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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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叔,這是我找到的,給你吧?!保坏韧醮罅x回答,他就將山芭菇塞到王大義手中,人猛的跑遠了。 山芭菇不值錢,四五月份,雨后的山上或者潮濕點的地方都能找到,但這種菇很鮮,不管是煮白水還是煮rou湯,都好吃得很。 掂了掂手中這幾朵異常新鮮的山芭菇,王大義想起蘇佳似乎很喜歡這個東西,蘇老大在世的時候,他們兩個進山看到這東西,蘇老大都會用獵物來換去給蘇佳吃。 蘇家和王大娘家中間有棵黃角樹,很大,此刻蘇佳坐在樹蔭下一邊和王大娘的女兒王小秀嘮嗑一邊給蘇天補衣裳。 王小秀人如其名,是個秀氣的姑娘,和王大娘大不一樣,她比蘇佳大了兩歲,是王大娘的幺女兒,定親了,下半年就要出門子,王大娘心疼女兒便不讓她下地掙公分,平日里只在家做點家務(wù)。 兩個女娃年齡相近,又住的近,是從小的好姐妹。 “你這是要繡朵花出來不成?”,王小秀說了好一會兒話后發(fā)現(xiàn)蘇佳還在補一個地方,好奇的探頭仔細一看,破掉的地方已經(jīng)看不見了,密密麻麻的針腳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像是要繡什么東西。 蘇佳抬頭,和昨日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相比,今天看起來好很多了,“我這不是沒事做嗎,繡個小老虎總比一條補疤好看點?!?/br> “也是,”,王小秀看了看,這小老虎沒繡完,用的是平常用的黑線,沒什么顏色搭配,不湊近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那緊湊的針腳一看就是手藝很好的人做的。 “佳佳,你手藝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她外婆當過大戶人家的丫鬟,會點繡花,她專門在她外婆那學過,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這幾年家里的衣服都是她在做,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蘇佳淡定的打了個結(jié),用牙咬斷線,“一直都這樣,以前沒繡過而已?!?/br> 王小秀想想也是,以前蘇佳那么忙,哪有時間來繡花。 “姐,姐……”,蘇天心急火燎的飛奔回來,老遠就開始吼,手中的兩條魚晃來晃去,到了蘇佳面前,他也不避著王小秀,興奮著開口,“大義叔同意帶我一起上山了,我一定能打到野雞給你補身體。” 這一兩年形勢緩和了,去山里打個一兩只野雞不會有人舉報,但如果打到了大東西,比如野豬什么的,被人知道了還是會拿出來給村里人分。 淡淡的瞥他一眼,蘇文說出一個事實,“所以你今天還是沒打到東西是吧?”,除了這手中的兩條魚。 蘇天咧著嘴嘿嘿一笑得承認了,轉(zhuǎn)身往院子里跑去,揚著聲吼,“姐,我去給你熬魚湯?!?/br> 還是一樣風風火火的性子,蘇佳笑了笑,對王小秀道,“我去看看,不然他能將灶房給燒了。” 王小秀捂著嘴笑,點點頭,“正好我也要回去做午飯了?!?/br> 兩個人一人端一根小木凳回了自己家。 蘇天打獵不行可抓魚厲害,處理起魚來也是一把好手。 蘇佳進去放個衣服的功夫,兩條魚就處理好了,洗去血水,白嫩嫩的。 以為蘇佳要親自動手做菜,蘇天忙道,“姐,你歇著,我來?!?/br> 蘇佳一面打量著灶房一面回他,“我沒打算親自做,只是看著你,免得你將房子燒了?!?/br> “怎么可能,你弟弟可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最能干的人。” 蘇佳:弟弟,你還要臉嗎? 蘇天動作熟練的拿起鍋蓋,露出了那一口大黑鐵鍋,早上用了后洗得干干凈凈的,又用鍋蓋遮著,一點灰都沒有。 他先從旁邊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到鐵鍋里,然后坐到灶頭后面生火。 蘇佳津津有味的看著蘇天從旁邊墻上一個洞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又從盒子里面取出一根一頭裹了紅色東西的小木棍,輕輕在盒子的一側(cè)滑動,嚓的一聲就著了火。 