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雙方開戰(zhàn),倘若那顧見深借機(jī)cao縱天道眾人,只怕尊主無力顧及,會造成損傷,所以尊主忍了下來,打算從長計議。 這樣想著,葉湛等人便恨得很,恨那魔帝囂張狂妄也恨自己的無能,給尊主拖后腿了! 卻說心域那邊,也是有自己的腦回路。 雖然顧見深先發(fā)制人,用迷心術(shù)試探了天道的蝦兵蟹將,但在葉湛等人都沒察覺的時候,整個心域的諸人也全被震懾了。 幾乎是在迷心術(shù)解開的瞬間,沈清弦龐大的神識便鋪天蓋地而來,瞬間籠罩了心域所有門徒。 心域的修行以“唯心”為第一要素,可沈清弦的神識太強(qiáng)悍,這樣如天塌如山崩般壓制而來,仿若神一般讓人心生敬仰。 而敬仰與唯心是相斥的,如果沈清弦繼續(xù)施壓,這些心域的門人只怕全都可以改修順天道了! 當(dāng)然,顧見深也及時撐起屏障,阻攔了沈清弦,可那一瞬間的巨大壓制力也給了心域諸人不可磨滅的心靈創(chuàng)傷。 所以心域諸人也覺得自家帝尊受了天大的委屈!肯定是為了護(hù)住他們的百年修行,才同那天道的應(yīng)聲蟲虛與委蛇。 門人們都想得挺多,不過結(jié)果還不錯,大家不僅沒打起來,還真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開始問道了! 其實(shí)也沒什么道可問。 天道尊的是順應(yīng)天道,讓天理融入血rou身心。 心域信的是心既天理,唯心而行。 這倆真論起道來,只怕分分鐘打起來。 理念相差太大,說的粗魯點(diǎn)兒,真是論個屁都嫌多。 沈清弦也沒想和顧見深論道,他查看了一下玉簡,那個“其一,與顧見深見面”已經(jīng)變成了淺灰色,意味著完成了,與此同時,他識海中的天梯虛影有了一小塊臺階。 雖然很是兒戲,但跟著玉簡所言行事,似乎真能修復(fù)天梯。 有了顯而易見的成果,沈清弦越發(fā)有干勁了。 “其二,與顧見深同飲共醉?!?/br> 喝酒?雖然沈清軒數(shù)千年沒碰過這東西,不過都是凡物,難不倒?jié)i華帝尊。 只是……該怎么開口提這事呢? 有件事葉湛他們猜得沒錯,沈清弦的確是擔(dān)心他們,不過不是擔(dān)心他們被迷心術(shù)所惑,而是怕把他們嚇到懷疑人生。 比如滴酒不沾的祖師爺開始要酒喝…… 正在漣華尊主苦惱之際,九淵帝尊給他“遞枕頭”了。 顧見深道:“為了此次論道,心域略備薄禮,不知能否請尊主賞臉一試?” 他話音一落,心域的使徒魚貫而入,曼妙身姿,悠悠薄紗,纖纖玉手上捧著光華流轉(zhuǎn)的玉瓶佳釀。 瓶塞開啟,濃郁的酒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大殿。 不知酒滋味,但聞酒香氣,已讓人心醉神迷。 使徒正要給沈清弦斟酒,顧見深接過玉壺道:“我來。” 使徒滿眼震驚,但卻不敢違背,只得行了禮退下去。 大殿下,天道眾人又開始痛徹心扉了。 酒……酒……酒! 誰都知道尊主超然于世,早已不碰這俗物,如今為了他們竟然……竟然…… 葉湛緊握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第4章 神仙打架(互撩)。 玉壺澄凈,執(zhí)著壺身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整齊。 顧見深略微側(cè)身,深紅衣袖浮動,暗色紋路閃爍,美酒傾倒,仿佛落下了整片銀河,端的是美妙絕倫。 沈清弦微微頷首,有禮道:“多謝?!?/br> 顧見深揚(yáng)唇,一縷笑意讓整個大殿氤氳起薄薄熱氣:“請?!?/br> 沈清弦勾起酒杯,他姿態(tài)清雅,喝酒的模樣也和別人不同,好像那不是讓人迷醉放浪之物,而是仙風(fēng)回蕩的道法儀式,端莊謹(jǐn)慎又神圣。 可一想到這是酒,那神圣上便披了一件云霧般的輕紗,讓人想撕碎。 顧見深眼中笑意越深,在他放下酒杯又給他斟滿:“尊主覺得如何?可還適口?” 沈清弦道:“玉樽甘露,醇馥幽郁?!?/br> 顧見深又給他滿上:“過譽(yù)了?!?/br> 大殿之上,兩人把盞言歡,殿下眾人卻痛徹心扉! 葉湛等人眼都綠了!這魔修惡徒竟妄想灌醉尊主! 