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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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果得令,“嗖”一聲吐出一顆紅色藥丸,直線朝豐玥射去。 豐玥一把接住,放進(jìn)木木嘴巴里,這是豐玥頭一回這么希望惠明就是楚江王,而火龍果,是焚陽離之物。 焚陽離,化至兇至煞為至吉至曜,起死回生的。 木木睜眼的時候,豐玥完全松了口氣,她抱起木木把她放進(jìn)郵差包里,對惠明說:“你看看,我對你家小兄弟多么仗義。這要是把木木帶出去就剩了一把灰,我覺得峰子也不要活了的?!?/br> 惠明把豐玥攏到懷里,吻住她。 這世界有一些情,是旁人無論如何無法理解的。 是“一想到有個世界是只有你在而我不在的,我的心就絞痛不已”。 豐玥感覺到惠明突如其來的洶涌,她不知道這種滿腔澎湃從哪里來,只好迎上去,溫柔著舌尖,撫慰惠明的躁動。 火龍果捂著肥火龍的眼睛不讓它看。而火龍由于感應(yīng)著惠明的心念,整個身軀又肥大了一圈,它看著火龍果,頗為不好意思,但是為了高冷人設(shè),它昂著頭目不斜視,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惠明侵入豐玥溫暖口腔,要把她整個吞進(jìn)來一樣。 記憶如同爆炸碎片一般在他腦海中游走,他忽然記起很多事。那一次天塌地陷之后他跟平等王的交易;他在無間地獄蟄伏的那些年,復(fù)刻出來那豐玥喜歡的十里洋場;他的一切規(guī)劃和計謀。 豐玥要是知道眼前這一切,竟是他的手筆,一定要?dú)獾谜?/br> “敢叫日月?lián)Q新天”,多么有出息的鴻鵠之志。 可惜他現(xiàn)在是惠明,二十一世紀(jì)五好青年,他沒什么出息,就喜歡打游戲,平生最大志愿是成為一個職業(yè)賽賽手。 然后除了把“人鬼殊途陰陽兩隔”這次元壁捅破之外,他感覺自己也沒其他人生追求了。 百川東到海,江河萬古流,他現(xiàn)在喜歡的是國泰民安,而遠(yuǎn)遠(yuǎn)不是所謂的,圖王霸業(yè)。 雨落下來的時候,惠明松開豐玥,給她披上斗篷,說:“我們快一些到山頂,離開這?!?/br> 豐玥眼光迷離,半晌回神,“惠明,你怎么了?” 惠明抿著嘴一笑,“不怎么,隨時隨地想親你,想了很久了好容易旁邊沒人了,就付諸實(shí)踐了?!?/br> “嘖?!?/br> “快走吧,”惠明說,“再不走又想親了?!?/br> 火龍收進(jìn)手心,火龍果裝進(jìn)口袋,他帶著豐玥朝埡口爬去,轉(zhuǎn)身回望,迷霧爬了上來。 他看著這雨,心想,是紅蓮洞出世了。他一邊向上攀爬一邊對豐玥說:“平等王在地獄設(shè)那個銷金窟,我知道是為什么了?!?/br> “嗯?” “那個口訣你還記得嗎,紅蓮洞填天下躁動之欲。紅蓮洞是楚江王的頭腦,也就是人所有的欲望和意志產(chǎn)生的地方。它原本的作用是將陰間所有過度的欲望鎮(zhèn)壓。 “鬼是人身上剝離出的某種原始能量,本身有極強(qiáng)的煞氣和戾氣,所以從前的陰間充滿了殺戮和殘暴。紅蓮洞將這些躁動的欲望收納保存,陰間的鬼才會像你現(xiàn)在看到的一樣,多數(shù)都是溫良恭儉讓的?!?/br> 豐玥點(diǎn)頭,“嗯,然后現(xiàn)在紅蓮洞紅蓮不見了,被平等王用來做什么了?” “應(yīng)該是他利用銷金窟,滿足諸鬼的形色欲望,用來喂養(yǎng)紅蓮洞。” “喂養(yǎng)?” “對,人或鬼,欲望都沒有止盡,紅蓮洞是靠著吸收欲望來鎮(zhèn)壓欲望的。