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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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修行,羅盤當中的元氣越來越多,慢慢的陳瀟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起初他還刻意記著,算著離開了多少天,可進入虛空后,失去了參照物,沒有日升日落的引導,生物鐘也逐漸變得模糊。 陳瀟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內(nèi)心開始產(chǎn)生一種恐懼,他到底還能不能走出虛空,回到那個充滿修仙者的世界。 這種擔憂,陳瀟并不敢表露出來,如果他都開始恐慌,那么只能依靠自己的小徒弟,就更害怕了。 為了不在這種孤寂里發(fā)瘋,陳瀟延長了在路途中遇到的天境停留的時間。 期間做做風水法器,學習一下新的符咒,編撰一下新的典籍,打坐靜修,喝茶品香。等到身心的狀態(tài)都調(diào)整到最佳,才會繼續(xù)前行。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慶幸落入虛空的時候還有黃可染同在,不然只有他自己一個,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可怕狀態(tài)。 在落入虛空以前,陳瀟從不知道有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天境。它們就像是被打破的鏡子,從無數(shù)完整的世界剝離,被拋棄在黑暗的深淵中。 陳瀟起初還會為見到原住民而驚喜,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每一個原住民族都像秭歸天境那樣還保持著文明的傳繼。就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這些原住民的發(fā)展進化,被停滯在世界分裂破碎的那一刻。 這時,陳瀟都覺得窺看到了什么隱秘,總有種戰(zhàn)栗感不由自主的襲擊他的心頭。 “師父,我們是不是換一個方向試試?”黃可染問道。 他已經(jīng)不在是當年的少年模樣,漸漸的長開成了青年,只不過臉上的輪廓還顯得有些青澀。他變得更加的穩(wěn)重,行止間透著幾分英氣。 他不能修煉風水,陳瀟就把錚歌傳給他,讓他學了那套壓箱底的刀法。陳瀟休息恢復精神的時候,黃可染就練刀法,他又是個勤奮刻苦的性子,如今陳瀟不用上元氣,單刀法已經(jīng)打不過黃可染了。 陳瀟轉(zhuǎn)頭看了黃可染一眼,平聲靜氣的問:“你怎么突然想起提意換方向了?” 黃可染說:“我們沿著這個方向已經(jīng)走了很久很久了,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有修仙者的天境。說不定換一個方向,就改變目前的狀況了?!?/br> 陳瀟輕嘆一聲,說:“但也有可能是只是另一次一無所獲的開端。我們已經(jīng)走了九十九步,不能在最后一步之前放棄?!?/br> 黃可染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說實話,其實黃可染很擔心師父,他身上的壓力太大了,黃可染好多次發(fā)現(xiàn)陳瀟失眠。 在虛空中他不休息,到了可以休整的孤立天境,他也整夜整夜無法入睡。 要是尋常的修仙者,元嬰后辟谷,打坐也可以代替睡眠??伤麄冿L水師不能這么做,元氣無法供給他們生存的能量,打坐更代替不了睡眠。 黃可染更清楚,之前還能夠依靠安魂香入睡的師父,如今連安魂香也無法起效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的視野當中又一次出現(xiàn)明亮的星光,陳瀟拍拍小八的脖子,長時間形成的默契,已經(jīng)不用陳瀟刻意去說,小八就調(diào)整了角度,向著那明亮的星飛去。 幾天之后,星辰在師徒眼中越變越大,二人也越發(fā)的激動,這個天境的壁壘很厚,被厚厚的氣層包裹,況且前所未有的大,比秭歸天境還要大! 陳瀟和黃可染做好降落的準備,小八壓下巨大的羊角,向著壁壘處厚厚的云霧撞去。 此時,羅辰大天境轄下的一個中天境中,童諾諾接到了唐汝的托人送來的訊息。 他看過之后,就立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背上機關(guān)盒,童諾諾轉(zhuǎn)身走到工房,角落里,矗立著一個一人高的物體,外面罩著一塊落到地面的灰色布料。 童諾諾站了一會,走過去拽住布料,一把拉下來。 布料下邊,露出了一張精巧的小臉,他閉著眼睛,烏黑的頭發(fā)歪歪的梳成一個發(fā)髻,額頭系著根五彩斑斕的發(fā)帶。 