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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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意的時候,他就騰地一下筆直地站起來,但是沒有宋貴貴的指示也不敢瞎幫忙。呆頭呆腦地看著宋貴貴招呼客人,忙活一切,然后再用一種難看的傻笑目送客人而去。 這么著,弄到快黃昏的時候終于有個大叔買完餅后對宋貴貴豎起大拇指贊她:“小姑娘有出息啊,年紀(jì)小小的就收了這么一個大個子徒弟!” 宋貴貴羞得耳根通紅,斜眼卻看梁孺美滋滋地朝人家點頭作福。 待人家走了,宋貴貴趕緊道:“以后別亂說是我徒弟什么的。” “嘿嘿,我只是怕越描越黑,欲蓋彌彰?!?/br> “呦,”宋貴貴嗔他:“你這會兒遣詞用句挺順的?!?/br> 梁孺謙虛道:“靈感凸顯?!?/br> 眼見天色就要黑了,宋貴貴恐怕又要走了,梁孺心里難受:“今天還是很早收攤嗎?還去圖書室看書嗎?” 宋貴貴搖頭:“今天不去了?!?/br> 她得先考慮考慮怎么才能多賣些餅,把馮二狗的錢還上。一日不還錢,她就安不下心來。 梁孺見宋貴貴不說話,以為她又不高興了。 待到宋貴貴收拾好攤位,推車離開的時候,梁孺破天荒的沒有跟上來,倒叫她奇怪了。 宋貴貴轉(zhuǎn)身回頭看他。 梁孺三步并兩步追了上來:“怕你不高興,不敢跟著你了,每次你都不讓……” 看他高高大大的身材,自己才到他的胸膛,卻這么小心細(xì)語地對自己說話,生怕惹了她不愉快。 宋貴貴的心里頭酸酸軟軟的,還從來沒有人會這么在意顧忌她的情緒。 就是娘親,也沒有過。 見宋貴貴眼眶里開始紅紅的,梁孺更緊張了:“怎么了?你要是不高興,以后再有人說我是你徒弟,我跟他解釋清楚好不好?!?/br> 沒有想到他還在為了這個以為自己生氣,宋貴貴又想哭又想笑。 咬著唇搖搖頭,憋不住輕松笑了下,又突然覺得委屈,這么著兩滴大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走了?!?/br> 宋貴貴輕輕擠出來兩個字,說罷頭也不回,推著餅攤,急忙離去。 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丟人的事情了。 宋貴貴就這么走了,梁孺徹底蒙了??吹剿钨F貴笑了,他心里頭一松。可剛一松就看見宋貴貴掉了眼淚,他心里頭不是滋味。 在街頭站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梁孺很想很想跟著宋貴貴,送她回家,哪怕就是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就好??墒撬桓疫@么做,宋貴貴已經(jīng)哭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她以后肯定都不理他了。 梁孺發(fā)現(xiàn),他看不得宋貴貴難過。 ☆、第9章 第九章 又在街口傻站了好久,不斷引來路人奇奇怪怪的眼光,梁孺真的待不下去了。 穿過巷子,幾番拐彎,寫著寒府的門牌赫然映入眼簾。 單看外觀,梁府就氣勢如虹,看起來寒家真的是財大氣粗。 可是梁孺卻沒有半分高興,府里也沒有仆人開門迎接。一直到梁孺從外府入了內(nèi)堂再進(jìn)了臥房,還是一個人也沒有。 沒錯,這個富麗堂皇的梁府里里外外只有梁孺一個人。整個府邸是梁老爺因著兒子上學(xué)才在一年前在鎮(zhèn)上買下來的。 盤下這做宅子以后,就是梁孺一個人住,白天他上學(xué),這里估計只剩下幾只孤鴉看家了。 梁孺正是年輕體健的年紀(jì),縱使活動量不大也還是餓得很快,這會兒早就饑腸轆轆的。 可是他卻沒有半分做飯的興致。梁孺是耐得住寂寞的,縱然沒有來到寒府之前,多年來也習(xí)慣了一個人。 之所以提不起興致,還不是因為那小丫頭的幾滴眼淚么。就是那幾滴眼淚,把梁孺心都扎痛了。 他準(zhǔn)備簡單地洗漱下就早早上床。 已是秋寒,梁孺卻沒有燒好熱水正經(jīng)洗漱,只是在井里打了桶涼水,就準(zhǔn)備這么用大桶的涼水對著身體沖沖。 梁孺脫了外衣,露出健碩的身體。 平心而論,雖然宋貴貴一直覺得他高大威猛,可也是因著宋貴貴自己太嬌小太秀氣。梁孺雖然個子高高大大,但也只是中等身材。身上肌rou硬實而勻稱,沒有夸張的大塊頭卻線條誘人。 膚色是古銅麥色的,并不同于一般的少年公子白皙凈秀,但更加襯得他英氣逼人。再加上他平時里或多或少露出的桀驁,梁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類型。 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去,梁孺連個激靈都沒有打。肌膚上面沾著水滴,在月色下被打得油光發(fā)亮,一股一股的肌rouyingying實實,像一塊塊硬邦邦的石頭。 他簡單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fā),又抹了抹身上,就往臥房而去。 身上未干的水滴伴著他走動的步伐延著他肌rou的線條,自結(jié)實的胸膛滑至凹凸的腹部,再到那一抹完美的人魚線,無聲落下。 梁孺睡覺習(xí)慣放松,也就套了條褻/褲便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卻并沒有睡,而且拿出宋貴貴白日里那條帕子輕輕地放在鼻尖。 