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那女子轉(zhuǎn)頭,沈清弦瞳孔猛地一縮。 顧見深介紹道:“這位是小薰,亂鷹的侍女?!?/br> 小薰……沈清弦眸色越深。 被喚作小薰的女子垂首,柔柔弱弱地行了個禮:“陛下萬安?!?/br> 沈清弦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 小薰察覺到他的視線,狹長的眸子也看向他。 沈清弦心中冷笑,面上卻丁點兒不顯。 他不再看她,只走到床側(cè),探了探亂鷹的脈。 只一試他便心里有數(shù),他用傳音入密對顧見深說道:“靈田震亂,心脈大虧,若是我用靈力可以立刻給他修復(fù)。” 可是卻會暴露他的身份,這等法術(shù)這等靈力波動是極其顯眼的,可能會驚動心域的護衛(wèi)。 顧見深皺了皺眉。 沈清弦忽地開口,慢斯條理地說道:“其實只需尋得一味藥,亂鷹將軍的傷便可極快康復(fù)?!?/br> 顧見深不知道他為何忽然開口,只順著他問道:“什么藥?” 沈清弦不經(jīng)意地瞥了那小薰一眼:“沐月果?!?/br> 這三個字一出,那小薰猛地看向沈清弦,一直柔柔弱弱的眸子里射出一抹精光。 沈清弦看都未看,繼續(xù)補充道:“天道浸月宗的月樹上三千年結(jié)一枚的沐月果?!?/br> 顧見深敏銳地察覺到沈清弦和小薰之間的暗涌,他眼睛瞇了下,細細看了看小薰…… 小薰立馬垂首,又是那副擔(dān)憂心切的模樣。 顧見深開口道:“聽說這月樹是三圣之一的輕染圣人所植,每次結(jié)果他都會小心收走,從不外流。” 沈清弦變戲法般地從懷中掏出一枚銀白色的果子,他輕笑道:“巧了,我這兒正好有一枚?!?/br> 此時此刻“小薰”的表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沈清弦也不看他,只將這枚果子放到了亂鷹的唇側(cè)。 顧見深卻道:“如此珍稀之物……就這樣給了亂鷹,合適嗎?” 沈清弦道:“也沒什么可珍惜的,總歸不過是一枚果子,我也不樂意吃。” 說著就把這曠世罕見的果子放進了亂鷹嘴里。 果子觸唇既化,蜿蜒而下,瞬間涌進了亂鷹雜亂的血脈之中。 小薰怔怔地看了好大一會兒。 沈清弦卻看向顧見深道:“幸不辱命,亂鷹將軍已無大礙?!?/br> 顧見深客氣道:“多虧沈大夫傾囊相助?!彼室庠谏蛑蛔稚霞恿酥匾?。果不其然,“小薰”后背瞬間緊繃。 沈清弦笑道:“陛下客氣了?!?/br> 顧見深又道:“天色已晚,沈大夫不如就歇在這兒吧?!?/br> 沈清弦道:“自該如此,亂鷹將軍的身體也得由在下好生觀察幾天?!?/br> 他倆說著客套話,小薰一動不動,只是卻沒了那柔弱的嬌氣姿態(tài),已然帶了絲幾不可察的煞氣。 沈清弦卻沒理他,他隨顧見深出去,徑直去客廳喝茶了。 沒了外人,沈清弦直接說道:“若是有所冒犯,還請陛下海涵?!?/br> 這聽起來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但顧見深卻懂得,他道:“聽聞輕染圣人隨性不羈,不成想竟如此有趣?!?/br> 沈清弦道:“他向來貪玩,也不知又是起了什么邪念?!?/br> 顧見深想了下說道:“我竟沒看破他?!?/br> 沈清弦道:“皆因陛下沒上心?!?/br> 這倒不是恭維,誠然沐熏的變化術(shù)了得,但顧見深用心看的話也是看得穿的,只是他沒在意而已,畢竟那小薰只是亂鷹的一個侍女。 顧見深也沒再多說,只給他倒了茶:“嘗嘗心域的紅茶?!?/br> 沈清弦被茶香引誘,也斂了心思,與顧見深愜意品茶。 兩人有說有笑,時間差不多后,沈清弦道:“陛下,我去歇息了?!?/br> 顧見深是想和他一起睡的,但考慮到他今晚有事,于是應(yīng)道:“明天見。” 沈清弦總惦記著自己的任務(wù),他隱晦問了句:“那事……當(dāng)真沒有回旋的余地?” 顧見深問他:“清兒可懂何為喜歡?” 沈清弦:“……” 顧見深笑了下,在他額間吻了下道:“早些休息?!?/br> 沈清弦就很不高興了,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任務(wù)就這么卡住了! 