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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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門口了,趙校長,你可以回去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兒你在找我,至于假冒你代言的事情,我會處理的?!?/br> 蘇晚再次道謝,又說了兩句之后,方才掛斷了電話,她將手機裝回了口袋里面,看著面前緊閉的防盜門,蘇晚深吸了一口氣,抬步上前,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這場仗的結局如何,蘇晚的心里面并沒有底,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情緒會受到影響,可是最后她才發(fā)現,她原來并沒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在意。 她已經做了她所能做到的事情,若是陳愛文一意孤行,她想,她們之間的母女緣分,怕是就只有這么淺淺的一段, 打開門,走進了她們的家,一進門蘇晚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她的目光在房間里面掃了一圈兒,從廚房到餐廳,在到客廳。 這幾個地方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也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也許是發(fā)生了什么,又被處理干凈了,蘇晚并不知道,她順著那股香氣來源,慢慢地走了過去,最后在陳愛文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陳愛文的房間門并沒有關嚴實,那股香氣和冷氣一起從房間之中吹了出來,蘇晚的身上原本滿是汗水,被這冷風一吹,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子。 門內沒有什么奇怪的聲音,她在進門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不屬于她們家的東西,蘇晚知道,現在房間里面就只有陳愛文一個人在。 她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資料,略微思考了片刻,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這不是她該猶豫的事情,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章杰的底細,她就該將一切都告訴陳愛文,她的mama。 房間之中的燈亮著,化妝臺上面擺著七八跟香氛蠟燭,蠟燭的火苗沒有熄滅,濃郁的薰衣草香氣在整間房間縈繞著。 香氛蠟燭的旁邊是一束玫瑰花,艷麗的玫瑰花燦爛地開放著,晃得人眼睛發(fā)暈。 玫瑰花的香氣和薰衣草香薰蠟燭混在一起的味道,初時聞著還行,只是時間長了,就讓人覺得有些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陳愛文怎么能在房間里面待下去的。 她的目光移到了床上,看到陳愛文的身上搭著一條薄被,背對著她躺在床上面,看樣子是睡著了,只是地上那甩到了兩個方向的鞋子卻證明了她是在裝睡。 她大約是聽到了防盜門響起的聲音才鉆到床上裝睡的。 陳愛文裝睡顯然是不想和蘇晚談,然而蘇晚是不可能因為她裝睡就放棄了和她說章杰的事情。 玫瑰花,香氛蠟燭,打電話時候那怪異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表明了事情已經發(fā)展到一種很嚴重的時刻,若是再不說清楚,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蘇晚走了過去,將陳愛文身上的被子扯到一旁,看著她身上暗紅色的蕾絲睡衣,她的唇角緊繃了起來。 “媽,我知道你沒有睡覺,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你起來,我們好好談一談?!?/br> 陳愛文沒有動彈,蘇晚也沒有動,就那么站著那里,等待著陳愛文給她回應。 她會給她回應的,她知道。 房間里面的空調打的很低,之陳愛文身上又穿著這種極薄的睡衣,在那里躺了幾分鐘,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被子在蘇晚的手中,她想要拿回來,就得要起來。 冷的受不了,陳愛文便不在裝了,她翻身坐了起來,也不看蘇晚,直接將手伸了出去。 “被子給我,我要睡覺?!?/br> 蘇晚沒有將被子給陳愛文,她將手里面的那些資料給了陳愛文。 “媽,你看看吧,等你看完了,我們再說?!?/br> 陳愛文的眉頭皺了起來,心情有些不太好,她雖然小學沒有畢業(yè),可是字兒卻是認識的,資料上的內容陳愛文一頁一頁地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后她有些受不了,一把將那些資料全都扔在了地上。 “蘇晚,你從哪里弄來的這些東西,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我真就想不明白了,難道你要讓我一輩子都耗在你的身上嗎?我被蘇大光害了那么多年,都是為了你我才沒有離婚,守活寡的日子我過夠了,好不容易離了婚,你就非得把你媽的幸福全都攪和光了你才開心是不是?你就想著讓我一輩子守活寡,給你當牛做馬伺候你對是不是?” 