火燃起來后,蘇天來到灶頭上洗鍋。 洗了兩三次,蘇天舀了一瓢半的水進鍋,又動作迅速的洗了姜丟里面,蓋上鍋蓋,回到了灶頭前將要熄滅了的火再次燒起來。 蘇佳蹙了蹙眉,如果不是有記憶告訴她蘇天熬出來的魚湯的確不錯,她都有點懷疑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蘇佳不忍心好不容易得來的兩條魚被毀了,決定插點手,“我看你水好像多了,舀出來些吧?” “那你舀吧,”,蘇天沒覺得不對,家里的飯基本上都是jiejie在做,而他只是偶爾熬一次魚湯,對水量的把不準,經(jīng)常不是湯多就是湯少。 揭開鍋蓋,她舀走一部分水,在蓋回鍋蓋前,往鍋里加了不少的靈泉,這樣應(yīng)該就能吃了。 水開了后,蘇天把兩條整魚放進去,灑了一小撮的鹽,不大會,魚湯的香味就冒了出來。 蘇佳聞了聞,感覺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一樣聞到味道的蘇天得意的對蘇佳揚了揚下巴,低著頭再加柴的時候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香味也太大了吧,他什么時候手藝這么好了? 魚不大,小煮一會兒就熟了,蘇佳從幾塊木板板訂在一起的碗柜里拿出一個土大碗,裝了一只魚和一碗湯,“蘇天,把這碗給王大娘送過去?!?/br> 蘇天哎了聲,三兩下的將灶里的火滅了,他端著碗就往外跑,河里的魚多了去了,這條魚送出去沒什么,他下午還可以去捉。 送碗魚過去,蘇天端了一小碗王大娘硬塞給他的紅燒螺螄rou回來,看到他jiejie緊皺著眉頭望著四方桌子上還冒著汽的魚湯。 “怎么不吃?”,螺螄rou放到桌子上,蘇天坐到蘇佳對面,深吸一口魚湯的香味,實在是太香了,王大娘都問他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蘇佳嘆氣低頭,看了眼空蕩蕩的飯碗,幽幽道,“你沒有煮飯?!?/br> 第4章 蘇天傻眼了。 鑒于他曾經(jīng)煮飯將飯煮糊了,白白的糟蹋了糧食后他就再沒煮過飯,最多就是做點湯飯,像今天早晨這樣。 “我以為你煮了?!?/br> 蘇佳尷尬的笑笑,她是知道家里是她在煮飯,可問題是她不會弄啊,有記憶是一回事,實際cao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我說我腦袋被撞了后就煮不來飯了,你信嗎?” 蘇天:……他jiejie什么時候還會講笑話了。 只當蘇佳在逗他,蘇天翹著二郎腿,jian笑著反問蘇佳,“那我明天去上學了你怎么辦?” 蘇佳呆住,她怎么知道怎么辦,大概應(yīng)該也許是不會把房子燒了的。 煮飯要花不少的時間,最后姐弟倆只能將魚湯一分為二,將就著對付一頓。 蘇佳胃口不大,喝一大碗魚湯也就差不多了,可蘇天正是半大小子吃長飯的時候,哪里吃飽了的。洗完了飯碗,將灶房打整干凈了蘇天就又往外走,想再去捉魚。 就中午這個魚湯,給他一缸子他都不嫌多。 “我和你一起去?!?,她待家里也沒事,不如出去走走,熟悉熟悉村子,這里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 蘇天驚訝了一下,他記憶中她姐可從沒和他去捉過魚,但他也沒多想,當她也是喜歡中午的魚湯才起了去河邊的念頭。 走之前他拿了一個密實的背簍,姐弟倆朝河邊走去,穿過村子的時候迎面過來兩個人。 看見這兩個人,蘇天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拉著蘇佳就往旁邊的小路走,明顯是不想和那兩個人碰頭。 “蘇天?!?,看見蘇天換路走,其中一個人立刻喊人。 蘇天充耳不聞,埋頭直走,蘇佳無奈,停下腳步,“等會,他們在叫你?!?/br> 就這么會的時間,那兩兄弟已經(jīng)追上來了。 其中一個看了看蘇佳的額頭,關(guān)切道,“佳佳怎么樣了?還痛不痛?” 蘇佳搖搖頭,輕聲道,“不怎么痛了?!?/br> 時間越久,原主的那些記憶就越來越清晰,看到這兩人的第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兩人的身份,是蘇家老二的兩個兒子,比蘇佳大,一個叫蘇仁,一個叫蘇義。 說來,這蘇家也真真是奇怪得很。 