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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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霆一擊得手,也對這種攻擊方式產(chǎn)生了信心,抱著陳瀟向著下方一邊下降,一邊震蕩周身的氣場。 慢慢地深坑的底部也露出了陣容,底下鋪著厚厚的一層蝙蝠和回聲燕的尸體。 陳瀟道:“看來他們被引到礦洞深處去了,我們順著這邊的道路找找看?!?/br> “嗯。”席云霆略帶遺憾的放下他,一邊護著他一邊驅(qū)著黑霧走。 走著走著,黑霧的反抗忽然開始激烈了起來,隱隱的竟然能聽到空氣擦過孔洞的尖嘯聲。 聽起來,跟鬼怪哭嚎似得,讓人頭皮發(fā)炸,毛骨悚然。 陳瀟和席云霆只覺得刺耳,可對太玄等人來說,卻是刺破腦殼的折磨。 被石壁上的黑霧的退卻引誘,他們深入到深坑當中,就好像掉落到黏稠的液體里,法術(shù)什么的不起作用不說,連七竅和神識都被塞住了。 周圍刺骨的陰冷,要不是身上那個風水法器一層淡淡的光暈產(chǎn)生的暖意,他們早就被凍成了冰棍。 黑霧越來越濃,一片黑暗吞噬了他們,追著追著不知不覺的幾個人就失散了。 太玄幾個大能這才知道陰煞的厲害,越走越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不知迷失了方位,四肢還越來越沉,思維也越來越遲鈍。 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雙腿有了自己的意識,幾人向著礦洞的深處走去。 太玄修為最高,位置也在最前。掙扎著向前去看,就見礦洞的墻壁上有一個巨大的黑洞,黑黢黢的洞中央有一張似人非人的……臉! 還說這是什么“兇龍”,根本就是怪物?。?! 一股冰寒之氣從尾椎升起,太玄用盡了渾身的真元,揮動拂塵向臉打去。 這一下激怒了那張臉,嘴巴的位置猛然張開,生出強大的吸力,拉扯著太玄向嘴巴飛去! 吾命休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光芒閃過,劈開黑暗,生出萬道輝光! 拉著他的力量立刻消失不見,周身黏稠的束縛也盡去。太玄當機立斷,立刻用出平生最快的一次身法,逃出了虎口。 迎著那象征著生機的光芒,太玄甚至覺得要熱淚盈眶,他努力得瞪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法寶,有這般強盛的力量。 可等到眼睛終于適應了強光,他才豁然發(fā)現(xiàn)那發(fā)出光芒的竟然是十分眼熟的法器,一盞燈! 太玄啞然失聲,呆立在當場。 舉著等的陳瀟沖著太玄大喊:“掌門前輩快過來,這兇龍要發(fā)怒了!” “啊嗚嗚嗚——”一陣震天動地的尖嘯聲過后,被嘴邊奪食的兇龍兇性大發(fā),龐大的陰煞之氣像是暴烈的氣浪,排山倒海的向著幾個人沖來。 陳瀟舉著燈,毫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招呼道:“前輩,快跑!” 不用他說,太玄一掃拂塵,運起終于運轉(zhuǎn)順暢的真元,給自己施加上法術(shù),迅速逃離當場。 他速度飛快,趕上用雙腿奔跑的陳瀟還想展現(xiàn)一下前輩的厚愛,攜上他一塊逃。就見陳瀟緊倒騰了兩步,飛身一跳,撲到了席師侄的背上。 “……”太玄眨眨眼,也沒再為陳瀟cao心,看看前邊所有走失的人都在了,就放下心的喊了一聲:“速速離開這里!” 兇龍本就對重玄派恨之入骨,平時忍氣吞聲的縮在地下,是因為地表有浩然正氣的強盛氣場壓著,它只能把這筆仇恨憋著。 如今這幾個人不知死活的跑到它的地盤,兇龍就沒打算讓這幾個人生還,當即是用足了陰煞之氣要把他們留下。 ——惹不起的那個就算是留不下,也要讓他吃點虧! 兇龍越發(fā)的激動了,整條龍脈似乎是要翻身一般,整座九昆山都感受到了晃動。 引得地表的重玄派弟子們還以為又要地動了,驚慌失措的四處去找避難的地方。 陳瀟看得這股夾著毀天滅地之勢襲來的陰煞之氣,也不由的有些絕望。 濃重的黑暗壓迫著,步步緊逼,燈盞的光芒無法穿透這黑暗,光芒照耀的范圍不由的一寸寸縮小。 席云霆的額頭上,一顆顆汗珠爭先恐后的往外冒。 如山一般的壓力逼迫下,席云霆不由自主的雙手握住劍柄,腳下踩著的地面都深陷了一個坑。 