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看著阿則乖乖坐他哥哥腿上,滿臉歡喜的樣子,白翊一下子覺得今天這事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走過去,一把將小兒子抱起來,不輕不重的揍了兩下他的小屁股:“臭小子,沒把你爸急死。” 然后又問道:“和哥哥在一起開心嗎?” 女人正要示意孩子在他爸面前哭,白翊對長子心軟是沒錯,但幼子也不是撿來的,白言喻那小子會做表面功夫,可她怎么會不知道他一貫對阿則不耐煩,又目下無塵,怎么會有那耐心好好哄? 結(jié)果她兒子連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一眼,被他爸一問,還扭著小身子想回到哥哥懷里:“開心,爸你放我下來,我要哥哥抱。” 白爸爸哈哈一笑:“好,開心就好,以后多讓哥哥陪你玩。” 小阿則眼睛都亮了,而白言喻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又不能拒絕,畢竟都已經(jīng)作態(tài)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真的是過河拆橋了,畢竟誆了小孩子擺了他媽一道。 女人差點沒被氣個半死,她一直知道自己孩子有些分不清親疏,給他安排的玩伴他一個不理,一見到白言喻倒是那股熱乎勁全然沒有平日里不喜親近人的德行。 她也給他耳提面命過很多次了,甚至還動過幾次手,這才不成天在她面前哥哥長哥哥短了。 她以為小孩子這點不合時宜的感情傾向已經(jīng)被她糾正過來了,誰知道—— 可這還不是重要的,孩子可以接下來慢慢收拾慢慢矯正,但今天這事已經(jīng)算是塵埃落定了。 她了解白翊,他不是沒有疑慮,但那丫頭說服了他,他寧可和稀泥也不愿意讓兩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難看。 呵!這人的一切打算都是建立在她兒子需要仰白言喻鼻息的前提上的,可她根本就不稀罕。 最后小阿則被抱走的時候,還對自己哥哥依依不舍,被他媽臉色難看的拽走了。 江伽臉色也不好看,這根本沒什么好得意的,只是事態(tài)越白熱化,這對現(xiàn)在還能親近的坐在一起的兄弟,以后該何去何從? 但留給他們惆悵的時間也不多,因為很快老徐他們就傳來消息了。 女人聯(lián)系人所耗的時間不長,但江伽他們特有此計張著網(wǎng)等著她呢,哪里不手到擒來之理。 像這種重大意外肯定不會聯(lián)系給外圍的蝦兵蟹將,至少得是在這場策劃中有一定話語權(quán)的人。 結(jié)果巧了,收獲比他們想的還要豐富。 不但一舉從數(shù)個有嫌疑的組織中圈出了正確的那一個,連對方怎么勾搭成jian,以及建立初步信任都迎刃而解。 原來盯上他們的就是這里最大的華人堂口付家的人,聽說最近由于局勢問題,很多組織局勢有點緊張,付家當(dāng)然也在內(nèi)。 而這邊富豪貴族這么多,唯獨就挑上了白家,不是因為白家好應(yīng)付,而是因為女人大學(xué)期間和被送回國念書的付家老爺子的私生子有過首尾。 因為私生子并沒有得到父姓,在組織內(nèi)外也聲名不顯,以至于老徐他們以前查女人履歷的時候竟然沒圈出這條人際關(guān)系。 只以為是對方豐富的感情史中平平無奇的一條而已。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偶然重逢,一個想通過巨大的貢獻爬到家族的決策層,另一個人正苦于子嗣在手,卻半點便宜占不到。兩人一拍即合,細細計劃之下,整個陰謀輪廓也就成型了。 “我就說,好歹也是敢謀我白家的對手,行事小心是真的,卻也透著一股捉襟見肘之感?!卑籽杂鬣托Γ骸霸瓉硎沁@么回事?!?/br> “那付家的老爺子呢,我不信他不知道,前年倒是偶然見過一面,還沒到眼瞎的地步呢?!?/br> “付家那位并沒對此表過態(tài)?!崩闲旎卮鸬?。 “想成事坐收好處,沒成事就把區(qū)區(qū)一個私生子推出來?”白言喻獰笑一聲:“我一個沒成年的小孩子都不會想這種便宜好事,他老爺子倒是美得很?!?