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背上需要負(fù)擔(dān)一個人，九昭蓉所付出的毅力要比之前行走時更艱難許多，她行走的速度也很慢，一方面要避開那些妖犬花，一方面要堅持不斷的往前走。

    有時候走得太久，人就會出現(xiàn)幻覺，她會看到九玄山的風(fēng)光重現(xiàn)在眼前，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就在自己面前呈現(xiàn)出來。里面有自己熟悉的花，熟悉的石階，熟悉的宮殿，熟悉的樓閣……還有那隨風(fēng)飛揚的落英花，仿佛從幻鏡中飛舞出來，飄過她的耳畔。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玄凰就會狠狠啄自己一口，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就這樣，她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兩邊的妖犬花消失又出現(xiàn)，出現(xiàn)又消失……不知不覺，她所走之路已超過了七十二天，她的靈力在這充滿戾氣的黃泉之地幾乎耗竭，因為體能的下降，轉(zhuǎn)化入體內(nèi)的靈力也變得格外稀薄，她又將所有辟谷丹都留給了戒鐘離。

    前方不知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個幻影，那是一座高起的山脈，這山脈屹立在黃泉之地中，周圍的妖犬花并沒有生長在上面，在那山脈里，可以看到生長的綠色樹木，還有繚繞的煙云。

    再走近一些，她能看到流淌的瀑布，清澈的湖泊，甚至還能聽見悅耳的鳥叫……什么時候海市蜃樓竟變得如此真實？她已到了無法分辨幻覺的地步了嗎？

    “九昭蓉，前面那座是山嗎？”忽然，頭頂?shù)男税l(fā)出了聲音。

    九昭蓉一驚，她意識到自己所看見的幻覺，玄凰竟也能看見！這就代表，面前這座屹立在黃泉之地的山，是真的！

    “是山，我眼中確實所見?！?/br>
    玄凰明顯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的元神陪你走太久，連自己都出現(xiàn)幻覺了。不過這黃泉之地，怎么會有突然冒出來一座山？”它覺得不太靠譜，但九昭蓉明顯已經(jīng)不能再硬撐下去了。

    “你的體力已經(jīng)不能再繼續(xù)了，這座山我暫時看不出什么問題，不如上去瞧一瞧。”玄凰如此說。

    九昭蓉額頭的汗已經(jīng)滑過了眼睛，模糊了視線：“好……”

    她身上最后一顆辟谷丹也已給戒鐘離服下了，繼續(xù)走下去，他們只會死在這片黃泉之地里。無論這座山多么蹊蹺，她都只能冒險一試。

    當(dāng)九昭蓉朝著山的方向前行，越來越靠近山腳時，才發(fā)現(xiàn)這座山遠(yuǎn)比想象中的更高，更壯闊。山腳底下那些妖犬花開始變得越來越稀疏，中間偶爾參雜著一些其他花草生長，九昭蓉也開始加快步伐，在又走了將近半天的路程，那些妖犬花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在腳下了。

    她聽到山腰附近傳來水聲，便繼續(xù)往前走，玄凰為了不給九昭蓉負(fù)擔(dān)，已從她的肩上下來，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帶路。

    “是溪流?！毙寺劦搅怂臍庀?，立刻扇動翅膀飛到了前方一棵樹上，它看見正前方的那些巖石上，有溪水在不斷沖刷流淌！

    如同沙漠中饑渴的旅人遇到了綠洲，九昭蓉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她跟隨玄凰來到了溪水旁，甚至不敢伸下手去觸碰，害怕若是一碰，這些水就會消失，變成那一朵朵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妖犬花。