若有若無的女兒清香縈繞不去。 梁孺的身體逐漸開始燙/熱起來,輾轉(zhuǎn)反側(cè)難眠。他把帕子往下塞了塞,緊緊地貼在腹肌上。 梁孺心里面罵了聲自己,手上卻停不下來。 宋貴貴秀麗的模樣在眼前來回盤旋,她捂上櫻桃小口盈盈巧笑地樣子,她眼淚汪汪噘嘴委屈地樣子,活生生地把梁孺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覺得身體要爆炸了般。 勢/褲漸漸地濕了起來,堅硬的東西來來回回不安分地闖來闖去,他卻安撫不了,只好握著來來回回釋放心中的窒悶。 極限之下,一下子卸下了所有力氣。身體某處終于柔弱安靜下來。 梁孺低低咒罵了聲,飛速下床沖到凈房重新沖洗干凈。又把宋貴貴的帕子反復(fù)洗了幾遍才小心翼翼地晾了起來。 梁孺心里后悔極了,帕子過了水,上面就再沒有宋貴貴的味道了。原本他可以日日聞著這帕香入睡,可惜就怪了自己這么沉不住氣,如今什么都泡湯了。 本來不多的困意一掃而光,梁孺干脆不睡了,開始給宋貴貴做招牌。 他卸下來一塊長窄雅氣的偏門匾,磨掉原來的字跡,開始琢磨著寫些什么。 “貴餅。” 不好,不好,別人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樸素些就叫:“胡餅攤?” 不行,貴貴的餅攤怎么能這么沒有特色。 梁孺在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冥思苦想,時辰一個一個很快地過去,好的靈感卻一個都沒有閃現(xiàn)出來。 看來習(xí)文弄墨還是有好處的。 梁孺暗暗道。 他也不是不愛讀書,只是…… 哎,白折騰一晚毫無所獲,梁孺把匾用塊黑布遮了起來,翻身上床。 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另一頭,宋貴貴可沒有梁孺這么多心思,也沒有他閑適,她可忙乎壞了。 宋貴貴一回家,就看見弟弟焦急不安地站在門外口等他。 這可不一般,弟弟這個時候一向是抓緊時間在屋中習(xí)書的。 今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宋貴貴三步并兩步快跑了過去,將餅攤放在院落一角,抹著額間細(xì)汗問道:“阿重,怎么了?” “jiejie,可不好了,爹爹被壞人抓走了。娘跟他們拼命去了,咋么辦??!” 宋貴貴一聽心里也慌了,強(qiáng)自鎮(zhèn)定了下問:“先別急,仔細(xì)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還不是因為爹,被隔壁馮鐵誘騙著多喝了幾杯酒,老毛病又犯了,賭了錢,輸了不少?!?/br> “啊?爹又賭錢了?” 宋貴貴心尖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賭輸了多少嗎?” 宋重?fù)u搖頭:“不知道,方才賭坊的人來催賬,娘鎖著門不讓我出來,后來我踹開了房門才跑出來。出來就看見爹被他們拉走了……后來……” “哎呀,怎么還吞吞吐吐的,后來怎么了你快說呀?你方才說娘怎么了?” 宋重聲音小小地猶猶豫豫繼續(xù)道:“后來我看見娘咬牙切齒地,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通,然后還拿了把菜刀追出去了?!?/br> “什么?” 聽見麗娘拿了刀沖出去的,宋貴貴徹底慌亂起來。 麗娘這個人沒什么大本事,但有兩個特點,一是漂亮,二就是潑。平日里跟爹鬧了不愉快,動不動不是嚷嚷不活了,就是要死一起死,激進(jìn)得很。 所以夕父夕朝暉那溫溫吞吞地性子才會這么著給麗娘拿了下來。 宋貴貴還真是擔(dān)心麗娘會做出來什么沖動的事情來。 因為麗娘不是沒做過。 若說宋父夕朝暉原先也不是這么渾渾噩噩甘心做個窩囊混混,一切還得怪當(dāng)今這個世道。 想當(dāng)年,宋朝暉就如同他這個名字一樣,旭日東升,是個威風(fēng)凜凜的行伍出身的武將,說是因是得罪了朝中權(quán)貴,才會斷了前途,終生不得為官從商,才會弄得今時今日這般郁郁不得志。 這些陳年舊事宋貴貴知道的并不多,幼年時候雖說也隨著父母行過軍打過仗,可是少不更事,如今根本不記得什么。這些事,多半是宋貴貴從麗娘與夕父幾次劇烈的爭吵中辨識的只言片語中慢慢推斷的。 原先宋父受貶伊始也不像今日這般自甘墮落,倒也是個良民慈父,老老實實守著一畝三分地,又開了家裁縫鋪子,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安穩(wěn)。 可是就是在大約個兩三年前,宋貴貴還小,具體日子也記不清了,家里頭來了個人,給宋父看了樣?xùn)|西,自打那之后,宋父便自甘墮落,并且逐漸好賭成性,裁縫鋪的生意里里外外全靠麗娘一個人。 奈何麗娘可沒有半點經(jīng)商的頭腦,加上自家男人在外名聲日漸不好,不到半年,原先還算紅火的裁縫鋪子關(guān)門大吉,一家人也開始過上貧窮的苦日子。 裁縫鋪子關(guān)門的那天,是宋父第一次因為欠賭被人上門逼債。 裁縫鋪子為此才提前關(guān)門大吉。 麗娘當(dāng)天就氣得一把火燒光了宋父的衣服褲子,揚言把宋父鎖在家里,再也不能出去賭。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