/br> “幫我聯(lián)系一下威爾遜議員,就說他對維系社會治安和打擊犯罪的各項提案讓我們普通市民安全感倍增,關(guān)于競選的資金——” 白言喻還沒說完的未盡之意老徐是懂的,領(lǐng)了差就馬不停蹄的就去辦事了。 聽完全過程的江伽問她弟弟:“雖然國家機器的碾壓對方少不得被扒層皮,但咱們的目的可不抽他們一巴掌然后讓他們龜縮起來休養(yǎng)生息?!?/br> 誰知道那個道上的人會不會跟讓他們吃過虧的死磕上,這種危險的不定因素江伽還是覺得要出手就得徹底拍死才行。 白言喻搖搖頭:“就是給他們腳上添一把火才這樣做的,放心吧,這個時期,他們本就搖搖欲墜,正是墻倒眾人推的好時候?!?/br> 這也是,如果不是被逼到末路,對方也不會這么缺乏斟酌的啃上白家這等龐然大物。 姐弟倆說話并沒有避著人,四個希也聽了個正著。 雖說師出有名吧,可為什么這兩姐弟的對話聽起來反倒他們才像反派一樣? 不過幾人對此的態(tài)度又各有不同。 辰希和延希是對這些事既不感興趣又不擅長,本是跟過來找樂子,沒想到樂子沒找著,反倒陷入這么奇怪的氣氛。 他們也有自知之明,一個風(fēng)花雪月的藝術(shù)家,一個宅到地老天荒的調(diào)皮鬼,是沒有任何擅長的專業(yè)和這件事對口的,也幫不上忙,反倒在這里礙手礙腳。 而佑希是被江伽親自邀請過來,自然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自己和他們是搞事一伙兒的,雖然現(xiàn)在還沒他出頭的機會,但他堅信他家丫頭絕對不會浪費他的才華的。 走在最后的陸見希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既沒有像佑希一樣興奮,也不像辰希他們自覺不添亂的表示明天自己脫隊去玩。 沉默不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餐的時候白爸爸沒有回來,雖然被江伽揭了層面皮,但幼子那里還是得多陪陪。 白爺爺見那缺心眼的不在,也正方便說話。 便對白言喻道:“阿喻,你才回來一兩天,進進出出手筆確實有點頻繁,爺爺也不多過問。” “那孩子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就讓人把他們送遠。這些事不值當(dāng)你動手的?!?/br> 江伽一驚,他們拐走孩子這事,也就仗著勢大在女人面前強詞奪理,仗著白爸爸的一片癡心妄想,讓他不得不和稀泥而已。要說讓人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可她沒料到白爺爺會就這么說出來,這好歹也是她捅的簍子,但又不好插嘴,一時間臉上訕訕的。 但白言喻卻是了解自己爺爺?shù)模勓悦济疾惶?,就像他爺爺在問他天氣怎么樣一般,而不是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弟弟去留的選項。 他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用,爺爺,我知道怎么做?!?/br> 白爺爺怎么樣都是尊重孫子的決定的,在聽到問題后就滿眼期待盼著白言喻給出答案的陶瑜倒是難掩失望。 她就不明白自己兒子是怎么想的,明知道那些人包藏禍心,可就是一次次不把她的警示放在心里,說兩句就不樂意聽了,讓人焦躁得要死。 然后就想到之前傭人告訴她的,自己女兒把那女人的臉?biāo)旱厣喜葞啄_再趕走的事,覺得果然還是女兒能理解她心中所想。 當(dāng)年看她是個霸道的,喜歡欺負弟弟,但現(xiàn)在看來,碰到外人的時候,還是知道護著弟弟的,一時間心中一柔,不斷給江伽夾菜。 江伽整頓晚飯差點被她親媽的熱情給rou麻死,吃完了硬生生覺得胃疼。 等散場過后,陸見?;氐阶约悍块g,想了想,撥出了一個電話,跟對面的人說了什么,得到確認后,方才掛斷電話起身出了門。 他沒有走遠,來到的地方赫然就是江伽的門口。 敲門聽到里面請進的回應(yīng)后,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時候江伽已經(jīng)洗漱完換上睡衣了,正縮在被窩里面前堆了好些花花綠綠的地圖和戶型圖,陸見希一眼就看出是這棟宅邸的布局和倫敦的地圖。 再看著上面用紅色的標(biāo)注的叉或者畫出的路線,活像劫匪搶銀行之前在做準(zhǔn)備工作一樣。 