    玄凰卻比她更快一步，一下子跳入了溪水中，飛濺的水花落在九昭蓉的臉上，她輕輕舔舐，干裂的嘴唇瞬間得到了滋潤。

    這真的是水，這面前所見的一切……是真的！

    第89章 蛻變

    那一瞬間, 九昭蓉心中緊緊繃著的弦終于松動了, 早已疲憊不堪的她終于在這一刻松懈下來, 整個人搖搖晃晃蹲下，將戒鐘離扶到了地上。

    一落地，腦海像是被徹底關(guān)閉了開關(guān)，九昭蓉只覺得眼前一黑, 就徹底昏了過去。

    玄凰在溪水里撲騰了片刻，發(fā)現(xiàn)岸上的九昭蓉情況不對，連忙爬回岸邊，抖落羽毛上的水珠想要奔過來查看情況。它剛走至九昭蓉的身邊，忽然有一只纖細(xì)的手緩緩從九昭蓉的身側(cè)伸了過來！

    那只手看似纖細(xì)，卻強有力的將九昭蓉從地面上抱起。

    玄凰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后跳了兩步, 它眼睛緊緊盯著面前那手的主人……此人就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戒鐘離！

    他是在進入這座山后蘇醒的？還是在進入山之前就已經(jīng)蘇醒了？

    戒鐘離身上的傷已經(jīng)愈合了大半, 他的僧衣被奪，只赤著上身，披散在后背的青絲長發(fā)隨著他俯下的身軀而滑落至胸前，他的手環(huán)在九昭蓉的肩上, 將她放在了自己膝蓋間，然后緩緩低下頭，目光靜靜望著她, 仿佛想要將這四年未曾見過的所有時間都望回來：“師父……”

    他這一聲呢喃和呼喊，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苦澀和絕望, 在這昏天暗地的黃泉襄漠, 忍受著痛苦和折磨, 只為了等她而來。

    玄凰已如臨大敵，它銳利的目光牢牢盯在戒鐘離的身上：“你身上哪里來的靈力？你分明已被毀了靈根，封了靈xue！”

    就在剛才戒鐘離蘇醒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靈力就蜂擁而來，源源不斷流入他的身體里。這些靈力能量之強，數(shù)量之多，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就好像是一條干涸的河床突然迎來了狂風(fēng)暴雨，那些雨水沖刷著河床上的泥土，將整條河灌滿！

    河道水滿，河水重新流動，它明顯感覺到在戒鐘離的身體里，有一股全新的，強大的靈脈在流動運轉(zhuǎn)。

    戒鐘離聽到玄凰的聲音，他在抬起頭的剎那，腳下的草葉竟隨著他靈力的驅(qū)動而快速蔓延生長！它們密密麻麻攀爬向玄凰，玄凰立刻扇動翅膀想要逃到身后的樹上。

    但那樹也瞬間動了起來，樹枝和藤蔓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將玄凰整個都包裹在了里面，形成一個倒懸在空中的藤蔓相纏的球體，那球體被收回樹枝下，變成像蟲卵一樣的東西，就這么懸掛著，偶爾能看到那些藤蔓在里面纏繞收緊，逐漸將玄凰的□□元神吞噬。

    遠(yuǎn)在九玄山閉關(guān)修煉的蕭玄珩忽然感覺到心口一陣鉆心的疼痛，他猛地睜開眼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玄凰受了重傷？

    他與玄凰訂了契約，通常玄凰若是小病小災(zāi)，并不會有這樣大的感應(yīng)在他身上，此刻他能如此明顯的察覺到痛楚，怕是玄凰所受之傷十分嚴(yán)重，甚至波及到了它的元神。

    黃泉襄漠雖然危機重重，但以玄凰的能力，應(yīng)該不至于受如此重傷，他們在那邊遇到了什么事情？

    玄凰確實受了極重的傷，它萬萬沒想到自己那一縷元神竟會被區(qū)區(qū)一棵樹的樹藤給活活纏食吞沒。元神受損，讓她根本無法再維持幻化的人形，幾乎是在一瞬間從孔雀獸形退至黑鴕鳥的形態(tài)，但是元神的傷仍讓它難以喘息，它再次退化形態(tài)，重返母雞幼年體。

