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等事情？”這下不光是雀，連冷臉走在一旁的獠也湊了過來，鬼神之說對于他們來講沒什么不可信，甚至比普通人更加深信不疑。

    “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講的，這一自然就是我教給你的筐子，讓我們能夠帶回更多的食物?！碧乒~說著又抬起手示意他們看向四周，“這二自然就是這四周的圍墻，保護我們晚上不用擔(dān)心再被野獸襲擊，外出時也能放心族人的安全?！?/br>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唐箏指著里面說到：“三是這房屋，讓我們不用再待在陰暗潮濕的山洞里也能遮去風(fēng)雨，來，大家坐下說話?！?/br>
    作者有話要說：　　說話聊天的語句可能會正常一點，要不然我不太好表達，不知道你們看著會不會有一點違和……

    _(:3」∠)_另外有個小可愛推薦了一個紀錄片叫《萬物滋養(yǎng)》，還不錯的你們可以看看，順便推薦一個綜藝《天工開物.陶埏篇》講制作陶瓷的，可以看到古代真正的陶輪是什么樣的。

    紀錄片很好看，不過不能全信，比如前面那個夾雜廣告，不過無傷大雅，燕窩也是個沒什么營養(yǎng)的東西，后面那個講匠人用到：匠人建國，匠人營國，匠人為溝渠。這個話在《考工記》里面轉(zhuǎn)指水利工程建造城墻的匠人，用來概括匠人精神不合適。

    說了這么多……我就想說……過年不要吃太多，要不然……（小聲逼逼.jpg）

    第66章 局勢

    屋子里的裝飾很簡單, 進門便是一張極長的桌子, 最里一張主位, 下方兩邊各有十張座位, 而左右兩邊則各是四張方桌，僅僅這一個廳便能容納百余人一同進餐。

    唐箏很自然地坐上主位, 雀和獠還未從一路的震驚中回過神，緩緩在唐箏兩旁落座, 沒見過的各種東西讓他們有些拘謹。

    是了, 如果不是先祖, 木部落怎會擁有這么多神奇的東西。

    這么想著，兩人心中逐漸釋然。嫉妒的心思還來不及升起, 獠又追問道：“那四呢？”

    唐箏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這時, 幾個女人從外面進來，手中端著一個編制的托盤，逐個將拳頭大直徑的小碗端到落座的客人面前。

    碗中氤氳著熱氣, 清澈的湯水中飄著一朵雛菊，guntang的溫度讓曬干過的雛菊重新舒展開來, 散發(fā)著更為濃郁的清香。

    唐箏端起小碗吹遠那朵雛菊, 淺淺地呷了一口, 看起來似是習(xí)以為常，實際上這還是她來這里第一次喝到菊花茶。

    只一會兒的愣神，雀和獠心中瞬間翻起了滔天巨浪，異口同聲地驚道：“你有陶？！”

    面前這小小的裝水器物可不就是陶么，比之河部落的更細膩圓潤, 色澤均勻，哪怕沒有任何花紋，僅這渾圓的造型在他們眼中已是極美，想來木部落的制陶技術(shù)絕對遠勝于河部落。

    放下手中的小碗，唐箏理了理自己的領(lǐng)口道：“你們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我身上穿的皮子不一樣了，這四便是鞣皮和制陶的技藝，讓我們有吃有穿，抵御嚴寒，烹煮食物，哪怕上了年紀的人也不會再因為咬不動食物而邁向死亡。”

    兩人方才平復(fù)的心中驚駭更勝，如果前三者對他們來說有則錦上添花的話，這四可就是雪中送炭了。

    相較于下方的竊竊私語，不時有驚嘆的聲音傳出，上座的三人顯得愈發(fā)沉默。唐箏也不著急，喝著難得的菊花茶等著兩位大族長思量。

    獠捏著碗，面上有些糾結(jié)，時不時地朝對面看去。雀低垂著頭，映在水面的表情不停變換，良久才抬起和獠交還了一個堅定的眼神，看著唐箏道：“你該知道，這附近由三個部落為首，這樣的形勢已經(jīng)有很長的時日了，長到我的祖母也記不清楚，但從前卻不是這樣的。”