磅礴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升起,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無形的黑暗,雪鋒重劍高高的舉起,一往無前的揮下! 就好像竹刀切豆腐,一劍劈開了眼前厚重到宛若實質(zhì)的黑暗! 遠遠地,傳來一聲不敢置信,凄厲無比的尖嘯聲。伸展著的黑暗蜷縮到一起,退潮般的飛快倒退回去。 席云霆脫力的用手拄著劍,大口的喘著氣。 太玄等幾個長輩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是怎地?為何席師侄的這一劍威力這般的大?” 席云霆喘夠了氣,避重就輕的說:“掌門師叔,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為妙。弟子感覺到,那兇龍正在醞釀,它再來,恐怕弟子就抵擋不住了?!?/br> 太玄神情一凜,催促道:“趕緊撤出礦洞!” 這一路再沒有遇到追擊,直飛出了洞口,太玄還覺得不安全,抬手放出了一個法器變大,直接把洞口給堵住了。 太晟這一趟雖然沒有被卷到兇龍的嘴邊,可也是夠狼狽的。 他擦擦沾染上灰塵的臉,表情凝重的道:“此非我等可以尋常方式應對,需從長計議。” 太玄見識了兇龍和煞氣,再不說什么除龍了,只點了點頭。 陳瀟不等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過來,就一個箭步跨到席云霆身邊,伸出手摻住他的胳膊,噓寒問暖:“大哥,你怎么樣?是不是功力消耗的太過?還能不能走?再堅持一下,我這就帶你回去休息。” 柳韶光也關(guān)切的詢問道:“師弟,你還好嗎?” 陶邑沒說話,卻默默的走過來站到他身邊。 太玄轉(zhuǎn)過來一看,話到嘴邊收了回去,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待好了再去正殿回話。 第348章 洞府 席云霆并沒有受傷,脫力也只是暫時的,陳瀟那么說,柳韶光和陶邑那么維護,也只是不想在當場就被太玄詢問。 太玄讓他們幾個回去休息,其他對此有疑惑的人也不好說什么。 太玄等五位前輩先行一步,消失在視線當中,又等了一會兒,柳韶光才神情凝重的說:“你們不要再在真我樓住了,搬到少昆山吧?!?/br> 少昆山是九座大山正中央位置的一座,位列第五,跟席云霆居住的幼昆山正好一前一后。 陳瀟有些意外,問道:“為什么突然要搬過去?” 柳韶光看了他一眼,說:“為了安全起見。真我樓那邊只有席師弟一人居住,少昆山居住著眾位供奉、長老,還有掌權(quán)掌事們和他們的弟子。若是有什么人心懷叵測,多少也要顧忌一些,不敢行動?!?/br> 他們一直把席師弟的特殊瞞得死死的,今日迫不得已暴露了一些,雖然這些人未必能夠猜得到是席師弟在鎮(zhèn)守那兇龍,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陶邑也難得開口說道:“師父那邊有大師兄那里守著,我就搬去和席師弟一塊。若是有人敢動他跟師、師弟妹一根寒毛,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雖然在陳瀟的稱呼上磕巴了一下,可這句話陶師兄說得還是挺豪邁,挺氣勢的。 席云霆想了想,點了頭:“此前不住少昆山是因為覺得修為低微,身份上始終差了一些。這回我已至元嬰,也算是順理成章些?!?/br> 在修為上席云霆還夠不上住少昆山,可誰讓他有掌事院掌事的身份加成,又是太宿的弟子。之前只是掛名掌事,如今已經(jīng)有了實權(quán),可號令門中弟子了。 他做出這個決定,倒不是怕有人對他不利,而多是出于對陳瀟安危的考慮。 柳韶光冷笑,霸氣側(cè)漏的道:“我看哪一個對此微詞?這重玄派上下,誰人敢對席師弟胡說八道,今后就別想要月例了,我柳韶光可不是吃素的!” 一言不合就開啟扣福利模式,斷了人家的生路,卻偏偏讓陳瀟聽出一種霸道總裁的范兒,不由的嘆服。 他卻是不知道,席云霆以前厄運光環(huán)最強的時候,從他住的地方過都要倒霉,沒少人私底下說閑話,都被柳韶光暗中整治過。 他這樣,卻是背地里受到太宿支持的,美其名曰是為了席云霆的身心能夠健康的成長,才沒有讓他知道這么黑暗的內(nèi)幕。 以席師弟即將成婚,為他布置婚房為由,柳韶光的弟子們在陶邑的親自帶領(lǐng)下,幫著陳瀟和席云霆開始搬家。 席云霆的東西不多,重要的都裝在倆人的儲物法器里,只搬了一趟,就全部搬完了。 