    想起自己的□□在黃泉之地中所遇的事情，它就感覺到渾身羽毛戰(zhàn)栗。那戒鐘離身上的靈力運轉(zhuǎn)實在詭異，若不是剛才他在吸收靈力的一瞬間被它察覺，否則根本無法察覺。

    而且……在自己那縷元神臨死之前，它親眼看到他的體內(nèi)那棵已枯死的靈樹，已經(jīng)被一朵黑色蓮花替代，那朵黑色蓮花延伸出了全新的靈脈，在他身上遍布，這新的靈脈就是之前靈力忽然聚集的原因。

    九昭蓉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難道習(xí)了特殊的功法？竟能自生靈脈？

    玄凰傷得太重，它在黃泉邊緣察覺到里面戾氣忽然橫生，此地已不能久留，便用盡身上的力氣先逃至不遠(yuǎn)處的一個沼澤地，準(zhǔn)備調(diào)息休養(yǎng)，等恢復(fù)了些許靈力后，再去打探黃泉里面的情況。

    黃泉內(nèi)，那座高聳的山脈周圍云霧繚繞。所有戾氣一遇山峰便化為水霧，凝聚成云霧在四周擴散。沒有了戾氣的阻隔，陽光便能穿透云霧照射進來，雖然有些稀薄，但照在臉頰上，也能感覺到溫暖。

    九昭蓉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一股清新的氣息飄至鼻息下，這氣息讓她的意識逐漸恢復(fù)過來，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上方是粗糙的木質(zhì)懸梁，懸梁頂端有許多編織緊密的草藤覆蓋，草藤上壓著厚重的茅草……這是在茅草屋內(nèi)？

    她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茅草屋并不大，四面墻由木柱所砌，靠墻是一排原木書柜，柜上卻陳列著許多瓦罐所種的小花小草，在書柜旁有一扇敞開的窗戶，窗外正一縷一縷飄灑進陽光，那些陽光照射在書柜上的花花草草上，幫助它們茁長成長。

    屋內(nèi)還有一張四方桌，桌上有一個托盤，盤中擺放著一只碧色的小碗，那碗里不知道盛著什么湯水，能看到熱氣騰騰而上。她所聞到的清新之氣，就是從碗中而來。

    這是什么地方？她仍在是黃泉之地那座山脈上嗎？

    九昭蓉已從床榻上下來，她推開屋門，外面是清脆的鳥鳴，盛開滿白色小花的院樹正飄落著花瓣，腳下的鵝卵石子沿地鋪蓋，一直延伸到院外，那里有一個非常大的湖泊，遠(yuǎn)遠(yuǎn)望去，湖面波光粼粼，十分漂亮。

    有一陣陣清脆的金屬聲響從湖那邊傳了過來，九昭蓉循聲而去，只見那靠近湖畔的一塊青石板上，有一個身影背對而坐，他手中握著什么東西，似乎在水中洗漱。

    “戒鐘離？”九昭蓉試探開口。

    只見那身影略微一僵，然后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轉(zhuǎn)過身。

    那確實就是戒鐘離，只是他不再是從前那十四五歲光著腦袋的小和尚模樣，而是長成了一個十八九歲，擁有一頭黑色長發(fā)的翩翩公子。他不知從哪兒得來了一身墨色雨花錦長衫，就這樣穿在身上，更顯得溫雅俊逸、姿態(tài)臨風(fēng)。

    在看到九昭蓉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臉上揚起了柔軟的笑意，周圍仿佛盛開了千朵萬朵的蓮花，燦爛奪目：“師父……”

    什么時候，她的徒兒竟已這般大了……

    九昭蓉就這樣怔在原地半晌，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終于回過神來，走上了前去。她看見戒鐘離手中握著一只鑄鐵藥壺，腳邊還有一些空碗和濾器。

    “師父已睡了好久，我怕師父一直睡著，便在山中尋了一些草藥給師父煎服?！苯溏婋x的聲音輕緩流暢，“屋中桌子上的藥汁尚有些燙，想晾涼一些，再給師父服下?！?/br>
    “這里是什么地方？”九昭蓉看向四周，湖面十分平靜，天空更是能看得到太陽。

