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我要上電視![電競]、重生石器去種田(GL)、想飛升就談戀愛、蘇遍娛樂圈吧
“正是,”趙郎中口氣不容置疑,“光繼確有此癖。其人生得九尺身材,丹鳳眼,臥蠶眉,聲如洪鐘,威風(fēng)凜凜,素有蓋古豪俠之謂。不知嚴(yán)名捕之恩師如何?” 我緊閉雙目,在腦海中回憶起師父的音容,驚道:“確實如此!” 趙郎中聞言,皺眉道:“嚴(yán)名捕有言尊師已有耄耋之年,與我所識光繼相差有近三十年歲……但二人語癖、面容相差無幾,雙雙有蓋世武藝……有些玄妙?!?/br> 蒲先生聞言苦笑不已,道:“飛之恩師,當(dāng)是蓋古趙子龍之比。” 我忙道:“何出此言?” 蒲先生笑道:“槍術(shù)大成,年歲之謎,豈不極為相似?” 王特使聞言亦笑道:“此處當(dāng)是羅貫中著書時有所疏漏,陳壽所著《蜀書》中,無有提及趙子龍年歲一事?!?/br> 我聞二人之語忙道:“然師父終究非書中人物,不知……” 話音未落,蒲先生道:“飛,此事我等所知甚少,自是難下論斷。趙先生,不知楊光繼之父,可與楊光繼可有幾分神似?” 趙郎中聞言只是搖頭:“實不相瞞,楊武師儀容稀松平常,遠(yuǎn)不及光繼?!?/br> “哈,”蒲先生仰頭一聲嘆,隨即一捋胡須,道,“暫且不提飛之尊師一事,方才我聽趙先生提及楊光繼,卻是想其人莫非與‘霹靂火’相關(guān)?” 趙郎中聞言疑惑道:“不知‘霹靂火’,是為?” 蒲先生道:“是為江湖中刺客團(tuán)伙。其專挑旗人下手,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br> 趙郎中眼前登時一亮,咬牙道:“我愿入伙,與全家報仇!” 蒲先生忙道:“此事僅僅為江湖傳聞,不辨真假?!眳s不料趙郎中不依不饒,堅請蒲先生將此團(tuán)伙之事說來。蒲先生見推辭不得,便只得將捕風(fēng)捉影幾宗逸聞與趙郎中說來。此些逸事蒲先生一早與我講過,皆乃身有神力之義士盡斬旗軍韃虜一類。因其過于玄虛,我與蒲先生二人皆不予采信,不料趙郎中卻聽得入神。待蒲先生講罷,趙郎中鼓掌道:“‘霹靂火’痛斬旗狗,可謂天理昭然!” 蒲先生卻搖頭道:“‘霹靂火’盡斬旗狗縣令一家老小,未免過甚?!?/br> 趙郎中卻不屑道:“旗狗殺降殃民足有將近百萬,只族誅一家旗狗怎夠償命!” “非也,”蒲先生道,“縣令或難辭其咎,但其妻小有何罪遭戮?” 話音剛落,趙郎中反問道:“遭旗狗不分青紅皂白屠戮之百萬眾,卻有何罪?” 蒲先生嘆道:“若當(dāng)真如此,‘霹靂火’濫殺無辜,又與旗狗何差?” 王特使聞言亦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蒲先生答道:“論八旗將兵,碎其尸喂狗尚不足以償其罄竹難書之罪。但殃及其妻小,終非大丈夫所為?!逼严壬粤T,屋內(nèi)一時無人搭腔,久久緘默。 見窗外陽光漸漸黯淡,王特使忽起身道:“時候不早,我等若再加耽擱,只怕今日難回金華!” 我、玲、蒲先生三人聞言忙點頭稱是,遂一同起身,與趙郎中拱手別過,出了醫(yī)館紛紛解馬上鞍,先去了衙門府歸還卷宗,遂揚鞭向金華疾馳而返。 飛馬間,王特使率先道:“方才提及旗狗屠城一事,我卻忘了此行乃是為寧采臣一事而來,慚愧?!?/br> 蒲先生苦笑道:“不敢。方才乃是我之過,若非提及‘霹靂火’,又怎會惹來如此事端?” 王特使又與蒲先生客套兩句,道:“閑話不提,關(guān)于寧采臣一事,我實未曾想寧采臣之父所為竟如此卑劣!