    唐箏聽著莫名其妙開始的話題點了點頭，他們是外來的部落，對這片土地的往事一概不知，好奇故事的同時更好奇雀想表達什么，放下茶杯交握雙手在桌上，洗耳恭聽。

    似是在回憶，頓了頓雀才又講了起來，“傳聞很久以前這里曾有無數(shù)的小部落，他們每天除了尋找食物便是為了更多的食物與他人搶奪，防備著無時無刻的襲擊，或許一顆果子就能讓一個部落覆滅。直到有一天，一個相對強大的部落站了起來，打敗并融合了很多部落，成為這里最強大的存在?！?/br>
    雀說話時語調(diào)婉轉(zhuǎn)，很容易調(diào)動人的情緒，這會兒突然停在半路唐箏免不了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這個部落滅了?！边@回倒是獠接了話頭，他咧嘴笑道：“因為人太多，吞并的時間又太短，當(dāng)時那個族長被自己的族人殺死，部落分裂，再次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爭斗，這也就是我們部落雖然強大卻不愿意擴張出去的原因?！?/br>
    三大部落的人數(shù)每年都會上升，數(shù)量極少，仿佛卡在一個卡口，掙脫不開不敢嘗試。

    短暫的驚訝后唐箏大約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沒有任何一位族長可以清楚地了解成千上百族人的詳情，在律法的規(guī)矩劃下方圓之前部落的人數(shù)不會太多，雀他們的數(shù)量能夠增長說明已經(jīng)存在了一定的制度，只是發(fā)展很緩慢，追求著穩(wěn)扎穩(wěn)打，怕重蹈那個部落的覆轍吧。

    “這場爭斗最后還是結(jié)束了，部落的數(shù)量急劇減少，其中三個部落劃出地盤停戰(zhàn)以休養(yǎng)生息，人少了地方就大，也就沒那么多人為了林子里的果子打架了。再加上天氣突然間越來越壞，這里的人每一年都在減少，直到適應(yīng)之后到現(xiàn)在也沒真正緩過來。”說到這里獠還有些唏噓，放空的眼神似是在感嘆想象中的腥風(fēng)血雨。

    喝了點碗里的湯水，雀又接著講：“也是從那時候起，三個部落互不干預(yù)的形勢立了下來，雖然總有興衰，部落間還會爭斗替換，三這個數(shù)量卻始終沒有變過。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語調(diào)一轉(zhuǎn)，雀又嚴肅道：“石部落原本就是外來的，奪了這塊地后一直想要獲得更大的領(lǐng)地，被我們打回去過兩次，可再過幾年或許我們就壓不住了?！?/br>
    唐箏心中一凜，遲疑道：“為什么......和我說這個？”

    雀和獠交還了一個眼色，隨后堅定道：“實話告訴你，我們原本就在尋找一個部落去代替石部落，那個部落就是你們！”

    “我？！”唐箏驚訝出聲，她實在不知道之前弱小的他們有什么資格被兩個大部落看上的資本。

    “沒錯。”雀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為你們足夠的弱小。”

    小到別人都懶得搭理么？唐箏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問：“弱小的部落很多，為什么是我們？”

    “因為身為族長的你足夠聰明，你們部落也有著像是野草一樣的氣質(zhì)，敢跟我們叫板呀。”說著，雀笑了起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唐箏一時無言，感情人家還就喜歡被懟，不過他們部落好像的確骨子里跟周圍的部落不太一樣，許是因為曾經(jīng)強大過的原因。

    她就想好好種個地，報仇什么的可以走長遠路線，可這怎么就一下子上升到爭權(quán)奪勢的層面上來了呢？

    唐箏端起碗試圖喝口茶冷靜一下，小半口降至溫?zé)岬牟杷肟诒阋呀?jīng)見了底，抬頭才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里竟然只剩下了他們?nèi)?，不知什么時候其他人都蹲坐在了外面。

    “不用緊張?！比付诉^手邊不曾動過的一碗湯水推至唐箏面前，“還記得之前提過的外族人入侵的事情么？”

    “記，記得啊?！碧乒~回道，咽了口口水，沒去動面前的碗。

    “石部落將他們吃下去了，十掌數(shù)朝上。”

    雀風(fēng)輕云淡地說著，唐箏卻是差點跳了起來，“這么多？！”

