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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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安不動聲色,“是有一點冷,那怎么辦?” 沒發(fā)現(xiàn)其中的陷阱,徐洛陽把佩奇放到一邊,抓著戚長安的手,直接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笑道,“我給你暖暖!” 感覺到從掌心傳過來的體溫,戚長安又后悔了——會上癮。 徐洛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他保持著姿勢說到,“對了,剛剛你不在,張導過來打招呼說資方隔幾天要過來,請全劇組吃飯。” “資方?”戚長安回憶了幾秒,有些不確定,“尖頂會所那兩個人?叫——” “王林獻和何偉峰?!毙炻尻栍洃浟芎?,替戚長安說了出來,想了想又忍不住開口道,“那里的佛跳墻真的好好吃!” 戚長安笑起來,“那下次回b市,再一起去吃?” “好啊!”徐洛陽眼神都明亮了,非常積極,“我請你,然后你再請我一次,這樣就可以連續(xù)吃兩次了!” “嗯,那約好了?!?/br> 拍戲的日程很緊張,在經(jīng)過最初幾天的磨合之后,整個劇組開始高速運轉。 等張導拿著小喇叭宣布今天提前收工,五點半在豪庭酒店集合時,工作人員全都歡呼起來,燈光師還大聲高呼“張導我愛你!” 張導假裝沒聽見,清了清嗓子,“我們的口號是什么?” 還是燈光師嗓門最大,秒回,“資方過來請吃飯,便宜不占白不占!”引得哄堂大笑,氣氛也輕松了不少。 開機這十天以來,節(jié)奏都很快,戚長安和徐洛陽作為男一號,基本是從上午八點拍到下午六點,有夜戲的時候再加班。而工作人員的時間就沒這么固定,片場事情雜,而且副導在拍次要的戲份,他們經(jīng)常兩邊都要兼顧。 于是等一大群人到了豪庭酒店,就像是餓狼撲食一樣,氣勢十分兇悍。 徐洛陽和戚長安跟著張導一起進了一號包廂,剛坐下沒幾分鐘,王林獻、何偉峰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就一起過來了,三人均是西裝革履,成功人士的派頭十足。 張導對這樣的場合很熟悉,起身迎過去,“王總、何總、趙總,好久不見!” 三人對張導也很客氣,寒暄之后,又在張導的引見下,過來和兩個男一號握手。應該是還記得上一次在尖頂會所發(fā)生的事,王林獻和何偉峰都是和徐洛陽握了手,又朝著戚長安頷首致意。趙先澤心里有些錯愕,但看出了其中的忌憚,于是也沒有伸手。 戚長安過來參加這個酒局,主要是因為徐洛陽,于是冷淡地朝三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張導和制片人對視了一眼,當作沒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異常。 包廂很大,安置著十人的大圓桌,還坐了副導、編劇和監(jiān)制。一開場,不用張導遞眼色,徐洛陽就主動站了起來,第一句話是,“我的搭檔胃不太好,他的份兒就由我替了。”說完,他直接就干了滿滿一杯白酒。 接下來,徐洛陽挨著敬了一輪,每次都是滿杯,辛辣的白酒從食管灌下去,臉上的笑容半點沒有變。最后和張導喝的時候,張導還小聲問,“能行嗎?鄭冬來不了,讓我?guī)兔粗??!?/br> 徐洛陽眨眨眼,又喝了滿滿一杯白酒,還亮了亮空杯子。 這樣的飯局,或者說是酒局,徐洛陽經(jīng)歷過很多,他才出道時,很多代言或者角色,都是在酒局里談妥的?,F(xiàn)在有了幾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人氣也上來了,才沒有起初那么艱難。但有些規(guī)則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在這個圈子里,就必須要有所妥協(xié)。 敬了一圈下來,徐洛陽臉微微有些泛紅,但眼神依然清亮。他坐回位置上,發(fā)現(xiàn)戚長安有些擔心地看過來,忍不住抿著唇笑。 想了想,徐洛陽在桌子下面,用手指挨著比了一二三四五,表示自己還沒喝醉。 戚長安放了心。他不會擅自去干涉徐洛陽的處事方法,或者想當然地讓徐洛陽借著他戚家人的身份,避開喝酒。 況且很明顯,徐洛陽很清楚怎么在這個圈子里更好地生存。 把戚長安幫他夾在碗里的菜都吃完,徐洛陽分心注意聽著張導那邊的對話,時不時應和兩句。 他又把桌子上的菜仔細研究了一遍,有些心塞地湊過去和戚長安說話,“這些菜你都不愛吃,等這里結束了,我們?nèi)フ液贸缘???/br> “嗯,好?!