那些資料上的內容太過匪夷所思,陳愛文根本不不相信,或者說她根本不愿意相信那些東西是真的,氣急之下,陳愛文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你到底是我的女兒還是我的仇人,你就打算這么害我嗎?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早知道你會是這個樣子,當初在你奶奶要淹死你的時候,我就不該去管你。” 人在氣急之下,書說出來的都是最傷人心的話,陳愛文的腦子亂成一團,什么話狠便說什么,那些話全都化成利劍,朝著蘇晚心上刺了過去。 哪怕是銅墻鐵壁筑起來的圍墻,也會被這些帶著酸液的話語腐蝕的千瘡百孔。 蘇晚在來之前給自己做了足夠強的心里建設,她以為自己不會受傷害,可是當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才發(fā)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冷靜下來。 她看著歇斯底里,自顧自地發(fā)泄著自己怒火的陳愛文,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蘇晚曾經在自己的身上找了無數的原因,她以為所有的過錯全都在她的身上,她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去彌補這份感情,她以為自己成功了,可是到最后她才發(fā)現,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一切都是浮云罷了。 沒有去理歇斯底里咒罵發(fā)泄的陳愛文,蘇晚走過去將地上的那些資料一張張全部都撿了起來。 這些資料是趙安陽給她的,她不能就這么任由著陳愛文毀了。 將資料全都拿起來放進包里面,蘇晚這才將目光轉向還在那里哭嚎喊叫的陳愛文。 “不管你信不信,這份資料上的內容都是真的,蘇大光現在的那個老婆,叫蔣春麗的,她曾經也被沈愛國騙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那個孩子是沈愛國的。” “這人是個騙子,他接近你是有所圖謀的,你是我的母親,我不希望你剛從泥坑里面爬出來,在跳進萬丈深淵之中。”頓了頓,蘇晚又繼續(xù)說道:“我很感謝你當年沒有讓我奶奶溺死我,也很感謝你將我養(yǎng)了這么大,我以后會報答你的,先前的那五萬塊錢,是一部分錢,你先拿著,等到我以后有錢了,我會還給你的?!?/br> 陳愛文像是聽不進蘇晚的話,她坐在床上面,用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看著蘇晚,就好像站著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和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人一般。 一個女人會為了一份虛幻的愛情不理智到什么樣的地步? 從前的蘇晚不知道,現在的蘇晚知道了。 她本來應該傷心的,可是看到這樣子的陳愛文,蘇晚心中只是覺得好笑。 她曾經所想的那一切,終究不過是她美化過后的罷了,她所想的那個忍辱負重,一心為她的母親,終究是不存在的。 她曾經以為是她傷了陳愛文的心,讓她對她失望,所以最后才會拋棄她離開的。 原來并不是那樣子,一切終究是她想多了。 第108章 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東西,又何必去奢求它的存在,不管她將一切美化的再好,終究是一場虛妄罷了。 陳愛文依舊用那一雙充滿了仇恨和憤怒的眼睛看著她,她聽到她說:“蘇晚,你怎么會這么狠毒?你怎么還不去死?。俊?/br> 那字字句句,就好像是淬了毒的利劍,將母女之間最后一份情感斬斷了。 不管是因為什么,都不是她說出這些話的理由,她是她的女兒,可是她也是一個獨立存在的人,哪怕她還沒有成年,她也是蘇晚,而不是陳愛文的附屬品。 對待自己的孩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發(fā)泄心中那些無法對旁人發(fā)泄的怒火與怨恨,因為覺得孩子不會憎恨,不會反抗,所以才會無所顧忌么? 蘇晚不知道陳愛文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其它的人在聽到母親怒吼著讓他們去死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反應,她知道的是,她和陳愛文的關系已經到頭了。 她已經努力了,試著挽回了,然而所有的一切,不是她一個人想要挽回就能挽回的了的,一切終究是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你好自為之?!?/br> 蘇晚不是受虐狂,陳愛文口不擇言的怒罵聽一次就好了,她想要發(fā)泄,她不會傻乎乎地站著這里任由著她發(fā)泄。 她是蘇晚,不是陳愛文的附屬品。 扔下這句話之后,蘇晚便離開了陳愛文的房間,房門合攏起來,陳愛文的那些咒罵聲戛然而止,蘇晚勾了勾嘴角,竟是笑了起來。 何必如此呢? 既然無法相處在一起,那倒不如就此分開,各走各的路。 她不在意她,她又何須去在意她? 若是真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蘇晚現在怕是會茫然不知所措,感覺天崩地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可是她不是十六歲的蘇晚,她是重生回來的,二十三歲的蘇晚,十八歲的時候,陳愛文拋棄了她,她便自己開始生活,現在不過是將時間提前了一點兒而已。