難道真讓他在下面?沈清弦細細想了下,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且……如果他主動要求在下面,顧見深還是不肯同他親近呢? 那豈不是尷尬透了! 急不得……沈清弦只得勸自己: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顧見深走了,沈清弦卻還沒回屋,他在等著自己的混蛋徒弟。 不多時,一陣薄風(fēng)拂過,伴著縷縷紫芒,一個修長的身影浮現(xiàn),緊接著他單膝跪在沈清弦面前。 “師父。”他雖未抬頭,但聲音已是玲瓏悅耳,仿佛最精美的樂器演奏出的誘人華章。 沈清弦看著他道:“起來?!?/br> 沐輕染起身,慢慢抬起的眉眼間哪還有白日那女子的柔弱凄美?這是一張妖孽十足的面孔,那雙獨特的紫色眸子中全是不羈與邪氣。 沈清弦對他也是很頭疼的。 沐熏,字輕染,當(dāng)今三圣之一,他家老三。 沐輕染定定的看著沈清弦,半晌開口道:“師父為什么要救那魔修?” 沈清弦道:“你又為何要殺他?” 沐輕染道:“魔修本就該死?!?/br> 沈清弦瞇起眼睛:“這話若是止戈說的,我還能信。” 沐輕染垂下眼簾,沒出聲。 沈清弦還是很清楚他這脾氣的,他走近他,輕聲問他:“出什么事了?” 沐輕染道:“沒事。” 沈清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這一探,他眉心緊皺:“你的靈田……” 沐輕染卻猛地掙開他的手:“不勞師父費心?!?/br> 沈清弦一頓,想再探一探,眼前卻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這孩子…… 沈清弦身處心域,總不好把神識大規(guī)模散出去。不過沐熏誠心要躲他,他想找也是找不到的。 徒弟們翅膀都硬了,他也管不了了。 想到這里,沈清弦就有些氣,當(dāng)年入門時一個比一個聽話,一個比一個乖巧,如今怎地都成了這模樣! 他兀自生著氣,顧見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身邊:“輕染圣人走了?” 沈清弦道:“走了!” 顧見深笑道:“我聽聞你最是疼寵這位小徒弟,怎么還惹你生氣了?” 沈清弦道:“亂鷹的傷十有八九是他弄得,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顧見深微微皺眉,也有些詫異:“亂鷹一直跟在我身邊,不曾聽說他和輕染圣人有何交集?!?/br> “薰兒自小任性?!鄙蚯逑翌D了下說道,“說不定是什么雞毛蒜皮的事就能惹惱了他。” 如今沈清弦是越發(fā)能體諒自己的師父了,當(dāng)年他沉迷金銀窩,師父一氣之下把他關(guān)在萬秀山,強行給他扭了性。 現(xiàn)在他也想把這幾個徒弟都拎回來,好生收拾一番! 不過有些晚了,他還真抓不到他們…… 顧見深勸他道:“你也別多想,他們都已到如此境界,自是有自己的想法?!?/br> 沈清弦嘆氣道:“我哪里管得了他們?!?/br> 顧見深又好生和他說了幾句,沈清弦忽然問他:“你有徒弟嗎?” 顧見深搖頭道:“沒有,我不喜師徒關(guān)系?!?/br> 這似乎觸碰到了上德峰的陳年舊事,沈清弦猶豫了一下,竟有些想深問…… 可就在此時,玉簡連續(xù)閃了好幾次。 沈清弦心中一喜,知道是有新任務(wù)了,既然共度春宵卡住了,那先做后面的也是可以的,沒準(zhǔn)做著做著,顧見深就樂意同他一度春宵了呢! 沈清弦定睛一看,不禁喜上眉梢。 “其二十二,在顧見深寢宮中睡一覺?!?/br> “其二十三,與顧見深一起洗澡沐浴?!?/br> “其二十四,去顧見深喜歡的地方露營?!?/br> 連續(xù)出了三條任務(wù),哪一條看起來都不難,沈清弦相當(dāng)滿意。 他看向顧見深道:“你也收到新任務(wù)了吧?” 顧見深頓了下:“嗯?!?/br> 沈清弦道:“我們先跳過二十一,做后面的吧?” 顧見深什么都沒說,直接把自己的紅玉簡給了他。