敝皇锹犘炻尻栒f著,戚長安發(fā)現(xiàn)自己就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 接下來,副導和制片都站起來敬了一輪,徐洛陽肯定不能坐著,于是也端著酒杯,跟著走了一圈。 六點半,王林獻三個人就提前退席了,張導和制片跟著去送,副導則帶著成凈去其余的包廂和工作人員聯(lián)絡感情。走之前,張導還找機會告訴戚長安,要是徐洛陽喝了酒難受,就先回去休息。明天是劇組的休息日,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包廂里只剩了戚長安和徐洛陽兩個人。 “洛陽?” 隔了好幾秒,徐洛陽都坐著發(fā)呆沒反應,戚長安就知道徐洛陽是喝醉了,他起身走到門口,讓服務員送一壺醒酒茶過來。 等他關上包廂門轉身,就看見徐洛陽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下一秒,戚長安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按下接聽,他站在門口沒動,視線定在徐洛陽身上。這時,徐洛陽歪著頭靠在皮質的椅背上,眼神不太清明,聽筒里傳出的聲音也含含糊糊的,又顯得有些委屈,“長安哥哥,我頭暈……” “嗯,是不舒服嗎?”戚長安一眼不錯地看著徐洛陽,聲音克制。 “不舒服,想吐……我喝醉了!” 戚長安看見徐洛陽抬手揉了揉額頭,耳邊是一遠一近兩道聲線,“你來接我好不好?我暈……你不來,我就只能……”他又嘀咕,“只能什么來著?哦對了,我就只能睡公園了!”說完,自己很歡樂地笑起來。 戚長安依然拿著手機沒有掛斷,他繞過大圓桌,走到徐洛陽面前俯身,聲音溫柔,“洛陽,我來接你了。” 徐洛陽反應很慢,他慢吞吞地抬頭,又慢吞吞地看著戚長安,忽然語氣驚訝地說到,“你是飛過來的嗎?不對,從酒店飛過來沒這么快,”艱難地思考后,他又換了個詞,“你瞬移過來接我了!”說完,還自己確定地點頭。 “嗯,瞬移過來的?!逼蓍L安正想伸手扶他,就看見徐洛陽忽然站了起來,腳下打晃地往他身上撲。 剛伸手把人接住,戚長安感覺徐洛陽湊到他耳邊,大聲地說悄悄話,“戚戚,你長得特別好看!” “戚戚?” “嗯,戚戚!”徐洛陽眉眼又彎起來,笑容十分燦爛,“你真好看啊,只比我差一點點!”一邊說,他還舉著手,比劃著“一點點”到底是多少——半個指甲蓋那么大。 戚長安無奈,“好,你最好看?!?/br> ———— 徐鬧鬧的小情緒: #$%* 第26章 第二十六顆糖 喝醉了的徐洛陽非常鬧騰, 半刻也閑不下來, 怕他站不穩(wěn)會摔跤, 戚長安只好全程陪護。 在觀察完桌腿的木紋、墻紙的圖案, 研究出魚缸里水草的品種,甚至還計算了一下酒店所在的經(jīng)緯度之后, 終于把精力耗盡了的徐洛陽捂著額頭, 喃喃道, “我……我要緩緩, 我好像被地球的自轉晃暈了!”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 語氣有些著急, “戚戚呢?戚戚走了?” “沒有走,在這里的?!?/br> 戚長安就站在徐洛陽后面, 話剛說完, 就看見徐洛陽轉過身對著他笑, 接著又像剛學步的小孩兒一樣, 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然后張開手臂, 整個人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徐洛陽下巴抵著戚長安的肩膀, 小聲嘀咕著“戚戚”,完了又接著叫“長安哥哥”, 連著重復了好幾遍。隔了一會兒自己就偷笑, 不知道是在高興什么。 “你頭暈,我們坐下來好不好?” “好!”徐洛陽積極響應,然后就被拉著坐到了沙發(fā)上。 戚長安想起他敬酒敬了三輪, 每一杯都是白酒,擔心地問他,“還想不想吐?” 仔細感覺了一下,徐洛陽認真回答,“不想吐?!?/br> “那頭暈嗎?” “暈?!彼曇羟宄浑p眼睛專注地看著戚長安,坐姿還非常端正。這時,幾下敲門聲傳了過來,是服務員送醒酒茶過來了。 戚長安剛站起來準備往門口走,就發(fā)現(xiàn)袖口被輕輕拉住了,輕微的力道卻讓他再邁不開半步。他低下頭,聲音不自覺地放柔,“洛陽?” 徐洛陽就像是不安的小動物,仰頭看著他,因為喝醉了,眼睛濕潤含水,“你要走嗎?” “不走。”戚長安心里綿軟一片,“你坐在這里看著我,放心,我不會走的。” mama和爸爸也是這么說的,但最后還是走了。不過徐洛陽緩慢地思考之后,決定要相信他,于是松開手指,“那我看著你,你快回來?!?/br> 不由地加快了步子,沒一會兒,戚長安就把醒酒茶端了過來。徐洛陽看見他手里端著一個漂亮的碗,瞬間就精神了,“是好吃的嗎?” “不是,是喝了可以讓你感覺舒服一點的茶。” “哦?!