童諾諾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他張開了眼,定睛看著童諾諾?!靶?,我們要出發(fā)了,這次能不能找到瀟瀟,就看你的了?!?/br> 小尋沒有說話,只默默的望著童諾諾,半晌童諾諾才嘆口氣,“我什么時候才能做出來會說話的傀儡人啊?!?/br> 小尋跟在童諾諾的身后離開工房,倆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雀齋散人的房門外。 童諾諾在房門外喊道:“師父,弟子要出門了!” 他等了一陣,屋子里邊一點回應也沒有,童諾諾無奈的捶了捶門,“師父,我這次可能要很久才回來,您不用惦記我?!?/br> 屋子里邊的人終歸沒有按捺得住,氣沖沖的喊:“我才不惦記你這個不孝徒弟!要走就走,不用跟我報備,反正你那么能耐,還要我這個師父干嘛!” 童諾諾苦口婆心的勸:“師父,您就算跟我置氣,也別拿咱們自家的聲譽生氣啊。我走了之后,您記得下山去一趟機關(guān)島,把人訂的機關(guān)送過去,不然人家還以為咱們師門攜款潛逃呢。” 屋子里邊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通通通”的來到門口,房門猛的被拉開,雀齋散人拉著臉,怒聲惡氣的道:“你給人做的什么機關(guān)?” 童諾諾絲毫不畏懼師父的黑臉,說:“一套連環(huán)機關(guān)防守塔,只給了訂金。東西已經(jīng)做好了,就在工房,只拿過去就是。余款不少,足有一百塊靈石,師父就收下吧,算弟子孝敬師父的?!?/br> 雀齋散人的臉色這才好些,“總算你沒有數(shù)典忘祖,還記得我教你的那一套。我還以為你今后只知道傀儡那一道了!” 也不能怪雀齋散人差點氣瘋了,好不容跟那妄圖誘拐自家徒弟的好友說定了,今后再不許偷摸著傳授傀儡技法。結(jié)果一回來,徒弟一頭扎進制作傀儡人中,還特么的有了成果,怎么不讓雀齋散人胸悶嘔血。 童諾諾見自己把師父氣成這樣,心里總是有些愧意的,他安慰的說:“師父說的什么話,我也是為了能盡快知道我的朋友,才暫時把精力都放在研究制作傀儡人上。弟子保證,只要能找到陳瀟,弟子今后一定都專心研究您傳授的,再不碰那玉簡了。” 童諾諾以退為進,雀齋散人反倒可惜起了他的天分。 他說:“倒也不用全然棄之不用,難得你于傀儡一道上有些天賦。只不過你主要精力還是要轉(zhuǎn)回本職之上,以你的能力這幾十年來若是專心一致,都可搏一搏機關(guān)宗師了!” 這番老調(diào)重彈,隔三差五雀齋散人就要提,童諾諾為制作小尋,死皮賴臉這么多年,早習以為常的左耳進右耳出。當然,表面上他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 雀齋散人訓完話,問道:“又去尋陳瀟么?我總覺得希望渺茫,也就你還這么執(zhí)著的去各處天境找?!?/br> 童諾諾一嘆,說:“當時我就站在瀟瀟的身邊,若是我反應快一些,或者更厲害一些,瀟瀟也不會被打落虛空了。” 雀齋知道這是徒弟心里過不去的一個坎,暗嘆一聲,轉(zhuǎn)而問:“這一次你打算去哪?” 童諾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隱瞞,“這一次我們打算去光霽看看。渡虛道君和花前輩都說沒有在虛空當中發(fā)現(xiàn)任何的痕跡,很有可能瀟瀟還活著,并想辦法去了別的地方。這些年我們幾個朋友分頭,去了道修領(lǐng)域所有的天境,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光霽?邪域啊……”雀齋散人沉吟了一下,“你等等?!?/br> 他轉(zhuǎn)身返回屋內(nèi),片刻后又出來,遞給童諾諾一個木頭做成的小鎧甲,“把這個穿在里邊,那邊到處都是邪修,多少能保障一些。” 這小鎧甲一看就知道是新作的,完全貼合童諾諾的身形,他這才知道師父一直關(guān)在屋子里邊,原來是為他做這件機關(guān)護甲。 童諾諾感動不已的接過,“謝謝師父?!?/br> 收好之后,童諾諾說:“師父也不必太過掛心,這一次去光霽是跟很多人一塊行動,有諸多勢力前往,我們不過是借光。道修這次聲勢浩大,邪修不會那么不長眼。” 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邊生氣的雀齋散人,渠道當然不夠靈通,沒辦法獲得這種最新的一手消息。 他皺了皺眉毛:“是什么行動?!?/br> 童諾諾說:“據(jù)說是為了崇山留下的仙宮,它就藏在光霽大天境中。” 羅辰大天境,重玄派,正殿。 太玄和重玄派的高層齊聚一堂,連身體好轉(zhuǎn)的太宿也位列其中。 眾人正在商議,這一次崇山仙宮現(xiàn)世,重玄派派誰前去。 重玄派很強大,精英眾多,不過消息傳來的突然,很多門人弟子正外出歷練中,對人選的選拔上,眾位高層感到很棘手。 太玄凝重的說:“這次前去光霽,人數(shù)不一定要多,卻一定要很精銳。我看,就由太晟師兄為首,再選一位出竅期門人,若干元嬰、金丹,就足以?!?/br> 太晟的輩分在重玄派算是最高了,在外有什么突發(fā)事件,也能夠做的了住。 