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郁夏帶著小海在郁家大宅住了兩日,這邊環(huán)境的確好, 清靜不說, 出門就能嗅到藥香, 那味道使人心神安寧。 接連跑了幾個世界, 大大小小的場面她見過不少, 哪怕周圍處處陌生, 郁夏也沒顯得十分局促。小海是有點不習慣,最近幾天他見了太多陌生人, 這個是舅舅,那個是堂舅舅, 還有外公什么的……他倒是不怕,就是稀里糊涂分不出誰是誰,見著不認識的就習慣性仰頭找娘, 聽娘說。 一開始所有人都抱頭痛哭去了, 等發(fā)泄得差不多,郁二爺和郁時清就帶頭關(guān)心起郁夏這些年的生活。問她是不是都在榮省, 又說早先也在榮省登過報, 從沒見過嗎? 郁家人丁興旺, 陸續(xù)趕回來的人多, 提問也多, 郁夏沒逐個應(yīng)答, 她挑著方便說的說了,遇上不好說的便笑而不答。郁二爺看她笑起來就心酸,他隱忍的模樣讓大老爺看在眼中, 擺手就替他轟人。 “問題這么多讓夏夏怎么回?好了,你們?nèi)艘惨娺^了,該做什么做什么去,騰出點空讓人家父女兄妹說說話。” 大老爺發(fā)了話,房里陸續(xù)清場,最后就只剩下郁二爺、郁時清、郁夏以及小海四人。 小海被郁夏抱在懷里,從進門起就沒吵鬧過,乖巧模樣讓郁二爺想起閨女小的時候:“你當初胖乎乎的,很乖,很討人喜歡,就出去一趟,再回來都這么大了?!?/br> “爸才是,這些年也沒好好照顧自己,不到知天命之年,都生出白頭發(fā)了?!?/br> 看女兒的眼神里略帶不滿,郁二爺就擠出個笑臉,笨拙的想討好她:“不說這個,閨女你和爸說說,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生活怎樣?” 留在屋里的兩人都是夜鶯的血親,總不會嫌棄她在百樂門唱過歌,郁夏就把她知道的部分簡單講了講。郁二爺剛才緩過來一些,聽完又含不住淚,郁時清更是揪心,他這些年不好過,是心里頭不好過,可meimei呢,本來不需要有任何憂慮,她應(yīng)該比誰都幸福,就因為做哥哥的帶她出去玩把她弄丟了,她吃了多少苦頭? 郁夏說得簡略,遣詞用字也很小心,怕給他們的刺激太大。 不過再怎么潤色基本情況就擺在那里,她說遇到的還是好人居多,雖然面臨過困境,最后都平平順順走出來了……郁家父子忍著熱淚在點頭,心里根本不認同這話。 如今這世道,窮人為了糊口什么事都愿意做,哪有那么多大發(fā)善心的? 在百樂門唱歌的時候多受罪? 被有錢人玩弄的時候多難過? 發(fā)現(xiàn)懷孕的時候多驚慌? 生下小海以后更是步履維艱吧…… “他爸爸是誰?” 要是在這時候報出蔣仲澤的名字,得鬧出命案吧?想想錢雪的所作所為,她未婚夫蔣仲澤不會好過,想他二人總會吃到苦頭,郁夏就搖頭不愿意說。 “閨女你和喬二少爺又是怎么回事?” 郁夏低頭看了懷里的小豆丁一眼,說:“我想讓阿越做小海的爸爸?!?/br> 郁二爺和郁時清都在思考讓喬越心甘情愿當個接盤俠的可能性。郁夏又說:“他同意的?!?/br> 不管曾經(jīng)歷過什么,在做父親和做大哥的眼中,她永遠潔白無瑕,比誰都漂亮比誰都干凈。但是換位思考一下,郁二爺必須實打?qū)嵳f一句,哪怕羅大帥是地痞出身,喬師長也是自己搏出來的前程,談不上有什么底蘊,他家還真就不好攀。 省里的富商都想找軍閥做靠山,想盡辦法也要同這些高位軍官結(jié)親,喬家兄弟作為羅大帥唯二的外甥,又有個做師長的爹,他倆行情俏得很。 喬深有其父之風,往后說不準青出于藍勝于藍,他是最好的選擇。喬越也不差,他娘懷著他的時候舍身救過羅大帥的命,這使得羅大帥最偏心他……站在喬師長的立場,他兒子要什么老婆娶不上?為什么非得找個人生經(jīng)歷這么豐富的? 郁二爺揣摩了喬師長的心理,覺得閨女要真認定了喬越,情路恐怕坎坷。他又一想,自家也不是什么低門矮戶,哪怕閨女不嫁了,照樣能舒舒服服將外孫養(yǎng)大,不用cao心。這么一想,郁二爺反倒護起短來,心說喬越想給小海當?shù)?,還得看看他的態(tài)度,是不是天塌了也能給夏夏頂著,甭管出什么事都能與她并肩站在一塊兒,他但凡有丁點退縮,哪怕當?shù)倪@些年非常失職,也得厚著臉皮棒打鴛鴦。 “苦日子都過去了,以后爸護著你?!?/br> 郁時清跟著附和說:“還有哥,哥替你遮風擋雨,做你的依靠。夏夏你這次回來就別走了,留在南省,你那屋每天都有打掃,干凈著?!?/br> 父子兩個滿含期待看過來,那眼神誰見了都得心酸,事實上,從榮省出發(fā)的時候,郁夏只是想替夜鶯走一趟,過來看看,她沒想搬回郁家。 原因隨便都能列舉,比如她不想攪亂人家平靜的生活,郁家人因為太思念這個走丟的女兒,他們記憶里全是美好,其實人有千面,相處久一些你就會發(fā)現(xiàn)記憶里的美好都是想象,找回來的女兒帶給你的是局促和麻煩。分開的時間太長,人會變的,重逢之后真不一定處得來。 更重要的一點,郁二爺和郁時清他們的愛和疼惜是給夜鶯的,但是夜鶯到死都沒享受到。在郁夏心里,她和夜鶯是兩個人,走一趟只是成全一個念想,住下來就竊占了別人的幸福,這個愛和疼惜真的太沉重了。 出發(fā)的時候,她想得很明白,非常堅定,到郁家大宅經(jīng)歷了幾波情緒決堤,她又不是那么堅定了。 郁安平說過,他二叔這幾年身子骨很不好,找回女兒興許能讓他邁過心里那道坎,積極的去生活。 還有就是小海,夜鶯最無法割舍的就是她兒子小海,她臨死前都希望小海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希望他有出息,過好日子。郁夏一直在想,她希望小海留下來嗎?可沒有答案。郁夏低頭看著圓滾滾的海包子,問他:“寶寶你喜不喜歡這里?想留下來嗎?” 小海一開始沒聽明白。 郁夏又耐著性子重復(fù)了一遍,問他想不想住在這里? “娘一起嗎?” 他眼巴巴瞅著郁夏,看起來還有點小可憐,郁夏就捏捏他鼻尖:“我們小海喜歡這邊,娘就陪你住在這邊,要是不喜歡,娘帶你回榮省去?!?/br> 聽了這話,郁二爺和郁時清都緊張了,齊刷刷盯著海包子,心都懸到嗓子眼。 關(guān)鍵時刻小海還是靠得住,他歪著頭想了想,說喜歡,和娘一起就喜歡,喜歡娘。 郁夏收收手臂,將小海抱緊些,這才抬眼去看郁二爺,笑著點點頭。郁二爺狠狠松了口氣,他心里高興,迫不及待想領(lǐng)閨女去她的院落瞧瞧,一路上還在說,說這些年陸續(xù)給屋里添了不少東西,不知道女兒喜不喜歡,又說要是不喜歡再重新布置,還自言自語準備通知管家趕明將裁縫請來,給閨女量體制衣…… 他想將這些年虧欠的父愛盡數(shù)補償,恨不得把閨女寵上天去,郁夏能體會這種心情,也知道由著他去反而能讓他舒服一些。 這么想著,在郁二爺問好不好的時候,郁夏多半都說好。等傻爸爸說夠了她才接過話茬:“我聽安平哥說爸你這些年很不好,不好生吃飯,經(jīng)常熬到半夜不睡,很不姑息身體。” “別聽安平瞎說,他哄你的!” 郁二爺信誓旦旦反駁,被郁夏盯著看了一會兒,整個人就心虛了,說:“爸丟了你,又送走你媽,覺得沒想頭,才把日子過糟了?,F(xiàn)在閨女你回家來,爸一定養(yǎng)好身體,給你做靠山,長長久久替你撐腰?!?/br> 他保證說從今天就早睡早起,按時吃飯,再吩咐廚房做幾天藥膳,補一補就沒事了。 “不然閨女你監(jiān)督爸,咱家給你做主,我和時清都聽你的?!?/br> 郁二爺特別努力想逗閨女開心,郁夏的確笑出來,說今兒個就算了,她明天就去盯著廚房做藥膳,把父子兩個虧的補起來。 只不過一兩天功夫,整個南省都聽說了,聽說郁二爺那個丟了十幾年的女兒找回來了,人已被接回郁家。這還不算什么,巧的是,她正好就是喬越翻遍全省在找的人。 這事成為上流社會一樁美談,提起來都說是緣分天注定。閨女找回來之后,從來沉著個臉的郁二爺都帶上笑了,見著熟人還會主動跟人打招呼,聽人問起郁夏更是滿面笑容。他請裁縫上門去給郁夏母子量身,說要一口氣做它八套秋衫八套冬衣,還訂了幾張雪狐皮,準備給郁夏做坎肩做斗篷……當?shù)南襁@樣,做兒子的也不遑多讓,郁時清變著法往郁夏那屋偷渡東西,留聲機啊,八音盒啊,銀懷表啊,他特地跟人打聽年輕小姐們喜歡什么,挑著最漂亮的買回來。 郁夏總說不用,郁時清就是忍不住,只要看到別家姑娘沖爹媽撒嬌說想要什么,他就想到家里的妹子,心里就癢癢,接著就把東西買回來了。 也不都是西洋玩意兒,他還買糖葫蘆買點心,郁夏吃了兩天,然后同郁時清進行了一次嚴肅認真的談話。