想老賊竟逍遙法外,我實是萬分不快!” 蒲先生聞言詭秘一笑,道:“只恐此中另有隱情?!?/br> 王特使聞此言大驚,忙與蒲先生問道:“何出此言?” “諸位莫非無有察覺么?”見我等一時無人搭話,蒲先生只得道,“寧廣生投毒殘害全家,致使趙郎中愛女殘廢病故,又只身逃離衢州不知所終。各位試想,趙郎中豈肯就此罷休么?” “哪怕將寧廣生碎尸萬段,想是亦難解趙郎中心頭之恨罷?!蔽覒?yīng)聲答道。 “正是此理!”蒲先生答道,“飛,豈不見方才趙郎中舉止奇異之處么?” “什么?”我聽得一愣,但轉(zhuǎn)念一想,方才趙郎中情真意切,絕不似扯謊。正此時,玲輕戳我脊梁,小聲道:“飛,莫非蒲先生所指,乃是趙郎中未向我等求助之事?” 蒲先生聽得真切,登時哈哈大笑,拱手道:“飛,弟妹若進(jìn)了衙門,只怕你職位不保!” 我聞言登時一拍腦門,叫道:“原來如此!若寧廣生逍遙法外,方才趙郎中必當(dāng)同我等乞求追查寧廣生一事才是!王特使身居三品要職,若寫了敕令追查逃犯,各地衙門將浙江全省掘地三尺搜查亦不為過!” 王特使聞言亦是一驚,道:“有理,有理!莫非趙郎中方才與我等扯謊?”略加思忖,又道,“難不成寧采臣與趙郎中二人聯(lián)手誣告寧采臣之父,欲加陷害?” 聞此言,蒲先生反倒吃了一驚,只見他翻眼一想,笑道:“王特使之見解,與我卻是大有不同。以此而言,若將寧采臣之動機(jī)勉強(qiáng)算作覬覦其父財產(chǎn),趙郎中忍痛舍其孤女之動機(jī)何在?寧廣生又身在何處?” 見王特使被寥寥數(shù)言問得張口結(jié)舌,蒲先生忙打圓場道:“我所揣測,乃是趙郎中自知大仇已報,不加言語便是?!蔽衣犉严壬园蛋迭c頭附和,此亦乃我心中所想。 王特使聞言道:“此言有理!只是不知趙郎中何時、又怎生報得大仇?” 蒲先生一笑,道:“我不與諸位做戲,實不相瞞,我疑心此仇乃寧采臣所報?!?/br> “何以見得?”我三人異口同聲道。 “依寧采臣與聶小倩所言,彼時聶小倩挖空心思,才使得寧采臣之母解除疑慮,嫁入寧家。而寧采臣更于其母百依百順,其孝心可見一斑。但,”言至一半,蒲先生故一停頓,“聶小倩曾言‘嫂嫂病重不起,苦了家母獨自cao勞’,此中豈不有些玄妙?” 見我三人面面相覷,蒲先生一笑,繼而道:“若寧采臣真有孝心,卻怎會置家中雜務(wù)與病臥在床的愛妻于不顧,苦其母獨自上下cao勞?” “這……”王特使正欲開口,卻聽蒲先生繼而道:“再看趙郎中:其孤女嫁入寧家,慘遭寧采臣之父投毒,致殘身亡;但趙郎中非但不遷怒于寧采臣,反而于其尊敬有加,甚于曾試圖掩蓋此家丑!此又為何故?” “……莫非是因?qū)幉沙荚鴮て涓笀蟪鹬??”我低聲答道?/br> 王特使聞言登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因?qū)幉沙歼h(yuǎn)行尋仇,久不在家,才苦其母獨自cao勞家務(wù);而于此事心知肚明之趙郎中亦不忍心遷怒責(zé)備,固有助寧采臣掩其家丑之舉?!?/br> 話音剛落,蒲先生繼而道:“而今日趙郎中不提將寧廣生繩之以法一事,想是因?qū)幉沙家褜⒋蟪鸬脠笠皇屡c趙郎中訴說分明之故?!?/br> “寧采臣,親手報得大仇……蒲先生,莫非?!”王特使驚叫道,“莫非是那北郊荒寺?” 見蒲先生瞇眼一笑,卻不答話,我略加思忖答道:“蒲先生是疑心荒寺遭開膛破肚之人,乃是寧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