但當(dāng)所有鬼欲將它喂養(yǎng)壯大之后,它會失控,會開始自行吸食?!?/br> 豐玥嘆為觀止,“我懂了,平等王利用諸鬼的那些欲念,來把紅蓮洞好好的一個圣物扭轉(zhuǎn)成了一個邪物,是吧?這哥們的腦子到底是什么鈦合金做的?” 惠明說:“你記不記得陰間山窟頂端那云?我覺得失蹤了的紅蓮就在云里?!?/br> 豐玥說:“所以這雨?!” “欲望的雨?!被菝骶従忺c(diǎn)頭。 地獄云翳擴(kuò)散至整個陰間,整個陰間下著一場欲望的豪雨。 那些原始的、蒙昧的、殘酷的本性,那些噬血的、貪婪的、情.色的欲望被紅蓮釋放出,灑遍了陰間的每個角落。 轉(zhuǎn)輪王跟閻王站在“豐都鬼城府衙”最頂層,閻王那擁有泳池的陽臺,俯視整個陰間。 曼陀羅花燈被雨水澆息,街道蕭索沒有任何鬼出沒。 廣播在不斷播報:“天降暴雨,暴雨有毒,請所有鬼民呆在家里不要出門,避免任何與毒雨的接觸。請全體鬼民注意關(guān)好門窗,不要出門,千萬不要淋雨。注意,千萬不要淋雨?!?/br> 然而這雨,無孔不入。 轉(zhuǎn)輪王看著瓢潑灑下來的雨,說:“紅蓮洞出了。” “嗯?!遍愅趺鏌o表情。 “凝魂結(jié)……” “閉嘴!”閻王猛然扭臉看轉(zhuǎn)輪王,臉上的肌rou因憤怒而扭曲跳動。轉(zhuǎn)輪王忽然很悲哀,他老了啊,他也開始無力控制自己的憤怒了。 他轉(zhuǎn)身走了,凝魂結(jié)是閻羅王的圣物,他看不住。無定劍,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命將之守護(hù)。 萬年之前是他們錯了。 這錯不該延續(xù)到如今。 現(xiàn)在是他們贖罪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有個世界是只有你在而我不在的,我的心就絞痛不已。——林奕含 ☆、七十五 到達(dá)山頂之時,豐玥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后面半程路她是全靠本能走下來的。 山頂有雪,那不斷潑灑下來的雨滲入雪中,消弭于無聲。 豐玥看著自己手中的藍(lán)光,想起很多事。她忽然有了很多從前沒有的記憶,忍不住一笑,感覺自己跟惠明真的是同病相憐啊,罹患同樣的失憶癥。 惠明牽著她的手,感覺她已經(jīng)凍得僵成了冰塊,聽見她的笑,問:“怎么了?” 豐玥說:“我這匕首,是從惡犬雞鳴嶺出去之后,老王幫我做的,你知道嗎?” 惠明搖搖頭,豐玥又說:“這匕首是老王那個年代的某個劍客收復(fù)鐵圍山的時候留下來的,我見它有光,隨口起了個名字就叫它藍(lán)光?!?/br> “嗯?!?/br> “還有這斗篷,也是某古董,都是老王那摳門鬼為了蹭我的陽火送我的?!?/br> 惠明把豐玥的手放進(jìn)自己懷里,他身上就穿著那套可憐巴巴的單薄小郵差服,竟也不覺得冷。 “所以我剛到了惡犬雞鳴嶺的時候,身上連個裝裝樣子的護(hù)身符都沒有,根本就是個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小可憐,你說我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惠明想了想,“是不是鬼眼在暗中幫你,畢竟他暗戀你。”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真不是我運(yùn)氣好,更不是我長得好看所以惡犬雞鳴嶺對我另眼相待網(wǎng)開一面,而是鬼眼幫我擋下了這一切?!?