    既然是以入侵的姿態(tài)進來的，除了生活所迫外必然沒有老弱病殘在里面，那些早就在路上淘汰了，也就是說石部落一下子多了五十多個勞動力！哪怕男的占一半也得二十五個戰(zhàn)斗力??！

    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獠又道：“我們也不知道石部落答應(yīng)了他們什么，但就我了解，這群人里面男人占了大多數(shù)，所以我們才會這么擔(dān)心。”

    聞言唐箏更急，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這樣你們還讓我上？我才多少人？都不夠他們?nèi)揽p??！”

    “坐下！”雀低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唐箏只能不忿地坐回原位，等她接著講。

    “五年，起碼五年之內(nèi)石部落不會動手。”雀肯定道：“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穩(wěn)住這些人，他們想啃下獠得廢不少力氣，到時候沒了皮子的來源得不償失。而我，他們需要足夠的食物去養(yǎng)人，所以在完全能夠自給自足之前還是安全的。這段時間內(nèi)巖不會停止穩(wěn)固自己范圍內(nèi)的地位，你們離石部落遠，在巖眼里怕已經(jīng)是‘死人’了，完全可以放心。”

    冷靜了一些，唐箏有些氣餒，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她再想下船也遲了，“那你們想讓我做什么？”

    見她這般雀知道她是答應(yīng)了，笑道：“石部落把控的無非是皮子、陶和鹽，前面兩樣你已經(jīng)有了，現(xiàn)在我希望你能想辦法把鹽也弄到手，至于去河部落的途徑，我和獠都會找人幫你。”

    唐箏的表情怪異了幾分，很快又恢復(fù)正常，這兩個原生的部落堅守著三足鼎立的規(guī)矩各司其職互相牽制，若這脆弱的關(guān)系破壞他們必然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族里的秘密依舊暴露無遺，既然事情無可避免，那現(xiàn)在能得到雀和狼兩個部落的扶持倒是自己賺到了。

    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唐箏之前被逼上梁山的不愉快消去了些許，應(yīng)道：“好，我可以試試，不過你們不怕我到時候也反過來咬你們一口么？”

    “哈哈哈哈哈?！扁猜犞笮α似饋?，雀也不禁莞爾，搖頭道：“你們不像。”

    不像什么？她看起來很人畜無害么？唐箏被笑得微惱，不過好像的確沒什么能反駁的。

    門外傳來嘈雜聲，唐箏抬頭看了一眼，起身道：“我族人回來了，你們先坐，晚上我們再聊吧。”

    說著唐箏微微傾身道別，朝門外走去，垂下的手微微攥緊。

    五年，足夠她做很多事情，既然有人愿意送勞動力那也別怪她不客氣了。

    弱小似乎是件不錯的外衣，當(dāng)然兔子也可以吃rou。短短幾步路唐箏已經(jīng)有了一番考量，雀和獠挑她做這棋子，可這棋子最后該走出什么樣的格局......不一定是由他們說了算的。

    出門便見荊站在不遠處，諸多事情上來唐箏心情大好，加快腳步朝那兒去，走到一半?yún)s發(fā)現(xiàn)不太對頭。

    那多出來的兩個小孩兒是怎么回事？男孩子可以隨便去拉女生的么？這眼熟的面相，來了我這兒還想鬧事？

    第67章 小孩

    “干什么呢！”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唐箏便大喊了一聲, 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拉開男孩兒的手臂, 將荊護在了身后, “你又想干嘛！都說不能買了！”

    唐箏豎著眉, 高出男孩兒一個頭的身高俯視著他，頗有氣勢。

    男孩兒先是被嚇了一跳, 很快又梗起脖子來大聲回道：“要你管！兇女人，要的又不是你！”

    “你！”唐箏氣急, 作勢要撩起袖子上去干架, 身后的荊見狀趕忙拉住了她衣服。

    “來啊, 有本事打我啊，看誰打得過誰！”男孩兒倒是兇得很, 稍稍縮了縮腦袋, 又抬起下巴挺起胸挑釁回去。

    “猞，不要胡鬧！”不等兩人碰上，一道悶雷般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原來是獠和雀聽見外面的聲響跟著走了出來。