    戒鐘離收起藥壺，慢慢從青石板上走上來：“是師父帶我來這兒的。我在黃泉之地被梼杌犬啃咬，后來師父出現(xiàn)救了我。我知道是師父一直背著我在黃泉路上走，我們走了很久很久，然后來到了這座山上。”

    他們?nèi)栽邳S泉之地的這座山上嗎？九昭蓉微怔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了玄凰，便四處尋找它的身影，卻怎么也沒有找到：“鐘離，與我一道爬上山的神鳥你看見了嗎？它是一只母雞形態(tài)，能通曉人事，可開口言語?！?/br>
    戒鐘離回想了一下，然后答道：“我醒來時，身邊只有師父一人。”

    難道是被溪水沖下去了嗎？九昭蓉有些疑惑，她又看了看這山中周邊的風(fēng)景：“這里是位于山的什么位置？”

    “在一個山坳處，師父昏迷之后，我便在山中搜尋，發(fā)現(xiàn)了這一片湖泊，還有那間屋子。師父，這里是不是很漂亮？也許是某一位高人在這黃泉之地建造了這樣一個世外桃源，那個人一定希望可以與世隔絕，永遠(yuǎn)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苯溏婋x如此說著，目光映著湖面，閃動著波光。

    九昭蓉轉(zhuǎn)過身看他，見他身上已無大礙，便伸出手來：“你身體可好些了，把手給我，我看看你的身體情狀況?！?/br>
    “師父不必?fù)?dān)心，我身上的傷早已好了。”戒鐘離并沒有遞出手去，而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碗盤，他走近九昭蓉身側(cè)，臉上帶著笑容，“師父，我原以為這一輩子都再也無法見到你，當(dāng)師父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真的特別高興！我知道，師父一定是相信我的，我并沒有殺人，沒有害同門師兄弟?！?/br>
    他說到這里，聲音忽然帶了一絲猶豫，有些小心翼翼看向她：“師父，你是相信我的……對嗎？你以后不會再趕我走了，對嗎？”

    九昭蓉看著他胸口那被十二鈴骨劍封印所留下的疤痕，心頭略微顫動：“嗯?！?/br>
    這一世，她好不容易再次尋到了他，便不想再讓他受苦。九玄山予他的懲戒仍無法護他長久，她更不希望戒鐘離得知自己身有魔蓮，而選擇犧牲自我，坐化煙滅。

    她伸出手，輕輕在他的發(fā)上揉了揉——

    “師父相信你……”

    第90章 魔尊

    九玄山天日舍, 蕭玄珩已祭出一柄飛劍準(zhǔn)備趕往黃泉襄漠, 玄凰與他命脈相連, 就在剛才他已察覺到它已連跌了兩個境界，重回幼年獸體。玄凰會選擇重回幼年獸體, 必是因為身上所受的傷極其嚴(yán)重。

    玄凰已如此，那九昭蓉會如何？她會死嗎？

    他踏上飛劍正要離開，卻在此時有一弟子匆匆從天日舍外趕來：“蕭真人，大事不好了, 天魔鬼獄突發(fā)異動, 有大量魔修不知為何攻向了安靖山秋葉派仙門, 秋葉派掌門已請求九玄山相助, 此事驚動了九尊掌門仙君, 他已出關(guān), 并召集九玄山內(nèi)所有金丹期及以上弟子前往洛坪臺集合?！?/br>
    “什么？！”蕭玄珩吃了一驚，他收了飛劍從云端踏空而下, 落在那弟子面前，“這是何時的事？為何之前沒有任何消息？”

    “具體情況并不清楚，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間安靖山外包圍了許多魔修, 秋葉派的仙門就在安靖山上, 那些魔修不到半日光景就開始發(fā)動進攻, 秋葉派那邊已有人傳了飛信送至我們門派這里。執(zhí)法堂長老一收到信, 就稟報了九尊掌門?！蹦堑茏咏辜钡慕忉? 并道, “請蕭真人立刻前往。”