讓大哥不許再買這些吃多了壞牙的東西回來,一買回來小海就直勾勾看著,你顧著自己吃不喂他吧,他是不會吵鬧,卻會盯著你流口水,那眼巴巴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受不了,就想喂他。 發(fā)覺自己辦了蠢事,郁時清整個都很沮喪,就想家里的狗子闖了禍,可憐到尾巴都甩不動了。 郁夏心軟得一塌糊涂,又反過來哄他說:“我知道哥你是想對我好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其實,看你和爸一心想著我,總惦記我,見到什么都想帶給我,我就特別開心。開心歸開心,買回來這么多東西實在用不了,多浪費啊?!?/br> “只要meimei你喜歡就沒什么浪費的,這幾天你在家里住著舒服嗎?習慣了家里的生活沒有?” 郁夏抿唇笑出個酒窩來,點頭說挺好的。 前段時間日子過得很著急,就埋首掙錢了。這幾天感覺松快不少,錢還是要掙,她已經(jīng)在勾勒洋裝的設(shè)計圖稿,有空還跟著大哥學(xué)習辨認中藥,發(fā)覺大哥寫了筆好字,也央了大哥教她,正在練習橫平豎直。 郁夏總有法子讓自己忙碌起來,逮著機會就在學(xué)習新的東西來充實自己。近來她完全專注在手邊這幾件事上,幾乎沒怎么邁出過郁家宅門,也就不知道自己給南省帶來了什么。 她在榮省的時候,把一鍋溫水燒得guntang,讓上流社會的圈子沸騰起來。過來這邊也是一樣,郁夏感覺自己什么都沒做,但是最近幾天所有人都在議論她,她儼然成了話題女王。 早先還有人猜想郁家這女兒是不是強認的,認她就是為了給喬越的心上人抬高身份,讓她體體面面嫁進喬家……可郁家怎么看都不像在做戲,郁二爺和郁時清的反應(yīng)太真了,對比前頭十幾年,近來他倆走路都帶風。 確定了郁夏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家小姐,就有人議論起她的傳奇經(jīng)歷,沒親眼見過你都不敢相信她在榮省帶起了怎樣的時尚潮流。 小海的存在也不是秘密,都說那就是郁夏給喬越生的兒子,在榮省那邊,有不少人見過喬越帶那小子出門,那小子管喬越叫爸爸的。 也有一個聲音說,郁夏去永福百貨上班之前在歌舞廳里待過,說她當時還很出名,說她兒子不知道是跟誰生的,喬越搞不好就做了冤大頭當了便宜爹……這個說法是最近傳開的,不知從何而起,但因為過于荒誕,幾乎沒人相信。 你說他在歌舞廳待過?還紅極一時?怎么就沒人認出來?都瞎? 至于喬越給人做便宜爹,那更不可能,就不說她沒那膽子糊弄喬家人,人家認兒子之前不會調(diào)查的?喬家什么來頭?在南榮廬三省他們想知道的還能查不出來? 還有人拿這個當笑話說給喬深聽,喬深聽完臉直接僵了。 那人趕緊說開個玩笑嘛,隨便說說,這種謠言誰會當真? “她要是真的淪落過風塵,郁家會接納她?至于給別人的兒子當便宜爹……是個男人都不會答應(yīng)!這還能不是假的?也太假了!” 哥們邊說邊砸吧嘴,還批判在背后散播謠言的,心太黑,他安慰喬深說沒人相信,一定沒人信!喬深聽完并沒有舒坦多少,事情就是有那么絕望,這他娘的根本不是謠言,是真相啊。 喬深才知道他兄弟還是個癡情種,對妙春堂那個郁小姐說是一往情深,不管是天然綠還是喜當?shù)?,只要能和對方在一起,他都不介意?/br> 昨晚老頭子拍桌子說決不允許一個在百樂門里混過的女人嫁進喬家,不可能!她頂多當個姨太太!小越聽了也不生氣,只不過抬了抬眼皮,哦了一聲,還勸老頭子說多大回事,至于這么火冒三丈?不允許她嫁進喬家,那就不辦手續(xù)不結(jié)婚,沒關(guān)系的。 他要是卯起來和老頭子吵架,家里還沒那么慌,看他一臉平淡說你們不接受那就不結(jié)婚,喬天鳴都噎著了,有那么半分鐘,屋里安靜得嚇人。 喬越根本不是在征求家里的意見,他是在傳達自己的想法。 你不接受這個兒媳婦,那我不開席面不結(jié)婚。 你不同意她踏足喬家,那我去郁家看她總行。 你說一槍崩了她一了百了,也行,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老婆前腳走,他后腳跟上。 喬天鳴氣得拿槍/口指著他,說老子先崩了你。