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月華的注意力都在江子恒身上,她活到這把年紀,第一次見到江子恒這么俊俏的男修。沈隨心她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恩典了,憑什么讓她身邊能有這樣一個男子。月華吐了一口血,笑著說,”這位道友,可聽說過歡喜宗?我是歡喜宗的弟子,也就是你們知道的,爐鼎。你身邊的沈隨心,也是?!?/br> 聽到‘歡喜宗’三個字的時候,江子恒隱在袖子中的拳頭抖的有些厲害。聽到這個女子接下去說的話,江子恒更是瞪大了眼睛。他真的從未想過,沈隨心會是歡喜宗的弟子。突然之間,江子恒耳邊響起了東島島主說的話, 他說:”真不是你的兒子?”, 他說,”怎么會不是呢?這雷靈根的修士可并不多見啊!” 他說,”我仔細看著,那孩子雖然很像他娘親,卻也與你長的很有些神似。” 一時間,他看著沈隨心的目光變了。 在月華看來,沈隨心和江子恒孤男寡女的,很有可能,沈隨心為了能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做了江子恒的侍妾。修仙界里很多女子都依附男子而生,她終究等到了沈隨心自甘墮落的一天??伤蛸€,沈隨心一定沒有告訴江子恒,她曾經是歡喜宗為他人培養(yǎng)的爐鼎。這樣丟臉的過往,她一定不會說。沈隨心越要瞞著的,她就越要把它揭發(fā)出來。她若活不過今天,也不會讓沈隨心舒心地活下去。 “她說的是?”真的嗎? 江子恒的話才剛問了一半,沈隨心就道,”是真的?!蹦切┻^往,確實存在,并不是她不承認,就能消失的。 沈隨心話音一落,江子恒就瞬移到了她的跟前。他仔細地描繪她的容顏,可是那天晚上的事,他當真記得的不多。 在月華以為江子恒要打沈隨心的時候,江子恒只是帶著她往天天的方向挪了一段距離,他們此刻,距離月華和天天都一樣近。 “沈道友,我你認識我嗎?”問出這話的時候,江子恒的聲音是有些顫抖的。并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性,那天晚上和他便是面前的沈隨心。 江子恒這話問的有些突兀,沈隨心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她根本就不曾把江子恒和那些利用爐鼎保命的修士聯(lián)系到一塊兒。在她看來,江子恒應該是那種寧愿死去,也不愿牽累人命的人。 “如果你說的名字是真名的話,我自然是認識你的,你說過啊,你是凌云宗的弟子,你叫江子恒?!?/br> 沈隨心說的坦蕩,江子恒緩緩松了口氣。想起沈隨心初次見他的時候,確實不像是認識他的。和沈隨心相處的時間雖短,他卻能看出來,她是個直爽的人,認識就是認識,不會假裝不認識。而后,江子恒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沈隨心不可能是那個女修。 第一,當初百里墨說過,給他找的爐鼎是個單系水靈根的修士,而沈隨心,是水、火雙靈根的。 第二,沈隨心有了天天,他修為雖然不算高,卻也不低,說他是高階修士,也不為過。若是高階修士能讓女子一夜就有孕,那修仙界的高階修士也不會這樣看重子嗣了。 第三,最為重要的一點,當初他身上的異火,連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都掌控不住,那個女修如何能活下來? 至于天天的雷靈根,江子恒還是更加傾向那是老天對他們凌云宗的厚愛,因為他不能繼續(xù)成長,所以老天讓他遇到了天天。 想通了之后,江子恒朝著沈隨心笑了笑,”我對你說過的話,句句屬實?!?/br> 沈隨心突然注意到了江子恒身上的污跡,”對了,你沒受傷吧?” “沒事,他們雖然人多,卻也奈何不了我。咱們去找天天吧。然后離開這里?!?/br> “江道友?!?/br> “嗯?” “關于我曾經”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修士的壽命很長,有些不好的記憶,忘了吧。” “嗯,我只是希望江道友能替我保密,特別,別讓天天知道?!鄙螂S心想,若是天天知道了,問她,她一定會誠實地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受了重傷需要爐鼎療傷的修士。她和他父親之間,沒有感情,只是交易。只是這樣的實話,太過沉重,她并不想這么早告訴他。她希望天天在長大之前,都會耐心等著他那個去了很遠很遠地方的父親。