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害人??！”

    “老夫沒有害人，老夫只是要報(bào)仇。”

    “還說沒有害人，你先是抓了天天和小龍，后來又用小龍和天天來威脅江子恒，讓他主動把身體讓給你?！?/br>
    “這是一種交換，我沒有勉強(qiáng)他?！?/br>
    “用他兒子的命，換他的命，你這是耍無賴！”

    “事到如今……老夫被你這異火所制，也只有認(rèn)命，但是……老夫還有些好東西，只要你們愿意幫老夫報(bào)仇，老夫就告訴你們那些老夫的珍藏都在哪里。你們要是什么都不肯替我做，卻逼我說那些寶貝的下落的話，老夫就是魂飛魄散也不會透露一個字的?！?/br>
    “寶貝？”

    “對！”

    “沒興趣?！?/br>
    “你……你這個女娃娃，不識貨！小友啊，你想不想知道老夫的寶貝在哪里？別的你可能未必有興趣，但是老夫有個丹方，你肯定是會有興趣的，是聚靈丹的丹方?！?/br>
    “聚靈丹？呵呵！老前輩，聚靈丹的丹方，要晚輩背給您聽嗎？正著背，反著背都行的。”

    “此聚靈丹非彼聚靈丹，小友，你失去了一個于你很重要的人是不是，只要有了我這個丹方，她就能回來了。我這個聚靈丹，聚集的不是這周遭的靈氣，而是往生之人的魂魄，只要你煉制完這種丹藥，然后帶上，將她去過的地方全都走上一遭，就能讓她重歸這世間。怎么樣小友，愿意交換嗎？你替我殺了那幾個害我的修士，我給你聚靈丹的丹方。”

    第四十六章舊識

    若是這個老頭子此刻問的是她，姜如意一定是會言辭拒絕的，可他此刻問的是江子恒。姜如意自問，應(yīng)該是做不了江子恒的主的。

    江子恒這個人呢，原來姜如意是經(jīng)常從她師傅口中聽到的，先是夸他怎么厲害，怎么優(yōu)秀，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就轉(zhuǎn)到她身上了，說他再怎么厲害，再怎么優(yōu)秀，也比她要差上一籌。所以，姜如意這就算是明白了，他師傅不遺余力地夸江子恒的原因呢，就是為了把她夸到天上去。

    可即便如此，能被他師傅那么挑剔的人放在嘴邊夸的，江子恒一定是真的挺優(yōu)秀的存在，姜如意原來一直都是這么想的。但是今天，姜如意突然就覺得，江子恒其實(shí)有些傻，傻到家的那種傻。這個老頭子前一刻還要奪舍于他呢，下一刻被她用異火制住了，就立馬變了態(tài)度要和他們交換，若是她，早就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拒絕了。這樣狡詐的老頭子，她覺得江子恒應(yīng)該是應(yīng)付不了的?？伤粗雍愦丝痰哪?，分明是在認(rèn)真考慮的。所以……那個老頭子口中的，江子恒失去的人，確實(shí)是對他很重要的吧？可就算再重要，也不能為了一個不一定能回來的人搭上自己啊。

    “江師弟，你別聽他胡說。就算這世上真有他口中的所謂聚靈丹，那也是違背天道輪回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或者輪回，或者消散于天地之間，那都是各自的命。這個丹藥是逆天的存在，就不可能會能被容于這世間。你就算真得了這丹方，真的能煉制出來，只怕出爐的那一刻，天雷就會降下的?！?/br>
    姜如意以為，如果江子恒清醒的時候，這樣的事，他應(yīng)該是都會想到的。但他現(xiàn)再看著并不像清醒的模樣，作為比他早結(jié)嬰幾天的‘師姐’，她有義務(wù)提醒他，讓他別犯傻。

    可……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良言難勸該死鬼。

    她這兒話音才一落呢，江子恒那邊已經(jīng)開口問道，“這位老前輩，您的的仇人都是什么人？可否告知晚輩他們的名諱，如果我有能力替您報(bào)仇的話，這聚靈丹的丹方，我是想要的。”

    那個老頭子一聽江子恒這話，立馬說了三聲‘好’，然后咬牙切齒地將那四個害了他的修士的名字一一報(bào)出?！爱?dāng)初他們害我之時都是結(jié)丹后期的修為，這么多年過去了，老夫也不知道他們?nèi)缃竦男逓槎几叩胶畏N程度了，但是，只要小友你肯立誓，不管花多少時間，都會替老夫報(bào)仇，那么作為交換，老夫的寶貝和那些丹方，就都是你的了。”

    江子恒正準(zhǔn)備立誓呢，姜如意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你閉嘴！還沒問清楚呢，這誓言是能隨便立的嗎？你腦子是不是有??？有病要吃藥，別沒事就犯傻?！?/br>
    “這位前輩，這樣問也許十分不禮貌，但是晚輩很想知道，您……究竟已經(jīng)過世多少年了呢？”

    “多少年？老夫的元神當(dāng)年受到重創(chuàng)，附于一株靈植之上，后來那一株靈植生了靈智，老夫奪了它的靈，才漸漸恢復(fù)了意識，然后……”

    在這個老頭子開始說話之后，姜如意就發(fā)現(xiàn)了，她問的問題可能不大對，“等等，前輩您先等等，后頭的咱們暫時不說啊，晚輩再問您，你可知道凌云宗、凌霄宗、九華山或者玉華山呢？”