劍憐等人眼都紅了!這虛偽造作的沈白蓮竟讓陛下親自斟酒!還一杯又一杯! 緊接著又都握緊拳頭,慚愧得心間滴血。 ——都是他們太無能了,竟讓尊主(陛下)受此奇恥大辱! 連喝兩杯后,沈清弦有些犯愁,酒是好酒,口味極佳,靈氣充盈,味道堪稱絕世。 只是玉簡上書要與顧見深共飲同醉。 顧見深不喝,顯然沒法完成,而且只喝不行,還得醉,還得是同醉。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酒量這東西不值一提。 酒量好也罷,酒量壞也罷,修為高了就只剩下一個“高”字了。 哪怕沈清弦千年來都未飲一杯,如今也是千杯不醉。 推己及人,再看顧見深那姿態(tài),沈清弦琢磨著,估計萬杯都別想醉。 這可如何是好? 沈清弦一蹙眉,臺下的天道弟子們又揪心滴血了。 怎能如此無能!怎能如此廢物!怎能讓他們的尊主受此委屈! 別說葉湛這個赤膽忠心了,曾子良這個生性事故的都心疼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可是他們不敢妄動,不敢毀了尊主對他們的一片仁愛之心! 沈清弦想了下,決定先試探下,看看只是“同飲”的話能不能達(dá)標(biāo)。 顧見深又要給他斟酒,沈清弦道:“陛下不喝嗎?” 顧見深頓了下。 沈清弦碰了一下他的酒杯道:“此等佳釀,不如同飲?!?/br> 顧見深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舉了下后道:“既是尊主的意思,那顧某恭敬不如從命?!?/br> 說罷,他仰頭喝下,一飲而盡的模樣風(fēng)流恣意,不經(jīng)意間衣袖滑落,露出的小臂白皙卻結(jié)實(shí),很是惹眼。 沈清弦含笑給他滿上:“陛下爽快。” 顧見深輕笑一聲,連喝兩杯。 這下輪到心域諸子心間滴血了。 沈白蓮實(shí)在欺人太甚!不僅讓陛下給他斟酒,還讓陛下陪酒! 他一個天道的應(yīng)聲蟲,怎敢如此囂張得意! 沈清軒一杯,顧見深一杯,觥籌交錯間,兩人已經(jīng)飲下數(shù)瓶。 臺下的兩幫人心疼著心疼著,慢慢有“聰明人”回過味來了。 比如天道這邊的曾聰明用傳音入密開小會…… 解釋一下,傳音入密這個法術(shù)其實(shí)是瞞不過各家大佬的。 倘若沈清弦想聽,曾子良和葉湛等人說的什么他全都聽得清楚。 不過正常情況下他不會聽,這是個主動能力,不是被動的,畢竟天底下修士如此之多,如果誰和誰傳密大佬都聽,只怕要累死。 所以沒什么特殊情況,沈清弦并不會去干涉他們開小會。 至于顧見深卻是沒法聽到曾子良等人在說什么的,因?yàn)樯蚯逑以?,沈清弦自會給自家人開啟屏障,阻擋外物。 同理,沈清弦也聽不到心域諸人的小會,因?yàn)轭櫼娚钜矔崆皫退麄兤帘巍?/br> 所以各家小會開得都聽順利。 曾子良道:“尊主這是在與那魔帝較量!” 葉湛怒道:“較量什么?分明是委曲求全!” 曾子良道:“你錯了!尊主是何等人也?雖然顧忌我們的安危不肯與那魔帝正面沖突,但酒量比拼何嘗不是一種修為的試探?” 程靜深沉道:“有道理。” 修士喝的酒和凡人喝的酒自然是不同的。 修士釀的酒中溢滿靈氣,力道比凡間的酒大上不知多少倍。 修為越高,酒量越好的道理他們都懂,所以臺上是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漣華尊主和九淵魔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 誰先醉了,誰就落了下乘! 哪怕不流血,但只要勝負(fù)一定,就意味著誰的境界更勝一籌! 曾子良這一番說道,天道眾人全都信了! 沒錯,沒毛病,就是這樣! 這邊有聰明人,心域那邊自然也有“聰明”人,思考的方向還出奇的一致,認(rèn)定了自家陛下是在借酒喻事,是在為了心域的尊嚴(yán)全力一戰(zhàn)。 想到這些,兩邊都熱血沸騰,燃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總之有人挑釁了一杯,對面的人立馬應(yīng)戰(zhàn)。 不能讓自家尊主(陛下)孤軍奮戰(zhàn),他們也要加入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