待到他長大了,也許也就不需要父親了。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br> “謝謝?!?/br> 兩人剛剛說完話,天天就騎著小龍過來了,”娘!江叔叔都回來了,你怎么也不來找我。那里一點都不好玩?!?/br> “娘在和你江叔叔說話呢,剛說完,正準備去找你,你就先過來了。行了,過來,娘親給你擦擦汗?!?/br> 江子恒看著面前的沈隨心和天天,只覺得,或許這是老天給他的一個贖罪的機會。他當初害了一人,現(xiàn)在,幫助一個與她遭遇相同卻幸運的多的女子。 第三十九章路遇渡劫 在知道了沈隨心曾經也是歡喜宗的弟子之后,江子恒的心情有些難以言表。沈隨心隨后發(fā)現(xiàn),江子恒待她和天天更好了,幾乎到了予以予求的地步。沈隨心倒是一直牢記自己的身份,天天就仗著年紀,毫無顧忌。江子恒待他好,他就照單全收。 比如這會兒,某蛟不過是出去覓食,這低階靈獸什么的,倒是沒有見它叼回來,它只是極其興奮地蹭了蹭天天的衣裳,然后轉頭就要叼著天天走。天天則趕緊拉著江子恒的衣裳,讓他低頭,與江子恒耳語了一番之后,江子恒點了點頭。 “等等,天天,江道友,你們這是要去哪里?”最近她管的天天太多,天天很多事都不愿意告訴她了。 “娘,小龍說,那兒有人渡劫呢,我和江叔叔剛好可以去蹭點兒雷電?!贝蠹s是怕沈隨心不答應,天天只緊緊地抱著江子恒的腿,巴巴兒地看著他。 沈隨心:”這樣,好嗎?”不是聽說這雷劫來的時候,人越多,雷電威力就越強嗎?萬一本來那個修士可以順利渡劫成功的,江子恒帶著天天去一摻和,害人家渡劫失敗了怎么辦? “沒事,聽聞不過是筑基而已?!边@消息,自然是小龍說的。 看著十分鎮(zhèn)定的江子恒和興致盎然的天天,沈隨心僵硬地點了點頭,”那,你們,小心點?!眲e玩出人命。 天天直接撲到了江子恒身上,要他抱,江子恒抱著他走了幾步,突然回了頭,”沈道友,不如你也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待在這里,不大安全?!?/br>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著小龍到了一處山谷,怪不得他們剛才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原來這劫云完全被這四周的山給遮住了。 沈隨心遠遠看去,只能看到是個年輕男子端坐在山谷之中,沈隨心有些納悶,按理,筑基的時候是應該有人在旁邊護著的嗎?畢竟不是小事。難道,這人是個散修? 沈隨心雖然沒有筑基的經驗,不過聽說過,若是能筑基的修士,這筑基的過程其實并不大難,輕松點兒說,只要被雷劈三次,基本上也就挨過去了。 天天的注意力卻全在那人的頭頂,”江叔叔,那顏色,好漂亮?!闭f著,他的小手就往劫云的方向伸了伸,而后,是沈隨心不大熟悉的一幕,只見那劫云中不時閃過的雷電突然猛烈晃蕩了一下,然后,艱難地分了一絲出來,慢慢地延展到了天天手里。江子恒在雷電快要接近天天的手之時,握住了天天的小手。 沈隨心當年懷著天天的時候,被雷劈過許多次,很多時候做夢都能夢到,那滋味,她真心不想回顧,于是看到天天似乎在招雷電的時候,她就慢慢開始后退。退到覺得安全的距離之后,才停了下來。 之后,那劫雷一道一道落下期間,她的天天,周身一直被淡紫色的雷電所環(huán)繞,至于某蛟,一邊巴巴兒看著江子恒,一邊拼命搖尾巴,因為它以為,它今天這是立了功了。其實今天這個筑基期的雷劫,那完全就是為了天天準備的,若要能被江子恒吸收,那渡劫者至少也要在金丹期之上了。 劫云散去之后良久,江子恒還拉著天天站在原處,直到天天開了口:”江叔叔,好玩。”天天攤開給江子恒看的小手掌上,有一個小小的淡紫色光球,那是剛剛江子恒幫著天天從那個修士的劫雷中‘搶’出來的。 沈隨心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有天天幫著分流了一部分雷電之力,那個修士渡劫應該會輕松一點點吧? 直到挺久之后,沈隨心才得以知曉,當初天天手上的那小小一團,其實蘊含的,是那次雷劫的大部分雷電之力,只是江子恒幫了忙,壓縮到了那么小。也就是說,真正劈到那修士身上的雷,其實就是看過去嚇人,事實上已經沒有多大力道了。沈隨心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幫忙,還是幫倒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