長巖村里的人多姓王和段,其他姓氏的大多都是從外面搬遷進來的,蘇老頭家就是這樣。 蘇佳的爸爸就是蘇老頭的大兒子,叫蘇國,娶了葉萍萍,生下了蘇佳姐弟。 蘇老頭的二兒子叫蘇軍,生了蘇仁蘇義兩兄弟。三兒子叫蘇黨,生了jiejie蘇儀和弟弟蘇禮。還有個小女兒蘇小青,嫁到外村,現(xiàn)生了一個兒子叫郭小天。 一般這樣從別處搬遷過來的人家分家都分得晚,蘇老頭一家就是這樣,最大的孫子蘇仁都結(jié)婚了都還沒有分家,然而,偏偏獨老大蘇國一個在還沒成親的時候就被他娘楊秀梅給分出去了。 說得好聽是分,不好聽就是攆,分家后蘇國直到死都沒再進過老宅,蘇佳姐弟在這樣的情況和老宅里的堂兄堂弟堂妹關(guān)系也不親近。 三年前,蘇國一個人去山上打獵出了事,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也沒把人救回來,一年后,葉萍萍又突生重病,家里沒錢了,蘇佳姐弟倆去老宅借錢,蘇佳跪都跪下了卻連一分錢都沒借來,后來還是在其他人那借了點錢,可最后也沒能留住葉萍萍,姐弟倆成了孤兒。 所以蘇天他不是不待見蘇仁兄弟,而是不待見所有住在老宅里的人。 蘇仁拿出一張皺巴巴的大團結(jié)放到蘇佳手中,“這是做哥的一點心意,你拿著,買點好東西來補補,你放心,哥肯定不會放過段開華的?!?/br> 蘇天冷哼一聲,前天傍晚的時候怎么不過來,現(xiàn)在來說事后話,他開口就要嘲人,蘇佳猛的揪了把他手臂,將他要說的話給揪回去了,痛得他齜牙咧嘴的。 蘇仁知道蘇天不喜他們,也不和他計較,主要是他們自己做得太過分,他來見蘇佳都沒臉。 蘇仁囑咐蘇佳,“我一般都在地里,有啥事的話就讓人到地里去找我,我不在找蘇義也可以。” 蘇佳點頭。 這倆兄弟來得快,走得也快,蘇佳姐弟繼續(xù)往河邊去。 “行了,別冷著臉了,”,蘇佳輕輕拍了拍她剛才揪他的那處,“我們在村子里生活,總不能太獨了,再說不借錢的人是奶奶,怪他們做什么?!?/br> 蘇天還氣著,歪著理道,“可他們住在一起,誰知道會怎么樣?” 蘇佳知道蘇天是在犟,沒再替蘇仁兄弟倆說話,事情究竟如何她也不確定,一步一步來吧,不急。 到了河邊,蘇天去土里挖了點蚯蚓,弄成一截一截的,加了點魚喜歡吃的草草進去,揉成一團,放到裝了一塊石頭的背簍里面。 蘇天沒讓蘇佳下水,背著她到河中一大塊凸起的大石頭上面,把背簍輕輕的放到了水里,讓蘇佳提著拴著背簍的繩子。 看蘇天就要往別處走去,蘇佳叫住人,忙道,“我們真的要用那個東西來引魚嗎?”,好惡心,就算真的弄到了魚她也吃不下了。 “那不然的?”,蘇天理所當然的回道,村子里面的女孩來弄魚都是這樣弄的。 蘇佳回想了下,發(fā)現(xiàn)還真是,如果不是踩在水里捉魚,其他人都是用蚯蚓來引魚,其實還有一種東西可以引魚,就是面粉,但沒有人會這么舍得的。 “我不要這個,”,蘇佳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你幫我把里面的蚯蚓弄出來,再多給我弄點你弄的那個草草,我就用那個草草來引魚?!?/br> “那樣引不來魚?!?,話是這么說,可蘇天還是乖乖的將背簍清理干凈,去給她找了些魚兒喜歡吃的雜草。 “那我過去了?!?/br> “去吧去吧,”,蘇佳頭也不抬的揮手,認真的盯著背簍,覺得這個時代雖然生活不易可比大秦的日子要有意思多了。 等蘇天走遠了,蘇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往背簍里滴了兩滴靈泉,雖然滴下去很快就會被水稀釋,可萬一真有用呢。 蘇天給蘇佳選擇的這個地方水滿深的,看不清楚河底,蘇佳滴了兩滴靈泉后想了想,又滴了兩滴,反正滴多了也不怕,這些吃了靈泉的魚又成不了精怪,最多rou質(zhì)鮮嫩一點。 蘇天在不遠處捉魚,他是純靠手捉,又要眼力又要耐力,還要動作快。 他靜靜的站了會,抬頭看坐在石頭上的蘇佳,失血過多臉色還有點蒼白,陽光下不說話的模樣看著有幾分溫柔,和他以往的jiejie似乎有點不一樣。 蘇天皺了皺眉,覺得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這不是他jiejie又是誰呢,除開jiejie,再沒有會心疼他了。 “魚,大魚,蘇天快過來?!?/br> 蘇天回神,定睛一看,蘇佳已經(jīng)把背簍口拉出了水面,此刻正搖搖晃晃的蹲在石頭上,雙手橫在背簍上面,想擋住往外蹦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