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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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趙郎中只是搖頭,道:“采臣亡妻中毒與采臣無干,還望大人明察?!?/br> 這一番話說得王特使沒了脾氣,只得低聲道:“趙先生之意,毒害寧采臣亡妻之人,卻是何許人也?” 但趙郎中聞言只是輕嘆一聲,痛苦道:“王大人心意在下心領(lǐng)。但此事已然了結(jié)?!?/br> 話音剛落,蒲先生忽開口道:“趙先生,莫非寧采臣亡妻遭投毒一事,與寧采臣之父有干系?” 蒲先生此番話聽得趙郎中面色慘白,卻依舊搪塞不肯相答,只是含糊道:“此事……此事尚無定論?!?/br> 蒲先生見此,起身拱手道:“此番不期造訪,還請趙先生見諒。在下先行告辭,還望趙先生多加保重?!?/br> 我、玲、王特使三人聞言不禁大驚,卻見蒲先生已行禮罷了,轉(zhuǎn)身往門外去了,于是我等也忙與趙郎中匆匆告辭,隨蒲先生開門而走,留下在椅上愕然不語的趙郎中獨自發(fā)呆。 與那賠笑不止的伙計招呼罷了,我等出了門,又一并跨上駿馬。我正欲與蒲先生詢問一二,蒲先生卻已自袖中取出地圖,略加查看,一拽韁繩,道:“衙門府自此處走?!?/br> 王特使忙打馬追上,問蒲先生道:“蒲先生,方才有何分曉?” 蒲先生頷首,低聲道:“寧采臣亡妻中毒,乃是寧采臣之父所投?!?/br> 王特使點頭:“依趙郎中之舉,怕是如此……”忽又道,“只是蒲先生方才怎忽然提及寧采臣之父?” 蒲先生一笑,道:“方才與寧采臣相談,提及其父時如同觸著他逆鱗,隨即又改口謊稱其父早在兒時拋棄妻子而去,豈不自有蹊蹺?方才趙郎中提及寧采臣亡妻中毒一事稱‘家門大恥’,亦與此相合?!?/br> 王特使聞言大為嘆服,道:“不愧是狐鬼神探!只是我等方才何不追問,此番卻往衙門府何干?” 蒲先生道:“趙郎中咬死不肯與我等透露實情,看來唯有尋得證據(jù),迫使他道明其中緣故了!” “衙門中……”未及言罷,王特使拊掌驚道,“莫非寧采臣曾往衙門投案?” 蒲先生聽得,瞇眼一笑,微微頷首。我卻在一旁憂慮道:“想寧采臣與我等諱言此家門大恥,彼時又怎會因此鬧上衙門?” 蒲先生道:“當下寧采臣功成名就,高中進士,自然不愿提及往日家恥。然往日之寧采臣,當為行事沖動之青年才是?!?/br> “何以見得?”我與王特使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生平無二色’,飛,王特使,弟妹,可記得此言么?”蒲先生反問道。 見我三人點頭稱是,蒲先生詭秘一笑,道:“不急,待至衙門府,搜尋往年文案,自可見其中分曉?!毖粤T蒲先生揚鞭一揮,往衙門府疾行而去。 未出兩炷香工夫,衢州衙門府已近在眼前。王特使走在前,與守門兩位侍衛(wèi)一抱拳,遂將我三人一并引入府內(nèi)。 步入公堂,只見衢州縣令正倒在公案上昏睡。王特使見得登時眉頭一皺,正欲發(fā)作,蒲先生眼尖,早一步搶上前,自縣令臂下抽出一紙檄文遞與王特使相看。那縣令哼哼兩聲蒙眬睜眼,卻正見著王特使一臉冷峻,杵在案前檢讀檄文,登時驚得摔下椅,伏在地上拜道:“小官不知王大人來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王特使笑道:“我王某人又不是閻王,孔縣令何必如此!”待將縣令扶起,王特使又言,“孔縣令何故在公堂之上昏睡?豈不令百姓見了笑話?” 那縣令瞪著血紅雙眼答道:“是為二更時分,救城北酒家之火緣故,請王大人明察?!?/br> 王特使點頭道:“方才在檄文上讀過。