    “我不！”猞倔強地回道，后退一步指著唐箏說：“我要和她打！誰贏了誰說了算！”

    “好！”不等其他人說話唐箏率先應(yīng)下, 用眼神制止急得想要上前的族人, 回頭對荊說道：“等我一下, 不用擔(dān)心。”

    怎么能不擔(dān)心，荊的眉頭皺成小山丘，一臉的不答應(yīng)，可兩個人都擺開架勢了還能怎么辦。拽著唐箏衣服的手緊了緊，最后還是松了開來, “小心點。”

    “嗯?！碧乒~把荊向后推開一點，猞已經(jīng)走開了幾步，兩人中間空開一段距離，依舊眼神兇狠地盯著她。

    其他人自覺地后撤形成一個包圍圈，雀部落的人饒有興致地看戲，木部落的人自是無比擔(dān)心，而獠則帶著自己的族人抱臂觀望，像是看一出好戲，小聲討論著輸贏。在他們族里，為了某樣?xùn)|西或是某個人打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唐箏微微彎腰擺出架勢，直視著對面的猞說：“是贏是輸你都沒機會，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br>
    猞輕哼一聲，年紀輕輕卻跟獠學(xué)了個三分像，“先贏了我再說！”說完人便直直地沖了過來。

    兩個人撞在一起，唐箏身體微側(cè)，肩膀撞上猞的胸膛。

    “砰”的一聲，兩人齊齊向后退了一步，很快又扭打在了一起。

    都是孩子，沒有招式往來不說，連一點基本的技巧都沒有，旁人看來像是笑話，但拳腳無眼，打在身上誰疼誰知道。

    “嘶。”一時不備，猞的拳頭招呼在了唐箏的臉上，柔軟的口腔內(nèi)壁磕上牙齒那么一蹭，頓時口腔中彌漫起了一絲絲血腥味。

    淡淡的鐵銹味刺激得唐箏眼睛微紅，抓住猞的腦袋便來了個硬碰硬。自損八百的方式讓周圍看戲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呼，猞也被撞得懵了一下，借著這個空檔，唐箏抬腿撞在猞的腹部，隨后又將人掀翻在地，單膝跪在他胸口壓得他動彈不得，舉起拳頭便照著他的臉也是一拳。

    “服不服！”唐箏扼住他的脖子厲聲問道。

    “我不！”猞蹬著腿，扭著脖子上的手臂依舊倔強。

    唐箏抬手作勢又要打，獠趕忙開口制止道：“好了，是我們輸了?！?/br>
    既然對方認輸唐箏也不好再下手，松開手從地上站起來，膝蓋還不忘向下壓了壓。

    猞脫了身爬起來又想接著打，被走過來的獠拎住了后領(lǐng)，“輸了就是輸了，怎么教你的，輸不起？今天晚上不準(zhǔn)吃東西！”

    面對獠的訓(xùn)斥，猞踉蹌兩步低著頭不再吭聲，雖然獠平時也寵著他，但這會兒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哼?！碧乒~輕哼一聲，剛才猞要是沒被拉住，怕是又要挨上一拳。

    也沒什么好說的，唐箏轉(zhuǎn)頭不自覺地去看荊，一見她急得微紅的眼眶心下暗道不好，逞一時意氣待會兒可怎么辦，上回出去玩摔了腿回來荊可三天都沒理她。

    舌尖刮蹭了一下嘴里的傷口，只是破了點皮，唐箏走過去訕訕地說：“我贏了，不夸我一下么？”

    荊沒開口，直直地盯著她，看得唐箏心里發(fā)毛，好在旁邊的族人都迅速圍攏過來問東問西暫時擺脫了窘境。

    “沒事沒事，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br>
    比起猞那邊不光連關(guān)心都沒有，甚至一個個還恨鐵不成鋼地訓(xùn)斥他，唐箏這邊可就熱鬧了，畢竟他們很少會做打架斗毆這種事情。

    總算讓族人放下心來，唐箏舒了口氣，心想下次再不能干這種事情了，有空還得跟著枳他們練練，起碼打人自己不能被傷到才行。

    雀不知怎么朝這里走了過來，冷聲道：“過來?！?/br>
    唐箏有些莫名，忽的旁邊走出一個小姑娘，慢吞吞地往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