這么興師動眾,也不過是為了向門派中人宣告一聲:席云霆今日起,入住了少昆山。 少昆山的所有建筑都是最頂級的裝潢,無一不精致,無一不舒適。 席云霆沒有選擇平地上的大殿,而是在柳韶光不遠的地方選了一座山峰上的洞府。 陳瀟原先從來沒有來過這邊,他對洞府的印象也是在大漠中鴻升散人的石窟洞府留下的。可見了重玄派的大手筆,才知道奢華這個詞。 出入的門是開在山上不假,卻在洞外延伸出來了一部分建筑。 規(guī)規(guī)正正、高高大大的修了梁柱、飛檐、大門和菱格窗,外表漆著深棕的漆色,瞄著五彩的圖案,覆蓋著綠色的青瓦,端莊大氣、富麗堂皇,看著就像是神仙居所。 洞府的建筑面積比起平地的宮殿只大不小,內(nèi)部的空間又高挑,又寬敞,絲毫不覺得壓抑。 讓陳瀟覺得舒服的是房間布置著照明法陣,明面上看不見燈盞,光亮的強度和色調(diào),甚至可以根據(jù)個人的喜好來調(diào)節(jié)。 最讓陳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洞府里的空間并不是蔽塞的。 穿過門殿,直通后方的道路兩側(cè)種著樹,站在鵝卵石小路上抬頭看,高高的洞頂甚至模擬了天光和氣候,能根據(jù)外界變幻出天空的景象。不僅有花園,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塘,里邊種滿了蓮花,甚至養(yǎng)著一群肥碩的錦鯉。 坐在主房外露臺的美人靠上,向著外邊的池塘眺望,能聞到清新的水汽和淡淡的蓮花香。陳瀟喟嘆一聲,趴在圍欄上,“這里太棒了,跟個小仙境一般,現(xiàn)在就是拿個金鑾殿讓我住,我也不換!” “是啊,師父!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做仙門,完全就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沈雁行轉(zhuǎn)了一圈,跑到他跟前興奮的說,“師父,我們真的能跟你到這里住嗎?” 之前住的宮室雖然也不錯,可他出身地方國王室,這里的宮殿也就是比他以前住的貼金嵌玉了些,不如這洞府小境讓他覺得新奇。 陳瀟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了,之前是怕你們出入不方便,不然真我樓也不是安排不下你們。這里地方大,房間也多,來多少人也能安排的開?!?/br> 劉浪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和師兄只怕要打攪到您和師丈兩人的清凈。”他們一結(jié)婚就是新婚了,插他們兩個在中間,多礙眼呢。 陳瀟倚靠著圍欄道:“這洞府這么大,光只我們自己可打理不過來,遲早是要進人的。稱不上真正的清凈,多你們兩個也不怕?!闭嬉鍍?,他們兩個直接去真我樓就是了。 沈雁行鼓著腮,瞪了劉浪一眼,毫不羞恥的朝著陳瀟撒嬌道:“師父,我能自己挑住在哪里嗎?” 雖然身體年齡上來說沈雁行比陳瀟大,可加上前生活過的歲月,陳瀟也有幾十歲了,拿著沈雁行還真當一個小輩照顧。 他便寵溺的說:“去吧,隨你的喜歡。反正你們師丈還沒有徒弟,就可著你們倆隨便挑了?!?/br> 景慧、童諾諾、唐汝拒絕跟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這倆黏黏糊糊地早讓人受夠了,有地方分著住的時候是絕對不往他倆跟前來。 劉浪可沒有他那么厚顏,就忠厚又務實的說:“那弟子就選進來后左手邊的那片吧,那里距離門殿最近,若是有個什么事,我也好支應。我看有個三四間,足夠安置了?!边x完了他才想起問沈雁行,“沒和師兄重了吧?” 沈雁行哼哼了一聲,深深懊悔又讓這個家伙表現(xiàn)了,不太甘心的說:“沒有,我想選的是窗前有棵大柳樹的?!?/br> 陳瀟想了一下,才記起是哪里,大柳樹那是距離這里的倒數(shù)第二處住宅。 “行,你們選好了就行?!彼c點頭。 這時送走了來幫忙的席云霆和陶邑進來了,席云霆說:“瀟弟對這里還滿意嗎?若是有不喜歡的地方還可以讓人改進,這地方是可以用法陣擴建的。” 陳瀟站起來,笑著說:“這里格局我很滿意,主房更是后依林前臨水,東開窗南修坪,最是適宜居住不過。不需要大動,只我看著擺放一下家具就好?!?/br> 席云霆也微笑起來:“瀟弟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