傷亡如何?” “兩名衙役救火時受傷,已連夜送往醫(yī)館救護?!笨h令道。 話音剛落,只見一捕頭倒身拜道:“若非孔大人深夜急起,迅速布置我等將大火撲滅,恐怕王大人今日所見之衢州,半數(shù)已然化為廢墟。” 王特使將捕頭扶起,點頭道:“此為衢州衙門協(xié)力之功,我定上表,絕不虧待諸位?!毖粤T又與縣令道,“今日當傳縣丞代職,公堂之上昏睡,實有傷朝廷威望?!?/br> 見縣令作揖稱是,王特使又道:“孔縣令,不知可否借用本府往年文案查閱?” 縣令忙稱請,遂招呼衙役將我四人領(lǐng)至書房。蒲先生與衙役稱謝,遂將房門緊閉,道:“寧采臣與聶小倩二人相會乃是七年前,即康熙八年。我四人在此逐年往前,每人負責翻閱一年文案,搜尋寧采臣來此投案之跡?!?/br> 我、王特使、玲三人一并稱是,遂翻身搜尋起架上本本卷宗來。約莫三炷香工夫,我正翻閱康熙二年之卷宗,見著目錄列有“寧廣生投毒案”字樣,忙尋至當中翻看。只見右手側(cè)豎列一排“寧廣生投毒案”題旁,注有“投案者寧采臣、趙銘”字樣。我見此,與蒲先生道:“蒲先生言中,寧采臣果曾來此投案?!?/br> 蒲先生一把將手中卷宗合上,笑道:“情理之中。飛,不知案上有何記載?” 我翻過泛黃的紙張飛速掃視,道:“四月七日,寧采臣與趙銘二人控訴寧采臣之父寧廣生,投毒謀害其家人,致使寧采臣之妻身中劇毒。” 蒲先生聞言驚道:“什么?趙銘,豈非趙氏醫(yī)館館主之名諱?他怎會與寧采臣二人一并投案?”言罷,蒲先生手扶額頭略加思索,忽恍然大悟,“趙郎中,莫非是寧采臣岳丈!” 我聽聞此言大驚,但一想來,其中當真有幾分道理:想趙郎中知此事為寧采臣家門大恥又三緘其口,果真……正思忖,只聽蒲先生催促道:“飛,且看文中可寫寧采臣之父投毒之動機為何?” 我應(yīng)聲稱是,又迅速閱覽下文,與蒲先生道:“寧采臣與趙郎中前來投案時,只提及案發(fā)時狀況?!?/br> “如何?”蒲先生問道。 “當晚開餐前,寧采臣之妻因饑渴難耐,先行取飲了一碗湯水。不料未幾,寧采臣之妻嘔吐不止,哀號頭痛欲裂,繼而抽搐不止,呼號腹中痛苦難忍。”未及我言罷,王特使低聲道:“被投了水銀?” 我一驚,忙向下掃視,道:“寧采臣見狀大驚失色,狼狽奔往趙郎中醫(yī)館求救,待趙郎中帶了器具前往寧采臣家中救助,斷寧采臣之妻乃是中了水銀之毒。果真被王特使言中。” 王特使道:“我少時熟讀醫(yī)書及《洗冤集錄》一類典籍,于毒物自是有所了解?!?/br> 我道聲佩服,遂繼而瀏覽卷宗,道:“第二日,待寧采臣將其妻安置于榻上,便連夜與趙郎中寫了狀子呈上衙門報官。” 蒲先生聞言,問道:“寧采臣可在狀子中提及其父何故投毒?” 我略加掃視,道:“狀子中稱,是因其父素與家中諸人不睦之故?!?/br> 話音剛落,只聽王特使道:“案后當有彼時縣令批語,嚴飛兄且一看?!?/br> 我又翻過一頁,繼續(xù)道:“寧采臣之父寧廣生素有‘好色yin猥’之惡評,而寧采臣卻為‘廉隅自重’之君子,故寧采臣常以其父為恥,兩人多有沖突。鄰里有言其父常流連青樓徹夜不歸,清晨方才大醉而返,借酒鬧醒一眾鄰里,惹得天怒人怨。鑒于寧廣生于寧采臣之妻病發(fā)后便自家中消失,有畏罪潛逃之嫌,故批示本府衙役全城搜捕?!?/br> 王特使聽罷眉頭緊鎖,問:“案發(fā)一月后,有何進展?” 我應(yīng)聲道:“案發(fā)三日內(nèi),全城搜寧廣生而不得,遂認定其為畏罪潛逃,已畫像發(fā)往各府,通緝追捕。是月,仍無所獲。寧采臣之妻因中毒落得殘疾,終日病廢在床不得動?!?/br> 蒲先生聞言頷首道:“果然。想彼時寧采臣之妻聶氏言‘嫂嫂臥床不起,苦了家母日夜cao勞’。果指此事。” 王特使亦點頭,道:“嚴飛兄,敢問此言經(jīng)年評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