管觸碰他的皮膚,微微用力一壓,針尖刺入他的肌膚,微微的痛感和她原本的抓撓帶來的感覺不分上下,他沒察覺,動作流暢地進行著。 皮皮深吸一口氣,指端爬上按鈕。 “……” 她暗啞的瞬間余是身體忽然一僵,皮皮迅速用精神力把針劑收到掌心藏好。 余是沒有同她進行交流。 皮皮去看的臉,他卻已然轉過了頭,于此同時,他從她身體里退了出來,大手撈過衣服,開始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