江伽抬頭,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 陸見希也不含糊,直接道:“明天有個酒會,你陪我去參加?!?/br> 江伽白了他一眼,趕人似的揮了揮手:“去去去,沒看見這邊正忙的嗎?” 陸見希還沒被人這么嫌棄的轟過,深吸口氣表示自己不計較。 然后接著道:“之前送你商場那天——” 江伽才聽他開了個頭就炸毛了:“都說了那不是我的,我半年前的目標(biāo)還只是賺了錢給我媽在那邊買間店鋪,別二話不說的就想噎死我?!?/br> 陸見希手忙腳亂安撫她:“冷靜點,不是跟你說這個事。” “上次的起因經(jīng)過我已經(jīng)知道了,雖然品牌自行定制寄存的高端商品商場一般無權(quán)過問,但走的運輸通道是保險級別最高的這種事還是不用特意調(diào)查的” “應(yīng)你爸爸所托幫你設(shè)計禮物的那位大師如今正定居英國,而我正巧留學(xué)期間認識了一個交際圈有些獨特的朋友?!?/br> “本來只是順手一試而已,可沒想到——” 陸見希似笑非笑的看著江伽,在她漸漸有些急促的眼神中道:“沒想到他可比我們想的還要招搖得多?!?/br> 接著就對江伽伸出手:“那么,現(xiàn)在還要和我一起參加酒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刺激的場合怎么能沒有粑粑出場呢。 江執(zhí):不是,出場費不要也可以,能不能讓我先宰了那個拿我討好我閨女的混蛋? 第63章 江伽聽了陸見希的話,第一反應(yīng)是差點沒被氣死。 她可不認為她爸的工作就有這么巧合, 前腳她還在這邊, 后腳就疑似在這里出現(xiàn)了他的蹤跡。 這人就算再怎么神出鬼沒,也不是想去哪兒去哪兒的吧? 結(jié)合到這整件事都是他先牽頭提出來的, 他人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江伽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她倒是了解她爸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實際上最終什么都沒脫離他預(yù)料之內(nèi)的邪門手腕, 可萬萬不敢相信連他們的順風(fēng)車都敢搭—— 不對,說不定還不止如此, 江伽這會兒也沒辦法好好梳理頭緒, 可就是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沒這么簡單。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 昨晚才聯(lián)系的他, 都不知道他那時候就跟自己相隔不遠, 他挺會瞞的啊! 江伽嘴角抽了好幾下, 抬頭陰測測的看著陸見希,答應(yīng)道:“我去!” 說完卻看見陸見??粗约旱难凵穹吹褂行┗秀钡臉幼? 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但看起來卻像是在走神,不知道想到什么, 臉頰還有點微紅的樣子。 江伽之前算是見識過這家伙一本正經(jīng)之下的腦補能力,不知道他又天馬行空的想到哪里去了。 便問道:“你看著我在想什么?” 陸見希猛然驚醒, 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犯了傻。 他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其實這會兒江伽根本就沒什么特別的。 穿著柔軟保守的睡衣,頭發(fā)被撥到一側(cè)松松的編了個發(fā)辮, 這讓她的外表看起來柔軟沒有攻擊性,按理來說是不會帶來巨大沖擊的。 可陸見希說完事之后,注意力一旦落在她這個人身上,那種怪異不受支配的感覺依舊有增無減。 但被驚醒后又下意識的掩飾道:“沒,睡衣不錯嗎,看著挺好?!?/br> 說完就覺得自己更不要臉了。 睡衣不錯?這種諂媚的話也說得出來。 江伽聞言倒沒覺得有什么奇怪,反倒抬手看了看睡衣上的花紋,就是普通的條紋睡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