    兩萬年前，這兩宗兩山剛剛成立，或許名氣不大，但是……一萬多年前，他們兩宗兩山在修仙界就已經(jīng)很有名了。便是散修，也幾乎都聽過他們四派。更何況，他也說了，他是有門派的。

    可是，姜如意不知道該是在她意料之中還是之外呢，這位老前輩居然很茫然地問她，“這四個，是什么？新建的門派嗎？”

    “前輩，我是玉華山的弟子，他，是凌云宗的弟子，加上凌霄宗和九華山，并稱兩宗兩山，已然都立派兩萬年有余?！?/br>
    姜如意嘆了口氣，將手從江子恒的嘴上拿了開去，想了想，在江子恒的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她想，江子恒就算再傻也該明白了，這位老前輩，死了至少超過一萬年了，一萬年，那是什么概念？渡劫期修士的壽元有八千年，之后便是大乘。也就是說，這位老前輩要找的仇人，要不是已經(jīng)死了，要不是早就已經(jīng)到達(dá)了大乘期，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他們都是不可能找到的了。

    除非……除非這個老頭子吃飽了撐的，為了報(bào)仇，先煉制聚靈丹復(fù)活他們，然后再殺他們。當(dāng)然，這是他們死了的情況，要是已然去了上界，那么……要報(bào)仇恐怕也得等到幾千年以后江子恒去了上界的時候了。幾千年，他的殘魂能撐那么久嗎？姜如意很是懷疑。

    “你是，什么意思？”顯然，那個老頭子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報(bào)仇的死胡同了，到現(xiàn)在還有些沒有想通是怎么回事呢。

    “老前輩，晚輩的意思是，您已經(jīng)死的太久了，您的仇人們，要不就是壽元已盡死了，要不就是晉階大乘期，去了上界了?！?/br>
    “老夫死的太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老夫不信，老夫不信，他們一定還活著的，老夫沒有親自動手，他們怎么能死？你在騙我，你們合伙在騙我，你們一定是和他們一伙兒的，想要騙老夫放棄報(bào)仇。老夫告訴你們，不可能，只要老夫一天仍存在這世間，老夫就不會放棄報(bào)仇。老夫不甘心，老夫不服，啊啊啊啊?。　?/br>
    他說著，姜如意感覺到小花周遭的火焰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她暗叫一聲不好，這是垂‘死’掙扎還是困獸猶斗呢？反正，姜如意感覺壞了，早知道小花可能會有困不住他的情況，她就該把天天和小龍帶到她身邊來的才對。

    果然，在姜如意察覺不妥的下一刻，‘他’已經(jīng)掙脫了小花的束縛，見小花飛快地被姜如意召喚護(hù)在她和江子恒身前，‘他’嘿嘿一笑，沖著洞府外頭就沖了出去。

    某蛟和紫梟一塊兒守著天天呢，就見一團(tuán)黑霧一樣的東西沖進(jìn)了洞府之中，在洞府里頭盤旋了一陣子，似在選擇目標(biāo)，而后猛地一個俯沖，沖著紫梟的方向就過去了。

    小龍一聲大吼“紫梟，快讓開！”

    “特么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連老子的兒子都敢打主意？”

    聽到這個聲音，某蛟眼神一亮，“紫叔！”空中，漸漸打開了一條裂縫，紫銘從里頭跳了出來。

    而鳴遠(yuǎn)道君，已然如同困獸一般，被困在了空中的一個有限的空間之內(nèi)，進(jìn)退不得。

    紫銘沒理某蛟，只是看了眼紫梟，確認(rèn)他沒事之后，沖著鳴遠(yuǎn)道君所在‘呸’了一口，瞬間，那片空間就被熊熊烈火所包裹，鳴遠(yuǎn)道君發(fā)出了凄厲的吼聲，比剛才被小花灼燒還要凄慘。

    姜如意慢了一步，看到紫銘之后，有些驚訝，而后迅速抱拳，“紫，紫前輩?！?/br>
    “姜如意，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和夫人把紫梟放在你身邊，是讓你保護(hù)他的安全的?！?/br>
    姜如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嗓子眼兒已經(jīng)一甜，人么，也倒飛了出去。如果不是紫梟及時給她墊了底，她恐怕還得重重摔一跤。

    “咳咳咳……”靠在紫梟身上停住身形之后，姜如意重重咳嗽了幾聲，咳出了幾口血來。但即便如此，姜如意也依舊十分清楚，紫銘這是手下留了情的。就憑她和紫銘之間修為的差距，紫銘要弄死她，也就只是這么揮揮手的事兒。

    “爹！”光聽聲音，紫銘都知道紫梟不高興了。這個臭小子，他替他出氣，他還生他的氣。真是越大越不知好歹了。

    “沒事，紫梟我沒事。是我疏忽了，差點(diǎn)兒害了你們。”姜如意伸出手，給紫梟順氣了毛來。紫梟這一下，打的真是恰到好處，也給了她教訓(xùn)，血吐出來之后，也對她沒有更多的影響。

    “你們幾個人，還打不過這個玩意兒？”紫銘隨即轉(zhuǎn)向了那個被他困住被他的火焰烤著的鳴遠(yuǎn)道君，他的聲音已經(jīng)從最初的凄厲到了現(xiàn)在幾不可聞了。

    姜如意倒是沒覺得紫梟這么做有什么不對，若不是紫銘來的及時，鳴遠(yuǎn)道君剛才可能就想占了紫梟的舍了。但是江子恒卻開了口，“這位前輩，可否手下留情？”

    姜如意知道，江子恒是想要聚靈丹的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