敲定了太晟為首之后,眾人對選哪一個出竅弟子產(chǎn)生了分歧。 柳韶光這時說:“不如讓席師弟去光霽吧,他最近剛結(jié)束閉關(guān),又是劍修,同境界無人能敵。況且如今席師弟領(lǐng)域大成,難有敵手,沒有人比他更為合適了?!?/br> 太玄皺了皺眉毛,說:“席師侄修為將至出竅期大圓滿,此時更應該留在門中閉關(guān)修行,早日沖擊晉升才對?!?/br> 太宿和柳韶光對視一眼,太宿嘆息著說:“他心中郁結(jié)未解開,心境不穩(wěn),再晉升下去,只怕兇險。還是趁此機會,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br> 太玄想想這些年來,席云霆出去回來一次,身上冷氣更甚,閉關(guān)修煉的越發(fā)瘋狂,也不敢說他這次晉升就能夠順利。 最終太玄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以太晟師兄為首,席師侄為副手,再挑幾個干練的精銳弟子,一同前去崇山仙宮?!?/br> 命令下達之后,是柳韶光去向席云霆傳達的。 以前席云霆就很生人勿進,不過那還只是對著小輩,對同輩和長輩們,他態(tài)度雖然淡然,卻不失禮貌。 可自從陳瀟出事之后,席云霆就一年比一年變得冷漠,越發(fā)連點人氣兒都沒有了,同輩和長輩們也輕易不敢跟他交流了。 柳韶光進了洞府,就感覺一陣冰冷透過衣物,滲入到皮膚里。 席云霆的洞府里除了植物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活物,冷清是很冷清,可這股子冷意,卻不是冷清帶來的。 而是從一種更高的層面產(chǎn)生,冰涼滲骨,還無法可救。 柳韶光懂得不少風水層面的知識,明白這是氣場陰寒所至。 席師弟原本的氣場雖然并不多么熱烈,可也滿是正氣和勃勃生機。這改變,是從幾十年前開始,最近越來越冰寒,就算是他這樣的高等修仙者,待得時間久了,也扛不住。 柳韶光生怕席師弟這樣下去,陰寒的氣場滋生出煞氣,到時候他身邊真就成了死絕之地,比什么“厄運”還要來的恐怖。 “師弟,我來了?!绷毓夤首鬏p松的說道,也不等人邀請,就自顧自的進了主院。 這里一切如故,沒有絲毫的改變,連露臺上小八睡覺的窩都還是原樣。 柳韶光眼睛在那上邊停留少許,心上忽然涌起一些感傷,當日是多么的深情溫馨,就襯得眼下有多么的凄涼冷寂。 席云霆走出來,臉上沒有表情,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 “掌門傳了旨意,要你五天后跟太晟師伯一塊,率隊前往光霽,一探崇山仙宮的究竟?!绷毓鉀]有多話,直白的把來意道明。 席云霆張開口,起初聲音有些沙啞,很快就恢復了沉凝,他說:“我若是前去,只怕不合適?,F(xiàn)今的狀況,沒人能在我身邊久待?!?/br> 只要你把氣場變得不那么冰冷不久行了。這話柳韶光只敢心里想想,卻說不出口。 這種變化是席云霆想控制也控制不住的,他的心里就是這般的寒冷,氣場隨著心境而變,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第390章 光霽大天境 柳韶光暗嘆,故作輕松的笑道:“這次要你一同前往,只為從旁協(xié)助太晟師伯。你也知道,師伯他年久不曾出山,你還需要多多花費精力,打點前后。行事的時候,自然有太晟師伯安排,不需要你跟弟子們親近。” 見席云霆露出考慮的神情,柳韶光就鄭重的說道:“這次崇山仙宮現(xiàn)世,對我重玄派意義重大。你也知道最近數(shù)百年,派中都沒有出過升仙成功者。掌門和師父都很重視這次光霽之行,也唯有你前去,才能承擔的起這次的重擔?!?/br> 席云霆眉心緩緩的蹙起,柳韶光知道已經(jīng)說動了師弟,就一鼓作氣的說:“更何況,因著你于煉器師盟會有些淵源,也許能從他們口中打探到更詳細的訊息,別人是替代不得的?!?/br> 發(fā)現(xiàn)崇山別院時的情景幾乎歷歷在目,是多虧了瀟弟的機靈,才找到那張地圖。后來更是用從中獲得的崇山傳承,跟煉器師盟會交易,從此被奉為上賓。 想起這其中的糾葛,席云霆心中一陣痛楚,他喘口氣,點頭道:“我去。只不過,除了安排事宜,我并不與其他人一塊行動?!?/br> 柳韶光痛快的答應了,只要席云霆肯動一動,就算他不跟大隊人馬一塊也無所謂。 柳韶光走后,席云霆站在窗前發(fā)了一會兒呆。最近這幾年,他經(jīng)常會這樣,怔怔的望著陳瀟喜歡的露臺一角,出神的看一下午。 明明應該要去為出行做些準備,席云霆卻提不起勁。以前每次出門游歷,他總是做周全充分的準備,以免需要的時候沒有東西。 可自從陳瀟不見了之后,席云霆就再沒有這么細致過。缺失東西就湊活,受傷也不吃丹藥,只憑借自身的恢復,似乎這些苦難會讓他好過一些。 又在窗邊待到天色昏暗,席云霆挪動有些發(fā)僵的雙腿,緩緩的走到臥室里。 盡管他已經(jīng)努力把一切維持在他們?nèi)チ_北之前的樣子,可因為他們常年待在飛巖城,陳瀟留在這里痕跡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