毙炻尻柣宋迕肜斫膺@句話,然后,雙手往身后一背,眨了眨眼睛,表情認真又誠懇,“鬧鬧的手不見了。” “鬧鬧?”戚長安一怔,馬上反應過來,“鬧鬧是你嗎?” “是我啊!”徐洛陽眉眼燦然,一字一句地向戚長安解釋這個名字的由來,“小時候,我mama說我鬧騰,貓嫌狗煩,要上天,所以就叫我鬧鬧!”說完,他還認真地教戚長安發(fā)音,“徐——鬧——鬧!” “徐鬧鬧?!逼蓍L安把這個小名念出來,眼里的笑仿佛春風化雨。 “嗯!”徐洛陽教完發(fā)音,開心地把下一句說出來,“手不見了,所以沒辦法自己喝茶,要你喂我才能喝?!?/br> “好,我喂你。” 戚長安是第一次做,他去拿了一個瓷勺過來,小心地舀了半勺茶水,吹涼之后才送到徐洛陽嘴邊。徐洛陽沒再作妖,認認真真低頭喝完,又砸砸嘴,評價道,“味道好淡!” 不過等第二勺送過來的時候,他又會低頭喝得干干凈凈,喝完一勺就會滿眼期待地看著戚長安。 喂完半碗醒酒茶之后,戚長安忽然看懂了對方的眼神,他左手伸過去,輕輕揉了揉徐洛陽的頭發(fā),“鬧鬧很乖?!?/br> 徐洛陽舒服地瞇著眼,點頭,有些恍惚地想,我這么乖,那爸爸和mama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一碗茶十分鐘才喂完,不過醒酒茶沒能成功醒酒,倒是讓徐洛陽開始揉眼睛了。他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順著戚長安手掌的力道,頭就倒在了對方的大腿上。 閉了一會兒眼睛,徐洛陽忽然呢喃,“我長安哥哥呢?” 戚長安正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中指幫他揉按著太陽xue,輕聲回答,“在這里?!?/br> “我?guī)闳コ砸瓜毙炻尻柕穆曇魯鄶嗬m(xù)續(xù)地,但很努力地想打起精神,“你晚飯沒吃飽,會餓,”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字不成句,“會很痛,還會暈倒,眼睛看不見,要馬上給你找藥吃……” 戚長安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定義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看著靠在自己大腿上,已經(jīng)完全睡過去了的徐洛陽,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對方的頭發(fā)—— 你就是我的藥。 盧笛推開包廂門,發(fā)現(xiàn)大圓桌上只剩下殘羹冷炙,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徐哥”,就聽見了有人回道,“他睡了。” “戚先生?”盧笛壓低了聲音,反手關上門走進去,抬眼就看見徐洛陽正趴在戚長安的大腿上,睡得很熟。而戚長安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把人仔細護著,以防不小心摔到地上。 盧笛咋舌,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戚長安和徐哥關系挺好的,但沒想到好到了這個程度。按照時間來估算,徐洛陽都已經(jīng)睡了快兩個小時了。 這絕對不是塑料兄弟情,而是不銹鋼的! 他連忙走過去,低聲商量,“猜到徐哥可能會喝醉,我就沒有喝酒,能開車回去,所以我們是現(xiàn)在就走,還是?” 雖然這幾天,正在慢慢地和戚長安熟悉起來,但盧笛還是很悚戚長安,不敢自己做決定。他又有些拿不準態(tài)度,干脆把高中面對教導主任的狀態(tài)拿了出來。 “現(xiàn)在就走,這么睡著洛陽容易感冒?!逼蓍L安讓盧笛扶著徐洛陽,自己慢慢站起來,但試了兩次都沒成功——坐得太久,腿都已經(jīng)麻了。 緩了兩分鐘,確定自己能站住了,戚長安才伸手把洛陽接過來,“辛苦了,你去開車,我扶他出去。” 盧笛笑道,“不辛苦,應該的,那我先去把車開到門口?!彼贿呎f著話,一邊留心,發(fā)現(xiàn)在戚長安把人接過去之后,徐哥就十分自然地蹭了蹭對方的脖子,似乎還模模糊糊地喊了聲什么,明顯十分信任,這才放了心。 不過等盧笛走到門口,都還能隱約聽見后面?zhèn)鱽淼钠蓍L安溫柔的低語聲,像是在回答徐洛陽的問題,“嗯,我在……沒走,你睡吧?!?/br> 沒忍住貓抓一樣的好奇心,盧笛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自家無所不能的徐哥,竟然抬手環(huán)住了戚長安的脖子,還在小聲哼哼,他瞬間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