喬越也沒眨一下眼,羅金蓮嚇得不行,伸手將手/槍奪下來:“喬天鳴我告訴你,你再逼小越我跟你沒完!” 她這手都是抖的,又回頭對喬越說,讓他抽空帶女朋友回來坐坐,給家里看看。 “你爸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別聽他的。” “照媽說,只要小越你喜歡,那姑娘也配得上你就行,誰敢在外頭胡說八道?讓你哥去抓人,我們喬家的閑話也是他能隨便說的?” 羅金蓮還嘆了口氣,說:“你生來體弱,你喝的藥是郁大老爺開的,現(xiàn)在你看上郁家小姐,也是緣分?!?/br> 她說完喬越就點點頭,還笑了笑說:“夏夏三歲半走丟,這些年吃了很多苦頭,可她不像爸想的那樣,她是很好的姑娘,溫柔善良積極上進自強不息……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她會的很多,她和我在一起也不是看上條件看上錢,她比我能掙錢?!?/br> 一般情況下,喬越只有在郁夏跟前能說,對別人話都挺少,他是個冷漠自我不太會顧慮別人想法的人。他難得講了這么多,講述的時候表情還特別溫柔,眼中是藏不住的愛意。 羅金蓮看向大兒子喬深,喬深頷首,說:“郁小姐是很出色,她頗具才能,心性沉穩(wěn),品格堅毅,配得上小弟……”得知郁夏就是妙春堂郁二爺走丟的女兒之后,喬深就挺可惜,哪怕用挑剔的眼光去看,她也足夠出色,只是在百樂門那段太刺激人,她不僅跟人好過,還帶了個兒子。 小越一直被家里保護得很好,在這方面他是白紙一張,也難怪爸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 以喬深的了解,他爸不完全是因為臉面,也怕對方是靠手段籠絡(luò)了小越,騙得他團團轉(zhuǎn),其實并非真心。 像大帥府就有從歌舞廳出來的姨太太,是什么為人什么做派大家看在眼里,這種人做姨太太不妨事,做妻子不行。 因為有喬深幫襯,郁夏的人品得到一些保證,氣氛才緩和下去。等到兩個兒子各自回房,羅金蓮坐到喬天鳴身邊,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怎么樣?你非要唱白臉,覺得小越他就是看人家漂亮,讓皮囊給迷惑了,威嚇幾聲就能讓他消停,現(xiàn)在呢?他消停沒有?” 喬天鳴梗著脖子說:“年輕人,容易為色所迷,我還不能考驗考驗他?” “那結(jié)果呢?” “……要把小越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容易,要讓喬深幫她說話難,郁家這個有點本事!回頭小越帶她回來,你好生看看!” 想他剛才拿槍/口指著喬越,喬越眼也不眨,喬天鳴后知后覺樂了:“早先我看小越是丁點也不像我,今天再看,這膽氣跟我一樣一樣的?!?/br> 對這話,羅金蓮深表認同,還不止膽氣,倔脾氣也是一樣的。 羅金蓮還在想回頭郁夏上門她該怎么拿捏分寸,結(jié)果就因為今天鬧這一出,短時間內(nèi)喬越不準備把人帶回來了,他怕再鬧這么一出嚇著老婆。之后幾天他都是往郁家大宅去,去那頭找老婆聊天,抱著小海看老婆寫字。 郁二爺看他眼神以及自然流露的氣場不是騙人的,他是真喜歡夏夏,就沒去做惡人。 只是私下同喬越談過,說他喜歡自家女兒就應(yīng)該拿出點行動來喜歡,年輕人不要只顧著眼前的兒女情長,也該學(xué)點本領(lǐng)做點正事。郁二爺還給他剖析了做父母的心態(tài),自家兒子要是因為一段感情變得優(yōu)秀了出色了,父母肯定喜歡他女朋友。 喬越想了想,老婆本來就優(yōu)秀,還一直在進步,自己再懈怠下去真要落后了……只要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拖后腿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他一番噓寒問暖,跟著回去努力去了。 姜還是老的辣,郁二爺三兩句話就把喬越忽悠去開發(fā)他的計算機去練他的槍/法,不費吹灰之力成功打退一個和自己搶女兒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