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現在的情況比起當年來說,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蘇晚將那兩個大行李箱從衣柜里面拿了出來,將衣服收拾出來塞進了行李箱之后,蘇晚又將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錄取通知書等文件收了起來,放進了行李箱之中,最后她將自己的那臺筆記本電腦也一起塞進了行李箱里。 她的行李并不多,很快便收拾完畢了,看了一眼這一間住了沒有多長時間的房間,蘇晚的眼中沒有一丁點兒的留戀之色。 不過是一間住人的房子罷了,她曾經以為這里會是她的家,可是到最后才發(fā)現,她只不過是這里的過客而已。 這不是她的家。 將自己擁有的那把鑰匙放在了桌子上面,蘇晚拉著兩個行李箱,離開了房間。 她的動靜說不上大,也算不上小,這么近的距離,隔壁房間里面的陳愛文一定會聽到的。 然而,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扇緊閉的房門沒有一絲打開的意思,蘇晚將目光收了回來,毫不猶豫地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防盜門開啟,又重重地關上了,蘇晚拎著兩個行李箱,走到了電梯那里。 現在已經十點多鐘了,樓道里面很安靜,蘇晚看著顯示器上面那一格一格往上跳躍的數字,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傷心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絕望,各種負面的情緒都沒有。 她很平靜,感覺就好像剛剛發(fā)生的那些事情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若是陳愛文現在從房間里面沖出來,將蘇晚留下來,一切或許都還有挽回的余地,然而房間里的陳愛文卻仍舊陷在憤怒與悲傷之中,她還在氣頭上面,此時此刻的她,對蘇晚除了怨恨之外,沒有其他的感情存在。 她努力在做一個好mama,可是那個孩子卻根本不領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繼續(xù)做下去? 電梯門開啟,蘇晚走了進去,直到電梯門合攏了,那個女人也沒有追出來。 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每個mama都深愛著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每個孩子,都深愛著自己的mama。 夜越來越深,天上無星無月,厚厚的云層籠罩著整個天空,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空氣悶的厲害,蘇晚感覺有些胸悶,她抬頭看了天空一眼,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要下雨了啊。 十點多快十一點,她一個小姑娘帶著兩個行李箱走在大街上實在有些招眼,蘇晚并不相信青木市的治安有多好,她也不覺得遇到危險她一個單身小姑娘能神勇無敵地平安脫身。 畢竟她只是一個寫小說的,而不是她小說之中主角無敵光環(huán)籠罩著的女主角。 走了約摸十來分鐘,距離陳愛文所在的那個小區(qū)有一段距離之后,蘇晚看到了不遠處的旅店,便準備過去住下來。 剛剛拉著行李箱準備過去,吱呀一聲響,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黑色的窗戶下降,趙安陽的臉露了出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拎著兩個大行李箱子站著那里的蘇晚,脫口而出道:“蘇晚,你是被趕出來了么?” “蘇晚?你相中的那個學霸型小姑娘?”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胖子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掙扎著坐了起來,撲騰著想要看看蘇晚的樣子,結果安全帶栓的有點兒緊,胖子掙扎了半天,又被安全帶給勒了回去。 趙安陽沒有搭理胖子,停車熄火,拉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蘇晚,跟我說,你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俊?/br> 看到趙安陽的那一刻,蘇晚也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什么樣的運氣,這種時候都能遇到趙安陽,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丟人了,蘇晚難得覺得不好意思,她笑了笑,自嘲道:“是啊,我被趕出來了,現在是無家可歸了。”陳 趙安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猜中了,他愣在了那里,看著拖著行李箱站著那里的蘇晚,感覺她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不用想,她一定是因為那個騙子的事情和陳愛文鬧出了極大的矛盾,有很大的可能是陳愛文不相信她的話,將她給趕了出來。 趙安陽是知道有些女人陷入愛情之中會有多么的瘋狂的,她們自己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不夠,甚至還會去傷害那些想要將她們救出苦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