    “好！”蕭玄珩應(yīng)聲后, 便立即趕往了洛坪臺。

    洛坪臺上，已經(jīng)站了數(shù)百位金丹以及元嬰期修士，眾人正在私語議論此次魔修忽然包圍攻打安靖山秋葉派的事。

    “我聽聞天魔鬼獄的魔尊已煉成了泫金幻陰幡，他莫非是想要試一試他這本命法器，所以專門挑了了實力孱弱的秋葉派？”

    “秋葉派有大乘期仙尊秦芹坐鎮(zhèn)，即便派中高修為的仙人不多，但也算不上孱弱啊?！?/br>
    “那這是為何？這魔尊忽然出動，著實奇怪?！?/br>
    “是啊，而且我聽說他那本命法器泫金幻陰幡有斗轉(zhuǎn)晝夜，無窮周天之力，就恐我等前去相助，也抵不過一個魔尊強大?！?/br>
    蕭玄珩已立于人群中，他聽著周圍之人的議論，心中也覺得奇怪不解。前一世他記得魔尊是在很久之后才出天魔鬼獄攻上安靖山的。

    他對當(dāng)時他出天魔鬼獄的緣由記不大清楚，因為他重生之時已過千年，修為更是接近了渡劫期，那個時候現(xiàn)在的魔尊早已被他淬滅，連同天魔鬼獄都一并消失在了這個修仙界。但在當(dāng)時，似乎魔尊是有一次特地從天魔鬼獄出來，攻上了安靖山。

    算算時間，那個時候他同樣也是金丹期，不過修為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快，前一世他用了將近百年的時間才修得金丹期。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在遇到一些機緣上，并不像這一世這般主動去尋找，而是隨著運氣相遇，便慢上了數(shù)十年；還有一些原因便是當(dāng)時樹敵眾人，這一世大多能化解便提前化解，不能化解則當(dāng)機立斷的解決。

    就像與樂賀真人的沖突，他提前修為升至金丹期后，便立刻搬出了他的洞府。

    蕭玄珩努力回憶了一下，忽然想起來當(dāng)時那魔尊似乎與秦茹雪有些情感糾葛，后來他上安靖山，也是想要找到當(dāng)時從天魔鬼獄離開的秦茹雪。

    難道這一世，魔尊也已與秦茹雪相遇了嗎？

    洛坪臺過不了片刻，已人山人海，九尊仙君從太虛殿而來，一身紫色長衫飄逸若仙，風(fēng)姿卓越。周圍原本竊竊私語的諸位真人仙君都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

    他立在洛坪臺最中心的八卦陣圖上，抬起眼眸，看向九玄山諸人：“魔尊出世，必將哀鴻遍野、蒼生涂炭。如今安靖山秋葉派有難，仙界百派中，九玄山為百派之首，自當(dāng)竭力相助。諸君，請隨我一道前往，與魔修一戰(zhàn)?！?/br>
    “謹(jǐn)遵掌門之令！”眾仙人一應(yīng)并諾。

    九尊仙君言罷，拂袖召出九天玄云，輕踏而上。他看向立在地面的七這長老：“七這，九玄山不可無人看守，你與朱雀、青龍、白虎、玄武四堂，一并留守九玄山。其余堂弟子和各個洞府師門眾弟子，隨我來?！?/br>
    “掌門，我還有一事?！贝朔ё饋硪u，七這長老請九尊仙君出關(guān)，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為了九昭蓉的，“昭蓉自小天界歸來已恢復(fù)金丹期修為，但她因一事前往了黃泉襄漠。我已派人追尋，得知其入了黃泉襄漠中的黃泉之地。那里兇險萬分，據(jù)說從未有活人能從里面出來過……我恐她出事?！?/br>
    九尊仙君微微頷首：“九玄山中，可有實力不錯又能信得過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