/br> 惠明感覺豐玥語氣不大對,濕漉漉的,比這天氣還要陰沉。 他說:“還是你自己厲害,不然他幫得了你一時,不能幫你一世。兇煞豐使這名號,是你自己一仗一仗打出來的?!?/br> “可我一直也沒去深究,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什么呢?” “什么為什么?” “他為什么要把我送到這里來,又為什么要一路幫著我,為什么在那邊湖心,幫我摘了這一顆陽火?” 惠明黯然說:“是我連累你。那時他到九十二號毀我rou身,誤傷了你。” “如果不是誤傷呢?”豐玥的語氣像在北方的冬天室外,能哈出寒氣來,“鬼眼陰差,如果他不想殺我,我連一根頭發(fā)都不會掉吧?!?/br> 惠明皺眉,他想說什么還來不及說,豐玥已經(jīng)點(diǎn)燃了手里的一道符。 那是鬼眼的瞬移符,買魂搶壽案剛出來的時候,鬼眼特意到九十二號拿給豐玥的。 說如果陰陽交界處有異動,讓她第一時間找他。 鬼眼出現(xiàn)在山頂?shù)臅r候,渾身濕透,抱著一個酒瓶子軟爛成泥。 豐玥從地上捧起兩手的雪直接朝鬼眼臉上砸下去,蹲下來盯死了他,說:“醒了嗎?” 鬼眼望著豐玥,眼眸里含著一種絕望的情深。 他說:“醒了。” 惠明這才意識到為什么第一眼看到自己,鬼眼就那么兇狠不友好了。他分明是認(rèn)出了惠明,認(rèn)出他就是自己在九十二號處決了的那個刑捕司司主。 鐵面軍叛軍的首領(lǐng)重新進(jìn)入輪回出世,他第一時間一定是報告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閻羅王。 惠明不知道為什么閻羅王放自己活了這么長時間。 豐玥手里的藍(lán)光印著地上的雪,還有鬼眼的臉,整個畫面看起來異常冰冷,豐玥森然說:“為什么殺我?” 鬼眼看著豐玥,良久不說話。 惠明隨著豐玥蹲在雪地里,握住她的手腕,豐玥感覺冰天雪地里,一絲溫暖傳進(jìn)自己身體之中,給了她一點(diǎn)柔和,一點(diǎn)倦怠。 她勉強(qiáng)定了定心神,對鬼眼說:“你故意殺死我,又故意把我丟進(jìn)惡犬雞鳴嶺的對嗎?為什么?” 鬼眼依舊不說話,抱著酒壇子彎腰吐了起來。 欲望的雨已將他澆透,他覺得自己無法溺死在豐玥的眼睛之中,不如就溺死在酒中算了。 豐玥冷眼等他吐完,說:“你說話。” 鬼眼笑起來,說:“小丫頭,我殺了你,是因?yàn)樗!?/br> 惠明不動聲色與鬼眼對視,鬼眼說:“他從惡犬雞鳴嶺出去之后,閻王懷疑失蹤多年的焚陽離在這里,所以把你丟進(jìn)來,查找焚陽離的下落。焚陽離與他心意相通,如果是他心愛的人死在了這里,焚陽離不可能感應(yīng)不到?!?/br> 豐玥只覺得自己吸進(jìn)去一腔冰冷,原來她真的不是被誤殺的,是有蓄謀的,是故意的。 藍(lán)光暴漲,沖天而起,然后兇猛地刺下來。 就好像當(dāng)時豐玥倒在九十二號窗邊,看到鬼眼的手舉起那刀,筆直地朝惠明的胸膛刺下去一樣。 藍(lán)光下落帶起的巨風(fēng)吹起地上的雪,鬼眼的發(fā)絲飛起粘上點(diǎn)點(diǎn)雪片。他閉上眼,等著豐玥這憤怒的一擊。 然而藍(lán)光在離他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看豐玥。 豐玥沒什么表情,收了自己的匕首站起來,說:“我跟他死了之后,我父母就搬出了九十二號,那地方也在口耳相傳中成了個兇宅?!?/br> 遠(yuǎn)方響起了野狼對月嚎叫一般的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